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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626、趙都安好久不見,靖王爺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趙都安感覺自己的眼睛被窗外透進來的一縷陽光燙了一下。
他翻身坐在床榻上,低頭,用手揉了揉微微隆起的小腹,自嘲低語:
“今天要看你的了。”
仿佛聽到了他的聲音,那實際上藏于氣海內的龍魄翻了個身,險些在他肚皮上頂出一根觸角。
“……草。”
趙都安扯了扯嘴角,罵罵咧咧套上寬松的罩袍,這樣外人就無從察覺丹田的異樣。
這段時日,通過《御龍決》不斷地與其溝通,趙都安能清晰地感覺到龍魄時刻處于即將蘇醒的狀態。
只要他給予一個強刺激,這尊匯聚太祖皇帝畢生修為的“半步神明”就將重新降臨世間。
“吱呀——”
推開門,走出室外,暖融融的陽光照亮整座宅子。
恰在近乎同時,臨近的房間也傳來開門聲。
趙都安扭頭看去,與走出來的女帝對視一眼。
“回來了?”
“恩。”
徐貞觀昨晚又回歸京城,露了個面,甚至還抽空開了個早朝。
她纖細白皙的手撫摸著腰間的劍柄,狐貍面具下透出笑容: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這時候。
君臣二人望向垂花門,只見宋進喜再次進來,先是有些狐疑、遲疑地看了“女供奉”一眼。
在趙都安示意無妨后。
宋進喜才道:“最新消息,靖王的船隊昨晚已登島。”
今日的宴會,就定在中午。
上午時分,趙都安乘坐馬車,在女帝、玉袖、公輸天元、金簡、霽月幾名高手,以及隨行的一隊神機營士兵護送下,浩浩蕩蕩,前往玉頭山下的洞玄湖。
富商郭準大清早就去籌備宴會現場。
一路上,趙都安透過車簾可以看到道路兩旁,家家戶戶的門楣上都懸掛著個布娃娃。
“這是冬娘,春神節,乃是百姓迎接春神的節日,傳說寒冬最后的寒氣會化作冬娘,滯留人間。
因此濱海道的百姓會在這一日,家家戶戶用新鮮的柳樹枝抽打冬娘,驅趕寒冬。”徐貞觀隨口解釋道。
趙都安詫異道:
“陛……你還知曉這地方習俗?”
女帝笑了笑,她可不是五谷不分的帝王,只是覺得這節日似是個好兆頭。
隊伍繼續前進,君臣甚至還看到了有游行隊伍,百姓們抬著“春神”的雕像行走。
只是今年的春神節顯得冷清了些。
哪怕最遲鈍的百姓,這幾日也都聽說了,大羅島外停靠著陳王的水兵船隊。
以及神機營在碼頭停靠的幾艘攜帶火炮的戰艦。
早在昨夜,神機營的艦隊就已經開拔,提早一步抵達洞玄湖,驅趕無關人等,封鎖整片水域。
而當趙都安的車隊終于抵達洞玄湖,只見湖畔延伸出去的亭臺樓閣間,已是用各色綢緞妝點的煥然一新,一派盛大節日的氣象。
湖畔停著許多馬車,一個個仆役或等待,或在宴會場中穿行。
而一個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大羅島本地凡有身份者,以及更多的,早些天乘船抵達此地的濱海道各家族權貴們云集于此,分散坐在一張張宴會席上。
“這群人也是膽大,連這種熱鬧都敢湊?就不怕被戰火波及?”公輸天元大咧咧地道。
趙都安從車廂內走出來,聞言笑道:
“在這些人的視角下,我既然肯來見陳王,陳王也來赴宴,就說明這是一場談判,大概率打不起來,或哪怕打了,也不會傷他們。”
頓了頓,他將嘴唇抿成一線,語氣又冷淡地道:
“不過,以上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們不敢不來。”
“趙都督到!”
這時,守在湖畔的王府下人高聲道。
霎時間,偌大的宴會場內,所有人都望了過來,繼而紛紛起身,拱手作揖,擺出迎接姿態。
這是何等壯觀的場面?
幾乎整個濱海道的大人物們皆匯集于此,只因一個名字,而如此驚恐畏懼。
趙都安邁步前行,女帝等人跟在他左右。
凡隊列行過之地,兩側賓客皆肅容尊稱:“大都督。”
終于。
趙都安抵達宴會場中心,這里是一座巨大的露天“涼亭”。
雕欄玉砌的圍欄內,是站在主人位置,起身迎接的陳王夫妻。
陳王妃今日沒有抱貓,而是換了一身端莊嚴肅的大裙,很用心打扮過。
而站在她身旁的,則是一身蟒袍,儒雅溫潤的陳王。
“趙都督,久仰大名,今日終于得以一見,真乃一表人才。”陳王笑著率先恭維了句,頗為客氣。
趙都安也露出笑容,目光卻看向了并未“喧賓奪主”的王妃,笑道:
“陳王妃,我們又見面了,今日你比前日愈發嬌艷。”
此話一出,四周作陪的陳王府手下的家臣們悉數變色。
王妃也是神色一滯,扭頭去看身旁的夫君,就見陳王臉上的笑容僵著。
趙都安卻仿佛沒感應到這氣氛,這才看向陳王,淡淡道:
“聽王妃說,陳王病入膏肓,無法見客,如今看來,卻也還是康健的很嘛。”
陳王心頭有一股火竄起,但等瞥見趙都安身后的幾名高手,只能勉強擠出笑容:
“呵呵……是……”
毫不客氣!
在場眾人,都沒料到趙都安竟是甫一入場,就將跋扈姿態顯露無疑。
連半點面子功夫都不做,一副吃定了陳王的樣子。
可偏偏,陳王府上下敢怒不敢言
——且不說這幾日,已陸續到來的神機營軍艦,其上的火炮數量令人心驚。
單只論修行高手。
趙都安只要想,完全可以一念將陳王夫妻斬殺于此。
形勢不如人,陳王府只能低頭,伏低做小。
“都督且先坐下說話,今日恰逢我濱海道春神節,都督遠來京城,想必還不熟知這邊風土,這里還背下幾樣本地美食。”陳王妃被迫開口,言笑晏晏。
趙都安卻搖了搖頭,指了指他夫妻二人的位置,笑道:
“二位怕不是坐錯了。”
王妃故作茫然:
“有嗎?都督遠來是客,我夫妻為東道主,理應……”
“不,”趙都安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
“王妃豈不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都督乃陛下欽點,在外行走,如陛下親臨。
所以,這主人的位置,該由我來坐……這主客大禮,可半點錯不得,陳王殿下,你說是也不是?”
發飆!
這一刻,整個宴會場都安靜了,全場賓客都沒料到,趙都安剛一進場,就直接“開炮”。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宴會,本質是一場談判。
難免火藥味,但至少寒暄一番總該有吧?
連負責安排宴會的郭準都愣住了,想著情報中提及,這些日子陸續增兵,已在外圍將整個大羅島團團包圍起來的濱海水師……
他咽了口吐沫,為自己捏了把汗。
可趙都安卻心中不以為意,他可沒心思真來參加什么宴會。
而面對他這番話,陳王夫妻臉色陰晴不定,卻是一時無法應對了。
這主人的位置若讓,無疑是一種立場表態,若不讓,則隨時面臨談崩的危險。
而就在場間氣氛凝重至極的時候。
忽然間,宴會場另外一個方向,傳來喧鬧聲,伴隨著大笑:
“哈哈,陳王弟,為兄來遲一步,令諸位久等了!”
刷——
啥時間,無數道目光循聲望去,趙都安和女帝也同時扭頭看去。
只見人群緩緩分開,一支數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走來。
為首的,赫然是同樣一身蟒袍,不怒自威的靖王徐聞!
在他左右,分別站著穿一襲素雅淡藍長裙的王妃陸燕兒。
以及身材矮小,鼻子塌陷,披著斗篷的青山大師兄,世間巔峰高手斷水流!
不只二人!
趙都安視線越過他們,更驚訝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穿粗布麻衫,腰間塞著一把斧頭的柴可樵。
腰肢纖細,眉眼冷冽的肖染。
用黑布蒙著雙眼,手中握著劍鞘的劍客七夜!
青山弟子!
這三名當初曾經趕赴京城,與宮廷供奉“切磋”過的當代青山弟子時隔一年,再次露面!
且趙都安略一感應,便是微微吃驚,察覺到這幾人竟都已晉級世間境。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些不知是青山,還是靖王府護衛的人跟隨。
一群人入場的瞬間,便掀起了一陣陣的驚呼聲。
“靖王!”
“青山武夫!”
“他們怎么來了?!”
這一刻,場上的賓客們都慌張了起來,萌生退意。
這些雖在地方上也算一方豪強,但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如螻蟻的人們信息閉塞,并不知道許多高層的動向。
直到此刻,許多人才意識到今日這場宴會只怕壓根不是一場談判。
而是一個陷阱,是一個決戰地,是一團足以吞噬人的漩渦。
而仿佛為了映襯眾人心情,這一刻,天空上的云彩都開始匯聚,陽光被遮蔽,風也冷了下來。
遠處。
玉頭山上的一個不起眼的涼亭中。
酒劍仙人左棠渾身包裹著“紗布”,身邊跟著洶涌澎湃的顧大娘,瘦猴男子,雙劍中年人等幾名本地武林高手。
當日那一戰后,幾人幸運地活了下來,左棠最慘,被女帝一劍重傷。
按理說,他們本該躲藏起來,直到風波過去,但在得知趙都安與陳王會面,以及靖王的動向后。
左棠拼著一身傷,也愣是忽悠了幾人來看熱鬧。
“左盟主,你確定不會出事?這肯定要打起來吧?到時候咱們若是被波及了……只怕就沒有上次的好運氣了。”顧大娘惴惴不安。
左棠拄著拐,這位酒仙人再無半點高手風范,得意地道:
“放心吧,看到靖王身邊的那幾人了嗎,我青山已經下場了。
不要忘記,這里是濱海,是青山的地盤!那趙都安如此折辱我等,今日必要親眼看他的悲慘下場!”
玉頭山,另外一座山頭,一片隱秘的山林中。
此刻,一名名神機營的士兵早已經隱藏在這里。
而一門巨大的,造型龐大夸張的幾乎等同于一間屋子的巨大的“大炮”便隱藏在山林中,被士兵們用草葉纏繞,遮擋,隱藏了起來。
“來了!”
火器營主管陳貴雙手捧著一只“千里筒”,望著遠處洞玄湖上的動靜。
“誰來了?”小公爺湯平緊張地問。
陳貴放下了鏡筒,舔了舔嘴唇,說道:“靖王……”
旋即,他扭頭看向了身邊那龐大的如同一尊沉睡的遠古巨獸的“天元大炮”,這位匠人眼神中帶著熾熱……或者說是……
狂熱!
“他娘的,也只有天師府里的神官才能造出來這般大的火炮,哈哈,我陳火神也有今天,能親手操持此亙古未有之大炮,老朽今日縱使是死了,也無憾了!”陳貴呢喃。
湯平板著臉道:
“都督吩咐我來保護你,別動不動說什么死,有都督在,今日必一切都在掌控中。”
“徐聞!”
徐貞觀看到靖王的瞬間,面具下的眼眸陡然鋒利了起來,卻又被她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可垂在腰間的手,卻還是不由自主攥了起來。
靖王徐聞……
她登基以來,可謂是最大的對手。
更是掀起這次八王之亂的元兇。
是當初洛山封禪重傷她的幕后主使。
而近日,她終于再次與之相見。
這一刻,女帝恨不得直接摘下面具,一劍將其梟首。
但……她強行忍耐了下來。
靖王已經到了,再也逃不掉,但她還要將靖王手中藏著的底牌一張張釣出來,不留余孽。
“徐聞!你果然來了!”
趙都安感受到貞寶的情緒波動,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后,眼神幽冷地盯著走來的靖王。
這一刻,陳王夫妻已經徹底淪為了陪襯,雙方眼中都再也沒有了他們。
可這也正是夫妻二人想看到的。
二虎相爭。
陳王一個不小心,都會萬劫不復。
“趙都安!”
靖王走到宴會場中心,停下腳步,眼神復雜地盯著他:
“怎么,本王過來你不高興?”
二人之間的恩怨太深了。
從趙都安最早扳倒張家兄弟,意外牽扯出靖王府密諜開始。
到后面他又揪出樞密院中勾結靖王的官員,對其造成損失。
再到靖王與女帝在太倉銀礦隔空博弈,趙都安滅殺了布政使高廉。
而湖亭開市時,雙方徹底撕破臉,第一次針對趙都安的刺殺失敗。
最后是封禪前夕,建成府內,針對趙都安的第二次咒殺失敗。
哪怕拋開女帝,拋開奪取皇位這件事本身。
二者的恩怨,也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高興,怎么會不高興?”趙都安笑了起來:
“我太高興了,拍手稱快,當浮一大白。”
他笑著說道:
“年初時,我在金鑾殿上立下軍令狀,要殺你。如今你便送上門來,我豈會不高興?”
靖王淡淡一笑,視線逐一掃過趙都安身后的幾個高手,尤其多看了女帝一眼,嘴角譏諷:
“殺本王?就憑你身后這群土雞瓦狗?”
“呵,未免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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