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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仙界萬古長青 第214章 烽國修士
數(shù)日后。
一只暗青大龜,踏波遁空,鄰近竹葉山坊市。
“局勢不容樂觀。”
寬大的龜背上,一名溫潤俊逸的白衣男修盤膝而坐,打量著一片蕭條,近乎半廢墟的竹葉山坊市。
陸長安此行前往金云谷,準(zhǔn)備找張鐵山交易化丹秘法。
竹葉山坊市,乃至翡月湖慕家,雖然不是必經(jīng)之路,但處于大致的方向上。
離開梁國之前,陸長安打算順路重溫故地,與年少時相識的故人李二青見上一面。
竹葉山坊市,陸長安煉氣中期時,曾在這里修行了上十年,鎮(zhèn)守店鋪,默默地畫符,積攢底蘊。
在這座坊市,他此世第一次與有好感的女修共赴巫山,經(jīng)歷一段美好的時光。
當(dāng)年拍賣會的繁華,歷歷在目。
就連玄水龜,也是在這座坊市順利孵化。
“閣下可是陸前輩……”
竹葉山殘破的二階陣法內(nèi),一名筑基初期的青衣男子,謹(jǐn)慎地打量著陸長安。
“你認識陸某?”
陸長安相距百丈,看了一眼不敢輕易出陣的青衣筑基男子,估計是坊市的鎮(zhèn)守修士。
“在下趙罡,金云谷新晉筑基,年幼時曾在黃龍仙城見過陸前輩。”
青衣筑基男子,以晚輩身份自居,顯得很恭敬。
二人雖同為筑基修士,修為和地位有天壤之別。
陸長安的年齡,更是比他大了近百載,稱一聲前輩很正常。
“竹葉山近期發(fā)生了什么?”
陸長安隨意問道。
坊市里的商鋪,被毀去大半,四處殘留著焦痕和干涸的血跡。
“回陸前輩,前些日‘楓葉黃家’被敵國修士夜襲滅族,導(dǎo)致竹葉山坊市進一步失控,遭到劫修和周邊修士的洗劫……”
“宗門執(zhí)法修士趕到后,穩(wěn)定了局勢。如今,此坊市由我和周邊修仙家族的筑基修士,協(xié)同鎮(zhèn)守。”青衣筑基男子,陳述前因后果。
“烽國潛伏的修士,竟然如此猖獗?”
陸長安慍怒道。
竹葉山周邊一帶,雖不算梁國腹地,但也處于內(nèi)部區(qū)域,離前線有較遠的路程。
“唉,主要是前線吃緊,幾大宗門盡量攔截,可難免有些漏網(wǎng)之魚。”
青衣筑基訕訕一笑。
陸長安其實知道原因。
一個月前,在前線戰(zhàn)場,梁國宗門又吃了一次小敗仗,被打開一些缺口。
如今,有些小股的敵國精英修士,潛入到梁國境內(nèi)的戰(zhàn)場后方,掠奪財富資源。
針對中小型的修仙家族,靈脈道場,以及宗門鎮(zhèn)守不嚴(yán)的坊市。
這些小股的敵國精英修士,以筑基期為主,分散行動,意在破壞梁國的后勤,制造混亂。
了解到情況,陸長安準(zhǔn)備離去,前往翡月湖。
那青衣筑基面帶憂慮,躬身請求道:
“陸前輩,如今宗門的力量被正面戰(zhàn)場牽扯。周邊一帶缺少執(zhí)法人手,晚輩請求您協(xié)助鎮(zhèn)守。酬勞方面,相信金云谷長老不會虧待陸前輩。”
“陸某有緊急之事,恕無能為力。”
陸長安不留情面地拒絕。
路途中,他遇到過幾次盤查的宗門修士,不是第一次回拒相同的請求。
他也曾見到,落單的普通修士被宗門強征。
陸長安作為筑基后期,有名望在身,乘大龜而行,路上盤查的宗門修士不敢為難他。
拋開宗門長老的關(guān)系,路上遭遇的執(zhí)法修士,修為和表面實力大多不如他,表現(xiàn)得比較客氣,很守規(guī)矩。
青衣筑基有些失望,想到“烏龜符師”的傳聞,心中釋然。
“陸前輩能否出售些符箓給在下。”
他靈機一動,提議道。
“可。”陸長安點頭,這回沒拒絕。
不多時,坊市內(nèi)又飛出一名筑基修士。
兩名筑基修士,跟陸長安做了一筆交易。
陸長安將身上質(zhì)量較差的二階符箓,賣了十幾張。
同時,還售出了一具二階中品傀儡的殘次品。
現(xiàn)如今,陸長安身上低于二階上品的傀儡,已經(jīng)非常少了。
離開巫祁山前,他沒有帶走常年在小龜峰鎮(zhèn)守的那批早期傀儡,其中包括兩具二階傀儡。
有陣法和傀儡防身,便于戚風(fēng)度過筑基前的弱小期。
“貴宗的張長老,如今可在金云谷?”
離開前,陸長安詢問道。
最近幾個月,他給張鐵山寫過信,言明要去拜訪,但是沒得到回信。
陸長安懷疑,張鐵山在前線戰(zhàn)場,沒有收到信。
“不確定。晚輩兩個月前從山門出來,并未見到張長老。”
青衣筑基目光微閃,沒有給出準(zhǔn)確的回復(fù)。
陸長安心知肚明,作為宗門修士,不敢輕易向外泄漏高層的具體行蹤。
陸長安乘龜飛離竹葉山,沉吟片刻。
“看樣子,張鐵山近期確實不在金云谷,大概率在前線作戰(zhàn),要么在執(zhí)行其它的外出任務(wù)。”
陸長安有點頭疼,就算去了金云谷,短期內(nèi)可能見不到張鐵山。
去前線找張鐵山?
陸長安沒那么傻,直接否定。
他這等筑基后期的老牌符師,去了前線,跟肉包子打狗沒區(qū)別。
很可能被宗門長老征用。
“最多等半年。”
陸長安很快做出決定。
宗門修士去前線廝殺,往往有輪換。
傷勢過重,也可能回宗休養(yǎng),負責(zé)后方的鎮(zhèn)守治安。
張鐵山去前線,應(yīng)該有較長一段時間了。半年內(nèi),回來的可能性并不小。
此外,陸長安還可讓認識的宗門筑基修士,傳訊去前線,嘗試聯(lián)絡(luò)一下。
大半日后。
陸長安抵達波光瑰麗的翡月湖。
此時正值深夜,翡月湖慕家守備森嚴(yán),陣法處于激發(fā)狀態(tài)。
陸長安尚未靠近,就發(fā)現(xiàn)暗藏的警戒陣法。
一旦有法力波動,靠近翡月湖的地盤,就會被慕家察覺。
翡月湖畔,巡邏的慕家修士,一個個神色警備,不敢掉以輕心。
很顯然,毗鄰“楓葉黃家”的滅族,給慕家敲響了警鐘。
不僅僅是慕家。
由于宗門人手不足,掌控力下滑嚴(yán)重,周邊的修仙勢力人人自危,生恐成為被下手的目標(biāo)。
“慕家的護族陣法,當(dāng)年請師仙子布置改造,在有防備的情況下,敵國的筑基精英就算來一隊,短時間難以攻克。”
陸長安打量片刻,暗暗點頭。
相比周邊的坊市和修仙家族,翡月湖慕家的陣法防護是最強的。
由于是深夜,加上特殊時期,陸長安沒有貿(mào)然打擾。
次日清晨。
陸長安乘坐玄水龜,造訪翡月湖慕家。
出來迎接陸長安的筑基老祖,并不是李二青。
“陸叔。”
那是一個清麗窈窕的熟悉身影,聲音里透出一絲驚喜。
慕冰蕓一身墨色寬松法袍,容顏變化不大,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模樣,更顯成熟穩(wěn)重。
其音色沒有當(dāng)年的少女感,卻另有一番端莊女修的磁性悅耳,神韻間不失筑基老祖的威嚴(yán)。
“冰蕓,多年未見,進展不小。”
走到近前,二人四目相對,陸長安神色坦然,面含微笑。
慕冰蕓心情略有起伏,轉(zhuǎn)瞬間歸復(fù)平靜,抿唇淺笑,從容相談。
“玄水龜長得這么大,都可以飛行載人了?”
很快,慕冰蕓被眼前的大龜吸引,星眸流溢光彩,欣然上前,摸著玄水龜碩大的腦袋。
玄水龜認識慕冰蕓,親昵地蹭著她的手。
隨后,慕冰蕓也坐在玄水龜背上,跟陸長安一同返回月心島的洞府。
“李二青不在族地?”
“二青叔協(xié)同金云谷執(zhí)法修士,在周邊巡查敵國修士。”
經(jīng)過交談,陸長安得知:如今的翡月湖族地,只有慕冰蕓一個筑基期坐鎮(zhèn)。
陸長安倒也不急著見李二青。
反正還要等張鐵山回來,在慕家做客一些時日也無妨。
慕冰蕓除了鎮(zhèn)守族地,本身作為二階資深符師,為金云谷分?jǐn)偭瞬簧佼嫹娜蝿?wù)。
再加上張鐵山的關(guān)系,翡月湖的兩位筑基都沒去前線參戰(zhàn),煉氣中后期的族人,則派去了不少。
慕冰蕓修至筑基六層,符箓技藝經(jīng)過這些年的磨礪,已經(jīng)摸到二階上品符師的門檻。
洞府內(nèi),二人品茶相談,從早晨聊到了日落西山。
期間,慕冰蕓辭去了族內(nèi)的一切事務(wù)。
陸長安在修行和畫符方面,對慕冰蕓略加點撥,但是不超乎自身修為的層次。
見天色不早,陸長安起身告辭,不想在慕冰蕓的洞府逗留。
“陸叔何須避諱?當(dāng)年,冰蕓被黑夜?jié)O夫襲擊,也曾在陸叔洞府留宿。”
慕冰蕓嫣然一笑,神情坦然地道。
“沒必要,慕家族地,客房眾多。你作為一族老祖,要維持自身的威嚴(yán)和形象。”
陸長安擺手道。
此時,他察覺到慕冰蕓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不復(fù)曾經(jīng)少女般青澀與忐忑,可以從容處理家族事務(wù),包括個人的感情。
“那陸叔就在翡月湖做客一些時日,”
慕冰蕓沒有勉強,給陸長安在月心島安排一個單獨的院落道場。
隨后半個月,陸長安在月心島做客。
由于身份地位的不同,當(dāng)年煉氣期居住的湖邊小院,陸長安只是進去看了一次。
慕冰蕓時不時拜訪陸長安,在日落后會自覺離開。
即便如此,陸長安假丹級的神識,偶爾捕捉到月心島上個別的流言蜚語。
直到這一日,李二青返回翡月湖。
“陸大哥!”
胡須花白的李二青,回族的第一件事,直奔陸長安落腳的別院,難掩驚喜之色。
這些年,由于戰(zhàn)爭的影響,陸長安和翡月湖沒怎么來往,跟李二青多年未見。
李二青老邁了許多,年逾五旬的光景,露出笑容時,臉上法令紋的堆積愈發(fā)明顯。
那稍微圓潤的面龐,依稀可見曾經(jīng)的富態(tài)。
陸長安意識到,李二青的青壯時代已成為過去,正在過渡到暮年時期。
“二青,這些年你一直輔佐慕家,沒有去雪梅山李氏,卻是讓大哥刮目相看。”
陸長安拍著他的肩膀,欣慰道。
“陸大哥,這些年過去了,伱幾乎一成未變。”
李二青怔怔望著面前青春不老,熟悉無比的白衣男子,心情十分復(fù)雜。
陸長安不僅容貌未變,還修至筑基后期。
誰能想到,他在煉氣期階段,修為曾一度領(lǐng)先陸長安,更是率先晉升筑基期。
而今,李二青修為停留在筑基初期巔峰,難以寸進。
“唉,早知道,小弟當(dāng)年也修養(yǎng)生功。”李二青懊惱道。
“呵呵,你大哥容顏不老,不單單是靠養(yǎng)生功,還得心態(tài)好,修為一直穩(wěn)步精進。”
“這太難了。”
“當(dāng)然,你還得如大哥一般,服下一顆駐顏丹。”
陸長安話鋒一轉(zhuǎn)的道。
李二青:……
別院的廳屋里。
陸長安和李二青聊到深夜,追憶往昔,閑話后人,擔(dān)憂戰(zhàn)爭局勢。
交談中,李二青提及次數(shù)最多的名字是“李聰仁”,難掩自豪之情。
陸長安不得不承認,李聰仁確實很成器。
帶領(lǐng)一脈族人,在偏遠苦寒之地外拓,短短二三十年,開創(chuàng)了一個實力不俗的修仙家族。
雪梅山李氏,立足梁國西北,與御獸周家交好,與鄰國商人往來。
陸長安準(zhǔn)備去荊國結(jié)丹,屆時還得借助李聰仁的渠道,從而獲得便利。
關(guān)于此事,陸長安在書信中沒有與李聰仁提及,數(shù)年前曾旁敲側(cè)擊過。
“對了,慕九安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陸長安突然想到,李二青的第九子“慕九安”,年少時被結(jié)丹修士收徒,后來加入了烽國的金陽宗。
而今,入侵梁國的主力,正是金陽宗以及其附屬的修仙勢力。
金陽宗有兩位元嬰真君,是周邊修仙國最古老的宗派。
“九安他……”
提及慕九安,李二青面色躊躇,欲言而止。
陸長安靈光一閃,心生猜測。
“若是不方便,不必說,大哥理解你的苦衷。”
李二青和陸長安相識一百幾十年,很多事情都愿意對他敞開心扉。
“此事,我未曾與第二人說,包括冰蕓和聰仁……”
李二青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原地設(shè)下一層禁制。
他察覺到,以陸長安的聰慧和人生閱歷,從自己的反應(yīng),可能猜到事情的幾分真相。
陸長安見狀,又加固了一層隔絕禁制。
“九安,已潛伏到梁國境內(nèi),曾暗中與我聯(lián)系過。”
李二青壓低聲音,額頭滲出汗跡,說出深藏心底的秘密。
即便陸長安有所猜測,不由動容!
“九安說,這場戰(zhàn)爭,梁國必敗!讓我早做決定……”
“你……可曾答應(yīng)?”
慕九安暗中聯(lián)系父親,出于什么目的,陸長安壓根不用想。
“背叛梁國修仙界,與敵國宗門勾結(jié),小弟可不敢做。”
說出心頭的秘密,李二青如釋重擔(dān)。
李二青當(dāng)下的抉擇,關(guān)及慕家的生死存亡,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如果與敵國勾結(jié),伺機而動,屆時金陽宗殺過來,不僅能保全家族,還能得到大大的賞賜。
倘若不同意,慕九安屆時沒能力保全慕家,最多保住至親。
假設(shè)事發(fā),被梁國宗門發(fā)現(xiàn),慕家將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
陸長安嘆了一聲,對李二青的抉擇,未作置評。
他作為局外人,更不能給出建議。
無論是哪種選擇,都有莫大的風(fēng)險和變數(shù)。
三日后。
陸長安離開翡月湖,乘龜而去。
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
陸長安、李二青、慕冰蕓三人,在家族禁地,密議了良久。
陸長安和慕家,再次做了一筆交易。
這筆交易,涉及準(zhǔn)三階符箓,二階頂級傀儡,一顆駐顏丹。
那顆駐顏丹,不是給慕冰蕓服用的,而是以備未來。
將來某一天,若是金陽宗殺過來,通過慕九安的關(guān)系,上供駐顏丹,可討好金陽宗高層權(quán)貴。
這是陸長安唯一給出的策略,或者說是一條后路。
以上交易,陸長安基本是按成本價算。
此外,他臨別前暗贈李二青一件符寶。
尋常的符寶,對如今的陸長安來說,已經(jīng)算不上什么強力手段。
他發(fā)動法寶雛形,或者煉體訣的近身一擊,都可媲美普通符寶。
陸長安以前曾贈予過趙思瑤寶符。為避免有心人關(guān)注,這回換了一個方式。
飛出翡月湖數(shù)千里。
陸長安眺望金云谷的方向,還有幾日路程,也不知道能否聯(lián)系上張鐵山。
之前聽李二青說,趙思瑤近期在金云谷閉關(guān),籌備結(jié)丹。
途經(jīng)一片水灣,陸長安豁然生出感應(yīng)。
座下的玄水龜,莫名打了一個激靈。
“好強烈的煞氣。”
陸長安隱隱嗅到一絲血腥之氣。
俯瞰下方的水灣,是一處二階靈脈所在的修仙家族。
殘破的陣法內(nèi),樓閣傾塌,火光尚未熄滅。
“難道是……”
陸長安面色微變,想到楓葉黃家的滅門,當(dāng)即繞路飛行。
才繞開半里路,他察覺到一股假丹級神識的鎖定。
“呵呵,發(fā)現(xiàn)一個有趣的小家伙。”
蒼老的聲音,在被滅門家族的水灣附近傳來。
嗖!嗖!嗖!
六七股筑基期的身影氣息,從水灣旁遮掩陣法籠罩的沙丘里,飛躥而出。
這些筑基修士,皆是同階精英,功法氣息精純,超出梁國的幾大宗門,以筑基中后期為主。
此外,還有沒現(xiàn)身的假丹真人。
“烽國修士?”
陸長安眉頭微皺,居然碰到一股敵國精英修士,看樣子剛不久滅掉了一個修仙家族。
“嘖嘖,以二階玄水龜為坐騎,這家伙應(yīng)該有點來頭。”
六七名筑基修士包抄而來,面含戲謔,仿佛逮到一條漏網(wǎng)之魚。
陸長安被暗處的假丹真人鎖定,打算先確定對方的位置。
便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
“……你是陸伯?”
一名筑基后期的金陽宗青年,愕然失聲,驚疑不定地表情,打量龜背上的白衣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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