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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第三百零八章 發(fā)兵
李治無視了對方的怒吼,用手臂撞了撞一旁正在瞌睡的弟弟,道:“慎弟,我們?nèi)タ纯茨酀{賣得如何。”
李慎打著哈欠,睡眼蒙眬地坐起身,跟著離開。
狄仁杰看了眼可憐的張柬之,也是無奈搖頭。
張柬之敢和晉王殿下動手嗎?
張柬之他爹跟著陛下出游了,要是張柬之真敢還手,他爹的人頭多半會送到長安城。
再者說,張柬之這人光是看著他就想揍之。
甚至,每一次晉王揍他的時候,他都不還手,基本上是單方面挨打,至于報復,也不過是找他爹告狀,除此之外張柬之的報復手段再無其他。
“許少尹!”
聽到身后的話語,許敬宗停下腳步,道:“說了很多次了,關(guān)中的名額有限。”
裴明禮道:“在下只想要一個機會,哪怕只是個三五個人的小作坊?!?p/>
人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許敬宗自認自己的出身很不錯,可裴明禮不同,他是個黔首出身。
看他為了尋找機會不停求人,許敬宗隱約看到了自己當年。
只可惜他是個商賈。
許敬宗道:“你的蜜水一直在長安賣得很不錯,何苦尋求老夫?”
裴明禮行禮道:“許少尹,在下想要尋求一個立錐之地。”
“聽說你與薛仁貴是同鄉(xiāng)?”
“正是?!?p/>
許敬宗再問道:“按照軍功來說薛仁貴也可以得到一個作坊,你完全可以讓他將作坊給你?!?p/>
“他是明禮的朋友,明禮不能去拿薛大哥的作坊?!?p/>
許敬宗道:“是個講情義的人,你們商賈不講情義早晚會被人唾棄。”
“許少尹說得是。”
許敬宗又道:“求人不容易吧?!?p/>
裴明禮勉強地笑著道:“讓許少尹見笑了?!?p/>
許敬宗抬首道:“要開設一個染坊,就在咸陽橋邊上,交上二百貫錢的保證金,往后若發(fā)現(xiàn)有傾倒污水或者管理不當?shù)男袨?,保證金沒收?!?p/>
“在下領(lǐng)命?!?p/>
許敬宗拿出一張紙遞給他,道:“填寫好之后交到京兆府?!?p/>
接過紙張,裴明禮恭敬行禮道:“謝許少尹?!?p/>
“不用謝,你與京兆府是合作,若經(jīng)營不好,京兆府也可以撤了作坊?!?p/>
“喏!”
顏勤禮一直旁觀著,等人走遠了才問道:“為何給他這個機會?”
許敬宗收起了笑容,道:“能利用的自然要利用,況且京兆府沒有任何的損失?!?p/>
關(guān)中正在大力發(fā)展,幾乎每個縣都有作坊在修建。
今天,早朝之后太子殿下單獨留下了房相,商議許久之后,太子又頒布的政令,凡有商賈有制造不嚴,不符合規(guī)章的作坊京兆府都可以取締之,并且裁撤,由御史臺上官儀與京兆府少尹許敬宗共同監(jiān)管。
太子一邊讓人在關(guān)中大興作坊,又讓御史臺與京兆府監(jiān)管,既給京兆府莫大的權(quán)力,又在京兆府的頭上懸著御史臺。
這又是太子監(jiān)理朝政之后,辦的第二件大事。
掌權(quán)的人說一句話,下面的人就要忙很久,岑文本與褚遂良,還有于志寧等一眾侍郎,又開始了熬夜加班。
貞觀十五年,十月的秋季,這是玄奘在吐蕃的第一個秋天,他望著遠處的雪山,虔誠地念了一聲佛號。
松贊干布道:“你還是要回大唐嗎?”
玄奘念了一聲佛號,語氣平靜道:“謝贊普這半年來的照拂?!?p/>
松贊干布走到他面前,又問道:“唐皇給了你私逃出關(guān)的罪名,你還是要回去嗎?”
玄奘又道:“若有罪,即便是死罪也要將經(jīng)書帶去長安。”
干瘦的玄奘眼神很平靜,他的僧袍隨風而動,望著遠處的牛羊,笑著道:“還請贊普放行。”
“非去長安不可?”
玄奘雙手合實又念了一聲佛號,道:“祿東贊即便是被囚禁在長安數(shù)年之久,但大相身在長安,卻一直念著吐蕃,因吐蕃是他的家鄉(xiāng),是他一生的心血所在?!?p/>
年輕的吐蕃贊普看著這個和尚退后兩步,他蹙眉搖頭道:“東宮太子不會放過你的。”
玄奘閉上眼,盤腿而坐,微微抬首,道:“太子是波頗的故人?!?p/>
松贊干布翻身上馬,自顧自地離開了。
入秋之后的吐蕃很冷,玄奘捧起一汪水飲下,他想要離開此地又被吐蕃的勇士攔下了。
意識到松贊干布依舊不愿意放自己離開,玄奘干脆拿著錘子與鑿子,繼續(xù)在雪山下鑿著佛窟,修著佛像。
玄奘的手指很粗糙,因十分干瘦,他的手指的骨節(jié)突起,安靜地鑿著佛窟。
一次又一次地用錘子鑿著,寒風吹過時,衣衫在獵獵作響。
玄奘就像是個不知疲倦的人,每天就吃一頓,醒來時就在鑿著佛像,入夜就睡覺,這是他每天所做的事。
邏些城內(nèi),這里屋子都顯得矮小,生活在這里的吐蕃人在忙碌時就會在一間間矮小的屋子間穿梭而過。
吐蕃的王宮至今沒有修好,總是停幾年之后修個半年,如此反復一直拖延至今,吐蕃人造不出如唐人那般的宏偉宮殿,為此已苦惱很久了。
松贊干布來到屋內(nèi),就見到了坐在火堆邊的馮德遐。
馮德遐四十多歲的年紀,他沒有玄奘那么瘦,穿著唐人的官服,微笑著道:“贊普去見過玄奘了?”
松贊干布道:“聽說最近有唐人的騎兵進入吐蕃境內(nèi)?!?p/>
“喔……”馮德遐神色有些苦惱,到:“他們是出來游獵的,三五人而已,贊普不用憂慮?!?p/>
松贊干布又將一些牛糞丟入火堆中,讓火燒得更旺,將一個銅制的水壺放在架子上,讓火燒著。
“這銅壺還是你送的?!彼少澑刹甲跔t子邊講道,剛與玄奘說過話,他還有些怒氣,語氣重了一些。
馮德遐打開一個包裹遞上,“這是崇文館最新的書籍。”
松贊干布拿過一卷書,好奇道:“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唐人的書籍都是用紙了。”
“如今關(guān)中的紙張很廉價?!?p/>
“可惜桑布扎不在這里,或許他可以寫出吐蕃的書籍。”
“贊普不用惦念桑布扎,他與大相如今在我們的四方館任職,是很得力的編譯?!?p/>
“他們不會放棄吐蕃的。”言罷,松贊干布咽下一口唾沫,似乎是咬著牙,脖子處的青筋稍稍有跳動。
年輕的吐蕃贊普二十四歲了,他一直把大唐的太子當作學習的對手,并且對崇文館的書卷十分癡迷。
馮德遐道:“贊普應該說丟棄,像丟棄了吐蕃,而不是放棄,言語的意思差了一些?!?p/>
松贊干布拿起一卷書,翻看著,“你將書卷送來,唐人不會責備你嗎?”
馮德遐搖頭道:“不會?!?p/>
“你們唐人是如此地驕傲,愿意將這些學識傳播出去,甚至不愿意藏起來?!?p/>
“贊普何時將玄奘交給我們?!?p/>
松贊干布道:“玄奘是我的好友,我不能看著他死在長安,若唐皇可以赦免他的罪過,自然可以放他回去?!?p/>
“陛下從未說過玄奘是死罪?!?p/>
松贊干布盯著眼前的火光,又道:“我不能看著朋友就此在長安受罪,是我將玄奘從泥婆羅帶了出來,他答應了吐蕃,要為吐蕃鑿佛窟?!?p/>
馮德遐問道:“贊普是要等玄奘履行了約定,將佛窟造好之后再交還給我們?”
松贊干布頷首道:“他現(xiàn)在正在鑿著,每天都在鑿,應該不會太久的。”
馮德遐走出間小屋,也不再與松贊干布多言,翻身上馬之后,便朝著遠處而去。
在吐蕃王宮后方的雪山,這里聚集著一群孩子,他在牛群中玩鬧著。
策馬而過,來到雪山腳下,馮德遐聽到了錘子打在鑿子上的聲音,遠遠看去,就見到了一個穿著僧袍的人正在鑿著山壁,他孤身一人,一把錘子與一個鑿子,就這么敲打著。
“玄奘!”
聞言,對方的動作停下,多少年了他幾乎都快忘了關(guān)中話話是什么口音。
他閉上眼,想要再聽一次。
“玄奘!”馮德遐已到了眼前,他取下身上的大氅遞給他,道:“我就知道松贊干布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你,讓你一個人鑿佛窟,這要鑿到何年何月!”
玄奘念誦了一聲佛號,問道:“你是?”
“下官馮德遐,禮部安排在吐蕃的使者,奉命往來吐蕃與青海。”
“嗯?!?p/>
玄奘應了一聲,安靜地觀察著眼前這個人。
馮德遐拉起他的手道:“不要鑿了,松贊干布就是在為難你,他根本沒想讓你回唐。”
玄奘搖頭道:“我會幫吐蕃鑿出佛窟,松贊干布不能背棄他的諾言,他若背棄了,往后他的臣民也會背棄他,我不能私逃,就算是要回去,也該了卻此間事,松贊干布的勇士會送我回大唐,我再向陛下請罪?!?p/>
“嗯?”馮德遐很是驚愕,這個玄奘太平靜了,平靜得有些不可理喻。
又覺得這個玄奘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要在吐蕃讓松贊干布心悅誠服,讓吐蕃人誠心誠意地送他離開。
而不是逃離吐蕃。
馮德遐來回走了兩步,又道:“你可真是個癡人?!?p/>
玄奘雙掌合實,行禮道:“有勞使者走一遭,還請回吧?!?p/>
馮德遐吩咐道:“大氅你就留著,你若能活到那一天也就罷了,你若死了,吐蕃也就完了。”
玄奘閉著眼,雙掌合實低頭行禮。
回到青海之后,馮德遐將自己在吐蕃的見聞寫成了奏章,讓軍中的將士將奏報送去長安。
這份奏報,到了貞觀十五年的十月才送到長安。
李承乾站在興慶殿外,聽著殿內(nèi)的爭吵,翻看著手中的一卷書,沉默不言,時而有思索。
殿內(nèi)都吵成這樣了,太子殿下還能如此專心的看書。
漠北想要求娶公主,只要夷男可汗娶了公主,他在漠北的地位就會更好,但大唐開出了一個不可理喻的條件。
但這件事又出了變故,半月之前洛陽送來了奏報,父皇去泰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去泰山封禪,朝野議論紛紛。
得知天可汗要去泰山封禪,而朔方只有一萬兵力駐防。
真珠可汗夷男下令聯(lián)合同羅,仆骨與白雷,號稱二十萬大軍正在朝著漠南壓境而來,野蠻的部落總是離不開掠奪與戰(zhàn)爭,他們是不搶不打就活不下去了嗎?
令人實在苦惱……
殿內(nèi)長孫無忌道:“如今陛下還在前往泰山,恐鞭長莫及,我等應速斷!”
岑文本言道:“真珠可汗是希望娶得公主,若此時……”
“此時斷不能和親!”契苾何力當即站起身,朝著殿外行禮道:“太子殿下!給末將一千兵馬蕩平漠北!”
感受著眾人的目光落在身后,李承乾站在殿前吩咐道:“邊關(guān)情形危急,孤不能坐視陰山落入漠北人之手,傳令!”
眾人神色凜然。
李承乾目視前方,神色冷靜,朗聲道:“命李思摩全力阻擊漠北人大軍,他膽敢退縮就把人頭留在朔方,命朔州道行軍總管李績,副將薛萬徹召集輕騎,見機行事隨時可奔赴戰(zhàn)場?!?p/>
“命涼州道行軍總管李大亮,即刻出兵策應朔州道大軍?!?p/>
于志寧得到話語,匆忙去安排。
“契苾何力聽命!”
“末將在!”
“你與阿史那社爾奔赴陰山,召集突厥騎兵,快馬馳援。”
“喏!”
契苾何力的回應很響亮,得令之后快步出了甘露殿。
岑文本道:“殿下,李思摩不見得能攔住漠北人,恐怕這一次陰山地界在劫難逃了?!?p/>
程咬金神色不悅道:“某家看那夷男實不爽利,幾次三番,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承乾道:“昨日孤去見過李衛(wèi)公,學到一些皮毛?!?p/>
房玄齡撫須道:“原來是衛(wèi)公在為太子殿下出謀劃策?!?p/>
“衛(wèi)公說得不多,孤能學得也不多?!?p/>
太監(jiān)腳步匆匆而來,行禮道:“太子殿下,已在承慶殿準備好了飯食?!?p/>
李承乾手中還拿著一卷書,這卷書正是李衛(wèi)公編寫的兵略,感慨道:“孤也是臨陣學習,讓諸公見笑了?!?p/>
跟在一旁的秦瓊道:“哪怕只是衛(wèi)公的些許指點,那都是尋常將領(lǐng)所不能及,朔方,涼州,契苾何力三路大軍圍剿,此戰(zhàn)定能大勝?!?p/>
長孫無忌道:“殿下既然早有出兵的決意,應當早些說?!?p/>
“嗷……”李承乾回神道:“孤也要多多納諫,討論多了總不會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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