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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波斯奇物
聽皇兄說完,李泰默然抬頭看著天,良久不語。
“青雀是覺得麻煩?”
“不?!崩钐┻B忙道:“不麻煩,以后會去多去找李淳風(fēng)道長討教的?!?p/>
“也不用這么麻煩。”李承乾揣著手道:“孤讓李淳風(fēng)道長去你魏王府上住個一年半載,你們可以慢慢學(xué)習(xí)。”
李泰再抬著抬頭,一臉的麻木。
李承乾打量著道:“青雀你好似又胖了,多注意減肥呀,平時多運動?!?p/>
李泰依舊抬著頭,稍稍轉(zhuǎn)身不去面對皇兄。
“恪弟近來如何?”
李恪作揖道:“弟弟等著皇兄一聲令下,就去掃平西域?!?p/>
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孤挺擔(dān)憂軍中的情況,尤其朝中的問題將領(lǐng)挺多的。”
“問題將領(lǐng)?”
“伱說孤要不要給軍中安排一些讀書人,讓將士們學(xué)學(xué)知識文章方面的,近來孤看過兵部的奏章,軍中還有不少人都是不識字的?!?p/>
李恪懵懂地點頭。
李世民看了看窗外,向女兒招了招手。
李麗質(zhì)抱著一些布匹道:“父皇有何吩咐?”
李世民道:“他們?nèi)嗽谡f什么?”
順著父皇的目光向窗外看去,李麗質(zhì)見到低聲交談的兄弟三人,回道:“皇兄平時就說,說是魏王兄的括地志編撰一直不好,多半就是這些?!?p/>
狐疑地看著父皇,她又道:“那父皇以為皇兄還能說什么。”
李世民稍稍點頭。
李麗質(zhì)就差說難道父皇在懷疑他們密謀造反嗎?
再看一眼父皇的拼圖,接著道:“母后說后宮有幾處妃子的宮殿需要修繕,女兒晚點就和皇兄說,看看宮里能否支一些銀錢出來?!?p/>
“呵呵呵……”李世民怪笑道:“讓你皇兄拿錢?”
“怎么?”李麗質(zhì)神色不悅道:“皇兄說過的,母后這邊的用度該出就出?!?p/>
“那朕……”
李麗質(zhì)俏皮地小聲問道:“難道父皇還怕皇兄不成?”
“朕怕他?!”
陛下的語調(diào)忽然不受控制地高了幾分。
言罷,候在一旁的兩個太監(jiān)神色驚恐地看著陛下,而后又立刻收回了眼神。
立政殿的孩子們還在自顧自玩鬧,李世民咳了咳嗓子,冷哼一聲喝下茶水。
李麗質(zhì)拿著布絹準(zhǔn)備帶回東宮。
孩子來過一趟立政殿之后,這里總會少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陛下與皇后都已習(xí)慣了。
因此立政殿很少放一些貴重物品。
李治望著父皇的書架有些惆悵,好似沒什么想要的。
李世民的目光掃視了一番立政殿的所有孩子,確認了她們都在做什么之后,再次看向窗外,原本正在低聲商談的三兄弟此刻已不在了。
承乾在朝中還有不少事,青雀要去文學(xué)館主持編撰括地志,恪兒要去軍中任職。
李世民撫須,繼續(xù)拼著拼圖。
關(guān)中的雨水還在下著,昨天,李泰剛與母后父皇,以及兄弟姐妹們吃過飯之后,魏王府就多了一個客人。
這位客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原本應(yīng)該在欽天監(jiān)的李淳風(fēng)道長。
李泰笑臉盈盈地看著道長正狼吞虎咽,詢問道:“李道長?平日里在欽天監(jiān)如何?”
“挺好的,挺好的?!崩畲撅L(fēng)用力嚼著口中的雞肉,隨著嚼動,胡須也跟著動。
李泰又看了看坐在身邊的王珪,這位老先生端坐著很是沉得住氣。
“之后在括地志的編撰上,有勞李道長了?”
李淳風(fēng)爽快地放下手中的雞腿,一手揮袖,一手撫須,道袍揮得獵獵一響,“正因太子殿下吩咐,貧道定會幫魏王殿下,完成括地志?!?p/>
“皇兄他……”
李淳風(fēng)又拿起茶碗,痛快地飲了一口茶,又道:“太子殿下是個博學(xué)多識的人,給了貧道許多啟發(fā),讓貧道對天地至理乃至數(shù)術(shù)之道都精進了幾分?!?p/>
聞言,李泰不解道:“何以見得?”
“長樂公主與貧道說過,數(shù)術(shù)一道學(xué)無止境,本是看長樂公主數(shù)術(shù)天賦舉世無雙,貧道想要收公主殿下為徒,誰知在東宮還有一位數(shù)術(shù)高人,那便是太子殿下,見過東宮的公式為何物之后,貧道頗受啟發(fā),長年以來的瓶頸與禁錮已突破了?!?p/>
“那道長現(xiàn)在……”
李淳風(fēng)笑道:“人各有所長,太子殿下最擅長的便是數(shù)列運用與幾何算術(shù)……說來有些高深了。”
李泰苦澀一笑,道:“皇兄真有如此手段?”
李淳風(fēng)頷首道:“假以時日,長樂公主的數(shù)術(shù)之道或許能超過貧道,也能超過太子殿下。”
“有了貧道相助,魏王殿下括地志,定會成為當(dāng)世集大成之作。”
李泰僵硬一笑,道:“道長也在府邸暫住,何時可以參與編撰?”
吃飽之后,李淳風(fēng)打了一個飽嗝,道:“貧道休息片刻?!?p/>
讓仆從帶著李道長先去休息,李泰扭頭看向王珪,王珪也是受太子舉薦來魏王府的,現(xiàn)在李淳風(fēng)道長亦是如此。
內(nèi)心里,李泰現(xiàn)在很想跑到東宮,去問問皇兄他究竟想要怎么樣!
可再一想,皇兄一定又會說孤也是為了括地志著想,為了你這個弟弟的前途著想。
盡管心中對東宮有著百般意見,李泰終究還是鼓不起勇氣。
也不知是為何,面對皇兄時內(nèi)心總少了什么?是底氣不足?我又在心虛什么?
李泰懊惱地撓了撓頭,側(cè)目看了一旁入定一般的老師,問道:“老師?”
王珪閉著眼道:“魏王殿下是有疑惑?”
“這李道長所言未免有些……”
王珪緩緩道:“就算是李淳風(fēng)道長對東宮的講述言過其實,至少他的數(shù)術(shù)水平不會有假,能夠完善渾天儀的人,當(dāng)然是當(dāng)世數(shù)術(shù)大家,可能他身為道門中人不該如此,但這世上身懷絕學(xué)的高人,多多少少也都是脾性古怪的?!?p/>
關(guān)中的大雨又下了十余天,關(guān)中到了十月底,雨水總算是停了,陽光終于又照在了關(guān)中。
李淳風(fēng)很順利地進入了括地志的編撰中,將經(jīng)緯加入括地志的內(nèi)容。
因此文學(xué)館的學(xué)士們,他們的工作量又增加了好幾倍。
這不僅僅只是搜羅各地典籍,或者是各項記錄與闡述,現(xiàn)在又涉及數(shù)術(shù)與道術(shù)。
學(xué)科跨越之大,令文學(xué)館眾人叫苦不迭。
今天早晨,一隊人馬從隴右方向一路進入了關(guān)中。他們有的騎馬,有的騎著駱駝,而這支商隊還有關(guān)中的兵馬護送,一路途經(jīng)關(guān)隘,用的是中書省的文書,而且還有陛下授印。
這支商隊在互市的隊伍中是與朝中分開的,他們獨立行動,商隊一切也由一個慕容順來主持。
商隊到了涇陽便停下了下來,涇陽當(dāng)即又派出了人送著一布袋的貨物去了長安城。
鴻臚寺的人接見了杜荷公子派來的人,事情到了李百藥的手中,便又送到了中書省。
李承乾坐在中書省內(nèi),看著李百藥拿出兩樣?xùn)|西。
四周的官吏都圍著想要看看從涇陽去西域的商隊到底帶回來了什么,這個商隊是從夏天出發(fā),現(xiàn)在才回來。
一枚金幣與一個銀壺。
“太子殿下,這是波斯人的東西。”李百藥解釋道:“慕容順的商隊在西域遇到了波斯的商販,就買下了這些東西?!?p/>
李承乾拿起這塊金幣,仔細摩挲著這個金幣的表面的圖案,像是個野獸的頭,金幣的質(zhì)量還不錯,厚度也還行。
可總是覺得金幣的分量不對。
“波斯人有很多這種東西嗎?”
李百藥作揖回道:“波斯商人買賣貨物,很少用金幣,但聽說波斯的貴族有很多。”
李承乾忽然一笑,“他們可真富裕。”
“殿下請看這個金幣上的紋路,這等匠工手藝不俗。”
長孫無忌瞧了一眼不屑道:“老夫還是喜歡銅錢上的歐陽詢楷書?!?p/>
李承乾點頭道:“孤也這么覺得,這種畫著獸頭的做工,確實不如楷書的行書有底蘊,怎么看都粗糙了一些。”
再看一旁的銀壺,銀壺就是一般的銀壺,沒什么特殊的,而且銀的質(zhì)地也很差。
李承乾抬眼一看,四周站著圍觀的官吏,眼前黑壓壓的。
李百藥又在布袋子內(nèi)翻找了一些,除了找出一團與種子之后就再也沒有其它了。
李承乾揣著手道:“諸位也看到了,涇陽的商隊就帶來這些東西,還請諸位去忙各自的事?!?p/>
言罷,眾人紛紛散開。
眼前終于亮堂了一些,李承乾還在觀察著手中這枚金幣,思索著波斯人的情況。
朝中典籍對波斯記錄并不多,畢竟實在是太過偏遠了。
在記憶里,波斯應(yīng)該快要滅國了才對,而且現(xiàn)在長安還有一個波斯使者,就留在四方館,說是來求援的。
口口聲聲說著求援,他們的波斯王子也會來長安帶著誠意來大唐求援。
只不過沒見到所謂的波斯王子,這波斯使者來長安更像是逃難來的。
見身邊還有一個人影,李承乾抬頭看去,見到了一張面孔,看著四十左右的年紀(jì)。
“孫少卿請留步。”
李承乾收好金幣,將與種子交給李百藥,吩咐道:“轉(zhuǎn)交給司農(nóng)寺的郭寺卿。”
“喏?!崩畎偎帉⒀矍暗呐c種子收入布袋子中,轉(zhuǎn)身又道:“殿下,聽說波斯有一種貓,十分的兇野?!?p/>
“孤對貓沒興趣。”
聽殿下輕飄飄回了一句,李百藥點著頭快步走出了中書省。
孫伏伽還站在一旁,李承乾打量著眼前這個銀壺,想要從銀壺表面找到一些細節(jié),一邊問道:“孫少卿的為人,孤久仰許久了?”
“太子殿下,當(dāng)初殿下派人毆打李元昌的事,下官只是公事公辦。”
“對,大理寺就是要公事公辦,切莫徇私?!?p/>
“武德年間有一次科舉,孫少卿是科舉狀元及第,孤很早就想向你討教學(xué)問?!?p/>
孫伏伽神態(tài)不卑不亢,回道:“不敢讓太子殿下請教。”
李承乾將銀壺抬了起來,看著它的底部一邊問道:“許圉師被刺殺一事查得如何了?”
“回殿下!正在查。”
李承乾終于放下了這個銀壺,正色道:“此事只能向父皇一個人稟報是嗎?”
孫伏伽朗聲道:“陛下是這般安排的?!?p/>
李承乾道:“若有結(jié)果了告訴孤一聲。”
孫伏伽是個硬朗的人物,當(dāng)年就是他將裴矩以茍釣虛名而不救恤百姓之名,將其彈劾下臺。
又因兵食可去,信不可去這般進諫,父皇對他很是賞識。
貞觀一朝的直臣是有很多的,有很多硬朗的人,如魏征,馬周,張行成,孫伏伽這等直臣。
孫伏伽問道:“太子殿下是要搜羅西域之物?”
“沒有啊?!?p/>
“那禮部尚書李百藥,他剛剛還說了波斯野貓?”
一旁長孫無忌忽然劇烈咳了兩聲。
房玄齡也適時嘆息一聲。
李承乾又將金幣重新拿出來,道:“孤從未命人搜羅奇珍給東宮,這些金幣是商隊在查探西域買家的實力,為了更高效地完成交易,他們此行除了買賣貨物,也是去踩點的。”
孫伏伽作揖道:“殿下能夠秉持自律的心性,不為外物所擾,臣便放心了。”
“若孤哪天真的行差踏錯,還望孫少卿直言告誡?!?p/>
“臣領(lǐng)命?!?p/>
孫伏伽神色多了幾分滿意與中肯,作揖行禮,“臣告退?!?p/>
李承乾繼續(xù)幫著老師處理文書。
中書省內(nèi)又安靜了下來,于志寧已經(jīng)學(xué)會使用算盤了,偶爾還能聽到他撥動算盤的聲響。
有個小吏腳步匆匆而來,他遞上一疊文書放在趙國公的桌上就快步離開了。
長孫無忌拿過剛剛放下的文書,打開一看便劇烈咳嗽了起來。
李承乾拿起一旁的水壺,在茶碗上倒上熱水,道:“舅舅喝口水吧?!?p/>
“嗯。”長孫無忌拿過茶碗飲下一口茶水,緩過氣,便道:“如今朝中有傳聞,說太子嚴(yán)于吏治,將來各部官吏都不好過。”
話音落下,原本坐在這里的馬周站起身道:“趙國公,下官以為嚴(yán)于吏治沒有錯,早幾年前下官就覺得朝中吏治太過松散了。”
先示意馬周坐下,長孫無忌遞上其中三份奏章道:“你看看?!?p/>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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