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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娘子稱我為陛下! 第288章 換人也要退兵
相比起北狄那恐怖的箭雨,雪淵關將士們的箭矢威力要小得多。
盡管他們全力以赴,箭鏃卻只能勉強扎穿北狄騎兵的鐵甲,偶爾有幾支箭幸運地穿過盔甲縫隙,才能聽到敵人痛苦的悶哼。
即便如此,對于這種情況,雪淵觀上下早已經習慣。
“放箭!繼續放箭!”校尉的聲音在城墻上回蕩。
不管能夠起到什么樣的效果,弓箭手們都在努力地傾瀉著箭雨。
畢竟,哪怕只是稍微影響到敵人的行動,都能夠給守衛城墻的袍澤們,減輕一些壓力。
北狄鐵騎的進攻,依舊恐怖。他們如潮水般涌來,
轟!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將三名騎兵連人帶馬砸成肉泥。
無論投石車還是城墻上的床弩,對北狄人的殺傷,都比預想中的要小得多。
他們狡猾地分散陣型,避免被投石車丟出的石頭一鍋端。
剛剛開戰不到半個時辰,城墻上就已經掛滿了云梯。
第一個北狄鐵騎,頂著箭雨爬上城頭。
“殺!”
冰狼騎的銀甲在陽光下閃耀,雪淵關的將士們怒吼著迎上去。刀光劍影中,那名北狄勇士很快就被亂刀砍死。
但更多的云梯已經搭上城墻,如毒蛇般纏繞著這座邊關要塞。
“金汁,快倒金汁!”見城墻下面的敵人越聚越多,趙文光馬上開始下達命令。他的聲音因為長時間吶喊而嘶啞,卻依然鏗鏘有力。
城墻后方,伙夫們正揮汗如雨地攪拌著大鍋。惡臭的濃煙熏得他們眼淚直流,卻沒人敢停下動作。
“快!再燒旺些!”一個滿臉炭灰的小兵拼命往灶膛里添柴。
“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往下倒!”
一鍋鍋燒熱的金汁,被從城墻上傾倒下去,頓時引起一片慘叫之聲。
有個年輕的伙頭兵忍不住探頭張望,立即被老兵拽了回來:“不要命了!”
然而,這些金計同樣沒有造成預料之中的殺傷。
城墻下的那些北狄鐵騎顯然早有準備,他們迅速展開厚厚的羊毛氈,避免了直接被金汁淋在身上的命運。
浸透金汁的氈布冒著熱氣,成功阻擋了大部分傷害。
只有一部分特別倒霉的,因為種種原因受了傷。
趙文光咬著牙,懊惱地一拳砸在城垛上:“這些該死的家伙,竟然也學精明了。”
楚世昭快步走來,壓低聲音提醒:“別愣著,趕緊讓人丟火把?!?p/>
趙文光一愣,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關鍵時刻,他竟然被情緒影響了判斷。
殿下顧及他的臉面沒有當眾斥責,反而低聲提醒他。
“末將糊涂!”趙文光抱拳禮,隨即挺直腰板吼道:“丟火把!”
他的聲音在城墻上炸響,幾個親兵立即行動起來。
這些東西,都是守城需要的物資,城墻上就有。
火盆里的炭火被吹得忽明忽暗,士兵們將浸了火油的火把伸進去。
嗤的一聲,烈焰騰空而起。
“扔!”
數十支火把劃出弧線,墜向城墻下方。被金汁浸透的羊毛氈瞬間變成最好的燃料,火苗轟地躥起丈余高。
北狄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許多著火的身影瘋狂地在地上打滾,很快就被濃煙吞噬。
轟轟轟!
烈焰眨眼之間在城下綿延開來,形成了一道烈焰的屏障。
許多云梯上的士兵,后路瞬間被阻隔,只能前進不能后退。
趙文光望著城下的火海,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拓跋烈騎在通體漆黑的戰馬上,猩紅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瞇起狹長的眼睛,望著遠處城墻上螞蟻般攀附的北狄勇士,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獰笑。
眼見自己這一方的優勢越來越大,許多人甚至都在城墻上站穩了腳跟。
拓跋烈臉上的笑容,那是壓都壓不住。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著馬鞭上的寶石,仿佛已經看到勝利在向他招手。
“哼,慕容達宇根本就是老了,瞻前顧后害怕這個害怕那個的,區區一個雪淵關,三番兩次都攻不下來?!彼D頭對身旁的一名萬夫長說道,聲音里滿是輕蔑。
萬夫長諂媚地點頭附和,笑容同樣非常燦爛。
拓跋烈成功,這不就說明他們當初選擇追隨拓跋烈,是正確的,不是嗎
拓跋烈手中馬鞭揮舞著,口沫橫飛地道:“結果如何根本就是他想多了?!?p/>
“這些雪淵關的南蠻子,的確有點東西不假。但是,他們給我們北狄勇士提鞋都不配?!彼f著啐了一口濃痰。
城墻上的喊殺聲,像是為他這番話做著注腳。
“看看,這才開戰多久敵人的城墻就已經快要守不住了。最多半個時辰,雪淵關就會在我們的掌......”拓跋烈做出一個握拳的動作,仿佛要將整座雄關捏碎在掌心。
結果他的話還沒說完,雪淵關上的守軍,就好像是專門打他的臉一樣,不停地有金計從城墻上被潑下來。
那黏稠的液體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光,如同一條條惡龍從城頭俯沖而下。
哪怕距離特別遠,拓跋烈似乎都能聞到,金計那讓人作嘔的臭味。
他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仿佛那股混合著糞便和腐肉的惡臭已經鉆進了他的鼻腔。
萬幸的是,攻城的士兵提前準備好了羊毛氈,把那些金汁全都給擋住了。
拓跋烈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再次恢復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干得漂亮,這支千人隊的千夫長是誰我要給他升職?!彼穆曇衾锿钢陲棽蛔〉南矏?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站在雪淵關城樓上接受眾人朝拜的場景。
可他這句話剛說完,臉上的笑容都還沒消干凈呢。就看到,一個個火把被從城墻上丟了下來。
那些火把在空中劃出數十道橘紅色的軌跡,宛如流星墜落。
眨眼之間,城墻下面就是一片火海?;鹧孳f起數丈高,熱浪扭曲了空氣。
并且因為那些羊毛氈的存在,這一次的火焰燒得格外猛烈,長久不息的火舌,幾乎成了城墻的天然屏障。
哪怕是他們,都感受到了城墻方向,傳來的一陣陣灼熱空氣。
拓跋烈的臉頰被烤得發燙,不得不抬手遮擋撲面而來的熱浪。
他的戰馬驚恐地嘶鳴著,不安地后退了幾步。
幾乎足有四分之三的城墻,全都處在火焰的籠罩當中。
濃煙滾滾直沖天際,將半邊天空都染成了灰黑色。許多云梯上的北狄鐵騎,直接就被截斷了后路,只能順著云梯向上爬。
結果就是,因為沒有后援,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城墻上立足。城頭的守軍守株待兔,長矛如林般刺向攀上城頭的北狄勇士。
很快就被那些成群結隊的雪淵關士兵殺死,尸體也被從城墻上丟下,淹沒在烈焰之中。
盡管還有一小部分城墻可以進攻。可因為防守范圍小,雪淵關的將士們,可以輕易增派人手。
就算北狄鐵騎實力強大,面對數量遠超于自己的守軍,現在繼續強行攻城,也跟送死沒有什么區別。
拓跋烈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手中的馬鞭被他捏得咯吱作響。
他死死盯著城墻上的戰況,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拓跋烈抓著馬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城墻上的火海,仿佛要將那跳躍的火焰生吞活剝。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戰場上格外刺耳。
因為太過用力,馬鞭的手柄竟然直接被他成了兩半。斷裂的皮革纖維裸露在外,像極了拓跋烈此刻支離破碎的尊嚴。
上面鑲嵌的寶石,也掉在了地上,在枯黃的草叢中劃出一道微弱的閃光,隨即滾入草叢之中消失不見。
一個親衛下意識地想要去撿,卻被拓跋烈兇狠的眼神嚇得僵在原地。
繼續進攻明顯是不可能的。城墻下的火勢越來越猛,連站在百步外的北狄騎兵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灼熱。
現在的局面,最好的選擇就是先暫且退兵,等火焰熄滅了繼續攻城。
拓跋烈身邊的萬夫長,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主將的臉色,欲言又止。
他知道,此刻任何建議都可能成為發泄怒火的導火索。
遠處傳來木材爆裂的噼啪聲,幾架云梯在烈焰中轟然倒塌,濺起無數火星。
拓跋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太陽穴仍在突突跳動。
毛氈跟火油再怎么耐燒,也終究有燒完的時候,總比頂著火焰強攻要好
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
拓跋烈目光掃過不遠處松軟的土地。
他可以讓士兵們,直接鏟土滅火。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否決了。
如果這么做的話,北狄鐵騎就只能頂著城頭上的箭雨去滅火。拓跋烈仿佛已經看到雪淵關守軍,拉滿弓弦肆意射殺北狄將士的模樣。
滅火過程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北狄鐵騎會白白犧牲。
拓跋烈的腦海中浮現出尸橫遍野的場景,這一切的罪責都將算在他頭上。
咬牙切齒了好一會,拓跋烈終究也沒敢這么做。他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
盡管在暗夜教的控制之下,北狄鐵騎的服從度比以往高了許多。
那些暗夜教成員的詭異手段,確實能讓士兵們變得悍不畏死。
可那也是有極限的。暗夜教能控制人的一部分精神,卻控制不了人心。
拓跋烈很清楚,以自己現在在軍中的威望太低。
如果下達這種幾乎跟送死沒什么區別的命令,肯定會引起這些人的逆反心理。
如果因此導致嘩變......拓跋烈的喉嚨發緊,仿佛已經看到憤怒的士兵們舉著火把沖向他的營帳。
到了那個時候,第一個不會放過他的,就是他的那位姐夫王上。
那位以鐵血手段著稱的君主,從來不會在乎什么親情。
為了平息軍隊的憤怒,對方絕對不會吝嗇自己這顆腦袋,以及九族。
拓跋烈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那里似乎已經能感受到鋼刀的寒意。
“退兵!”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拓跋烈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像是受傷的野獸在低吼。
傳令兵如蒙大赦,立刻吹響了撤退的號角。
天知道拓跋烈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究竟有多么抓狂。
他感覺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楚。
前一刻還在嘲笑慕容達宇的無能,結果馬上就慘遭打臉。這簡直比直接扇他耳光還要令人難堪。
“楚世昭,你給我等著。我拓跋烈不報這個仇,誓不為人!”拓跋烈的表情,扭曲到幾乎不成樣子。他的五官猙獰地擠在一起,眼中燃燒著比城墻下更熾烈的怒火。
手中的半截馬鞭被他狠狠向地面,濺起一蓬骯臟泥土。
遠處的雪淵關城墻上,似乎還能聽見守軍的歡呼。那勝利的吶喊聲,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拓跋烈的心口。
“阿嚏!”楚世昭猛地打了個噴嚏。
趙文光關切道:“殿下,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這里我先撐著,您先找地方休息一會?!?p/>
“您可是咱們雪淵關的主心骨,要是有什么萬一的話,咱們這里恐怕就要人心大亂了。”
聽到趙文光的話,霍青凰也連連點頭:“少主您的確應該休息了。”
楚世昭抽了一下鼻子,笑著擺擺手道:“放心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如果真的撐不下去了,我自然會去休息的?!?p/>
“應該,只是有人在想我罷了?!?p/>
見幾個人都沒反應,楚世昭尷尬地摸了一下鼻子,連忙轉移話題道:“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北狄那邊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p/>
趙文光疑惑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霍青凰眼前一亮,微微頷首道:“的確,我也感覺到了,北狄那些人給我的感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p/>
李霸天撓撓頭:“哪里不一樣了我感覺沒什么變化?!?p/>
在他身邊,身材瘦小的李巖低著頭,老實的就仿佛是一個小透明。
趙文光本來還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現在被鄭毅這么一提醒,他頓時也覺得,好像是有點不對。
只是具體什么地方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李霸天滿不在乎地道:“應該是,換主將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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