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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第三十三章 孫神醫(yī)
不多時,舅爺家的老仆從買來了一大盒的甑糕。
李承乾笑著接過道:“麻煩了。”
那老仆從笑著道:“殿下不用說這些的,還有什么需要告知老奴?!?p/>
再看一眼舅爺?shù)纳裆?,他老人家已?jīng)將牌放下,眼看已是黃昏天色,李承乾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孤要是不回去弟弟妹妹們都不知道今晚吃什么?!?p/>
高士廉扶著腰站起來道:“回去吧,殿下能夠在東宮好好坐著,老朽就心滿意足了?!?p/>
李承乾錯愕一笑,道:“您說得好似孫兒不會在東宮乖乖坐著?!?p/>
黃昏天吹來一陣涼風(fēng),高士廉搖頭道:“回去吧?!?p/>
向著舅爺作揖行禮,李承乾帶著李恪走出這處府邸,黃昏的溫和陽光嗮在長安城,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帶著李恪迎著夕陽走向朱雀大街,李承乾道:“你看,舅爺其實是個很隨和的人?!?p/>
李恪低聲道:“皇兄的那小游戲還是很有意思的?!?p/>
正如楊妃說的,如果東宮能夠在長樂公主有困難的時候奔走相助,那么在將來其他的弟弟妹妹有難也一定會幫忙的。
正是因為這點,楊妃才會讓李恪來接近東宮。
其實本來,也就是以前的李承乾與李恪的關(guān)系很不錯。
如李恪這樣實誠的孩子,是一定會有朋友的。
兩人走到朱雀大街,一路朝著朱雀門走去,街道上來往的行人不少。
在古代,人品亦是一種很重要的資產(chǎn)。
這也是難免的,在這條件受限的千百年間,人品也是一個人的重要履歷。
走入承天門,李恪又道:“今日謝皇兄引見許國公?!?p/>
李承乾嘆道:“要不一起去東宮用個晚飯?”
“不了,還要去見過母妃?!?p/>
“也好?!?p/>
兩人在承天門的分別。
東宮內(nèi)一群孩子還在盼望著皇兄回來,看到夕陽下的身影,李治第一個跑來,“皇兄,今晚我們吃什么?”
“今晚多吃點蔬菜。”
“嗯?這是什么?”李治使勁嗅了嗅,道:“是甑糕!”
李承乾將盒子交給他,囑咐道:“分給大家吃,誰敢吃多了不吃晚飯,等著收拾吧?!?p/>
李治笑著露出剛換了牙不久的牙齒,捧著一盒甑糕高興地跑入東宮。
孩子們還是天真無邪的,一口甑糕就讓她們幸福地瞇起了眼。
長安,許國公府邸,高士廉看著眼前的一張張牌,將它們整理好,又一張張地鋪開。
等老仆從端上一碗黍米,還有一些燉過的羊肉,與一碟野菜,低聲道:“您可以用飯了?!?p/>
府邸內(nèi),很安靜,高士廉問道:“高林啊?!?p/>
老仆從彎腰,同樣蒼老的臉道:“您有什么吩咐?”
高士廉雙眼似有回憶,低聲道:“蜀中還有消息送來嗎?”
高林直起身子,蹙眉道:“六年了吧,一直沒有消息送來,您當(dāng)年治理蜀地這么久還在牽掛著呀?”
“嗯?!备呤苛c頭道:“去將虞世南和王珪這兩個老家伙請來,就說老夫要和他們打牌?!?p/>
“喏?!?p/>
夜色完全籠罩長安城的時候,虞世南與王珪兩人一起到了許國公的府邸。
三人圍著一張桌子,高士廉正在與他們講述著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
坊間傳聞,虞世南是當(dāng)世書法大家,與歐陽詢當(dāng)世齊名。
只不過現(xiàn)今書法字體中,從武德一朝開始,大唐的兩位皇帝都更喜歡歐陽詢的正楷字體。
另一位老人家王珪,他是前隋的名臣,幾次隱居,又被請出山,現(xiàn)在是皇帝身邊的諫議大夫,朝中種種內(nèi)政都要過問。
高士廉低聲道:“我們?nèi)齻€都是朝中的老人了,看朝中這么多事,早就有心無力?!?p/>
王珪道:“又何嘗不是,一把年紀(jì)了,也該早點離開朝堂,這朝堂早晚要交給房玄齡,岑文本這些人主持的中書省?!?p/>
虞世南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三位是朝中的老一輩,也是皇帝李世民幾次挽留,至今留在朝中的。
相比于三人年邁,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征他們正值壯年,才是朝中最中堅的力量。
眼前幾人雖說還身居朝中最重要的位置,可這位置早晚要交出去,將權(quán)力全部還給皇帝。
而且這一天也不遠(yuǎn)了。
高士廉解釋道:“這個游戲是承乾那孩子想出來的,他整天說是閑著無事,這孩子平日里也不上進(jìn),好在他還算懂事,唉……”
三人繼續(xù)打著牌。
夜深了,許國公的府邸還亮著燈火。
要說平日里,這三位老人家早早就睡下了,倒是難得快到子時了,還未入睡。
虞世南與王珪的家人都來了,紛紛等著門外,好接著自家老頭子回去。
可屋內(nèi),三人之間的游戲還在繼續(xù)。
“哈哈哈!老夫又贏了!”
屋內(nèi)傳來了虞世南的大笑聲。
這是越老越活得帶勁了,三人竟然一直玩到了這個時辰,還越玩越來勁了。
高士廉也贏了好幾局,他笑道:“這游戲還是很有意思的,就是不能與孫兒玩?!?p/>
牌局依舊,直到翌日清晨,三位老人家手里還拿著牌,雙眼帶著血絲一夜沒有合眼,還在牌局上廝殺。
一直到真支撐不住了,高士廉邀請兩人住下。
畢竟牌友難得,虞世南與王珪也答應(yīng)了下來,眼下什么國事政事都沒有牌局上的廝殺來得有意思。
王珪撫須道:“等老朽睡醒,再與你們一較高下?!?p/>
晌午,孫思邈又一次來宮中給長孫皇后診脈。
李承乾下了早朝就在東宮嗮著梅干菜,梅干菜有很多種做法,可以油菜,也可以用白菜干。
東宮用的是芥菜,腌制過的芥菜晾曬之后,用來燉肉是最好的。
現(xiàn)在的東宮更像是個農(nóng)家小院,本來種著槐樹的那片地很肥沃,樹下就種了不少菜,而在東宮的北面還有一片菜園。
偌大的東宮,現(xiàn)在就像是個農(nóng)家小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弟弟妹妹這么多,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飯量也是越來越大,吃的時候還要膳食營養(yǎng)均衡。
正是從春季轉(zhuǎn)向夏季的時候,用來嗮梅干菜是最好的時節(jié)。
寧兒在一旁稟報道:“聽聞今日吳王殿下正在旁聽中書省議論吐谷渾的戰(zhàn)事?!?p/>
李承乾繼續(xù)觀察著梅干菜,將一些較差的菜葉子挑揀出來,繼續(xù)聽著寧兒講述。
“魏王殿下這些天與眾多學(xué)士商議,收集流落在各地的典籍,編撰括地志,廣招名仕,還與陛下說要開設(shè)文學(xué)館。”
整理完梅干菜,李承乾揣著手坐下來,道:“大家都挺忙的?!?p/>
寧兒笑著點頭,給殿下倒上一碗熱水,道:“徐孝德讓人送來的奏章,過兩天就可以從潼關(guān)回來了,因陛下交代的事由又耽誤了幾天,最多半月一定可以回東宮?!?p/>
這個春季就快要過去了,這個春季的大多數(shù)人都很忙,朝中也忙,各地鄉(xiāng)縣也忙,忙著趕農(nóng)時,忙著為社稷燃燒自己。
李承乾喝著水,目光瞧著眼前的梅干菜。
東宮一點都不忙,反而在東宮感覺時光過得很慢。
小福快步走來稟報道:“殿下,孫神醫(yī)來了?!?p/>
想到孫神醫(yī)今天要來給母后診脈,李承乾起身走出東宮相迎,見到這位老神仙如同在看一件寶貝。
“孤本以為您會晚點來的。”
“皇后的病情有所好轉(zhuǎn),老道便早些來東宮了?!?p/>
將這位老神仙請入東宮,此刻弟弟妹妹去國子監(jiān)上課了,現(xiàn)在這個時辰也是東宮清閑時刻。
要是等這群小魔頭回來了,指不定要鬧成什么樣。
殿外因為嗮著梅干菜,所以有些凌亂,走入殿內(nèi)還是很潔凈的。
應(yīng)該說潔凈得令人不敢踏足。
寧兒遞上兩雙木鞋。
換了鞋子之后,李承乾帶著這位老神仙走入殿內(nèi)。
不僅僅是殿內(nèi)潔凈,而且還開著窗,就連這里的空氣都比宮里的其他地方舒服一些,沒有燭火的味道,除了一些淡淡的墨香,一切都很合宜。
在殿內(nèi)坐著,身處這么一個環(huán)境,孫思邈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他從懷中拿出一張淡黃色的紙張,紙張上寫著的正是微生物說:“殿下,這篇文章老道看過了?!?p/>
李承乾親手給這位老神仙倒上一碗熱水,“您覺得如何?”
“殿下所言的微生物是一種很小的蟲子?”
“算是吧?!崩畛星е肿茫氐溃骸肮孪嘈胚@個世界上,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guān)?!?p/>
孫思邈嘖舌道:“如此說來殿下不喝生水也是這個道理?”
說著話,他老人家端起碗,飲下一口熱水。
李承乾思量片刻,道:“老神仙,人們時常鬧肚子或者有腹疾,多數(shù)時候都是與生活起居有關(guān),有些病與生活習(xí)慣相關(guān),年幼的孩子時常肚子疼,那是因為他們喝的水不夠潔凈。”
“年長之后這種情況會好一些,只不過是因人的腸胃更強大了,可就算是壯年的人,不分男女,腹疾相關(guān)的病還是時有發(fā)生?!?p/>
孫思邈頷首道:“殿下是覺得將水煮過之后再喝,能夠殺死水中的微生物?”
李承乾繼續(xù)道:“與您說實話吧,其實我看過的醫(yī)書并不多,所以在措辭上有些不合適。”
孫思邈低聲道:“殿下說得也不錯,道理都是一樣的,從燧人氏鉆木取火結(jié)束了茹毛飲血,人的習(xí)性也就不一樣了,人開始吃熟食吃熟肉,隨之人們的壽命開始越活越久?!?p/>
“疾病也越來越少,吃了熟食熟肉的人也越來越強壯,讓人遠(yuǎn)離了很多疾病。”
李承乾會意一笑,道:“因此孤從來不喝生水,只不過孤只能讓身邊的人杜絕這種習(xí)慣,若要影響更多的人,只能依仗您這位老神仙了?!?p/>
“敢問殿下微生物從何而來?”
“人都是依河而居,我們離不開水源,可世間生靈皆是如此……”
聞言,孫思邈沉默良久,且不說這位東宮儲君的微生物說能被多少人接受,其中論述方式也頗為古怪。
寧兒站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殿下與孫神醫(yī)的論述,從微生物一直談到了人體所需的微量元素。
一個時辰之后,孫思邈這才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李承乾翻找著書架,找出一篇文章,文章注明是涇陽縣未來三年發(fā)展規(guī)劃。
仔細(xì)看了眼這份規(guī)劃上,確認(rèn)沒有遺漏之后,便道:“孫神醫(yī)請留步?!?p/>
剛走到殿外的孫思邈停下腳步,“殿下還有何吩咐?!?p/>
李承乾又遞上一張紙,道:“還請孫神醫(yī)將這篇文章交給杜荷與許敬宗?!?p/>
也沒看信中內(nèi)容,孫思邈將紙張收入懷中,這一次談話他還是很滿足的,收獲很大。
頗有一種人生在世,吾道不孤的感受。
當(dāng)所有人都很忙時,東宮的儲君很清閑。
皇后看著這些天的東宮起居注,道:“今日承乾還見了孫神醫(yī),兩人相談甚歡?!?p/>
身為父皇,也是這個宮里宮外真正的當(dāng)家人,李世民蹙眉不語,因這太子過得越是清閑,當(dāng)?shù)男睦锞秃軇e扭。
若李承乾與別的孩子一樣,在這個年紀(jì)與一些權(quán)貴子弟,或者是別人,三五成群的游玩胡鬧,倒也正常。
再者說像李泰,李恪那樣勤奮好學(xué)也好。
可他偏偏既不胡鬧,也不好學(xué)。
哪怕是闖闖禍,那也是正常的。
殿外的宮女快步走入立政殿內(nèi),行禮道:“稟陛下皇后,許國公去武德殿了?!?p/>
李世民嘖舌道:“舅父他去見父皇了?”
宮女應(yīng)聲道:“好似帶來了一樣游戲,在武德殿玩著呢。”
“朕去武德殿看看?!?p/>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宮里宮外的怪事越來越多了。
自從東宮出了三篇論述生產(chǎn)關(guān)系的文章之后,最近也沒見再有別的文章送來,心中牽掛,但總不能直接開口向兒子要。
李世民與長孫皇后走到武德殿外,便聽到殿內(nèi)的笑聲,父皇笑得很開心。
長孫皇后低聲道:“難得見父皇如此開懷?!?p/>
李世民氣餒一嘆,走入武德殿內(nèi)。
腳步剛剛踏入,就聽到李淵又道:“朕就剩下五張牌了,這回你拿什么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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