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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提燈 第五二八章 捆綁
嘀咕到最后,金伏那張老鼠臉上已淚濕大片,最終泣不成聲,雙爪捧著玉牘即頭,對著虛空一拜再拜。
原以為賤如塵埃的族群要永世沉淪,卻不想還有人在牽掛他們,是他們那光輝如日的老祖啊!
外人是無法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的。
所有的苦難和哀傷,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巨大的撫愈。
也因此而泣聲難止,即頭不停。
他絲毫不懷疑這遺書有假,他一看便知是真的,不為別的,就憑「北斗妖書」那四字,因這書名未對外傳播過,哪怕是金毛鼠一族內部,代代傳知的人也是有限的。
知情者也知道,一旦傳開,族群的下場會比現在更慘。
結合遺書中提及的妖書,再關聯遺書內容,更知老祖為后人的良苦用心。
師春也不打擾他,就這樣看著他叩頭而泣,就這樣看著他突然間傷心欲絕。
良久后,金伏才止住了硬咽聲,起身抬頭問:「也就是說,老祖當年未葬身在魔祖手上?」
師春:「我也聽說了你家老祖當年被魔祖誅殺的傳聞,根據我看到的情況,結合這遺書,傳聞顯然有假,你家老祖在與魔祖大戰后,應該還活了近千年。只不過,他當時困在了一處詭異之地,導致無法脫身。另外,也許正是因為那地方的詭異,讓魔祖找不到,或讓魔祖也不敢擅闖,才讓他躲過了一劫。」
金伏嗯嗯點頭道:「我就知道,我們老祖乃妖界至尊,一代天驕,璀璨如驕陽,怎么可能輕易葬身在魔祖手上。」
對此,師春不好多做評價,不過心里是有數的,其實某種程度來說,金戰還是死在了魔祖手上,可以想像,當時要么是被魔祖給逼得逃入了詭異之地,要么就是被魔祖施展大法給打了進去。
總之不是被魔祖打死的,也是被魔祖給逼死的。
但是都不重要了,兩個當事人都早已經隕落了。
他師春在乎的還是眼前,伸手拿回了金伏手上的玉讀,同時告誡道:「你們一族落得如此境地,我對你們的情況也知之不多,估計你們老祖當年也沒想到后人會落魄如斯,現在把妖書給你們,既是對你們老祖的托付不負責,也是對我們自己不負責,請恕我妖書不能輕易傳給你們。
我們的擔憂希望族長能理解,因為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族群是否都可靠,我們原本的打算是從你們族群中挑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完成你們老祖的托付,或讓你們自行決定妖書傳誰更合適,但這個前提都要你們族群能脫離此地。
你們總不能在這里修煉妖書吧?很容易被發現,所以無論是挑選合適的妖書修行人選,還是要找一個適合修行妖書的地方,都要你們先脫離此地才行。
而現在的世道已經變了,早已不是你們老祖能頂天立地的時代,胡亂逃出去壓根沒用,只怕我們連聚窟洲都出不去。我們之前打黃盈盈,也是怒其不爭,原本好好的,可以慢慢來、穩妥來的事,被他搞出一堆破事,被人給盯上了,導致脫身的難度越來越大了。」
金伏連連點頭,也不知這些話信了幾分,反問道:「那你們煉制「卻死香」的目的是?」
師春不跟這老鼠頭子玩虛的,直接摸出了幾件沉睡中的法寶,擺放在對方面前道:「這些法寶,族長查查看。」
金伏不知何意,但還是拿起了無界幡」之類的,逐一施法探查,一件件檢查后,訝異道:「器靈都沉睡了嗎?」
師春道:「沒錯,需要卻死香」喚醒這些法寶。我們自身的實力太弱了,需要一些法寶做倚仗,手上沒有底氣,做什么都萬分難。警如這次偷摸過來,一旦被發現,我倆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脫身。」
說到兩人悄摸過來的事,金伏將那些沉睡寶物放下了,試著問了句,「我們老祖身上應該有進出「北斗拒靈陣」的法器,不知恩公可有見到?」
師春一副開誠布公的樣子,先收了地上那些法寶,又直接摸出了那面金色令箭,遞給了對方查看,「正是憑此物偷摸上山的。」
金伏接過令箭,抓到手中翻看后,撫摸著上面的紋路,雙爪有些顫抖,旋即稍加施法,立見一道金光從令箭上彈出,化作一道金色虛波包裹住了他們兩個。
金光收斂后,金伏的情緒明顯又激動了起來,如果說玉遺書能有假,那這東西便無疑是鐵證。
抱著令箭好好留戀一陣后,他晞噓道:「有此寶在,進出北斗拒靈陣」不足為慮了,恩公若能接近陣法中樞,憑此寶可將「北斗拒靈陣」給收走,屆時沒了阻礙,我族或可自行逃離此山。」
什么?師春訝異,「這令箭能收掉這神山的上古大陣?」
金伏頜首,「是的,此寶是開合大陣的關鍵物,只要找到陣法中樞,插入令箭,施法逆轉乾坤,大陣便會收附于令箭上,再持令箭施法順勢運轉乾坤,大陣又會就地展開。恩公若能找到合適機會收了大陣,沒了阻礙,興許我族能有一個自行逃離的機會。」
最后一句話才是他想說給師春聽的,給師春提供一個新的思路。
師春也意識到了他話里的意思,但還是疑問道:「族長的意思是,這北斗拒靈陣不是固定在此的陣法,能隨身帶走,且能隨處布置?」
「正是。」族長說著又雙爪捧著令箭奉還了,「雖是祖上遺物,但如今已是恩公之物。」
師春也沒打算還給他們,也不客氣,直接抓回到了手上翻看一番,然后順勢拱手道:「剛好進進出出的還需要此物相助,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就不矯情了。」
說著直接收了起來,然后盯著對方,期待著對方給出答。
金伏自然知道他在等什么,問:「煉制之法源出于鳳族,如今的關鍵還是反魂樹,成齡的反魂樹很難出現,找到的可能性不大,知道煉制之法找不到反魂樹也沒用。」
師春:「族長,事要一件一件來,急不得,我知道了煉制之法,才好伺機想辦法,那個阿尋既然能煉制,必然有原因。」
金伏:「卻死香的煉制,只需兩種材料,一種便是反魂樹的樹芯,另一種是神游」,剝出黑色樹芯與「神游」以合器之法,輔以無根之火熔煉,據說三百斤黑色樹芯能煉出一兩香,待到奇香撲鼻,便煉成了。當然,我這也只是口口相傳得來的,具體的煉制我也沒見過,黃盈盈知道的也是從我這里聽來的。」
師春已默默將對方所說的關鍵記下,同時請教不解之處,「另一種叫神游」的是什么材料?」
金伏:「據說是從天、地、人里采集一百零八種不同生靈的靈魄,融合煉制而成,這個會煉制器靈的人應該都知道怎么煉制,花樣有點多,好像要造一些殺孽。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還有人什么的,都免不了要殺一些。」
好吧,師春打算回頭問問肖省,剛好肖省是出身煉制器靈的門派,總之先試試,看能不能成再說。
他也不廢話,目的達到了就走人,當即告辭道:「族長,此地不宜久留,我跟高和還要在天亮前混出去,今日你我之談,尤其是涉及到妖書的事,萬不可再入第三人耳,否則一個不測怕是要追悔莫及。」
金伏:「恩公顧慮既已坦明,小老兒定當遵命!」
師春當即不再逗留,起身作揖還禮后,轉身就走。
金伏當即快速爬行跟上。
不多時,見到了較遠處回避的吳斤兩、黃盈盈和一群大老鼠。
師春從頭到尾都沒有摘下面幣,從吳斤兩身邊過時,喚了聲「走」,并回頭推掌,示意鼠輩們不用送,指了指外面暗示不方便。
金伏非常配合,當即喚住了跟風送行的同族們,靜悄悄目送了兩人的離開。
待外面放風的確認二人已經離開后,一群老鼠立刻圍住了族長。
「族長,怎樣?」
「高爺他們可有了救我們出去的辦法?」
「族長,高爺好像有點不高興啊,還踢了十六叔好幾腳。」
大老鼠們嘰嘰喳喳。
金伏喝斥,「不要吵了。記住,高爺說了,我們這里已經被人盯上了,所以,事情大家心里有數就行,結果尚需時日,全當高爺他們從來沒有來過,以后也不許再討論,違者給大家分食充饑!」
倒不是恐嚇,碰上神山心情不好,導致全族餓肚子,要被餓死的時候,他們會采取抽簽或某種方式,決定誰來獻身,舍出一身肉讓其他族人活下去。
現場當即安靜了,面面相,他們在黑暗中的視線還算可以。
金伏心事重重地轉身離去,黃盈盈裝大,指了指眾鼠,然后也跟著去了。
到了族長老巢,黃盈盈跪坐在了族長跟前,低聲問:「沒拿到煉制法門,他們就這樣走了?」
金伏淡定道:「煉制法門我已經告訴了他們。」
「啊?」黃盈盈驚得彈腰,又雙手撐地,著急道:「族長,這已經是他們的唯一所求,我們手上沒了他們要的東西,他們如何能盡心救我們出去?」
金伏依然淡定,「那個王平才是當家的,看得出,是個殺伐決斷有魄力的聰明人,你不用擔心他們食言,他們已經把自己跟我們綁在了一起,會想辦法救我們的。」
黃盈盈不解,也很懷疑的樣子,「跟我們綁一起?」
金伏很想告訴他,咱們的老祖隔著時空出手了,且不說寶藏的誘惑力,一個可能再出第二代妖界至尊的族群,難道不值得捆綁嗎?而那個王平做的很干脆直接,毫不猶豫地將更多的把柄送到了他們的手上,以換取所需。
但他遵守了承諾,沒把真相說出來,只盯著黃盈盈嘆道:「全族上下的妖骨都遭了破壞,你是全族根骨最好,天賦最好,也是修為最高的,但愿你能有這個機會吧,否則就只能是從下一代里等機會了。」
黃盈盈聽的一臉憎,不知什么意思,也不知大個子他們給族長灌了什么迷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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