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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634、太祖帝的三重門
濱海道,大羅島。
蠱惑真人劃著一只小船,悄然在某個偏僻的野生碼頭登岸。
而后急不可耐地做了一番偽裝,迅速朝著玉頭山方向趕去,一路上他心頭惴惴不安,總有種不好的預兆。
“那姓趙的不知走沒走……”蠱惑真人嘀咕著,心情并不愉快。
他復活后,一路上緊趕慢趕,可惜路遠,等抵達時慢了一拍。
在路上就聽到了濱海道江湖人阻攔朝廷官船,而后左棠被擊敗遁逃的消息。
彼時蠱惑真人心頭繃緊神經,就生出不妙的預感來。
原本,為了安全起見,老道士是準備先茍起來避一避風頭的,畢竟這次再死了,只怕就真沒法復活了。
可之后得知趙都安率領船隊奔著大羅島來后,他再也坐不住了。
當初百花村的慘劇浮現心頭,老道士一咬牙,冒著巨大的風險,潛入大羅島。
不過他沒冒險直接去自己的寶庫,而是先在市集上找了個小吃攤,打探消息。
“您說島上的大事?哎呦,客官您還不知道?出大事了……”
小吃攤老板吐沫橫飛,給老道士講解了昨日洞玄湖的神仙大戰。
卻沒注意到老道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靖王死了……陳王投降……武仙魁被斬斷一臂……蠱惑真人幾乎想要拔腿就走,但又得知女帝帶著趙都安已于昨日離開后,他又坐了下來。
恩……既然宿敵已經走了,那說明還是安全的……
吃完飯。
蠱惑真人急匆匆登上了玉頭山,鬼鬼祟祟地抵達了某座墳頭一樣的山巔。
而后默默掐訣,山林中顯出濃霧來,而后一條通往山體內部的密道顯露出來。
“嘿嘿……寶貝們,道爺我來了……”
蠱惑真人搓著手,笑容猥瑣地走了進去。
片刻后。
玉頭山上傳來一聲凄厲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誰又動了道爺的寶庫?!!!!”
西域。
佛門祖庭坐落在一座向陽的山峰上,發源于一座氣勢恢宏的寺廟建筑。
此建筑,名為“金山法寺”。
歷代法王便在寺中修行,而實質上凌駕于西域諸國王權之上的各個分支的上師們,則聽命于法王行事。
此刻,在金山法寺后頭的一座光禿禿的,沒有草木,只沐浴著陽光山峰上。
辯機法師提留著僧袍,一步步沿著崎嶇的山道抵達山巔,看向了盤膝坐在這里的玄印和尚。
“住持,您已經在此打坐一日夜了。”辯機認真道。
身材略顯佝僂的玄印法師雙手合十,雙眸緊閉,聞言緩緩抬眸,嘆息一聲:
“靖王死了,武仙魁敗了,女皇帝已經回歸了京師。”
辯機大吃一驚,神色變幻:
“莫非住持昨日登山向東眺望,便是感應到了天地動蕩?”
玄印花白的眉毛在風中抖動著:“是。”
辯機神色凝重:“女皇帝怎么會離開京師?莫非是張衍一替她遮蔽了?”
玄印高深莫測地道:“重要嗎,不重要。”
辯機困惑地道:
“住持,弟子不懂。您謀劃了這么多年的大事,好不容易爭取到了虞國大亂的機會,我佛門得到機遇可以再入虞國,復六百年前天狩滅佛之恥,如今虞國先行穩定了下來,只怕要全力對付我們,您不急么?”
玄印忽然扭頭,意味深長地俯瞰辯機,嘴角微微噙著笑容:
“你何以認為,貧僧布局多年,是為了尋一個侵入虞國的機會?你何以認為,貧僧的目的只是這些?”
辯機悚然一驚,眼中透出茫然:
“住持,您不是為了這個,那忙碌這多年是……”
玄印卻不做解釋了,只是平靜說道:
“虞國不是貧僧的敵,西域佛門也不是,那趙都安更不配,世間能被貧僧放在眼中的,張衍一算半個。”
這番話猖狂至極,似乎他壓根不是從虞國逃出來的“喪家犬”,而是自始至終,這天下都在按照他的預想在前進。
“退去吧。”
玄印揮手:“另外,記得送消息去前線,就說獠人族要出世了,好穩住前線軍心。”
隱世多年的獠人族也要現世?
辯機心頭一驚,卻是越發看不透眼前的老和尚了。
京城,太廟!
“陛下!”
當趙都安跟隨女帝抵達太廟外的時候,在這附近駐扎巡邏的禁軍立即行禮。
太廟乃皇族重地,有專門的甲士負責防守。
“朕與趙卿進太廟祭拜先祖,外人不得打擾。”徐貞觀淡淡吩咐道。
“遵命!”軍官抱拳應聲,而后目送君臣二人進入太廟大門,眼中一陣艷羨。
“頭兒,這太廟向來外臣不得入內,陛下今日怎么……”一名小卒低聲詢問。
軍官反手給了他一個大逼兜:
“閉嘴,豈敢妄議陛下?”
頓了頓,待確認女帝走遠了,他才低聲感慨道:
“你們懂什么?這是去見家長了。”
太廟很大!
但真正擺放諸多靈牌的主殿卻在深處,君臣二人將一切仆從都拋在身后,只二人推開了主殿大門。
“吱呀——”
沉重的大門打開,陽光繞過門檻,趙都安終于看清了殿內布置。
整體肅穆威嚴,高高的供桌上,歷代皇帝排位按照一定的高低次序排列著。
而擺放太阿劍的劍匣就放在供桌C位,兩側是一尊尊香爐。
殿宇兩邊立柱旁,則是一根根立在地上的燭臺,屋內略顯昏暗,好在上午時分,無需點燃蠟燭。
“徐氏子嗣貞觀,參見歷代祖宗。”
徐貞觀神色肅穆,恭敬地俯首拜下。
趙都安有樣學樣:“徐氏皇帝駙馬,參見歷代……呃。”
他卡住,不知是否該叫祖宗。
一方面還沒正式成親,另外,他也有點叫不出口……趙某人沒有胡亂認祖宗的習慣。
“……”徐貞觀有些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起身隨手抓了幾根香遞給他,示意他點燃:
“有個心意就好了。”
“哦……”
等君臣二人上香完畢,趙都安才憋不住道:“密室在哪里?”
徐貞觀一翻手,取出她親手抄錄出來的“太祖筆記”,翻到了對應的頁碼,仔細比照建筑,說道:
“按照筆記記載,入口就在供臺下,不過乃是用了術法封存,若沒有掌握正確的開啟方式,哪怕是天人修士也感應不到。”
說著,她收起筆記,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嗚!”
室內陡然吹起風來,整個大殿巨大立柱上垂下的帷幔都抖動起來。
趙都安只覺脊背涼颼颼的,繼而驚訝看到,殿內憑空升起一團團白霧。
一時間,二人仿佛置身于天宮之中,而那巨大的供臺下,原本空無一物的底座上,憑空出現了一條向下的階梯。
“走吧。”女帝輕聲說道,眼睛亮亮的,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皇宮中藏匿的另一片空間。
“陛下請……”
趙都安慫慫地茍在后頭,跟著女帝的屁股蛋往下走。
說來也怪,隨著二人逐漸沉入底下,臺階兩側的墻壁上懸掛的一盞盞壁燈逐一亮起。
“這壁燈中乃是東海巨鯨的油脂,歷代帝王陵寢中也都用此物做長明燈,不想這里有這許多。”徐貞觀絕美的臉上顯出驚訝。
聽起來很貴的樣子……趙都安喉結滾動,與女帝繼續前行,發覺這臺階極長,極深。
隨著身后的入口逐步拋遠,成了一個發光的“方塊”,趙都安只覺四周徹底安靜下來,他與女帝仿佛進入極深的地底,與外界失去了聯絡。
“這得多深?元祖廟下的密室也只在底下數丈而已,這個都快百丈了吧?”趙都安嘖嘖稱奇。
女帝輕聲道:
“不好說,朕懷疑,這片空間都未必是真實存在的,朕的神識完全被阻隔住了,無法延伸。”
天人境的神識都擴散不出去?
老徐到底在皇宮底下藏了什么?
趙都安好奇心被勾起了,就在這時候,二人終于走到了臺階盡頭。
前方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地下宮殿一樣的空間,或也有限類似于陵寢的格局。
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支撐起一片區域,壁燈將這里映照的纖毫畢現。
只見前方的石壁上,赫然鑲嵌著三扇巨大的門扇,并排陳列著。
居中的門扇呈現金色,疑似用黃金澆筑,大門上有一個古怪的圓盤模樣的東西,讓趙都安聯想到了保險柜的密碼鎖。而在圓盤左右,還分別有兩個鑰匙孔……
黃金大門左右,則分別佇立著一扇綠色的大門,一扇藍色的大門,也不知是用什么“油漆”染成的。
這兩扇門卻沒有“鎖孔”,一片平滑,如同嵌在墻壁上。
三扇沉重的大門都封閉著,似乎許多年都不曾開啟。
“積灰異常均勻,這里應該很久很久沒有來過人。”
趙都安盯著地面,發現只有兩人的腳印,別無痕跡。
女帝走到三扇大門前,伸出纖纖玉手,指尖輕輕撫摸黃金大門,神識輻射而出,卻被彈了回來。
“你說的對,或許,這里已經六百年沒有開啟。”女帝神色凝重地道。
歷代皇帝都會掌握一些秘密,但似乎這條密道,連歷代君王都不曾知曉。
“所以,老徐……呃,太祖皇帝費這么大勁,就在太廟地底留下了三扇門?門后是什么?難道是寶庫?”
趙都安好奇。
他本是奔著解開自己穿越之謎而來的,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了預料。
女帝搖搖頭,沉聲道:
“不知道,但朕有預感,這三扇門背后蘊含著極為強大的法力。”
趙都安好奇道:“有多強大?”
女帝想了想,臉龐在燈火映照中明滅不定:
“或許是……神明級。”
神明級……
趙都安心頭莫名一沉,他知道,天人距離神明都還差一大截,換算一下,神明級,或許等同于“人仙”境。
“千萬別說,這三扇門后藏著三個神明。”
趙都安吸了口氣,講起了地獄笑話。
女帝沒搭理他,皺眉沉思,身為天人的預感在提醒她,不要貿然去強行開啟這三扇門,可若不打開,如何知曉其中的秘密?
就在君臣二人一籌莫展之際,突然間,趙都安痛呼一聲,捂住了眼睛。
而后,他體內一根根虛幻的紅色絲線延伸出來,在半空中編織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大紅嫁衣、繡花鞋、手持金色秤桿……暗金色的古代面甲……
這一刻,裴念奴竟不受控制地,在趙都安沒有主動召喚的前提下,突兀地出現了!
“裴前輩?!”趙都安吃了一驚,不明所以。
“裴念奴!”女帝眼神一寒,近乎本能地澎湃氣機彌漫,似若這只藏在武神圖中的幽靈有任何異常舉動,便會被她毫不留情地擊殺。
然而虛幻狀態的裴念奴甫一出現,卻一改往日的冷淡姿態,只是癡癡地盯著前方的三扇大門,她忽然丟下秤桿,有些痛苦地抱住頭:
“好熟悉……好熟悉……他帶我來到過這里……什么時候?好久……好久……他說過……我忘了,記不清了……”
君臣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的驚愕。
“裴念奴,你說什么?誰帶你來過這里?”
女帝眼神凌厲,對這位六百年前的江湖第一女術士毫無尊敬。
裴念奴這會緩緩放下雙手,眼神逐漸清明,似想起了一部分丟失的記憶,她看了女帝一眼,擰緊眉頭:
“徐蠻子的后人?”
說起來,二女似乎也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徐蠻子……這乃是當年太祖皇帝的諸多綽號之一,以“蠻子”二字,形容老徐粗鄙。
徐貞觀挑起眉毛,念及裴念奴當年也是先祖的朋友,強壓不悅,道:
“你來過這?你知道什么?”
裴念奴懸浮在半空,身旁的秤桿緩緩又升起,落入她手中,女術士冷艷瞥著女帝,不屑的模樣,忽地看向趙都安:
“這就是你舔的那個女皇帝?呵,你這娘子不怎么懂禮數,你這個做夫君的在這,有她說話的份?”
趙都安頭皮發麻!
面對自己的“師父”和“娘子”對峙的場面,饒是以他的智慧,都有點無措,只好下意識反駁:
“裴前輩,我與陛下情投意合,你怎可這般說?”
而后,他又看向女帝,端起架子來,“訓斥”道:
“娘子,裴前輩當年與先祖也是朋友,自當以禮相待。”
說著,他瘋狂朝女帝擠眉弄眼:
這個裴念奴是個老古板,封建的要命,你配合一點!
“……”女帝又好氣又好笑,卻也捏著鼻子,不吭聲了,示意他這個“夫君”來說話。
趙都安大為滿意,轉向裴念奴,堆笑道:
“前輩,不知前輩方才何以突然降臨?”
裴念奴似也沒有隱瞞的想法,聞言搖頭道:
“不知怎么就出來了,倒是想起來一些事。”
她用秤桿指著前方的三座門,平靜道:
“本座想起,當年徐蠻子曾帶我來此,說過這三扇門通往何處。”
頓了頓,她語出驚人地地指著左側綠色的大門:
“這扇門通往西南大疆,大臘八神的領地。”
她又指向右側的藍色大門:
“這扇門通往東海千島,海神的領地。”
最后,她指向中央的金色大門,平靜道:
“至于這扇門嘛,通往牧北森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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