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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請別叫我昭烈帝 第二百八十一章 趁夜攻敵
沮授聽得瞠目結(jié)舌,連忙發(fā)問道:“中軍為何會不敵青州騎兵,數(shù)百大戟士何在?騎軍何在?弩兵何在?!”
中年掾吏哭喪著臉說道:“不在了,皆不在了,弩兵與大戟士都調(diào)去前軍破劉玄德的車陣,青州人用木釘住了武剛戰(zhàn)車,又用幔布浸水以防我軍火攻,步軍盾陣又極其堅固,士氣高昂死戰(zhàn)不退,甚至還敢沖陣殺出車陣外。
袁公為了盡快破敵,不使劉備與大營呼應(yīng),幾乎壓上了所有的步軍,還派人截斷了青州軍大營,沒想到對方騎兵竟然如此迅猛,似乎余力不竭,幾番大敗我軍騎兵,我離開軍中時,青州騎兵還緊追不舍,一路追逐袁公北歸……”
“什么?!”話音還未落下,沮授立即三步并做二步,攙扶著對方雙臂,聲音慌亂無比道:“袁公處境還未脫離危險,為何你不早說?”
這還打個屁呀,萬一袁公遭劉玄德擒獲,河北各郡立即分崩離析,各地太守要么自立,要么投降劉備。
袁譚、袁熙、袁尚等人更沒威望能領(lǐng)冀、幽兩州與漢室宗親的劉玄德交戰(zhàn),逐鹿天下。
袁氏必將隨風(fēng)而逝,轉(zhuǎn)瞬而亡。
沮授心里焦急如焚,可他還遠(yuǎn)在鬲縣城外,遠(yuǎn)水救不得近渴。
沉思良久,抬頭對張郃道:“儁乂,你常將兵,又從征過幽州公孫瓚,對張遼這種邊郡驍將的習(xí)性知曉頗多,可故作疑兵然后撤軍,退回渤海?!?p/>
“此時袁公安危最為緊要,我當(dāng)領(lǐng)軍中數(shù)百騎兵攜帶干糧水漿,夜以繼日趕往甘陵東武城方向,先沿西邊洹水河畔,尋馬蹄足跡護(hù)衛(wèi)袁公,誠若實在音信杳然,多日尋覓不到,我再北渡洹河,返回信都。”
“儁乂,此策你意下如何?”
沮授不禁問道。
張郃雖然覺得有些不妥,讓監(jiān)軍把戰(zhàn)馬全部帶走,那他還怎么遏制張文遠(yuǎn),此人善用騎兵,須要用騎兵制之。
但話到嘴邊又抹不開面子,總不能說自己留騎兵,是害怕張遼突陣罷。
大丈夫生于世間,當(dāng)雷厲風(fēng)行,折沖破敵,以曜鋒铓,吾何以畏彼哉!
他張儁乂也是河北名將,即便不及麴義,也自認(rèn)不遜色于顏良、文丑二人,若真臨陣殺敵,豈會不敵張遼鄙夫。
張郃頃刻之間欲言又止,接著在心底橫下心,拱手朗聲道:“監(jiān)軍盡管去救援袁公,此地留郃與河北八千步軍,足以應(yīng)付區(qū)區(qū)張遼?!?p/>
“自從于河間郡國追隨袁公征戰(zhàn)公孫氏以來,只有我追敵的份,何懼?jǐn)耻姳家u,若張文遠(yuǎn)敢來,當(dāng)以強(qiáng)弩擊之?!?p/>
“好,儁乂不愧為我河北良將,那此處就全托付于你,我立即整頓兵馬,給馬匹喂食豆、草料與水漿,馱馬我就不多帶了,出了平原郡后,陂池就漸漸稀少,馬兒多了對于水漿需求更大,不便于我軍輕裝疾速前行。”
即使是對手,沮授也不禁對劉備大力修建諸多陂池以及水渠的措施,稱贊不已。
進(jìn)兵平原郡以來,所有所見所聞,皆讓人耳目一新。
天下諸侯只顧著征伐掠奪,對于利民利農(nóng)極少能顧慮到,只有劉玄德有如此魄力,治民以大德,不以小惠,劉備累仁積德,而百姓恩深必報,無怪其名蓋天下也。
可惜終歸道有不同,否則還真想見見此間英雄。
看他有無如光武那般,闊達(dá)多大節(jié),略與高帝同。
趁著天色尚未完全昏暗,數(shù)百匹馬蹄聲,快速繞道朝西邊方向奔馳離去。
正在城墻背靠墻垛歇息的張遼,隱約聽見原野上響起沉悶的聲音,立馬起身眺望遠(yuǎn)方,昏暗之下似乎有些黑點在漸行漸遠(yuǎn)。
張遼頓時大喜過望,對于別人來說或許不清楚,但對于見慣騎兵的他來講,能一眼看出這就是騎兵遠(yuǎn)遁的場面。
不趁夜攻城,反率騎兵西行,必然是平原方向出現(xiàn)變故,需要領(lǐng)騎軍前去支援。
若袁軍主力有失,張郃所部定會撤軍返回渤海,白日撤退怕我率軍出城追擊,今夜必會佯攻城頭,實則引軍悄然撤離。
戰(zhàn)場決勝之機(jī),稍縱即逝,為將者不能猶豫半分。
張遼立刻派遣四百士卒將北面城門后邊的土堆掘開,自己則親自去檢查馬匹的馬鞍、韁繩、馬釘,騎兵攜帶的弓矢、箭袋與刀刃。
夜晚突襲的關(guān)鍵之處,就在于如何鼓動聲勢,沖鋒襲擾各處,拉弓射箭使得敵軍驚恐不安,不敢應(yīng)對。
敵軍處于篝火堆前,看不清遠(yuǎn)處的昏暗,而他的騎兵藏在黯淡無光處,可肆意齊聲呼噪,足以驚破袁軍。
忽然一陣北風(fēng)呼嘯而過,吹得“漢”幟搖動的獵獵作響。
張遼忍不住暗道:“遼拔起風(fēng)塵之中,當(dāng)破張郃所部,翼輔使君興復(fù)漢室,重整漢家河山,天地鬼神可鑒?!?p/>
旗幟依舊在風(fēng)中搖擺,似乎在作回應(yīng)。
兩個時辰后,薄暮冥冥,月升星起。
鬲縣城下又響起了激烈的喊殺聲與陣陣?yán)薰?,漫天密集的箭矢猛地仰射城頭。
這一次不僅城墻北面,西面與東面都遭到袁軍攻打,箭雨時密時疏,讓城墻上的守軍頓感如臨大敵,紛紛冒著箭矢將城頭的礌石搬運的更近。
只要對方有攻城攀爬的跡象,就立即舉起礌石往下砸,等砸完了石塊,再拆城里的木柱。
袁軍不怕死敢來,等待他們的就是劈頭蓋腦的攻勢。
結(jié)果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步軍推云梯前來攻城。
張遼篤定袁兵必在佯攻,立即點齊三百騎軍,忽地打開北面城門,策馬殺出城外,將騎兵分為三部,繞后偷襲舉起火把前來攻城的袁軍。
“嘚嘚嘚……”
猛烈地馬蹄聲突然襲來,使得佯攻完成正在撤退的袁軍陣腳大亂,聽著聲音似乎在前又有在后,黑燈瞎火分不清從城里沖出來多少人馬,忍不住驚恐大叫。
“快跑!”
“快跑啊!”
“擋不住了?!?p/>
張遼輕而易舉將城門口的袁軍輔卒殺得潰退,丟盔棄甲四處逃散。
但這群潰兵不是他的目標(biāo),真正目標(biāo)是此刻早已撤軍的張郃。
既然此時對方已有防備,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張遼思慮過后,決定繞過嚴(yán)陣以待的后軍,策馬直追敵軍前部,追至前鋒沖陣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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