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屋中文-免費小說,文字版,txt下載

 
  黃金屋首頁| 總點(diǎn)擊排行| 周點(diǎn)擊排行| 月點(diǎn)擊排行 | 總搜藏排行 繁體中文版| 收藏黃金屋| 設(shè)為首頁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黃金屋中文,黃金書屋
首 頁 手機(jī)版 最新章節(jié) 玄幻·奇幻 武俠·仙俠 都市·言情 歷史·軍事 游戲·競技 科幻·靈異 全本·全部 移動版 書架  
  文章查詢:         熱門關(guān)鍵字: 道君 大王饒命  神話紀(jì)元  飛劍問道  重生似水青春  
黃金屋中文 >> 撈尸人  >>  目錄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作者:純潔滴小龍  分類: 都市 | 異術(shù)超能 | 純潔滴小龍 | 撈尸人 | 更多標(biāo)簽...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撈尸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石桌村村口有一張大石桌,桌面刻有棋盤,下擺六個石墩。

相傳清道光年間,有兩位道人云游至此,忽發(fā)棋興,就削山巖為桌椅,邀四方小鬼同坐觀棋。

一盤棋,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棋散后,兩位道人消失不見,四方小鬼也不再侵?jǐn)_村民,此地遂得平安。

如今,石桌四個角均已缺裂,桌面紋路早已風(fēng)蝕模糊,六個石墩只余下了倆,一棵槐樹在原石桌旁長起,樹根越發(fā)粗大盤曲,將石桌頂?shù)脙A斜。

一群老頭老太太正坐在槐樹下,有織衣服的,有納鞋底的,有抽著旱煙咳嗽的,偶爾搭幾句話,也聊不起興頭。

隔著老遠(yuǎn)看去,你竟有些看不清楚他們,因?yàn)槔先说钠つw和老槐樹的樹皮,幾乎一個色調(diào)。

就算走近了,不去仔細(xì)瞧,也會誤以為他們只是分叉出來的一圈老樹根。

趙夢瑤穿著長袖、戴著帽子、裹著絲巾拖著行李箱從這里走過。

槐樹下的老人們紛紛站起身,來人雖然上下都包著也不露個面,但光看穿著體形也能認(rèn)出是哪家的妮子。

“趙家丫頭,回家啦?”

“怎不讓你爺爺去接?”

“你爺爺前日不是才出了村嘛,沒一起回來?”

“可是吃過飯了?”

與其它村老年人對小輩所展現(xiàn)出的問候關(guān)懷不同的是,這里的老人對趙夢瑤更是流露出了一抹小心與諂媚。

石桌村只有一戶姓趙,住村東頭。

時下,村里掙到錢的人都迫不及待地蓋起二層乃至三層小洋樓,偏偏這老趙家不往上蓋反而往四周擴(kuò),一圈加一圈,曾經(jīng)的磚瓦平房硬是加成了好幾進(jìn)的大院子。

按說這般占地蓋房不合規(guī)矩,但老趙家一來供養(yǎng)村中孤寡老人,二來收養(yǎng)鄰近遺棄兒童,真要擺官面上,那就是把養(yǎng)老院和育嬰堂開在了自己家,擴(kuò)蓋個房子也是無可指摘。

槐樹下的這幫老人,再過個幾年,怕是也得厚著臉皮去老趙家求個一日三餐。

老趙家人丁不旺,家里往上數(shù)四輩,有個老祖宗,是現(xiàn)今村里年紀(jì)最長者,當(dāng)年招的上門婿,生了一子,一子再生獨(dú)女,再招婿上門,生下雙胞胎兄妹,其中一個就是趙夢瑤。

如今趙家,就余那老祖宗,其子老趙頭,以及這對雙胞胎兄妹。

明明四代人,卻只剩下四個人。

老趙家有錢,相傳民國那會兒,趙家那位老祖宗就被某位大帥請去卜卦算命,后來那大帥敗退去天津當(dāng)寓公前,還特意安排人將那老祖宗給送回石桌村,一同回來的還有幾箱子的金銀。

建國后,老趙家倒是吐出了些東西,但村里都傳話說,真正的家底早就提前埋在地下,這不,風(fēng)頭一變,老趙家就又抖擺起來了。

但就算沒那金銀藏匿之說,趙家老祖宗和其子老趙頭,也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算命攤公攤婆,母子倆平日壓根不接平客,每隔個把月的,要么有一身江湖行頭的上門求拜要么就有小汽車小吉普的徑直開進(jìn)村里,這收銀入賬,怎可能少得去?

趙夢瑤推開家門,在院中穿行,東廂房長廊下,坐著一排老人,各個面色灰敗,不吵不鬧,就那么安靜地待在那里。

西廂房那兒,則是育嬰堂,有幾個明顯有智力缺陷口歪眼斜的孩童正在玩鬧,倒是給自己增添了些許動靜,不再是那般死氣沉沉。

東西廂房內(nèi)都傳來了濃郁的煎藥味兒,要是此時走進(jìn)里頭,甭管是老人還是孩子,保準(zhǔn)有不少是躺在床上正承受著病痛的煎熬。

老人年紀(jì)大了,生點(diǎn)病很正常,棄嬰里頭不乏男嬰,很多都帶著先天的病,早夭的幾率就更大了。

所以,老趙家時常發(fā)喪,騰出位置,卻也沒怎么引起外人懷疑,畢竟孤寡老人和棄嬰,也沒人真的會去在意。

趙夢瑤打小就不喜歡家里的味道,那股子既臭烘烘又腐朽的味兒,常常把她折騰得要發(fā)瘋,恨不得點(diǎn)把火給那東西廂房都給燒了。

即使再大一點(diǎn),曉得了這幫人的用途,可心里也依舊是嫌棄。

得幸曾祖母很是開明,不僅讓她念書,還準(zhǔn)她考外地去,只希望她以后能帶回家一個面相周正、福運(yùn)深厚的男丁上門。

“夢瑤,你怎么回來了?”

問話的是她哥哥,二人明明是雙胞胎,前后腳出生,可哥哥趙溪路卻有一種年近三十的滄桑。

此時,趙溪路正在煎藥,總計(jì)八個小火爐擺在面前,他雙手各持一把扇子,正忙得不亦樂乎。

趙溪路后頭墻角處,有個渾身臟兮兮的女人,身上捆著鎖鏈,她是個瘋子,整天抱著個破布娃娃給它喂奶。

在外人看來,這是趙家人心善,收養(yǎng)了她。

可實(shí)際上,趙夢瑤清楚,在自己剛上高中時,這個女人就為自己哥哥趙溪路懷了兩次胎,分別誕下一男一女,可第一個沒能過百日就夭了,第二個甚至都沒能過滿月。

女人瘋了,就被鎖在這兒了。

趙溪路早上起床時,會把她牽到院里來曬太陽,晚上回屋時,會將她牽回屋內(nèi)。

趙夢瑤不喜歡這個哥哥,雖然哥哥一直以來都對自己不錯,但她就是覺得哥哥虛偽無情,不如自己直率善良。

明明家里有請來幫忙的人,可他哥哥每日還要親力親為。

要是不知道那幫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就罷了,可偏偏她哥哥很清楚,而且下咒的天賦比自己高多了。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對著哥哥發(fā)出委屈的哭聲:

“哥,我被人下咒了。”

說著,趙夢瑤就摘下帽子,擼起袖子,露出那一片正在潰膿的肌膚。

趙溪路見狀,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查看。

“你這是怎么弄的?”

“我被人下咒了。”

“阿爺呢,阿爺不是去找你了么?”

“阿爺沒回來么?”

“沒有啊,你沒見到阿爺?”

“見到了,但我以為阿爺讓我畫押好那兩份贍養(yǎng)協(xié)議就回家了。”

“你這……”趙溪路皺眉,“夢瑤,你且先進(jìn)屋坐著。”

“曾祖母呢,我要見曾祖母。”

“曾祖母在見客,現(xiàn)在不得空。”

“我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客能比我更重要?”

“本家來人了。”

“本家?”

趙夢瑤愣住了,她是聽說過本家的事,家里祠堂里供奉分兩列,一列空著,一列也就是自己的父母和祖母,只能擺下方的犄角旮旯處。

正中央的空位是留給本家的,就算不能擺本家的牌位,卻也得把位置給他們留出來。

小時候趙夢瑤還不懂事地問過:“為什么不能放本家的牌位啊?”

曾祖母陰沉沉地笑了笑,回答道:“因?yàn)楸炯蚁釉蹅兓逇狻!?p/> 本家在九江,與石桌趙這種偏門小戶不同的是,本家九江趙是真正走江湖的主,清朝時出過一位龍王。

只是按江湖規(guī)矩,就一位族人走江成功或前后百年再無后繼者的話,這龍王家的牌匾,依舊是沒資格掛上去的。

因此,本家只自稱九江趙氏,卻不會自稱龍王趙。

有時候,家族底蘊(yùn)實(shí)力不夠,強(qiáng)行擺那龍王牌匾,反而容易招惹禍?zhǔn)隆?p/> “那我……那我怎么辦……”

“夢瑤,我說了,你且去我房間等著,我馬上就來。”

“好。”

趙夢瑤只得先行進(jìn)院,過長廊,穿小門,來到后院自己哥哥的房間。

里頭陳設(shè)很簡單,北面是書房,中間是客廳,南面是臥室。

臥室里一張老式木床下面,還擺著一個窩,窩前放著一個糧盆和一個水盆。

沒多久,屋門再度被推開,趙溪路牽著那個女人進(jìn)來了。

“夢瑤,你把衣服脫去。”

趙夢瑤有些猶豫。

趙溪路深吸一口氣:“那哥哥我就不管你了。”

“別,哥,你得幫我。”

趙夢瑤脫去了衣服,脫衣時嘴角不時抽搐,因?yàn)楹芏酀⒛摰奈恢煤鸵路颊尺B在了一起,脫衣如同撕下一層皮。

“夢瑤,進(jìn)我書房。”

趙夢瑤走入哥哥書房。

書房里,供桌香爐蠟燭已經(jīng)布好。

趙溪路將一根黑色的針在燭火中反復(fù)炙烤,再插入香爐灰中攪拌,最后取出,走到趙夢瑤面前,對著其額頭直接刺下。

“疼……”

“忍著。”

針頭刺入后,趙溪路對著地上的女人招了招手。

女人爬了過來,來到趙夢瑤腳下,張開嘴,對著趙夢瑤腳踝處咬了下去。

“啊……”

“忍著,妹妹。”

趙夢瑤低下頭,看著這個女人,眼里流露出怨毒與痛恨。

女人正在吮吸著。

漸漸的,趙夢瑤身上潰膿處的位置開始收縮,死皮呈現(xiàn),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而女人身上,則出現(xiàn)了多處潰膿的區(qū)域。

趙夢瑤內(nèi)心對自己這個哥哥更加厭惡了,他居然真的把給自己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培育成了咒物容器。

這個容器的作用就是將施加于人身上的咒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除此之外,也能轉(zhuǎn)移毒素。

女人張開嘴,匍匐在地,大口喘息,嘴里不停溢出鮮血。

趙溪路伸腳踹了一下女人,罵道:“出去咳血,別弄臟了這里。”

女人馬上爬了出去。

“夢瑤,你好了沒有?”

“哥,我好多了。”

“嗯,你現(xiàn)在在這兒休息會兒,我去幫你看看曾祖母那里好了沒有。”

趙溪路離開房間,來到后院正屋,正屋的門已經(jīng)敞開,說明會客結(jié)束。

一進(jìn)正屋,趙溪路就看見一個與自己年齡一般大的陰郁青年坐在那里,青年眉心處有一道裂紋傷口,似是老傷,卻又像剛結(jié)了痂。

青年身后,一個老者正與曾祖母喝茶。

曾祖母年歲很大了,可看起來,卻依舊精神抖擻,白發(fā)里仍摻雜著不少黑發(fā)。

“溪路,來見過本家毅少爺,再見過本家田爺叔。”

“是,曾祖母。”

趙溪路先對那位陰郁青年行禮:“見過毅少爺。”

剛行完禮,趙溪路就瞧見對方緩緩挪過頭,將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陰郁青年眉心處的傷口,好似在蠕動。

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你真是臟得純粹。”

趙溪路雖心生不悅,但面上絲毫不顯,轉(zhuǎn)而對那位老者行禮:“見過田爺叔。”

毅少爺肯定是姓趙,這位爺叔,應(yīng)是本家的家生子。

老者笑著擺擺手,道:“好了,叨擾結(jié)束,我也該走了。”

“哪里來的叨擾,一家人,本就該多走動,我送您。”

“不,留步。既是要多走動,那就別繁文縟節(jié)上枷鎖。”

老者走到青年身邊,先用條布帶將青年額頭纏住,再彎下腰,將青年背起,走出正屋。

待他們離開后,趙溪路不由好奇問道:“曾祖母,本家怎么忽然來人了?”

“那位毅少爺,得病了。眉心開天目,如同生死門開縫,不陰不陽,人鬼不分。本是胎死腹中之畸相,連娘胎都出不了的,卻硬生生生下來且活到了今天。

本家人這是想給他尋個法子,鎮(zhèn)住生死門,讓其徹底活絡(luò)過來,近年來倒是用過不少法子,可都效果不佳,這才想到了咱這落魄的分家親戚,想來尋求以咒術(shù)破局的法子。”

“那曾祖母您有法子么。”

“法子自是有的,橫豎把門鎮(zhèn)住就行,又何必拘泥于用活氣還是死氣,只需下個替身枉死咒,用別人的命壓上去,那生死門不也就關(guān)上了么?”

“這確實(shí)是個好法子。”

“可他們不同意。”

“為什么?”

“說是不想用這種有傷人和的法子,怕以后脫不得干系。”

“這有什么好脫不得的,咱們家不就是有脫身的法子么?”

“我瞧著,本家是打算讓那位毅少爺,點(diǎn)燈走江的。”

“走江?”

“既是走江,就沾染不得這些了,怕走江時出問題。哦,對了,你來尋我做什么?”

“夢瑤回來了,身上似是中了咒,我剛幫她解了。”

“你阿爺沒有幫她解?”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阿爺沒跟著她一起回來。”

“什么?”曾祖母目露疑惑,“把夢瑤喊進(jìn)來,我要細(xì)問。”

“我這就去。”

不一會兒,趙夢瑤就被趙溪路帶了進(jìn)來。

“曾祖母……”

趙夢瑤一進(jìn)屋就哭了起來,跪到曾祖母身下抱著她的腿。

她不喜歡曾祖母的味道,看起來不算很老,可身上一股子腐肉味兒,尤其是近距離之下,破開了脂粉壓制,更是令人作嘔。

但她很清楚,她能在這個家里開心生活,能任性帶走一件人皮咒物去上大學(xué),都是靠曾祖母的支持。

“你且起來,與我好好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是,曾祖母。”

趙夢瑤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她花了極大篇幅,在描述周云云如何欺負(fù)她與霸凌同學(xué)的,將自己對周云云下咒形容成忍無可忍之下的反擊。

曾祖母耐著性子聽完了前頭的廢話,等聽到最后時,曾祖母立刻目露兇光。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趙夢瑤的臉上。

“曾祖母!”

趙夢瑤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老女人,嗓門也隨之提高。

“啪。”

再次一巴掌,這次更狠,趙夢瑤摔倒在地。

“蠢貨,蠢貨,蠢貨!!!”

曾祖母連罵了三聲蠢貨:“你阿爺既然沒回來,那必然是收到你燒的血船,按照我們家人的性子,怕已是去做了結(jié)交代了。

可你既然白天去醫(yī)院見了那個叫周云云的沒死,還好端端地在醫(yī)院病床上躺著康復(fù),你就該清楚,你阿爺他出事了!

既然連你阿爺都擋不住對方的出手,你又有什么資格能活下來?

這是什么下咒?

人家就是在逗你玩你,等你這個蠢貨把他們往家里領(lǐng)啊!”

曾祖母馬上看向趙溪路:“快,去把你田爺叔和毅少爺請回來!”

“是,曾祖母。”

趙溪路馬上跑了出去,沒多久,他就神情慌張地回來:“曾祖母,毅少爺和田爺叔已不見人影,怕是已出了村走遠(yuǎn)了。”

曾祖母趙娟花聞言,斜靠在了太師椅上。

趙夢瑤仍捂著臉坐在地上,這還是記憶里,曾祖母第一次打了她,小時候甭管她再調(diào)皮惹事,曾祖母都很少對她說重話,對自己表現(xiàn)出了超越對哥哥的偏愛。

趙溪路安慰道:“曾祖母,阿爺也不見得真出事了,可能是因?yàn)槠渌碌R了,你看,阿爺也是許久未曾出過遠(yuǎn)門了,都說外頭變化很大,怕是阿爺也迷了眼。

就算是最壞情況,人真找上門來了,這里是石桌村,咱家是石桌趙,怎么著也不至于讓外人放肆了去。”

趙娟花左手捂著額頭,右手?jǐn)[了擺:

“那被這蠢貨下咒的周云云是南通人,人家既給這蠢貨傳信南通撈尸李,說明人早就查出是這蠢貨干的了。

人和這蠢貨約了時間見面要個說法,這蠢貨是沒去,可你當(dāng)人家真就是打算去的么?

怕是人家早就看透了她是個蠢貨,就想著拿這蠢貨釣魚。

也是巧了,你阿爺因這蠢貨擅用人皮咒物已動身去了,人就在旁邊,還真被釣上了。

釣了魚后,人還不過癮,繼續(xù)拿著這蠢貨牽線,還又標(biāo)注了見面時間與地點(diǎn)。

一而再再而三,行為舉措如此規(guī)范,真當(dāng)是給這蠢貨看的么?

人是每一步都走得‘堂堂正正’,就是走給天道看的。

你說說看,什么樣的人,才會用這種‘走法’?”

趙溪路無法接話。

“去擺酒備宴吧,人既然有底氣這般走來,那我……也就先姿態(tài)上跪一跪。”

田老頭先背著自己少爺走出了老趙家,剛出趙家門,就開始狂奔。

跑出村子后,還故意不走主路,特意往田野溪邊跑。

一直跑到身上開始出汗,這才放緩了速度,他倒是還能跑,但背上的少爺,快經(jīng)不住顛了。

“少爺,您沒事吧?”

“我還好……”

“少爺,那地兒是臟,臭不可聞,也不怪您不喜歡那兒,我也不喜歡,覺得憋悶。”

“是臟,以活人煉咒物;靠贍養(yǎng)孤寡與收養(yǎng)孩童作媒介,轉(zhuǎn)移反噬。

這些道道,都被這分家給玩明白了。”

“所以,當(dāng)年咱們本家,才把這一支給分出來的嘛,這還是咱趙家龍王在的時候,親自下的決定,并且定下家訓(xùn),本家后人,不得習(xí)練咒術(shù)。

要不是為少爺您的身體問題想辦法,家主也不會讓我背著您尋到這兒來試試運(yùn)氣。

只是也奇了怪了,這分家既已分出這么多年了,原先得到石桌村這位置,還以為會是個趙家村來著,可誰知來了后才發(fā)現(xiàn)趙姓只此一戶,人丁竟如此稀薄。”

趙毅:“那老嫗?zāi)米訉O血親借壽供養(yǎng)自己,人丁能不稀薄么?”

“這……”田老頭面露震驚之色,“她竟如此做!”

“田爺爺,這分家,不能再沾惹。”

“我明白,少爺放心,回去后,我就稟報家主,與此等分家若不斷絕關(guān)系,怕是日后也會成為少爺您走江時一大隱弊。

為了您走江成功,說不得還得請家主……”

“用不著了,先前我們進(jìn)來時,就見過了那趙溪路,那趙溪路,和那老嫗倒是一類的人,臟得徹徹底底,竟不留幾分白。

可第二次見到他時,他面相竟蒸騰起橫死之氣,那氣也隨之過渡到了那老嫗身上。

這分家,怕是大禍到了。”

“所以,少爺您才讓我趕緊跑出去?”

“嗯,不跑,難道留著幫他們擋災(zāi)么?”

“他們也配?呸!”

“只是我這病,怕是很難尋到合適的法子了,我也想為家里走江,唉。”

“少爺莫要擔(dān)憂,要是往下尋不到方法,那家主自會去往上去尋,咱九江趙雖是江湖名門,可這江水滔滔,藏龍臥蛟。

實(shí)在不行,就尋去那正經(jīng)龍王家,那種家族底蘊(yùn)深厚,應(yīng)有幫少爺您治病之法。”

“田爺爺,那種真正的龍王家,豈是那么容易好攀扯的,再說了,人家又怎會拿出底蘊(yùn)為我治病,好方便我以后走江么?

我看過祖上那位龍王留下的筆記,走江之路,鎮(zhèn)壓的,可不僅僅是那些邪祟,有時候,鎮(zhèn)的人,不見得比邪祟少啊。”

“少爺,其它家龍王不會,但有一家……不,是有兩家,倒是有可能。”

“哦?”

“那兩家聯(lián)姻后本勢焰如火,卻又猝然中斷,雖說如今地位依舊清高,可本質(zhì)上,眼下也只是靠孤兒寡母撐著牌子不倒。

少爺您身上這是病,卻也是機(jī)緣資質(zhì),要是家主領(lǐng)您上門,求個干親,甚至求個姻緣,哪怕入贅了此門。

依那老太太的性子,怕是會將底蘊(yùn)押在少爺您身上,助您走江,飛黃騰達(dá)。”

“呵……呵呵……”

“少爺,您笑什么?”

“吃絕戶,還是吃兩代龍王家的絕戶,你們也真是敢想,不怕?lián)嗡馈!?p/> “少爺,事在人為,機(jī)遇,總是爭取出來的。”

“嗯,一般找死的人,也是跑得一頭的勁。”

“少爺,您這心態(tài)……”

“你們真要這般打算,那就去打算吧,我看我也不用走江了,就待在家里,吃喝玩樂,等著家里滅門就是,也不枉白來這世上一遭。”

“少爺……”田老頭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前方升騰起了一股煙,再細(xì)瞧,是有人在河邊生了火,正在野炊。

“田爺爺,我餓了,去買點(diǎn)吃的吧,我聞到了烤紅薯的香味。”

“紅薯烤好了。”

李追遠(yuǎn)拿著木棍,將紅薯撥出來。

潤生走過來,拿了幾個,就又蹲了回去。

林書友見狀,也是過來拿了幾個,同樣蹲了回去。

他們一人一個方位,各自蹲在一處小坡上,用以觀察警戒四周。

譚文彬和陰萌已經(jīng)進(jìn)村,去摸查村里那戶趙家了。

留下一個嘴笨的,和一個嘴巴沒把門的,在這里陪著李追遠(yuǎn)。

其實(shí),每個人包里,都有干糧,像壓縮餅干、脫水蔬菜這些,每次行動后,但凡有消耗,回來后都會第一時間補(bǔ)齊。

主要是,這玩意兒是真不好吃。

再加上這會兒也確實(shí)沒啥事可做,就跟附近一農(nóng)戶買了些紅薯,烤著邊打牙祭邊消磨時間。

有些事,只適合夜黑風(fēng)高時干。

潤生:“來人了。”

李追遠(yuǎn)輕吹著手里的紅薯,站起身,朝那邊看去。

見一老頭背著一個青年,沿著田埂正向這邊走來。

那青年腦袋上纏著一塊布,像是農(nóng)村里女人坐月子時的裝束。

李追遠(yuǎn)目光下移,注視向老人的步伐。

昨夜這兒剛下過雨,自己先前尋干柴也是費(fèi)了些勁,地頭上自然也是有些泥濘,可那老頭身上背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腳上的布鞋每次落地時,竟未能踩出腳印。

這意味著對方練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內(nèi)家功夫,而且有了火候。

潤生練的也是內(nèi)家功夫,只不過潤生這是穿鑿出來的“內(nèi)”。

李追遠(yuǎn)咬了一口紅薯,說道:“準(zhǔn)備動手。”

既是上門尋仇的,又是對方地界,再碰到個練家子,也就是白天,大家隔著老遠(yuǎn)彼此都看見了,要是夜里,大概就直接先下手撂倒對方再分清身份。

潤生抄起黃河鏟,站到李追遠(yuǎn)身前。

林書友拿起三叉戟,沒去和潤生搶身前位置,而是站到李追遠(yuǎn)斜側(cè)。

對面,田老頭見狀,不由停下腳步,疑惑道:“哎喲,咋了,瞧著這是要動手?”

趙毅:“嗯。”

“至于么,一個烤紅薯。”

“田爺爺,下次你走路,就別怕臟鞋了。”

田老頭聞言,面色微微泛紅。

“那人拿的是黃河鏟。”趙毅拍了拍田老頭的肩膀,“田爺爺,放我下來。”

“少爺,我覺得還是不接觸為好。”

“現(xiàn)在就算轉(zhuǎn)身走,也怕是不愿意放咱們走的。”

“少爺,您好歹對我有點(diǎn)信心撒。”

“田爺爺,我對你有信心,但你沒看見么,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比我年紀(jì)還小得多。”

“嗯?”田老頭很是費(fèi)解道,“這是個什么意思?”

“行走江湖,年紀(jì)越小的,越不要輕易招惹。”

趙毅從田老頭身上下來,他的身體其實(shí)沒多大問題,但走路時欠缺平衡感,得靠人攙扶行進(jìn)。

再拉近一段距離后,趙毅輕輕推開田老頭,開始行禮。

只見他雙手各自拍向左右胸膛,緊接著兩個大拇指分別點(diǎn)向自己眉心,最后雙手交叉置于胸前:

“胸臨九江,膽照潯陽,氣蓋廬山,神臨鄱陽。九江趙氏,在此問候同行!”

一套禮行完,一套話說完,青年就一陣頭暈?zāi)垦#碜右魂嚀u晃,身后老頭見狀想扶又不敢扶,只能暗自焦急,好在青年搖晃一圈后,又堪堪穩(wěn)住身形。

姓趙?

潤生身上的衣服忽地鼓起,隨后吸附緊貼身體,緊接著再次鼓起,隱約間有風(fēng)嘯之音。

林書友雙目瞪起,緩緩抬起頭,左手握拳,右手持三叉戟,喉嚨里發(fā)出晦澀的聲響,正在預(yù)熱不開臉的前提下,強(qiáng)行起乩。

田老頭馬上繞至趙毅身前,雙臂向后一甩,兩把匕首順出,被其反握在手。

其目光先在潤生身上逡巡,后又在林書友身上停留。

“這人……是要做什么?”

“他在準(zhǔn)備起乩神降,南方沿海一帶的傳承派系,不知是八家將還是官將首。”

“少爺,既是請神法術(shù),消磨一下時間也就過去了,就是那個壯漢,氣息太渾厚,我年紀(jì)大了,氣血不足,怕耗不過他。”

“田爺爺你剛剛不是還叫我多給你一點(diǎn)自信么?”

“我哪曉得出門遇到個河邊烤紅薯的,能碰上這倆怪胎?

少爺,真動起手來,唯一的機(jī)會就是我繞行過去,將對方那少年挾持住,對方可能也會來抓您然后咱們互相挾持逼迫換人。

這是唯一的方法。”

趙毅嘆了口氣:“唯一的方法,沒了。”

田老頭一臉愕然,因?yàn)閷γ娴纳倌辏诓煌5睾笸耍_了足夠長的安全距離,而且那準(zhǔn)備神降的家伙,竟也跟著那少年在后退,隨護(hù)左右。

自己在判斷人家陣容的同時,人家也判斷出了自家的陣容,那就是一個老頭帶一個病秧子。

留一個最能耗的來耗自己這個老頭,病秧子少爺連逃跑都跑不動。

“這……”

趙毅:“田爺爺,下次不要這么明擺擺地把計(jì)劃講出來了。”

“少爺,我已經(jīng)很小聲了。”

“可是人家聽力好。”

“唉,這紅薯,真貴。”

趙毅舉起雙手,再次向前,繞過了田老頭,正欲開口說什么,忽地腳下一滑。

“吧唧!”

直接臉朝下,摔進(jìn)了田里。

林書友歪了歪頭,似是終于瞧到一個比自己還蠢還滑稽的家伙,馬上抓緊機(jī)會說道:“呵,他在搞笑么?”

身側(cè),李追遠(yuǎn)說道:“他是故意摔倒的,破壞凝重的氛圍。”

林書友默默閉上嘴,好吧,又被自己笨到了。

田老頭收起匕首,將滿身是泥濘的趙毅扶起來。

“少爺,早知道您這次出來,真該從家里多帶幾個人的。”

趙毅擦去臉上的爛泥,搖頭道:“有些時候是命,和帶多少人沒關(guān)系。”

重新站起身后,趙毅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此趙非彼趙,尊駕不要誤會,我出自九江趙,與這里的趙氏雖說祖上曾是一家,但已分家兩百年了,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在聽聞自己介紹后,對方明顯更謹(jǐn)慎,同時要動手的意味更濃郁了,趙毅也就看出了一些東西,當(dāng)即繼續(xù)道:

“我家家主聽聞這里趙氏行忤逆正道之舉,特命我二人來調(diào)查,現(xiàn)在調(diào)查清楚了,此處趙氏現(xiàn)有四口人。

一老嫗曾祖母,其有一子,下面還有倆雙胞胎曾孫曾孫女。

這一家,不僅以活人煉咒物,以孤寡贍養(yǎng)孤兒收養(yǎng)為媒介轉(zhuǎn)移咒術(shù)反噬,這老嫗更是以血親借陽壽。

一樁樁,一件件,簡直罪大惡極,人神共憤,天下正道人士,當(dāng)共討之!

我正欲歸去稟報家主,求家主下令鏟除這敗類一門,以清我趙氏聲譽(yù)。

想來,朋友你也是為正道而來的是吧?”

對方說得很誠懇,有理有據(jù),而且把石桌趙的老底也揭開了,似是真的。

不過,李追遠(yuǎn)并不需要去分辨對方說的真假,也沒必要去花費(fèi)這種心思。

少年舉起手,指了指對面的青年,說道:

“你一個人過來這邊,我請你吃紅薯。”

“少爺不可!”田老頭馬上勸說。

“田爺爺,誰叫你只能對付一個呢?”

“少爺,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

“也要讓你和我一起,葬在這塊田野里?”

田老頭:“……”

“沒事的至多辛苦田爺爺,暫時幫忙做一下別人的刀了。”

趙毅一搖一晃地向潤生走來。

潤生沒看他。

趙毅從潤生身側(cè)經(jīng)過,又走了一段距離,終于走到林書友面前。

然后,他終于維系不住身體平衡,“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次不是裝的,他是真走不動了,每行一步,在他眼里都是頭暈?zāi)垦!?p/> 李追遠(yuǎn)也就坐了下來,丟給他一塊烤紅薯。

“嘿嘿,就饞這一口了。”趙毅剝了皮,咬了一口,“甜的,好吃。”

李追遠(yuǎn)又丟了兩個烤紅薯給林書友:“給那老頭送去。”

遠(yuǎn)處,田老頭見自家少爺已經(jīng)進(jìn)去作為人質(zhì)了,他也干脆不再和潤生對峙,自顧自地往田間一蹲,生起了悶氣。

林書友拿著紅薯,搖頭。

他擔(dān)心這病秧子忽然暴起,對小遠(yuǎn)哥不利。

李追遠(yuǎn)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說道:“他生死門開裂,是個廢物。”

“噗……咳咳咳……咳咳咳!”

趙毅聞言,當(dāng)即劇烈咳嗽起來,不停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遠(yuǎn)處已經(jīng)蹲下的田老頭馬上站起,卻見自家少爺捶胸之際,還揚(yáng)起右手,向下甩了甩,田老頭只得重新蹲下。

趙毅有些無奈道:“都說我這生死門開縫的是天才之相,怎到你這里就是廢物?”

李追遠(yuǎn):“一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天才?”

趙毅糾正道:“那也是天才!”

李追遠(yuǎn):“天才,很值錢么?”

趙毅皺了皺眉,又咬了一口紅薯,說道:“總不能真認(rèn)為自己是個殘廢吧,好歹這天才的稱呼,能讓我堅(jiān)持活下去。”

李追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有道理。”

林書友見小遠(yuǎn)哥很篤定對方無害,就拿著紅薯離開,給那老頭去了。

“謝謝。”老頭接了紅薯道了謝,順便問道,“你是八家將還是官將首?”

“官將首。”

回答完,林書友就又回去了。

潤生則走到老頭身邊,陪著老頭一起蹲下。

他的任務(wù),就是時刻陪著老頭,和他兌子。

老頭一邊啃著紅薯一邊問道:“你內(nèi)家功夫竟能修煉到這種地步,還這么年輕,真是不得了。”

潤生不像林書友嘴巴沒個把門的,沒接話,只是默默取出自己的雪茄盒。

田老頭繼續(xù)問道:“你師承何處?”

潤生搖頭道:“我沒有師父。”

曾經(jīng)有過,但在走江途中,也就改了稱呼。

“我家少爺都在你們手上了,說點(diǎn)真心話怎么了,你也可以問我啊。”

“我對你不感興趣。”

“呵,好。”

潤生點(diǎn)燃了粗香,抽了一大口,再緩緩?fù)鲁觥?p/> 田老頭一臉震驚道:“你他媽是死……”

潤生扭頭看向他。

田老頭馬上用紅薯塞滿自己的嘴。

潤生不再看他,繼續(xù)抽起了雪茄。

另一頭,趙毅往李追遠(yuǎn)身邊蹭了蹭,好奇道:“你怎么能一眼瞧出我是生死門開縫的?”

“開裂。”

“開裂不好聽,我是眉心開縫,又不是下面開裂。”

“書上看到的。”

“什么書,還能記載這個?”

“老家地下室里放的廢書。”

趙毅訕訕一笑,以為是自己試探對方身份的手段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對方才故意反唇相譏。

吃完手頭這根紅薯后,趙毅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坦誠問道:“尊駕有治療的方法么?”

李追遠(yuǎn):“和治下面的方法一樣。”

“啊?這上下還能共通的?”

“割掉就好了。”

趙毅咽了口唾沫,喃喃道:“挖掉它,我就不再是天才了。”

“那你確實(shí)不是。”

李追遠(yuǎn)拿起木棍,又撥了一些紅薯進(jìn)去烤著,等彬彬和萌萌回來吃。

趙毅幽幽問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愿意放棄它么,哪怕你為它所累,甚至為它所害?”

李追遠(yuǎn)將著火的木棍挪到自己面前,一口氣吹滅了上頭的火苗,說道:

“我會。”

趙毅聽到這話,把自己的頭深深埋了下去。

譚文彬和陰萌回來了,他們先看見了與潤生蹲在那里的老頭,隨后看見了與李追遠(yuǎn)坐在一起的趙毅。

倆人倒是明白該找誰詢問情況,就選了林書友,林書友嘴巴“叭叭”地把先前發(fā)生的事給講了一遍。

譚文彬和陰萌坐了過來。

彬彬一把摟住趙毅的肩膀:“人質(zhì)哥,你好。”

趙毅:“久仰久仰。”

譚文彬拿起一根紅薯邊吹著氣邊說道:“小……哥,看來我們白跑了一趟。”

李追遠(yuǎn):“說說看。”

“這石桌趙在村里又是開養(yǎng)老院又是開孤兒院的,還捐錢修路,風(fēng)評很好,我都差點(diǎn)被他們家風(fēng)感動了。

直到我正好趕上他們家一個老人出殯埋尸,我湊進(jìn)人群里去,用符紙測了一下。

嘿,您猜這么著,這符紙黑得那叫一個地道。

媽的,這絕對是個畜生窩。”

趙毅握緊拳頭,附和道:“對,天地共誅之!”

“哈哈哈,人質(zhì)哥你投誠得倒真快。”

“我立場是很堅(jiān)定的,因?yàn)橐院笪沂且呓摹!?p/> 譚文彬疑惑道:“走江,聽著真稀奇,啥是走江,聽起來拽拽的。”

趙毅:“走江成功,就能化龍,那就是龍王。”

譚文彬:“嚯,還有這說法呢,可以可以。”

緊接著,譚文彬看向李追遠(yuǎn):“哥,咱們怎么辦?”

李追遠(yuǎn)看向趙毅。

趙毅開口道:“等天黑了,我來破了她家祠堂禁制,先入祠堂毀了那些咒物,再對這窩畜生進(jìn)行清理。

不過要小心她們身上還攜帶有貼身咒物。

另外,動手前,我需要布置陣法,把她家后院和前宅分割開來,前宅東西廂房里住著不少老人孩子,不要牽累到他們,白沾因果,不劃算。”

譚文彬問道:“喲,你還會陣法吶?”

趙毅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怎么,你也會?”

譚文彬擺手道:“談不上會,就……略懂一二。”

李追遠(yuǎn)把手中木棍往火堆里一丟,拍了拍手,說道:

“等天黑吧。”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
上一章  |  撈尸人目錄  |  下一章
撈尸人 手機(jī)網(wǎng)頁版
瀏覽記錄

字母索引: A |  B |  C |  D |  E |  F |  G |  H |  J |  K |  L |  M |  N |  P |  Q |  R |  S |  T |  W |  X |  Y |  Z


頁面執(zhí)行時間: 0.0206988
主站蜘蛛池模板: 洪江市| 合肥市| 凤庆县| 磐安县| 景宁| 华蓥市| 黑河市| 蓬溪县| 鄂托克旗| 义马市| 沽源县| 宜城市| 贵州省| 仁布县| 衢州市| 东阿县| 琼结县| 东阳市| 遂川县| 祥云县| 交口县| 华安县| 西畴县| 玛曲县| 宽城| 平定县| 家居| 巴彦淖尔市| 拉孜县| 洛浦县| 丰都县| 延津县| 青岛市| 吴江市| 大名县| 江城| 宾川县| 武鸣县| 峨眉山市| 许昌县| 德惠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