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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武圣血條太厚 第六十七章 夜下
7月8日,深夜。
藍凌城,皇宮。
慶德宮內(nèi),太子正在看手中的電報。
電報上的內(nèi)容都和南境有關(guān)。
7月5日晚,大皇子和厲王抵達南境開始行動后,藍凌城這邊就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但遠隔幾千里,即便得到消息,藍凌城這邊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jié)果。
派援軍?
有厲王在,倉促之間讓距離最近的行省派兵或是派強者過去,都只是送死而已。
通知南境各地將士們趕緊撤退?
只需要在交通要道上一堵,大多數(shù)人都逃不掉。
下令讓南境將士們堅決抵抗?
倒確實有一部分人選擇以死相抗,但改變不了大局。
最終藍凌城這邊能做的,只是讓一部分心志堅定但又走不掉的將士們堅決抵抗,并且毀掉大部分武器裝備和資源,不留給叛軍。
然后讓一小部分精銳分散撤離,走小道離開南境。
當然,也有讓一部分人假意投降,以作內(nèi)應(yīng)
短短兩天時間,太子和一眾大臣們已經(jīng)做了很多安排。
太子從收到消息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有休息過。
他眼中布滿血絲,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怒意。
對于大皇子可能會做什么,他是有預料的。
但厲王突然反叛,且站在大皇子那邊,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對方這么多年一直都對權(quán)力并不熱衷,只專注于武道。
一百多年都沒變過,怎么突然就變了?
而且厲王選擇支持大皇子,這和陪著對方一起死有什么區(qū)別?對方哪兒來的自信認為靠大皇子就能成事?
如果沒有厲王,僅靠一個大皇子,怎么可能整個南境都發(fā)生兵變?
從7月5日晚上,到7月7日。
短短兩天的時間,南境發(fā)生的變化太多,也太快!
僅以大皇子的勢力和經(jīng)營,即便再加上一位武圣的威逼,太子也不認為對方能做到這么快就掌控整個南境。
這里面必然還有別的勢力參與!
果然,他很快就收到了盧文政和許競也叛變的消息。
盧文政在豐省以外的勢力幾乎被‘圍剿’一空,但在豐省之內(nèi),對方依然還有很強的掌控力。
加上一座弘毅大學和大宗師許競,除了大同府,整個豐省都有可能落入對方手中。
豐省位于西南,接下來大皇子和厲王要帶兵北上,如果要走速度最快的路線,必然要經(jīng)過豐省。
控住豐省,可以獲得大量補給,進可攻,退可守。
叛軍就多了一個戰(zhàn)略要地!
事情到了這一步,太子其實已經(jīng)隱隱對李飛心生不滿。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李飛步步相逼,完全不給盧文政留活路,對方是不可能冒險‘跳反’,跟著大皇子去搏命的!
可惜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即便沒有李飛的提醒,太子也不會輕易放棄豐省。
短時間內(nèi),唯一能派過去支援的大宗師就是梅云省梅云大學的校長顏尚真。
但對方卻遲遲沒有動身,反倒是鉤沉劍主柏辰出現(xiàn)在了豐省。
收到這條消息后,太子心情更加沉重。
大皇子又多出一張他沒有料到的底牌!
在他看來,既然鉤沉劍主去了豐省,那師才明必死無疑,豐省也不可能守得住了。
“殿下,急報!豐省的!”
大殿外,一名太監(jiān)快步跑來,手里捧著一個木盒說道。
太子雙手一顫。
他這段時間收到的所有電報全都是壞消息,給了他一記接一記的重擊。
所以現(xiàn)在一聽有新的電報,他心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些怕了。
生怕再收到更壞的消息。
“.拿過來?!?p/>
深吸一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太子才開口道。
很快,木盒被呈上。
太子打開木盒,取出里面的電報。
只看了一眼,他就露出驚詫之色,隨即是狂喜!
“李飛斬殺許競!”
“和其余人聯(lián)手,再斬鉤沉劍主柏辰!”
太子拿著電報的手都有些顫抖,他反復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抬頭對前來送信的太監(jiān)說道:
“立刻去確認一遍,確認這封電報的內(nèi)容是否屬實?孤要更詳細的內(nèi)容!”
“是,殿下。”
太監(jiān)離去后,太子站起身,在大殿內(nèi)來回踱步,內(nèi)心很難平靜。
十幾分鐘后,更加詳細的情報被送來:
李飛先斬殺了青山劍宗的兩名武道大師,然后一對一斬殺許競!
最后和師才明等人合力斬殺柏辰,且在戰(zhàn)斗中起到關(guān)鍵作用!
“哈哈哈,好!干得漂亮!”
大殿內(nèi)響起太子的大笑聲。
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父皇英明!”
他無比慶幸之前皇帝阻止了他打算試探李飛的舉動,并且慶幸自己主動派了一名武道大師去興城暗中保護李飛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
此時此刻,看著手中電報上李飛打出來的逆天戰(zhàn)績。
太子不得不佩服皇帝的眼光!
同樣的深夜。
藍清殿,皇帝的寢宮。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在寢宮內(nèi)響起。
軍機大元帥聞人正神情黯然地坐在床邊,皇帝則躺在床上。
和半年前相比,他的氣色更差了,整個人瘦得只剩皮包骨!
以天子的身份,‘醫(yī)療待遇’自然是最頂級的,只要有用,什么樣的天材地寶都有可能找得到。
但皇帝的身體依然每況日下,只因他不是得了什么病。
只是大限將至。
從天子登基開始,四十多年的時間,每年都會服用大羅宗送來的延壽丹。
但實際上清虛和清鼎兩人很早就在丹藥上做了手腳,所以皇帝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服下的丹藥其實都沒起到延年益壽的效果,反而龍氣被暗中吸納了一部分。
大羅宗延壽丹一事,已經(jīng)給皇帝的身體埋下了隱患。
接下來清虛造反,導致大藍朝國運嚴重受損!
皇帝與一國氣運本就性命相連,氣運強盛,皇帝的壽數(shù)自然會長一些。
氣運若是嚴重受損,皇帝也會受到影響。
再之后,北蠻起戰(zhàn)事,大雪災、啟明趁勢破境.
這些事件對氣運都有所影響。
雖然后來對北蠻用兵,滅掉一個部族,殺了兩位大長老,開疆擴土,氣運有所增加。
但增加的這部分氣運,有五成用在了李飛身上,剩下五成用來殺啟明,還不夠。
為了遠程誅殺啟明,大藍朝還額外多損耗了一部分氣運!
短短幾年內(nèi),氣運大幅度下降,徹底引爆了皇帝身上的隱患!
如果皇帝身強體壯,尚在壯年,那還好,最多大病一場。
但他本就年事已高,今年都七十六歲了,已經(jīng)超過這個世界正常人的壽命上限。
所以殺掉啟明后,他就逐漸撐不住,身體越來越差。
到現(xiàn)在,身為一國武圣的厲王連同大皇子一起反了,讓整個南境邊軍陷入內(nèi)亂。
國運再次受到影響。
如果不是已經(jīng)讓太子監(jiān)國,讓對方承擔了大部分國運。
這次動亂可能會直接要了皇帝的命!
饒是如此,他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難以下床。
“豐省.有消息嗎?”
龍床上,皇帝咳嗽完后,有些虛弱地問道。
聞人正輕聲道:“陛下,有太子和首輔盯著,您不該再操心這些事,好好修養(yǎng)吧?!?p/>
皇帝搖搖頭,花白的胡須微微顫動:
“李飛.”
聞人正知道對方關(guān)心的是什么,對方是擔心李飛一時沖動,不顧一切地趕去豐省。
“您放心,剛剛收到了豐省傳來的消息,李飛殺了許競.”
聞人正將豐省發(fā)生的那一戰(zhàn),大致說了一遍。
“咳咳咳咳!”
皇帝聽完后,微微張嘴,再次劇烈咳嗽起來。
聞人正繼續(xù)朝對方體內(nèi)渡入勁力,幫對方平復氣息。
“是是真的嗎?”
皇帝用力抓住聞人正的手,問道。
聞人正點頭:“陛下,是真的,消息屬實!”
比起別人,他更能接受這樣的逆天戰(zhàn)績。
因為當初啟明對李飛動手時,他就在旁邊,他親眼目睹了李飛以道基期的境界扛下了啟明的全力一擊!
啟明懷疑李飛是傳說中的大道之體,聞人正同樣有這樣的猜測。
所以得知李飛以武道大師之境逆斬大宗師,他反而沒那么詫異。
“哈哈,哈哈哈哈?!?p/>
皇帝大笑起來。
盡管連笑聲都是虛弱的,但難掩其中的快意。
“陛下慧眼識珠,令人佩服。”
聞人正說道。
皇帝臉上笑容依舊,有些艱難地說道:
“這孩子本性純良,是個值得托付的人?!?p/>
生在帝王家,從小就見慣了爾虞我詐,人心險惡。
當了皇帝以后,更是看盡朝堂的眾生相。
有的人看起來忠誠無二,實則經(jīng)不起考驗。
有的人看似油滑狡詐,危難關(guān)頭卻能保持本心。
御人者,最重要的是要會識人。
皇帝此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很明白一個道理:
生死之間,最能看清一個人的本心。
當初在北蠻戰(zhàn)場上,白彥這個主帥突然身亡,局勢崩壞,已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被皇帝托付國運的李飛,沒有趁機趕緊逃跑,保命,而是第一時間選擇反殺!
后來被啟明追殺,李飛同樣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回頭救下裘紫安,然后對啟明出手。
這種種作為,讓皇帝真正看清了這位靖安侯的內(nèi)心。
明明有著青史第一的天賦,有著大好的前程,卻屢次以身犯險,不惜拿命去拼。
試問有幾人能做到?
所以讓太子監(jiān)國時,皇帝選擇讓李飛成為顧命大臣。
如今豐省事變,為了救師才明,李飛同樣義無反顧地殺回去。
這樣的選擇讓皇帝再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人。
所以他對聞人正說——‘這孩子值得托付?!?p/>
“當初我讓國師為李飛算了一卦,卦辭是‘安危相易,禍福相生’?!保ㄔ斠姷谌淼?3章)
皇帝緩緩說道。
聞人正點點頭:“確實貼切。”
‘安危相易,禍福相生’,這句卦辭若是用在某位臣子身上,意思很簡單——
若是用人得當,則這位臣子將對國有益,帶來福運。
若是用得不好,則這位臣子可能會引發(fā)惑亂,給國家?guī)頌牡湥?p/>
顯然,皇帝就是用人得當?shù)牡湫汀?p/>
“可惜,皇叔終究還是選擇了這一步?!?p/>
皇帝突然神情一黯,嘆息道。
論用人,論御下,他自認在大藍朝歷代君王中都不算差。
前有首輔葉擇安,在他的全力支持下,君臣配合,從而有了‘明新變法’。
后有靖安侯李飛,他大力提拔,用人不疑,充分給予信任,從而換來李飛的全力報答。
但在厲王秦明厲這件事上,皇帝覺得自己是有一定責任的。
這個責任不在于沒有看好厲王,給了對方造反的機會。
事實上朝堂對厲王的‘嚴防死守’已經(jīng)到了極致,再多,那就真的是在主動逼對方反了!
對于一個打定主意要‘暴起’發(fā)難的巔頂強者,朝廷是沒法完全防住的。
清虛如此,啟明如此。
如今的厲王同樣如此。
哪怕提前察覺到厲王有可能會反,那也只是可能。
難道為了這種不確定的可能性,就去主動逼反對方,然后不惜損耗國力再殺一名巔頂強者?
換個時期或許可以考慮,但以大藍朝的現(xiàn)狀,明顯是不行的。
所以皇帝也好,葉擇安也好,在厲王這件事上,能做的其實不多。
任何過激的行為都不能做,也不好過多的試探。
對方如果不反,任憑大皇子鬧騰,南境也變不了天。
對方如果反了,那自然是最糟糕的結(jié)果。
現(xiàn)在這種情況,皇帝只怪自己當初在對方還沒有破境前,沒有狠下心提前除掉此人!
這就是皇帝在這件事上反省和自責的點。
“要怪只能怪清虛讓他看到了更上一步的可能性。”
聞人正安慰道。
如果不是清虛帶來的改變,以秦明厲的性格,加上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情分,對方不至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當初皇帝默許秦明厲向聞人正請教武道修行,允許對方有破境的可能,也是看中秦明厲不在意權(quán)勢的性格。
國家多一位武圣,皇室多一位巔頂強者,只要運用得當,還是利大于弊的。
只是后來誰也沒料到西大陸會入侵,從而讓人看到了真正天下一統(tǒng)的可能性,看到了巔頂之上的希望。
也沒人能料到清虛會造反,帶來這么多變數(shù)。
“清虛.”
皇帝再次念出這個名字,神情復雜。
某種程度上來說,大藍朝的命運,他的命運、許許多多人的命運,都被清虛改變了!
“咳咳咳咳!”
皇帝再次劇烈咳嗽起來。
“陛下。”
聞人正眼中閃過一抹哀傷,用勁力替對方平復氣息:
“您該休息了?!?p/>
皇帝正打算點頭,但心中再次浮現(xiàn)出云恕的那句卦辭——安危相易,禍福相生!
他眼神變幻,最終開口道:
“聞人,去取紙筆來?!?p/>
藍凌城內(nèi)城。
月光下,琴聲,蕭聲、鼓聲合奏。
湖邊,十幾名穿著鮮艷長裙,露出雪白長腿的美姬,人人手持一把圓扇,在樂聲中翩翩起舞。
“好——”
三皇子坐在一座涼亭里,一邊喝酒,一邊大聲叫好。
他喝了不少酒,一雙丹鳳眼已經(jīng)有幾分迷離,整個人顯得越發(fā)風姿綽約。
侍女小花安靜地站在三皇子身后,宛如對方的影子。
她沒有關(guān)注湖邊跳舞的美人們,而是在默默感知著暗中那些窺視的目光。
在大皇子逃離藍凌城后,三皇子受到的監(jiān)視就更加嚴重了,甚至已經(jīng)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而且京都也開始暗流涌動,許多隸屬于三皇子的勢力都受到了沖擊。
此前因為正法閣倒賣異獸和各種材料一案,三皇子在各個行省的勢力都遭受了嚴重打擊!
如今他在京城內(nèi)的勢力,要么被拔除,要么選擇‘棄暗投明’。
看起來,這位曾經(jīng)有望奪嫡的皇子,如今已經(jīng)勢單力薄,只能在府上坐吃等死。
而三皇子表現(xiàn)出的樣子也確實如此——
整天在府上喝酒賞舞,縱情享樂,似乎已經(jīng)自暴自棄,徹底躺平。
這場舞會一直持續(xù)到深夜,三皇子才摟著幾名女子回屋。
一直振騰到深夜,屋內(nèi)才安靜了下來。
房間里,三皇子赤裸著上半身睡在床上。
旁邊突然多出一道影子。
小花悄無聲息地以無距神通出現(xiàn)在屋內(nèi)。
她指間微動,一道完全透明的絲線落在了三皇子身上。
下一秒,小花出現(xiàn)在三皇子的心湖之中。
“殿下,許競死了,柏辰損失了一具‘應(yīng)身’?!?p/>
小花將豐省的情況匯報了一遍。
三皇子聽完后,沒有露出驚訝之色。
意識世界里的他,顯得十分冷漠,沒有絲毫情感外露:
“讓鉤沉劍派開始動手,柏辰由明轉(zhuǎn)暗,等待時機。”
“是?!?p/>
“繼續(xù)按計劃推進。”
“是?!?p/>
片刻后,小花悄無聲息地在房間內(nèi)消失。
床上,摟著兩名美人兒的三皇子,臉上露出微笑,似乎做了一個美夢。
洪光四十九年,7月8日。
大皇子秦子宏和厲王秦明厲完成對南境的掌控,對外發(fā)出‘清君側(cè)’的聲明!
這次南境兵變,內(nèi)斗導致了一部分傷亡,再加上原本就有的空額,還有需要留守一部分人。
所以大皇子和厲王真正帶走的軍隊只有五萬出頭。
這只打著‘清君側(cè)’名號的隊伍,對外號稱十萬大軍!
同一天,在南境邊軍準備北上時,李飛也在‘北上’。
他從大同府出發(fā),孤身前往豐省省城。
許競已死,大仇已報一半。
剩下那一半,是時候是去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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