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靈性支配者 第489章 世界邊緣的殘影

并沒能得到問題的答案，對于安德的提問，普羅米修斯選擇了沉默。

不過很多時候，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所以盡管真相十分讓人震驚，但木偶還是不得不相信。

他，普羅米修斯，盡管不像凡間傳唱的那樣，掌握著一則關(guān)乎于神王更替的預(yù)言。

但他絕對知道什么事情，能夠?qū)δ俏辉缫殉跽嫔裰系谋娚裰髟自斐删薮蟮膫Α?p/> 至于這個手段是什么，安德很難猜到，他只知道這大概率與赫拉克勒斯有關(guān)。

因此普羅米修斯一路以來的幫助既是為了報答對方的幫助，也是為了達成他自己的愿望。

而顯然，之前的赫拉克勒斯哪怕已經(jīng)擁有了如斯力量，也遠遠不能達到他的要求。

“他還缺少什么？”

安德問道。

“還缺少一顆認清自己是誰的心。”

微笑回答，先覺的智者緩緩說道。

“我知道，你想要讓他前往靈界的深處，因為在你看來，他是得到了‘邀請’的人。”

“只有跟在他的身旁，你才有可能抵達靈界的巔峰。”

“我贊成你的想法，因為走一趟深入靈界的道路，或許的確能夠幫助他認清自己。”

“那你還在等什么？”

“別急……咳咳咳……”

笑著擺手，面容蒼白的神靈輕咳幾聲。

“沒有人天生就該背負重擔(dān)，即便他是赫拉克勒斯也一樣。”

“雖然青銅時代已經(jīng)逝去，但它還是教會了我許多道理。”

“我不會再告訴別人該做什么了……我只會在他們需要我的時候站出來，用我的經(jīng)驗和智慧，替他們解決面前的難關(guān)。”

日升月落，日落月色。

轉(zhuǎn)眼間，時間匆匆流逝。

奧林匹斯山上，雖然將赫拉克勒斯打落凡間，但宙斯自然不可能不再關(guān)注于他。

畢竟這是自己最重要的棋子，是他最優(yōu)秀的神人血裔。

甚至就連對方借助空間之力進入靈界的過程，宙斯都看在眼中。

他不是瞎子，不可能沒有注意到憑空消失的大英雄。

只是沒有本體的存在，奧林匹斯的確很難阻隔這樣的空間變化，所以神王才沒有進行阻攔。

當(dāng)然，宙斯對此并不意外，因為赫拉克勒斯就是這樣來到了他的金宮當(dāng)中。

無須懷疑，那些靈界之主的從神見無法奈何自己，就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子嗣身上。

再加上阿爾克墨涅就是在不久前和整個阿斯加德一起出事的，對方會抓住這個把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過無論如何，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自己的封印他們無法祛除，除非干脆的殺了他，否則赫拉克勒斯對靈界就是毫無用處的。

然而很不巧的是，作為一位秉持著‘天命’的人類，大英雄獲得了一絲撐天象征的認可。

當(dāng)他掌握這份力量，他就注定無法長久的離開現(xiàn)世了，這也是宙斯只是將他打落人間，而不是塔爾塔羅斯之流的原因。

在此基礎(chǔ)上，假使靈界直接殺了他，那純粹就是給自己下次與之對戰(zhàn)時提供了一份助力。

如果犧牲一個兒子，犧牲一個需要自己徹底統(tǒng)合現(xiàn)世王權(quán)之后才能塑造的‘封神之人’，就能為日后與靈界的戰(zhàn)斗換取一份巨大的優(yōu)勢，那宙斯求之不得。

畢竟培養(yǎng)赫拉克勒斯的確花了他很多時間，但神靈終究是長生不死的。

只要能夠統(tǒng)合現(xiàn)世，他有大把的機會去制造第二個大英雄。

“……呵，最后還是把他放回來了嗎？”

“也是，在你們的眼里，他大概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手握三色權(quán)杖，宙斯感應(yīng)了一下西方的動靜。

在那里，自己之前留下的封印有所觸動。

不出意外的話，赫拉克勒斯就在那里。

只是奧迪爾斯山的遺址……那可是個沒什么人煙的地方。

眉頭微皺，神王想要將對方的位置挪走。

他封印對方的力量，可不是為了讓赫拉克勒斯安心的過自己的一人世界的。

不過下一刻，在大英雄的身旁，宙斯突然感應(yīng)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嗯？”

“赫柏，她怎么在這？”

微微一愣，神王有些意外。

這么說來，在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那個綁架了青春女神的巫師竟然已經(jīng)被赫拉克勒斯給解決了嗎？

看來他還是高看那個巫師了，又或者是自己的子嗣的確能干。

眼神微閃，不知想到了什么，宙斯收回手，沒有再試圖挪動對方的位置。

嗯……赫柏也在……那再好不過了。

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神王的面色隨即恢復(fù)平靜。

這不是挺好嗎，阿爾克墨涅不在了，現(xiàn)在多了一個赫柏。

“仄費羅斯。”

“陛下，您叫我？”

身形顯化，西風(fēng)之神恭敬問道。

而宙斯只是輕輕擺手，將一封神力化作的信件遞給對方。

“把它交給阿芙洛狄忒，讓她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記得不要讓赫拉察覺。”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想來她們將來會感謝我的。”

“……是，陛下。”

點頭應(yīng)下，仄費羅斯身形一晃，化作一只飛鳥。

叼起信件，他隨即飛出宮殿當(dāng)中。

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宙斯不知道這位忠誠的下屬最近為何染上了波塞冬不當(dāng)人的陋習(xí)。

不過仄費羅斯到底還是能做事的，所以他也沒有太過在意。

個神愛好而已，只要不影響為自己做事，那就隨他去吧。

“嗯……神山上的事情姑且如此吧。”

“接下來，我也該去那里看一看了。”

神情微動，宙斯不禁想起了之前本體趕回神山時，那短暫遇到的空間動蕩。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在跌入虛空的瞬間，他全力爆發(fā)的神王之力似乎讓他的感知超出了某個極限，在世界的邊緣發(fā)現(xiàn)了一點小小的動靜。

隱約之間，那種動靜讓宙斯想起了一開始發(fā)現(xiàn)的阿斯加德。

但仔細探究，二者的差距又十分巨大。

神王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直覺告訴他，他應(yīng)該過去看看。

嗚……

無名之地，黃沙漫天。

大地之上，滿是皸裂而干涸的泥土。

天空當(dāng)中，沒有一絲水汽和云層。

偶有雨水落下，卻見不到任何干凈的水源。

那飽含苦澀意味的淡紅雨滴猶如上蒼在哭泣，或是在懲罰這些背棄了神靈的罪民。

每一次飲進喉嚨，茹達斯都感覺自己的食管在被割裂，在被無情的焚燒。

“只是我沒得選……我要活下去，活到傳說中的新世界。”

張口咬在一只野獸的脖頸處，茹達斯貪婪的啜飲著鮮血。

在這個早已殘破，甚至遠離了核心的破碎之地，任何一個生靈都是罕見的。

畢竟讓萬物生發(fā)的太陽都已經(jīng)消逝，象征自然的神靈都已消亡。

像他們這樣的幸存者實在太少太少，而且每過一天，他們在這里的數(shù)量都在減少。

因為這里是被摒棄的地獄，即使是神最后的仁慈也不曾灑落在這里半分。

“咕咚咕咚……”

“呼……”

鮮血流進胃里，茹達斯感覺自己可算好過了一點。

盡管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里，哪怕是野獸的血液也帶上了些微的毒性。

它們與胃液混合，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吞咽者的神經(jīng)。

但相比起那些惡臭腐敗的蟲子和苔蘚，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美味了。

漸漸的，力氣一點點恢復(fù)。

勉強站起身來，茹達斯看著這個荒涼而破敗的世界。

天空如同破碎的鏡面，倒映著一片毀滅。

大地遍布裂痕與溝壑，滿是骸骨與蚊蟲。

不過茹達斯知道，這個世界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它曾經(jīng)也有著日和月，有著鮮花和微風(fēng)。

偉大的尼羅河滋養(yǎng)了兩岸的群生，給予他們肥沃的土地，以及泛濫的躁狂。

可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它碎裂了，像一個瓷器、一塊寶石一樣。

而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明明應(yīng)該是勝利者中的一員，應(yīng)當(dāng)跟隨希伯來人的大先知梅瑟一同感念主的萬能與力量。

可偏偏在那一場天變到來的時候，他所處的位置有些偏遠。

所以隨著世界的碎裂，時空的扭曲。

當(dāng)整個赫麥努世界都變成了大大小小殘片的時候，茹達斯和一部分人剛好來到了這個松散的小殘片中。

像這樣的殘片還有很多，它們和那些最大的碎塊一樣，圍繞著原初之水不停的旋轉(zhuǎn)，一點點被吸收和同化。

無論執(zhí)行這一切的是異界還是神靈，這都是不可更改的結(jié)果——但這樣不是茹達斯所在乎的。

他只知道他被拋棄了，哪怕一切都源自天災(zāi)。

“不……還沒有。”

“大先知的預(yù)言還在，我們一定能回到家園的，回到那屬于希伯來人的家園。”

“那里流淌著奶和蜜，是神許給我們的故土。”

“我們流淌著的高貴之血將在那里燃起，所有異族，都只是我們的仆人！”

面容猙獰，眼瞳凸起。

茹達斯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這是他唯一能相信的東西了。

越是絕望，越是困難，希望就越寶貴。

越是頻臨死境，信仰也就會越純粹。

和生活在這里的其他同族們一樣，當(dāng)不知真假的預(yù)言說了一千遍，求生是本能也會讓人愿意相信它的。

所以虔誠的向全權(quán)的主做了禱告，茹達斯拖著獵物往自己的住所趕去。

未來數(shù)日的食物有了著落，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戰(zhàn)果。

是的，保住戰(zhàn)果。

畢竟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所有活著的生命，都是他的敵人。

卡俄斯，環(huán)世之河的邊緣。

虛空微微波動，映照出神王的身影。

神力排開四周，在來之前，宙斯便以自己的權(quán)柄抹除了行動的痕跡。

在如今現(xiàn)世的范圍內(nèi)，只要他愿意花費足夠的精力，還是可以隱瞞住自身的行蹤的。

唯一有些不太好的是，自己這具化身的力量還是太弱了……微微搖頭，神王也沒有什么辦法。

目前為止，除了立身奧林匹斯，借助神庭與阿斯加德界面之力的加持，他能夠在本體不在的情況下發(fā)揮出部分偉大神力的力量外，就再沒有其他辦法分出這樣一具化身了。

相比之下，如果塔爾塔羅斯有足夠的智慧，祂想要分出一具偉大級別的化身簡直有手就行。

而血肉母樹更不用說，在提豐之災(zāi)的時候，祂的部分力量落在了萬妖之王的身上，部分力量灌注在地母的身上。

一截枝丫塑造了太陽的異變，剩余的力量還能撼動封印，引起冥界的動蕩狂瀾。

對于這等存在來說，宙斯也不過如此。

如果祂能動用全力，那神王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幾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fā)生。

畢竟在現(xiàn)世意志無上的偉力下，所有存在都只會越來越弱，越來越分裂。

那些不能分裂的，也只會被祂封禁起來。

只有自己，作為與祂利益相同的眾神主宰，才能不斷進步，越來越強。

“這就是大勢。”

“逆天而行，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我的父親和祖父就是不懂得這個道理……既然祂想讓你死，那你們何不換一個角度考慮。”

“如果你們能不斷給祂帶來好處，又怎么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回眸凝望，走出傳統(tǒng)意義上的世界之內(nèi)，來到卡俄斯力量輻射的虛空當(dāng)中。

宙斯是心中閃過一抹疑惑，因為在環(huán)世之河當(dāng)中，他沒有感知到大洋神俄刻阿諾斯和原水女神泰西斯的醒目氣息。

除了永不止息的長河之水，那里再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氣息。

這是離開了嗎，可他們能去哪？

思索片刻，望著世界內(nèi)那震蕩不休的海洋，宙斯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確實，波塞冬的離去造成的動蕩還是太大了些。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意味著對方的神職確實很強，對現(xiàn)世很有價值。

若非如此，像氣象泰坦克利俄斯是離去，好像也沒造成太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