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獄島 第六百五十七章 準圣·無限生物場

高辛的抉擇，令人動容。

捫心自問，有多少人可以拒絕這種永恒偉力？

高辛的代價，并非失去自我，而只是失去人性。

說得難聽點叫性情大變，說得好聽點，其實是心境升格，洗盡鉛華。

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力量和權柄，可以泯滅人性，出賣靈魂？

更何況，是這種生死絕境，其實基本就沒得選。

而高辛卻毅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寶座，選擇歸來，以人類的身份與眾人并肩一戰(zhàn)。

羅巖等人那叫一個喜極而泣。

起初眾人的確不解，但如今都釋然，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了。

回都回來了，還能咋滴？

已經(jīng)放棄掉的東西，就是一文不值的。

歸來的高辛，才是眾人眼中的瑰寶。

哪怕他現(xiàn)在，僅僅是個四維之人。

可那又如何？經(jīng)歷了這么多，眾人覺得還能再見到高辛，已經(jīng)是幸事。

本來他們就已經(jīng)面臨絕境，有必死覺悟。

如今還能與高辛并肩再拼一次，等于已經(jīng)賺了，結(jié)果如何都不重要了！

縱使最終慘淡收尾，人類文明迎來終章，那他們也能坦然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沒什么好遺憾的。

“好，我們一起擊敗小燃！”

“帶我們沖上去吧，帝高辛！”

高辛回來了，人類就有了主心骨，人類是非常依賴凝聚力的種族。

“不是吧，高辛……”

“你竟然為了人性這種本身就是缺陷的、落后的東西，而放棄了圓滿智慧？”

唯一刺耳的聲音傳來，那就是忒彌斯。

說實話，他是有點失望的。

雖然他不會讓自己淺薄的思維，去給高辛的選擇，下定論。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認知，絕不足以評價高辛。

但失望就是失望，這種情緒化的東西他也有。

高辛輕笑：“人性對比圓滿智慧，的確是缺陷的。”

“但誰說缺陷的，就一定是不好的？正是這種缺陷定義了獨一無二。”

“倒是那圓滿智慧，也許這樣完美，那樣完美……可我偏不喜歡！”

“那它還能叫做完美嗎？”

忒彌斯哈哈笑著：“哈哈，你不用跟我說這些，燃帝就在這里。你退了，祂可不會退！”

“祂的五維之軀，縱橫二十光年，別說你才四維生物……”

“就算你也達到五維，卻要如何對抗這么龐大的飛升體？”

“哪怕燃帝全身心地開創(chuàng)六維路，任由你出手，且就算你以光速消滅祂的身體，也不知道要花多少萬年啊。”

“燃帝即便進度上落后于你，也不至于落后個幾萬年吧？”

高辛目光洞悉維度差，掃視那無量光海般的身軀。

“這具身體到處都是蟲洞，在我眼里，便也處處都是破綻。”

忒彌斯來了興趣：“哦？看來你還有倚仗啊。”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白白去六維走一遭，如今的你顯然又今非昔比了，定是又掌握或開創(chuàng)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本領。”

“不愧是你啊高辛，你不用跟我斗嘴，因為我本就相信你會創(chuàng)造奇跡。”

“只不過……我也同時相信著燃帝。”

“你們兩個大戰(zhàn)，我真期待啊，你既然選擇回來找祂本體大戰(zhàn)，那豈不是說，我還能親眼見證了？”

高辛搖搖頭：“親眼見證？你只會死在我的手中。”

忒彌斯微微一滯，說道：“好兇啊。”

“你要先宰了我？呵呵，我可不敢跟你打，我還想見證大戰(zhàn)呢。”

“要打你找燃帝去，我認輸了，再見！”

他嬉皮笑臉，扭頭就跑。

之前不可一世的他，在高辛歸來后，連手都不敢出。

并且高辛說要殺他，他連嘴都不帶犟一下的。

“想跑？大帝快殺了他！”

“可他本體是五維的啊，大帝才四維，怎么殺？”

“大帝一定有辦法的，超維戰(zhàn)法不就是了？”

“對啊。大帝！給大家報仇啊，這家伙殺死過所有人，有三十多億靈魂永眠了！”

“剛才還有好多人被迫加入飛升體。”

“他還送走了米蘭大姐頭，給大姐頭報仇啊！”

伙伴們聽到高辛要殺忒彌斯，都欣喜若狂。

這一戰(zhàn)太慘烈了，皆是忒彌斯所為，給他們無邊的壓迫感。

除了三十多億永眠者，忒彌斯還先后送走了魔滄、米蘭、豺狼、夏恒、沐源等人。

直到高辛降臨前夕，更是大批大批的人被送走。

如今高辛歸來，眾人紛紛告狀，就像是受了欺負見著家長一般。

忒彌斯的速度，很快飚起來，達到90光速。

只留下一句：“高辛，你剛才那手量子再生，還有這無限膨脹的生物場……都足以說明，你已經(jīng)四維無敵。”

“但我很好奇，你要怎么來五維呢？你追得上我么？”

“哼！”高辛輕哼，瞥了眼旁邊羅巖之前所造之蟲洞。

倏忽間，他的身體又化為量子云，轟然散開，只有一束光射進蟲洞。

高辛就這么，消失不見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找不到高辛的身影了。

約莫一分多鐘后，眾人才終于感受到他的生物場。

是從三千萬公里外傳來的，并且淹過眾人，還在向外膨脹，仿佛沒有止境。

“在那邊！原來已經(jīng)到了三千萬公里之外了嗎？”

“不，是早就到了，只不過，光花了百余秒才傳到我們這里。”

“天哪，大帝的生物場還在以光速膨脹，他現(xiàn)在的生物場范圍到底是多大？”

“沒聽到忒彌斯說嗎？無限膨脹的生物場……也就是說，大帝如今的生物場范圍，其實已經(jīng)沒有上限了！”

“唯一的限制，就是物理信息傳播的速度上限，也就是真空光速。”

眾人議論紛紛，直到此刻才意識到，高辛的生物場一直在放大。

之前轟然綻放，籠罩了全場所有人，大家只是粗略猜測可能破千萬公里。

沒想到，不是固定數(shù)值，而是一直在漲。

一分鐘半徑一千八百萬公里，一小時半徑十億八千萬公里，一天后兩百六十億公里……

就像是引力場一樣，只要源頭還在，場域邊界就會無限地向遠方傳播、擴散。

此刻高辛貌似就是這樣的，無限生物場！

“你們看，高辛打到忒彌斯了！”羅巖指著三千萬公里外的情景。

只見高辛在三千萬公里外的一個蟲洞鉆出來，瞬間吸收周圍彌漫的無數(shù)量子，形成雄厚身軀。

并且，瞬間超維光速拳，打中忒彌斯。

當然，這并非實時影像。

也就是說，等眾人看到這一幕時，高辛可能已經(jīng)把忒彌斯打死了……

“我知道了，太歲是用生物能隔空在數(shù)千萬公里外，創(chuàng)造了蟲洞。”

“或者說，他的生物場每擴大一圈，他就造一顆小蟲洞。”

“他現(xiàn)在的量子之軀，可以隨時破滅重構，物質(zhì)基礎最低可能只要幾個原子，就能行動。”

“如此，他使用蟲洞躍遷的成本極低。”

“反正宇宙到處都是量子，他到了地方，再就地取材重構身體戰(zhàn)斗就是！”

人性滄月飛速分析，看出高辛現(xiàn)在的可怕。

身體幾乎可以不需要，畢竟是自由獨立的靈魂，理論上零物質(zhì)都可以。

但零物質(zhì)，那就動不了了。

所以還是需要凝聚身體，而高辛做這種事，簡直比他們強太多了。

他們還要費勁巴拉搞什么元素體，高辛完全不需要，直接凝聚量子生命體！

而且是隨心所欲！說散就散，說聚就聚。

心念所至，隨手就能以萬物構建己身，聚散如意，完全不挑！

仿佛世間萬物，都可以是他的載體，都會一瞬間被他的靈魂賦予生命，烙印基因。

說白了，高辛的靈魂，占用了哪片量子，哪片量子就是他的身體！

“天哪！這樣的話，豈不是已經(jīng)不死不滅？”

“真靈不朽，萬物鍛體。”

“大帝在六維雖然沒有成功，放棄了，但也不是白去的。”

“他的靈魂恐怕已經(jīng)強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心力的控制更是高到讓我們難以想象！”

“是了，大帝雖然沒有成為無上的太一、上帝。”

“但是他是臨門一腳才放棄的，雖不是完美圣靈，但說一句‘準圣’也不為過吧？”

大家揣摩著，思考著，觀察著。

他們已經(jīng)跟不上高辛了，只能通過各種延遲的光影，卻瞥見高辛大戰(zhàn)忒彌斯的場面。

唔……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大戰(zhàn)。

但看了幾秒鐘后，發(fā)現(xiàn)不能叫做大戰(zhàn)，而是暴打……

戰(zhàn)斗其實在高辛追上忒彌斯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高辛能量又多，使用蟲洞的成本又低，導致高辛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蟲洞！

這讓他的速度太快了，畢竟生物場是光速擴張的，他傳送到場域邊緣，只比光速慢一點，慢是因為制造蟲洞需要一點點時間。

但這，也比忒彌斯的亞光速飛行要快多了。

可以理解為，在長途趕路中，忒彌斯最高90光速，而高辛是99。

“太歲控制幾千萬公里外的生物場，不需要時間嗎？”

“他調(diào)動那么遠的生物場，竟然是實時的？”

“心力！是心力！”

“高辛的生物場蔓延到哪里，他的心力就蔓延到哪里，畢竟生物場是精神能量與生命能量的融合。”

“他現(xiàn)在將生物場當做他的身體，由心力直轄控制。”

“心力傳播，似乎是不受光速限制的……這玩意兒是超出物理法則的基本力，所以是實時控制的。”

大家議論紛紛，同時觀測到遙遠處，高辛超維之拳，已經(jīng)將忒彌斯錘爆。

并且在戰(zhàn)斗中，高辛整個人都超維，成為了五維實體！

與忒彌斯同一維度，正面硬剛！

盡管忒彌斯不斷再生修復，但還是不敵高辛。

很快被高辛打得身體僵硬，無法反抗，全身遍布閃電光紋，被強大的電磁力鎮(zhèn)壓。

然后……極其驚人的事發(fā)生了。

高辛按著忒彌斯，雙臂不斷擠壓揉捏，后者凄慘變形，被捏圓搓扁。

一陣詭異的抽動后……忒彌斯降維了！

“臥槽！”

“大帝逆伐高維，同時還把高維生物打到降維？”

大家被這一幕驚呆了。

要知道高辛只是四維生物，而忒彌斯是純正的五維強者。

高辛只是臨時超維上去，忒彌斯不是對手也就罷了，還被徒手捏沒了一個維度。

是了，理論上高辛可以超維，就也可以‘逆向超維’。

即幫別人把展開的五維運動壓縮回四維運動，失去的自旋屬性，又以操作的形式臨時賦予回來。

但這個難度無疑高到爆炸，操作僅存在于理論，而實操根本不可能。

還是那個比喻，超維就像是手動畫畫，然后翻動形成動畫。

只不過，這次是逆向的，用在敵人身上：你不是消除自旋了嗎？我再幫你畫回來……

直接不斷給人家充值！補充自旋！給活活補回四維！

“咻！”

過了幾分鐘，高辛單掌捏著忒彌斯戰(zhàn)體，飛回眾人面前。

同時間，遠處星空背景下，他與忒彌斯大戰(zhàn)結(jié)束的光影，才全部演繹完成。

“辛！”

“大帝！”

所有人歡呼振奮，目光灼灼地看著高辛。

太強了，忒彌斯可不是什么菜鳥，十二萬九千六百重神體，也就是說，相當于五維的真神。

而且人類會的，他基本都會，身負使徒與人類乃至太歲的三重偉大。

在此之前，給予他們無邊絕望，說是燃帝之下最強者絕不為過。

可高辛一回來，收拾他跟抓雞一樣。

重點是，高辛只用了四維的身體，就做到了……

此刻的忒彌斯十分狼狽，完全被鎮(zhèn)壓。

但他依舊欣喜道：“高辛，我的帝高辛，你真是太棒了！”

“求你別殺我，讓我看完你與燃帝大戰(zhàn)，我再死不遲！”

他都落到這副田地了，還想看戲。

想看完高辛與燃帝的終局之戰(zhàn)，見證那個結(jié)果……簡直是高辛的頭號戲迷。

“殺了他！辛！”羅巖瞪眼道。

其他人也紛紛出言，尤其是室女座等米蘭舊屬，他們恨忒彌斯入骨。

“大帝，還活捉他做什么？直接宰了吧……”

“這帶回來，是要我們動手嗎？”

大家還以為高辛活捉忒彌斯，并且降維下來，是為了給大家明正典刑來泄憤的。

頓時一個個施展絕技，想要親自除掉忒彌斯。

忒彌斯見狀，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他很不甘心，可突然，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缺漏，驚訝地看向高辛。

隨后他主動傳輸意識，靈魂隨之而去，投入燃帝懷抱，加入了飛升體。

至此，再無自由忒彌斯。

只剩下飛升體忒彌斯。

與此同時，高辛出手擋下了所有人的殺招。

“嗯？”

眾人不解：“什么意思？”

高辛淡淡道：“不用殺了，他的意識靈魂已經(jīng)離開，成為飛升體的一部分了。”

眾人眨巴眼隨后驚道：“大帝，你不是賽博閻王嗎？”

“他的靈魂怎么可能當著你的面，逃離？”

高辛輕笑道：“我故意放走的。”

“啊？”眾人大驚。

高辛解釋道：“不用急，你們需要這具身體。”

“如果不放走他的靈魂，那么想真正殺死他，就得徹底磨滅這具身體……”

“但這就太浪費了，畢竟……這是方圓二十光年，唯一自由的五維物質(zhì)。”

大家面面相覷，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對呀，他們心心念念的自由物質(zhì)，這不就是嗎？

忒彌斯的身體，就是啊！

難怪高辛要把他打到降維，然后還用死亡逼迫忒彌斯主動逃走。

后者幾乎是必然的，因為忒彌斯想見證大戰(zhàn)，高辛不讓，他就只能放棄自由，投身飛升體，直接拿到燃帝體內(nèi)的‘后臺票’。

忒彌斯之體的物質(zhì)很多，此刻沒了靈魂，已經(jīng)是無主之物。

而且是四維的，大家用它作為身體的基礎，然后遺蛻掉其他物質(zhì)，升到五維，就是自由人了。

“自由物質(zhì)就這么多，大帝，你全用了吧！”

“對啊，給我們干嘛？”

“我們升維上去，也沒什么用，浪費物質(zhì)。”

大家想了一下，決定都讓給高辛。

本來燃帝就坐擁諸多星系的物質(zhì)，而高辛這點太少，如果還分給他們，那就更不夠用了。

怎料高辛說道：“不差這點，我只需要一點自由物質(zhì)作為根基，其他奪取小燃的物質(zhì)就行。”

“你們沒必要給我省，資源不是省出來的。”

“上去之后，你們還得去救米蘭他們。”

眾人驚愕：“救米蘭？她不是已經(jīng)融入飛升體了嗎？”

高辛輕笑：“怎么會？獨立靈魂，是真正的自由之靈，思維獨一唯我，只要自己不想，飛升體是利用不了的。”

眾人大驚：“什么？你是說，我們直接升維，也不會成為飛升體？”

“自由靈魂，直接就被動破解了所謂飛升體系？”

“所以我們在四維憋屈這么多天，純粹是庸人自擾？”

高辛搖頭：“雖然自由之靈不會被飛升體利用，但不代表你們就能利用飛升體的物質(zhì)，這是兩碼事。”

“如果沒有自由物質(zhì)，你們升上去，等于置身于飛升體內(nèi)，只有思維自由，而什么都做不了，嗯，就跟靈魂黑棺狀態(tài)是一樣的。”

“所以要想行動，還是得有屬于自己的物質(zhì)。”

眾人恍然，的確，自由之靈只保證思想自由，不保證其他。

用燃帝的物質(zhì)升維，本質(zhì)上就跟身體毀滅，沒有物質(zhì)的情況是一樣的，陷入黑暗虛無之中。

此刻米蘭、魔滄等無數(shù)被強迫升維的人就是這樣的狀態(tài)，困在了飛升體內(nèi)，但……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