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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狼王奮爪,天下再變

作者:閻ZK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閻ZK | 太平令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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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令 第77章 狼王奮爪,天下再變

陳文冕之言落下,李觀一沒有說什么,銀發(fā)少女疑惑。

然后發(fā)問。

“你是叫我?”

陳文冕微有訝異,他見李觀一在這個時候,都和這銀發(fā)少女并肩而行,于是做出判斷,可是此刻這少女的反應,卻讓他意識過來,當即以為自己失言,道:

“……是我今日,神魂散亂,倒是說錯了話。”

“姑娘勿怪?!?p/> 李觀一微皺眉,他本能無意識地側(cè)步。

把銀發(fā)少女攔在身后,手臂微微抬起,麒麟紋的緋色袖袍垂下,把銀發(fā)少女無聲無息護在身后,心中有諸多不解,問道:“……文冕兄,大哥這個稱呼,倒是何所得來?”

“你比我大些吧?”

李觀一已本能地抓住了問題所在。

陳文冕緘默,道:“這涉及到父親所說的事情……”

狼王陳輔弼。

至今遇到的最強的敵手。

李觀一微微皺眉,側(cè)身看向瑤光,銀發(fā)少女點頭。

她抱著書卷,很安靜地走遠開來,一步一步。

李觀一看向陳文冕,道:“我們可以……”

銀發(fā)少女腳步頓住,伸出手,一雙澄澈的眸子看著自己的手掌,想著方才就差一點就要抓住,在自己眼前飛來飛去的‘螢火蟲’。

腳步停下。

想了想,轉(zhuǎn)身,快步走。

李觀一打算和狼王之子,好生開誠布公地聊一聊,關(guān)于狼王的決定,關(guān)于狼王的變化,以及那人吃馬嚼能頂上二十萬邊軍的五萬重甲騎兵兵團。

忽傳來腳步聲,李觀一側(cè)身,微笑道:“瑤光……”

觀星術(shù)士的袖袍翻卷,帶著如飛鳥振翅般的輕聲,銀色的發(fā)絲揚起落下,然后銀發(fā)少女伸出手,抓住了李觀一的手掌。

銀發(fā)少女的發(fā)梢落下。

她心滿意足。

松開了手,看向那邊的陳文冕,

銀發(fā)少女想了想,先搖了搖頭,思索之后,以《初代瑤光手冊》,以及當代常識,做出了如何回答的判斷,嗓音安靜不起漣漪,以一位王者的觀星術(shù)士的禮數(shù),回答道:

“還不是。”

陳文冕:“???”

銀發(fā)少女放下李觀一的手。

抱著書卷,轉(zhuǎn)身離開。

薩阿坦蒂給她做好的鹿皮厚底靴子踩在白色的石板上發(fā)出輕快的聲音。

噠噠噠。

轉(zhuǎn)身。

被樹枝絆倒。

撲飛。

精準撲倒在偷吃果子和酒的麒麟背上。

偷吃好果子的麒麟被嚇到了,發(fā)出一聲可愛的慘叫。

李觀一:“…………”

總感覺瑤光今日稍微快樂了一點。

他雙手環(huán)抱,手掌插入垂下的文武袖戰(zhàn)袍里,沒了戰(zhàn)場上所向睥睨的氣度,年輕的秦武侯此刻站在月光之下,帶著一種慵懶猛虎般的從容,安靜看著那少女遠去的方向。

陳文冕遲疑了下,前太子殿下道:

“大哥,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二位……”

李觀一揚了揚眉,道:“不,你來得正是時候?!?p/> “我也有許多問題,想要問你。”

比方說軍費,軍費,還有軍費。

陳文冕抿了抿唇,道:“我也有很多事,要坦白?!?p/> 與此同時,在回廊一側(cè)。

火麒麟的鱗甲上的毛都炸開來了,化作貓貓往前蠕動。

祂是來偷吃果子的,西域本來就極能結(jié)果子,果子比起中原和江南的更大,更好吃,雷老蒙從其中遴選許多熟得最好,甜度最高的果子,打算釀酒。

太平公吃不了辣,吃不來魚腥菜。

秦武侯則是喜歡吃甜食。

雷老蒙從三年前就知道主公喜歡吃猴兒酒,打算釀造。

火麒麟聞著味兒就來了。

往日雷老蒙嚴防死守,今日和宇文天顯喝酒醉倒。

火麒麟眼睛都亮起了,打算好好吃一頓,卻被銀發(fā)少女嚇了一跳,轉(zhuǎn)身看到是瑤光,咕噥著道:“是你啊……怎么了?”銀發(fā)少女端坐,神色安靜,眸子澄澈安寧,沒有什么情緒。

她坐好,拍了拍身上灰塵,語氣不起漣漪:

“握住了他的手。”

火麒麟瞪大眼睛,疑惑。

天生天養(yǎng),甚至于可以說是歷代輪轉(zhuǎn)的神獸不懂這些。

祂探出一根爪子,優(yōu)雅地刺穿果子,然后塞到嘴巴里面:“所以呢?”

咀嚼咀嚼。

火麒麟揮舞爪子:“你們不是經(jīng)常握手嗎?”

銀發(fā)少女安靜回答道:“不一樣?!?p/> 火麒麟又拿起一個果子:“有什么不一樣的?”

銀發(fā)少女嗓音安寧,不起漣漪:“往日是作為瑤光,為白虎大宗提供幫助,今天,只是我作為自己,想要握住他的手,所以不一樣。”

“我想,很不一樣。”

“所以,我也是有所變化的?!?p/> 火麒麟呆滯住。

祂看著眼前銀發(fā)少女語氣不起漣漪地說出了很了不得的話,瑤光沒有什么表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伸出手拈下來鬢角的一枚落葉。

“所以,遇到的是他真的太好了?!?p/> “再見。”

銀發(fā)少女伸出手,從麒麟爪子里,挑揀了一個果子,安靜離開了,火麒麟呆滯:“???”

李觀一和陳文冕去了一處靜室,李觀一把赤霄劍解下來,隨意放在桌子上,給陳文冕取了茶水來喝,陳文冕神色沉默緘默,將狼王的托付大概說了說。

李觀一眉頭皺起,道:“……如此么?”

陳文冕從懷中取出一物,輕輕放在桌子上,那是一枚蒼青色的印,繪制著蒼狼紋,印面則是以陳國風格的大篆寫著一個令。

李觀一道:“這是什么?”

陳文冕安靜道:“五萬蒼狼衛(wèi)騎兵的指揮印璽。”

“他們是最頂尖的軍人,只服從印璽和令牌,以及我父親,今日他把這五萬蒼狼衛(wèi)留下,應該是作為我的贖身之物。”

李觀一拿著這印璽。

天下前五神將用以馳騁亂世,安身立命的底蘊,就在于此了,說實話,五萬蒼狼衛(wèi)人吃馬嚼頂?shù)蒙隙f尋常邊軍消耗,但是他們馳騁起來,也足以和尋常十萬軍對抗。

狼王若非大意,李觀一不是對手。

李觀一抬手拈了拈這印璽,忽然手腕一抖,將這東西扔到了陳文冕的懷里,陳文冕愣住,抬起頭,李觀一道:“這東西,或許是禮物,但是卻不是給我的禮物?!?p/> “這是你父親給你的東西。”

李觀一道:“我和他雖是敵人,但是我們兩個人之間,沒有純粹的仇恨,只是說,都有望于天下,因此而爭斗罷了?!?p/> “他這一次退去,你就暫且留在我這里。”

“當然,使喚起你們的時候,我可不會客氣?!?p/> 陳文冕道:“你麾下麒麟軍精銳只能算是三萬,安西軍的基礎(chǔ),是投身入你麾下不過數(shù)月的西域六十余城的聯(lián)軍,根基不穩(wěn),決不能和蒼狼衛(wèi)相提并論?!?p/> “將五萬蒼狼衛(wèi)給我,不怕我手中握著不遜于你的兵權(quán),在此作亂嗎?”

李觀一看他:“你會嗎?”

陳文冕不能回答。

他這樣秉性的人,是做不出那樣事情的。

李觀一往前走過數(shù)步,伸出手徐劈在陳文冕的脖子上,袖袍翻卷,道:“今日就當做我已斬你一刀,你的頭顱和性命,就暫且寄放在你的脖子上了。”

“若你作亂?!?p/> “免你一死?!?p/> 桌案上,燈柱晃動,緋色戰(zhàn)袍的秦武侯離開。

一身白袍的陳文冕垂眸安坐。

李觀一轉(zhuǎn)身走出這里,外面寒氣撲面,酒意散去,他雙手環(huán)抱,袖袍垂落,看著天邊月出于云海,照亮四方蒼茫,懶洋洋想著。

這般天下,當真壯闊,卻也當真——

苦啊。

他伸出手,狼王傳遞給他的那一道神韻似在五根手指之間流轉(zhuǎn)糾纏,變化流轉(zhuǎn),這是武道傳說的方向,而且和釣鯨客的陣法,和道宗的玄妙,以及太姥爺慕容龍圖之劍都不同。

兵家戰(zhàn)陣,顯赫威榮。

但是卻更為兇狠霸烈。

兵家武道傳說,應該和統(tǒng)率戰(zhàn)陣的數(shù)量和水準有關(guān)。

就算是李觀一他日不走這一條路,狼王這禮也足夠大了。

是真親子侄,都未必舍得給的東西。

不過,李觀一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打敗了狼王,狼王可不會把這東西交出來,大概率會選擇把李觀一毆打一頓捆了回去,找一個陳國皇室的女子大婚。

“當真狼王……”

“如同群狼之主,只有被挑戰(zhàn)打敗,才會離開?!?p/> 李觀一能夠感覺到,自身剛剛踏足到八重天的內(nèi)氣因此而有所變化,似乎越發(fā)活躍,似乎窺見了更為強橫的變化和可能,李觀一嘗試循著那方向走,卻又不曾成就。

不夠,還不夠。

無論根基還是底蘊,遠遠不如。

至少要靠著自己修行到九重天頂峰,才有資格去走這狼王征戰(zhàn)一生所窺見的道路。

狼王若非只率五萬軍前來,李觀一自己也不是對手,只是不知道,狼王之武道傳說,和天下第一神將的武道傳說,各自特性又是什么?

兵家大道,戰(zhàn)將分為四大類。

狼王必然是兵形勢。

天下第一神將姜素又是如何?

西域大局暫且已定,安西城和李觀一聲威大盛,四方無不知他名望,但狼王只是蜷縮未定下,魯有先心有韜略,姜高和秦玉龍似乎對李觀一倒并無敵意。

天下偌大,只西域萬里之地,就已是如此的風起云涌。

何況于是整個中原,塞北呢?

英雄無數(shù)。

魯有先班師離去,蘭文度和文清羽彼此依依不舍。

安西城聲威大盛,李觀一頭痛的金錢,則因南宮無夢將軍送西域可汗歸去的時候,隨口提起了幾句。

西域諸可汗若有所思,見天可汗煩惱,主動掏出來了自己的小金庫出來填補窟窿,這幫西域國主,一個一個所占據(jù)的國家,也只是方圓千里,可是那金子金庫卻實在是多。

算是止住燃眉之急。

這要感謝三百年前的吐谷渾。

這讓可汗們有一個共識,霸主要錢,你不拿出來。

若是他親自來取的話,還要順帶附帶幾百顆人頭。

和那位霸烈勇敢,和殘忍多疑共成大名的三百年前霸主相比起來,天可汗簡直是仁慈地不能夠再仁慈了。

晏代清則是按照稅收的流程,收下了這些金銀。

西域可汗則認為是類似于進貢一樣的事情。

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jié)果。

晏代清,神清氣爽!

晏代清再度邀請南宮無夢加入后勤,遭到第二次拒絕。

晏代清不神清氣爽。

拎起板凳,開始滿安西城找文鶴。

姜高和李觀一,陳文冕,數(shù)日閑談。

三年前彼此是什么處境,而至于此,竟是換了一個模樣,彼此之間自有幾份物是人非之感。

姜高親自勸酒,嘆息道:“兩位今日,一位名動天下,一個也有五萬精銳在身,唯獨高,雖然有一國的太子之名,卻早已是坐立難安,此身不穩(wěn)。”

“今日還可以以大應太子的身份和兩位飲酒?!?p/> “他日就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了,世事至此,不能不讓人心中頹喪啊。”

李昭文則是避開太子姜高,最近正在訓練自己的兵馬。

她此刻在安西城的身份,和夜不疑,周柳營,宮振永這些年輕一代戰(zhàn)將一樣。

作為同盟軍,暫且執(zhí)行任務,調(diào)遣在秦武侯名下。

聽候差遣。

只是李觀一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好友,李昭文履行當日的約定,在狼王突襲安西城的時候,率軍數(shù)千來援,又將最心愛的六匹神駒之一送給他。

颯露紫陪著李觀一走過數(shù)次大戰(zhàn),更是深入漠北,掃蕩王庭,卻在和狼王的追逐戰(zhàn)當中死去,李昭文表面上灑脫,可是第二天見面的時候。

這位神采飛揚的年輕將軍眼眶都有些發(fā)紅。

李觀一很老實。

親自扛著颯露紫的尸體,和李昭文把祂埋葬在了安西城一側(cè)的山上,李觀一和李昭文一起挖了個坑洞,埋葬颯露紫,龍鳳之姿的少女雙手合十,希望戰(zhàn)馬可以在另一個世界馳騁。

萬能的雷老蒙親自雕刻了神駒的浮雕。

這是麒麟軍初創(chuàng)時候留下的問題。

那時候沒什么人手,雷老蒙就不得不開發(fā)出各種技能樹。

那時候想著的是,后來人手多了就不必如此。

到時候就輕松了。

可鬼都不知道,到了后面,天策府人手增加的速度比不上天策府勢力范圍的膨脹速度,而雷老蒙因為什么情況都可以頂上去,被迫在萬能的道路上一騎狂奔。

雖然武功在天策府核心成員里面排名倒數(shù)第二。

可是其他各種場合都能用。

李昭文閉著眼睛,安靜祝禱,然后起身。

李觀一問:“不再待一會兒了么?”

李昭文搖了搖頭:“祂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說到底,我來這里,也只是為了安慰我自己罷了。”她站起來,穿著甲胄,外罩戰(zhàn)袍,黑發(fā)系成馬尾,眼眶微紅。

李觀一不熟悉李昭文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好友神采飛揚,氣宇軒揚實在是厲害,可是熟悉后才發(fā)現(xiàn),李昭文其實比起這個世道上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重感情。

李觀一道:“……抱歉。”

“抱歉什么?”

李昭文握拳敲擊在李觀一胸口,恢復往日的神采飛揚,只是雙眼的眼眶稍稍泛紅,倒似是有了些眼影似的,道:“颯露紫是我親自養(yǎng)大的,本來借給你,但是你讓祂死在戰(zhàn)場上。”

“……你要賠我!”

神采飛揚,素來磊落的李昭文恨不得把自己埋掉。

她想要說的是,戰(zhàn)馬死于戰(zhàn)場,本是理所當然。

不必介懷。

可一開口,卻是另外一番話語,和自己秉性不同。

李觀一道:“賠你一匹神駒?”

李昭文松了口氣,一如就往,灑脫從容,道:

“我還沒有想好,這件事情,就等我想好再說!”

“不過,李兄,我在你這里,不妨事么?”

李昭文的臉色恢復往常,雖然是強行轉(zhuǎn)移話題,但是卻也是她擔憂的事情,李觀一道:“你不是不想回去嗎?”

李昭文道:“是……雖然太子,以及秦玉龍將軍都頗坦蕩,但是賀若擒虎將軍不同。”李昭文的眸子斂了斂:“他的煞氣太重,屢次戰(zhàn)略行動,似乎并不只是針對著狼王。”

“李兄,小心。”

應國已經(jīng)和陳國大戰(zhàn)。

魯有先和姜高已是爭鋒相對。

此刻又不針對狼王,還針對誰,已是很明白了。

李昭文道:“賀若擒虎將軍對我家也頗有微詞,我性子剛直,受不得這樣的氣,索性出來,在你這里,遠離這所謂的蠅營狗茍,只征戰(zhàn)四方,倒也痛快。”

“只是,不知會不會對安西城處境有影響?!?p/> 李昭文灑脫道:“若是有影響的話,李兄不必擔憂,直言便是!如今天下大亂,就算是賀若擒虎這樣的柱國大將軍,也不能對我家作什么事情。”

“你我總有再見之時?!?p/> 李觀一道:“之前的話,對于安西城倒是還有些影響?!?p/> “不過現(xiàn)在嘛,倒是沒有什么影響了。”

李昭文疑惑。

“二郎是忘記我是誰了嗎?”

李昭文的眼睛微微亮起。

李觀一提起手中劍器,微笑道:“天格爾中原游商,就算是聯(lián)盟,也沒有資格去讓你們留在這里,可是我此刻不是天格爾。”

李觀一看著安西城,赤霄劍提起,指著前方的城池,也是指著更遙遠的西域和天下,輕聲道:

“此身節(jié)制天下兵馬,封大元帥?!?p/> 他側(cè)眸,看向旁邊李昭文,三年前兩人身高相差仿佛,此刻李昭文只到李觀一肩膀稍上的位置,李觀一笑道:“赤帝天下還未曾徹底倒下的時候,我就能庇護你。”

“不愿在家中,我這里永遠有你的位置。”

李昭文微笑,忽然用肩膀撞了李觀一一下,灑脫從容,揶揄道:“李兄啊李兄,當真會說甜言蜜語,若我只是尋常女子,方才你所說的話,就這一下,怕是要對你芳心暗許了?!?p/> 李觀一坦然道:“李昭文當然不是常人?!?p/> 李昭文大笑,口中呼哨一聲,于是戰(zhàn)馬奮蹄而來,她翻身上馬,勒韁繩,神駒晃動身子,李昭文神采飛揚,道:“是啊,不是常人?!?p/> “所以,你得多來幾下?!?p/> “哈哈哈?!?p/> 李昭文縱馬狂奔而下,風吹拂而來,徹底遠離家中,且因背后那生平第一至交好友的身份,甚至于短時間內(nèi)都可以不用回去。

節(jié)制天下兵馬的名義。

平素看沒什么分量,可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卻又有一股莫名大勢。

李昭文只覺得心中痛快,風吹拂而過,鬢角發(fā)梢揚起。

耳廓早已泛紅。

李觀一和李昭文閑談之后,回去的時候,立刻便讓斥候軍繼續(xù)出兵探查左右,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所在——狼王敗退,蕭無量自引兵離去。

賀若擒虎原本是出現(xiàn)在狼王后方,截斷蕭無量援軍。

此刻蕭無量已退,狼王之危已解。

可是賀若擒虎竟然不退兵。

非但是不退兵,更是不斷在前線加兵,蓄勢待發(fā),起兵戈銳利指向之地,毫無疑問,必是安西城,于是方才才平緩下來的局勢,立刻就變得再度緊繃起來了。

李觀一并天策府因此而舉行數(shù)次談論。

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強大無比的壓力。

賀若擒虎,天下宿將,頂尖的大將軍,這數(shù)十年馳騁天下,也就在狼王手里吃過虧,堂堂蕭無量,穩(wěn)贏秦玉龍,但是卻會被賀若擒虎輕易打崩。

也就是狼王這個無論是統(tǒng)率,武功,氣魄都當世頂尖的神將能抓著他打,此刻這西域戰(zhàn)場之上,狼王因大意而敗,就已沒有誰能正面和他角逐。

李觀一所部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

人畢竟是血肉之軀,剛剛大戰(zhàn)之后,無論是身體,士氣,體力,還是心態(tài),此刻根本沒有辦法迎接第二次惡戰(zhàn)。

賀若擒虎狡詐,趁此機會興兵。

他吸取狼王的經(jīng)驗。

斷然不肯和李觀一進行數(shù)萬人馬的對戰(zhàn),直接打算將戰(zhàn)場烈度拉高到十萬甚至于二十萬層次,靠著后方靠著的大應國,把這年輕的神將直接碾死。

軍營之中,名將賀若擒虎越發(fā)堅定:

“李觀一雖勝過狼王,但必已是底牌盡出,短時間內(nèi),絕難再有巔峰之勢,這樣的機會,再難以遇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陛下之后要如何治罪,由得陛下?!?p/> “可今日,李觀一在我眼中,對于我大應的威脅,遠遠超過了那垂暮狼王,還有陳國的陳鼎業(yè)!他才是真正能夠威脅陛下的敵人,大敵?!?p/> “陛下就不該和李觀一有盟約?!?p/> “他應該和陳鼎業(yè)盟約,先將這一頭年輕的猛虎打死,再回過頭來,慢慢收拾這一條毒蛇。”

賀若擒虎恨恨咬牙,但是卻也知道。

和陳鼎業(yè)聯(lián)盟的話,李觀一反而會被陳鼎業(yè)保住。

哪怕是陳鼎業(yè)恨李觀一恨得要死,他也要保住李觀一。

以此維持一種均衡。

這毒蛇,只有蛟龍的器量,可以固守一地,卻不能看到天下。

賀若擒虎嘆息,打算順勢大軍揮下的時候,忽然有斥候軍進來,斥候的面色慘白,道:“將軍,將軍,大事不好!”

賀若擒虎抬眸:“何事?!”

斥候聲音顫抖:“狼王陳輔弼來了。”

“他說——”

斥候的聲音沒有落下,因為陳輔弼那九重天巔的大笑聲已滾滾而來:

“你以大欺小?!?p/> “巧了,本王也喜歡這個?!?p/> 狼王,揮軍五十萬而來。

賀若擒虎瞳孔劇烈收縮,剎那之間頭皮發(fā)麻,一股雍容霸道之勢壓下,和李觀一爭斗時候的五萬大軍狼王,就逼迫各方聯(lián)手,而現(xiàn)在——

是五十萬。

巔峰狼王。

天策府已開始調(diào)動兵馬的時候,戰(zhàn)報傳來了——

“狼王討賀若擒虎。”

“大破之!”

“賀若擒虎重傷,僅率八百騎脫身。”

平衡再度被打破,才被年輕的神將擊敗的狼王,以一種絕對霸道的姿態(tài),碾碎一位頂尖神將,展露了自己的獠牙,李觀一第一時間低聲道:

“……十萬大軍啊。”

他忽然意識到一點。

無論是不是賀若擒虎自己主導。

“姜高,完了?!?p/> 戰(zhàn)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姜萬象的桌案上。

姜萬象神色如陰云。

宮殿大門打開,白發(fā)蒼蒼,甲胄染血的神將走來。

第一神將,姜素。

竟然因此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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