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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尸人 第兩百零四章
“你是認真的?”
“你覺得現(xiàn)在是開玩笑的時候么?”
“這可是我的先祖臉皮。”
“你也不是什么大孝子。”
“我是因為有先祖血脈,才能在動用先祖臉皮時極為勉強地保留下自我,你一個外人,覆上它,會陷入迷失。”
“這個你不用管,東西拿來。”
“因為這里是先祖的布局構(gòu)建,他的臉皮在這里有著特殊的意義與效果,會引起規(guī)則震動,從而會有非常多的紛紛擾擾一同進入……”
“給不給。”
“給!”
李追遠知道,自己只要開口,對方肯定會給。
所謂的操控人心,說白了,就是先摸清楚對方心底真正想要的,然后順著這一思路,為他編織起一個可以去完成的夢。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你懶了疲了不想再騙了,他們反而還能主動幫你來騙他們自己。
無臉人開始撕扯起自己的上半張臉。
很快,半張臉皮飄蕩到李追遠面前。
少年伸手,將它抓起。
觸感冰涼,絲毫不顯油膩,而且散發(fā)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
知道的,懂它是人皮,不知道還以為是某件藝術(shù)品。
無臉人的先祖既然能有能力建造這處地方,那么想來他給自己修建的墓葬應(yīng)該也不簡單。
這檀香味,是靠著長久歲月浸潤進去的,這意味著墓葬內(nèi)的環(huán)境在此期間一直保持固定。
李追遠:“你家祖墳,在哪里?”
無臉人:“你這問的,是否有些冒昧?”
李追遠:“反正自家人都盜過了,你家里人也都被你殺了移葬到了這里。
你成仙后,住在天宮里,下凡一趟也不容易,不如由我替你去掃個墓。”
無臉人:“青灘,三月林。”
這地名,李追遠沒聽說過,但可以查。
李追遠將手中半張臉皮鋪開,再舉起。
沒猶豫,也沒去做什么心理準(zhǔn)備,就這么簡單地閉起眼,把這半張臉皮貼在了自己臉上。
等李追遠嘗試睜眼時,那半張臉皮宛若活過來了一般,龐大的雜念開始瘋狂向自己涌入。
無臉人仔細觀察著面前的少年,他希望能從少年臉上看出掙扎與痛苦的神色。
很可惜,他失望了,少年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不僅如此,當(dāng)少年睜開眼時,眼眸深處,也并未出現(xiàn)雜色。
這意味著,少年非但沒有迷失自我,還將其余雜念全部壓制了下去。
無臉人:“你到底是人是鬼?”
李追遠:“不覺得滑稽么?你一個飄著走路的,問我一個有血有肉的是人是鬼。”
無臉人:“這不可能!”
無臉人有著自己的經(jīng)驗與認知,他相信這世上有意志力無比強大的人,但他不相信,這世上竟然能有絲毫不受影響的人。
李追遠伸手輕輕戳了戳眼眶旁的那處皮膚:“不可能?”
每一次使用黑皮書秘術(shù),都相當(dāng)于快速經(jīng)歷過別人的一生,記憶、情緒、感悟等等這些,都會在使用者身上打下烙印。
桃林下的那位,就是這秘術(shù)用多了,導(dǎo)致的迷失。
但少年和魏正道,不受此類影響。
絕對冰冷的理性,本就需要剔除掉所有雜質(zhì)與累贅。
因此,作為病友,他們每次的發(fā)病,其實都是一種對“自我意識”地嘗試抹除。
沒有感情,是這一因所結(jié)出的果,只不過它最容易被表現(xiàn)和察覺出來。
那些雜念,那些可能動搖身份認知的因素進入他們身體里,根本就不可能影響到他們,因為他們狠到……連自己都殺。
李追遠轉(zhuǎn)過身,看向側(cè)臥在榻上的讀書人。
現(xiàn)在的他,能看見讀書人身上所浮現(xiàn)的“絲線”。
它們與周圍的家具陳設(shè)、地板墻壁相連,彼此作用。
不過,讀書人身上有很多線頭,這表明原本的絲線更密集,幾乎將讀書人完全纏繞,現(xiàn)在已經(jīng)斷裂了很多。
一如當(dāng)下已經(jīng)被連續(xù)破壞,幾乎變得千瘡百孔的規(guī)則。
李追遠四下環(huán)顧,到處觀察著這些線頭,地面上有很多,周圍空氣里也浮現(xiàn)著不少,它們有頭有尾,是斷裂出來的。
少年抬起手,試圖去觸摸它們,可指尖剛一觸及,這些絲線就如鏡花水月般蕩散開去。
先前李追遠還在塔外時,感悟塔內(nèi)傳出的鈴鐺聲,當(dāng)時就想著等這一浪結(jié)束回去后要好好研究一下團陣之法。
他沒料到,自己再次進塔后,還能直觀面對這些“絲線”。
這簡直就是觀摩學(xué)堂,對自己接下來的研究,助力極大。
可惜的是,時間不允許,要不然他真想在這里坐上個十天半個月,仔細鉆研透。
少年再度將注意力落在讀書人身上,同時伸手,抓住了讀書人面前的那顆鈴鐺。
鈴鐺入手的瞬間,讀書人身上的絲線開始瘋狂竄動。
他下了床,站起身,閉眼立在了少年面前。
李追遠細細感受了一下,雖然很像,但對方并不是受控于自己的傀儡狀態(tài)。
此時的讀書人,有一定的自主行為能力,但這種自主行為卻又不是來自于他自己。
而是通過這一根根絲線纏繞,在規(guī)則推演運作下,所進行的一種驅(qū)動。
李追遠想到了這座秘境入門處的三座石門:傀儡、馭獸、陣法。
這三者,構(gòu)建了此處規(guī)則之根本。
無臉人的先祖,確實是一位極其了不得的存在,能布置出這里,意味著他當(dāng)初至少做到了將這三者都精通掌握,且合三為一。
這也同時給李追遠提了個醒,他要是想要在這條路上繼續(xù)鉆研下去,那么“馭獸”這一塊,好像還真不能跳過。
不過,魏正道黑皮書秘術(shù),有沒有可能代替“馭獸”這一欄?
虞藏生靠著虞家家學(xué),能在這里當(dāng)上老師,李追遠并不覺得魏正道的最強招牌秘術(shù),會比不過虞家馭獸訣。
有沒有可能,馭獸這一欄,本就是因為馭人馭靈此類術(shù)法的艱難和空乏,所采取的一種退而求其次?
李追遠閉上眼,深呼吸。
無臉人見狀,整個人都站直了,果然,你還是會感到難受與迷茫的。
他誤會了,少年并非產(chǎn)生了迷失,而是在強迫自己打斷學(xué)習(xí)思考進程。
這座高塔,真的是處處是寶藏。
每一處細節(jié),都蘊藏著先人的驚艷思路與創(chuàng)舉。
讀書人轉(zhuǎn)身,準(zhǔn)備向下走去。
李追遠通過鈴鐺,能夠?qū)λM行一定補全。
就像是之前,老道士和虞藏生他們對決時,塔頂上無臉人所承擔(dān)的角色。
死人終歸是死人,就算重新站起身來戰(zhàn)斗,但自身局限性依舊很大。
虞藏生早就看出了這一點,他遠遠不是老道士的對手,但當(dāng)時要不是有無臉人進行加持,虞藏生其實是有機會以一己之力,擊敗老道士的。
因為高塔的推演邏輯,實在是有些過于死板了。
死板得如同一開始出場“殺死”虞妙妙的黑裙女,從頭到尾都只用那一招。
大概是按照高塔的邏輯,只要好用,那就一直用吧。
像是當(dāng)初的那場教學(xué)局,眼下的高塔就是那時的自己,現(xiàn)在的自己則是那時的趙毅。
自己手持鈴鐺,相當(dāng)于把自己的腦子暫時借給這座高塔去一起推演。
這不是李追遠想要的模式。
此時塔下的徐真容和甄少安,擁有了教室環(huán)境,實力直線飆升,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極不公平的局面。
李追遠:“那位老道士,是不是這座塔里生前最強大的存在?”
無臉人:“沒錯,他本應(yīng)單獨坐一層的。”
頓了頓,無臉人繼續(xù)道:“不是他不夠強,是他已經(jīng)死了,而我也只能……”
李追遠抬起手,打斷了無臉人的話語。
老道士已經(jīng)是最強的了,卻依舊沒辦法挽回局面。
因此,這個讀書人現(xiàn)在就算下去了,是能增加己方戰(zhàn)力,卻還不足以把局面平衡拉回。
既然選擇動手了,那就得奔著贏去,而不是僅僅為了多一段時間的茍延殘喘。
李追遠通過鈴鐺,傳達自己的命令。
讀書人的腳步是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往樓梯處走去。
當(dāng)自己的命令與高塔內(nèi)的規(guī)則產(chǎn)生沖突時,讀書人會遵從后者所給予的行為邏輯。
這不行。
李追遠追了上去,跟在了讀書人身后。
無臉人提醒道:“去塔頂吧,那里更方便縱覽全局。”
李追遠:“必輸?shù)娜郑瑳]必要去縱覽。”
無臉人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可又有什么意義?
眼見著少年跟在讀書人身后下了樓,他也馬上飄著跟了過去。
李追遠知道自己時間不多,要是不能在讀書人離開高塔前對其進行新的干預(yù),那接下來想對他再做什么,就沒機會了。
少年開始掐印,新學(xué)的儺戲傀儡術(shù)被運轉(zhuǎn)起來。
讀書人身上升騰出一縷縷黑氣,面上也浮現(xiàn)出一道淡淡的面具虛影。
但下一刻,伴隨著本就處于震動中的高塔,額外加了一點點的輕微搖晃。
讀書人身上的黑霧消散,臉上的面具也隨之崩潰。
這條路,走不通。
自己想要通過儺戲傀儡術(shù)來操控這讀書人,就得先壓制住或者干脆破除掉高塔規(guī)則,這顯然不可能。
至于從陣法角度出發(fā)……他除了像之前偷書時那樣打個老鼠洞,根本就沒辦法去真的撼動這里的陣法。
三個方法里,去了兩個。
馭獸術(shù),他不會。
在這一局面下,李追遠不得不把原本應(yīng)該用作實驗的替代品,給提前拿出來使用。
少年雙目一凝,開始走陰,黑皮書秘術(shù),也同時運轉(zhuǎn)。
剎那間,高塔內(nèi)的環(huán)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懸崖。
讀書人和一女子坐在那里,像是在欣賞風(fēng)景。
夕陽下,一切都被染上橘霜,風(fēng)景如畫。
而欣賞風(fēng)景的他們,也似是以才子佳人的形象入了畫。
天黑后,又是星空。
二人就這么一直坐著,一動不動。
等坐到深夜,讀書人才動了,他將女人抱起。
女人身上,掛著好幾枚質(zhì)地特殊的玉佩,散發(fā)著寒氣。
她已經(jīng)死了,這些玉佩,是用來保存尸體不腐的。
讀書人抱著女人走入了一處山洞中,山洞并不是很幽深,不過外頭布置了陣法。
洞內(nèi)有一座石臺,臺下有一條小溪穿流而過,這是陣法師最喜歡的陣引。
讀書人將女人遺體擺在上面,開口道:
“他們都說這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抗衡,我信的,所以,我就不打算繼續(xù)做人了。
你且在這里安心睡一覺,等我成仙后,就回來將你復(fù)活,然后帶你一同到天上去。
那里的景致你沒見過,但想來你一定會喜歡的。”
這是為了復(fù)活愛人,走上追求成仙的道路?
李追遠覺得,這還挺符合這位讀書人的人設(shè)。
少年還額外留意到,那本無字書,一直系在讀書人的腰間,他那會兒就在看這本書了。
接下來,記憶畫面快速推進。
錄像機里的電影快進,也不是一下子跳到那個時間段,而是快速讀取,李追遠這里也是一樣。
這也是這種秘術(shù)會造成嚴重副作用的原因,你沉浸式經(jīng)歷了別人的人生,那你對自身的定位肯定也會因此受到動搖。
接下來的畫面中,讀書人通過各種手段,在石門再度開啟的時刻,進入了這里,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不少人。
畫面再度跳過,讀書人來到了十一層,選擇了一位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
接下來的場景,就似曾相識了,因為李追遠自己才剛剛經(jīng)歷過。
與讀書人一同進到這里的這批人,帶著自己挑選出來的人,來到地下層,開始進行比試廝殺。
讀書人將那絡(luò)腮胡子殺死。
絡(luò)腮胡子的尸體開始快速腐爛,化作霧氣升騰,自讀書人的眼耳口鼻處鉆入。
讀書人沒做抵擋,坦然接受著這一切,他的生機,也在這期間慢慢斷絕,以一種很平靜的方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自死亡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這座高塔的一部分。
他閉著眼,如行尸走肉般走回高塔,來到十一層,坐上了先前那個絡(luò)腮胡子所在的位置,抽出書,側(cè)躺下來,一動不動。
十一層的人,很少發(fā)生變動,因為能挑戰(zhàn)這一層的人,很少。
后續(xù)歲月里,讀書人只接受了兩次挑戰(zhàn),兩次挑戰(zhàn)結(jié)束,他將對方的命格與福運吸納進嘴里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擺出一樣的姿勢。
下一段的回憶畫面,是灰蒙蒙的,像是眼睛睜起的絲絲縫隙。
在灰蒙蒙中,李追遠看見了一道少年的身影,正在一陣忙活布陣,然后,硬生生地將“自己手中”的書,拽了下來。
李追遠沒想到,自己居然能進對方的深刻記憶。
接下來,按照傳統(tǒng)流程走,自己該去給他構(gòu)筑虛假記憶以達到操控目的了。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到四樓了。
就算這讀書人受規(guī)則操控、陣法壓制,再加上自己臉上這半張人皮在這里的特殊效果……可就算有這么多的有利條件做前綴,想要完成黑皮術(shù)秘法實現(xiàn)傳統(tǒng)意義的操控,也需要耗費很多時間,無它,他生前太強了。
李追遠只能取個巧,既然教條式的手段來不及,那就只能走懷柔路線。
對方還能記得自己先前偷他書的畫面,意味著他其實是有些許自我意識存在的。
而且,這個讀書人和其他狂熱追求成仙者不同。
他可能不是一心癡迷于追求成仙,而是愛人死了,他無法阻止也無法挽回,所以特意來到這個地方,進行逃避。
在李追遠的操作下,記憶畫面開始回撥,一直回到那座山洞里。
山洞外,開始快速轉(zhuǎn)閃過春夏秋冬之景。
李追遠這是在模擬,歲月侵蝕之下,山洞內(nèi)外會發(fā)生的變化。
少年本就極善于陣法,做舊技術(shù),自然不差。
很快,伴隨著“時間不斷飛速流逝”,洞口外的陣法出現(xiàn)了斑駁與脫落,漸漸不復(fù)威能。
山洞里的溪水?dāng)嗔髁耍雷由系募y路被灰塵慢慢填充,慢慢失去了庇護效果。
女人身上的好幾塊用作保鮮尸體的玉佩,光澤度正慢慢變暗。
開始有小動物偷偷摸摸地進來,失去庇護與保鮮的尸體,不僅要面臨被動物啃食的風(fēng)險,還得承受將要腐爛的代價。
讀書人的身體,開始發(fā)生抖動,他顯然無法接受這種畫面。
李追遠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響起:
“離開時,你想到了會離開很久,但你應(yīng)該沒料到會這么久。
哪怕你在事先布置上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歲月的侵蝕,但再多的布置防備,也終究無法阻擋必然會發(fā)生的事實。
我答應(yīng)你,如果你最終未能飛升成仙,我會去她所葬的地方,幫她把內(nèi)外圍的陣法全部重新布置一遍,讓她音容永駐。”
記憶畫面中的讀書人,身體停止顫抖。
現(xiàn)實中的讀書人,不再抵觸少年的意識,徹底打開了自己心防。
成功了。
而這時,恰好二人,也來到了一樓。
讀書人繼續(xù)向塔門走去,李追遠則停留在原地,閉上了雙眼。
此刻外頭,正打得十分激烈與熱鬧。
“假潤生”并未嘗試進行氣門全開,大概率是因為徐真容也不確定這具用大量黑影捏出的人類,能否支撐起氣門全開的負荷。
再者……她已經(jīng)占據(jù)了足夠多的優(yōu)勢。
趙毅沒有天真地去進行“兵對兵將對將”,而是選擇把眾人聚集起來,由潤生去負責(zé)正面硬抗,其余人則在潤生身后,進行各種輔助與加持。
他早早地放棄了“戰(zhàn)勝”這一可能,很干脆地選擇以自己布置的陣法為核心,其余人全部圍繞自己聚集掩護,一門心思當(dāng)起了縮頭烏龜。
因為“假潤生”“假林書友”“假譚文彬”,身體素質(zhì)都強過本人一大截,所以單對單地單挑,只能加速失敗進程。
趙毅就是要拖時間,拖到高塔內(nèi)那姓李的回援。
光是這一條決策,就勝過了無數(shù)具體指揮作戰(zhàn)時的指令。
就比如上方的虞妙妙,她已渾身是血,被甄少安壓制得越來越厲害,做著極為慘烈的困獸猶斗。
她一開始其實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放棄任何主動攻擊的想法,讓自己拉出足夠的安全距離,以尋求進行外圍震懾。
可她眼里充斥著恨意與不甘,依舊想著要去沖破那不斷累加起來越來越可怕的陣法壓力,然后,殺了他。
正是因為這種執(zhí)拗和偏激,讓她正一步步地步入死局。
甄少安只需要繼續(xù)把陣法布置下去,可能就在下一刻,虞妙妙的身體就會“啪”的一聲,化作一團血霧。
徐真容占據(jù)著絕對優(yōu)勢,可她手下的那三具強大傀儡,卻遲遲沒辦法攻破那一心擺起來的烏龜殼。
她已經(jīng)在考慮,要不要讓“假潤生”進入氣門全開模式了,這似乎才是當(dāng)下可以加速進程的唯一方法。
就在這時,讀書人從塔門內(nèi)走出。
徐真容與甄少安同時一驚,然后二人再次抬頭看向塔頂,塔頂依舊空無一人。
他們不理解,在已經(jīng)解決了一個老道士后,這座高塔內(nèi),為什么還能走出來人。
難不成頂樓的那位,擁有兩條命?
甄少安:“不用擔(dān)心,就算那位老道士再次出現(xiàn),眼下占據(jù)地利的我們,也不用再怕他了。”
徐真容:“就算生前再強大,死了也終究是死了。”
雖然讀書人的忽然出現(xiàn),讓他們倆感到意外,但這點意外,不足以影響到自己二人現(xiàn)在所掌控的局面。
高塔內(nèi),閉著眼的李追遠張開嘴,剛走出塔門站在那里的讀書人,也張開嘴。
李追遠在說話,可聲音,卻是從讀書人口中發(fā)出:
“瓜分那口鐘的福運,會導(dǎo)致這里的規(guī)則束縛徹底崩潰,怨念滋生之下,這里的一切存在都將化為邪祟,到時候沖出這里去到外面,就是一場天災(zāi)。”
讀書人開口說話了,這讓甄少安與徐真容感到震驚。
甄少安:“虛張聲勢,是里頭的人以秘法進行傳音,沒事,他已經(jīng)死了,其余變化都不足為慮,除非他能睜開眼。”
徐真容開口道:“以成仙之名,蠱惑大眾,戕害生靈,我等潛伏至此,就是為了斬殺這妖言惑眾之獠賊,為被蒙騙而失去生命的可憐眾生,討回一個公道!”
高塔內(nèi),李追遠笑了;高塔外,讀書人也笑了。
原來,他們倆,包括虞藏生,其實一直都知道,取走高塔大鐘上的福運,會導(dǎo)致這里失控,萬千邪祟沖出玉龍雪山,釀成災(zāi)禍。
但他們不在意,因為他們眼里只有自己的家族。
趙毅聽到這番對話,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自家先祖留在山里的那座石碑,以及被先祖“送給”姓李的那把銅錢劍。
更是記起了那次自己給姓李的喂藥時,姓李的對行動復(fù)盤時對自個兒的評價:
“因為我犯蠢了。”
明明有更簡單穩(wěn)妥地除掉老變婆的方式,姓李的硬是選了個最難最危險的那一個。
當(dāng)下,趙毅一邊擦拭著生死門縫上因透支使用陣法而流出的鮮血,一邊開口嘲諷道:
“嘁,怪不得你們當(dāng)初都爭不過我先祖,這龍王位置真落到你們身上,才是褻瀆。”
該爭得爭,該搶得搶,該殺也得殺,可總有些事,得擺在最前頭,想讓人徹底服氣,光靠拳頭,也不夠。
甄少安:“爭不過趙無恙我們認了,但今天我們要拿的東西,必須得拿到手!”
徐真容:“不過是再走出一個睜不開眼的死人而已,趙家小子,你真以為自己能翻盤了?”
“哈哈哈哈哈!”
趙毅忽然大笑起來,笑得額頭和胸口都在快速飚血。
但他現(xiàn)在顧不得這些了,喊道:
“你們不說還好,一說,我還真覺得馬上就會成真,事實會告訴你們,你們倆的嘴,今兒個開過光!”
趙毅舉起手,立起三根手指,一根一根落下的同時還在倒數(shù):“三、二,一!”
心里則在快速反復(fù)念叨著:姓李的我知道你能辦到,給個面子!姓李的,別讓我下不來臺!
“……一!”
念出“一”的同時,趙毅還打了一記響指。
“啪!”
讀書人,眼睛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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