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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吉避兇,從天師府開始 429.非主流天師真?zhèn)?p/>
雖然似黃金汗昂沁夫那樣的武仙,更擅長以個人之身橫渡虛空。
但于周天老祖而言,只要他能暢行于人間之地,不受人間散逸流逝道蘊(yùn)之?dāng)_,道家符箓派傳承的獨特妙處,可以讓他隨意定位其他符箓派傳人的方位,從而甄別各處人間和世界的位置。
雖然大唐龍虎山天師府一脈傳承已經(jīng)同上古符箓派不同,令周天老祖無法精準(zhǔn)定位到人,但找到萬法宗壇仍然容易。
大唐人間同今漢人間的虛空阻隔,對他而言如無物。
不過這一切,都先容后再議。
凡此種種,前提都在于他可以長留人間。
想要做到這一點,要么人間重新合流,要么便著落在眼下空桑巫王的謀劃上。
“師父,清微天那一位,將在近日登仙么?”木韋子這時輕聲問道。
周天老祖視線望向遠(yuǎn)方,良久后言道:“他當(dāng)前不在昆侖,我亦不確定他有否登仙,但是……他可能已經(jīng)要邁出這一步了。”
木韋子聞聲默然。
道體根骨。
自然悟性。
皆先天所成就,如此天縱之才,莫說漢末大劫之后,便是在那之前,有多少年不曾出過了?
如此人物,當(dāng)真堪稱天縱之才。
論年齡,比他木韋子這一世都還要年少不少。
今漢人間遠(yuǎn)有漢皇和東陽山人,近有漢太子項璟。
大唐人間張?zhí)苹适液痛筇讫埢⑸教鞄煾幻},這些年也出了不少天才人物。
但論及登仙之年少,都不及昆侖清微天那位了。
先天道體根骨和自然悟性,天生近于道,無師自通。
木韋子有時甚至?xí)紤],對方修持道家丹鼎派而非符箓派,對他們這邊的局面究竟是利是弊?
若說扼殺于搖籃中,可惜早年間有大赤天那位蜀山老祖從中作梗。
待那位蜀山老祖行方不明后,清微天這丹鼎派修士也已初成氣候,常年游蕩于昆侖之外。
如今昆侖中雖只有周天老祖,另外那兩位,始終讓人心神難安……
木韋子正心下思慮間,忽聽周天老祖問道:“碧落那邊,可有最新消息?”
木韋子輕輕搖頭:“碧落仍難開啟。”
原本面相淡然,仙風(fēng)道骨的青年道人,此刻表情少見地陰郁:
“若非當(dāng)年那幾個叛逆壞事,何至于此?天宮盛況早已重現(xiàn),天上天下井然有序,四海升平,又哪里會是如今人間分流,各地亂象不斷的局面!”
周天老祖:“當(dāng)初背叛天宮者,仍有余孽在?是隱于九天十地,還是……轉(zhuǎn)世重修?”
木韋子:“從碧落封閉的情形來看,應(yīng)該是轉(zhuǎn)世重修了……所以我很懷疑,要么是清微天那人,要么是在大唐人間。”
周天老祖重新臥倒,面沖丹爐,雙目閉合:“晚些時候,自見分曉,當(dāng)前稍安勿躁。”
木韋子低首:“是。”
大唐人間。
雷俊渡過自己八十一歲生辰。
夏去秋來,轉(zhuǎn)眼入冬。
新年臨近。
天師雷俊端坐。
在他面前,有一尊星光繚繞的巨大斗姆星神法象屹立。
這尊命星神之巨大,超乎尋常慣例之上。
無數(shù)符箓仿佛星河般環(huán)繞巨大的法象流轉(zhuǎn),每一枚靈符都仿佛一枚獨立的星辰,有自己獨特的運(yùn)行規(guī)律和軌道。
隨著斗姆星神法象舉手投足間,都有無窮偉力從中傳出,排山倒海。
“不錯,下了不少苦功。”雷俊微笑。
他說話同時,不見有多大動靜,但對面斗姆星神法象身體周圍流轉(zhuǎn)的海量靈符,便紛紛碎裂。
面對無形的攻擊,那尊命星神法象不慌不忙,奮力迎擊。
靈符被擊碎,便有更多靈符應(yīng)運(yùn)而生,巧妙借取攻擊自己的力量,反而呈現(xiàn)愈戰(zhàn)愈勇的姿態(tài)。
雷俊微微頷首,無形的攻擊消失不見。
對面高大的命星神法象身體周圍流轉(zhuǎn)的符箓星河,也開始隨之消散。
磅礴星光散去,露出施法者本來面目,卻是一頭黑白毛色相間,身形極為龐大的巨熊。
巨熊身體跟著縮小,變回只有幾尺高矮,身上多出紫色道袍和相應(yīng)道冠法衣,做天師府傳統(tǒng)高功法師衣著打扮,正是雷俊的大弟子,卓抱節(jié)。
他恭敬有禮,向雷俊一禮:“謝師父傳法。”
雷俊揮手,一張閃動光輝的書頁漂浮在半空中:“你和你師祖一樣,天生擅調(diào)和陰陽,參悟兩儀,這頁天書涉及旁的事,暫不宜直接傳你,但你可時常來為師這邊觀覽,于你修行有益。”
這頁天書·三,闡釋陰陽奧妙,正合元墨白、卓抱節(jié)修行。
早先元墨白就時常借閱觀覽,如今則輪到卓抱節(jié)。
卓抱節(jié)聽自家?guī)煾柑崞鸫藢毧赡芡瑒e的人事相關(guān),頓時心領(lǐng)神會,知道不宜向外宣揚(yáng),當(dāng)守口如瓶。
他謝過師父后,靜心揣摩體悟,默默修行。
待晚些時候,卓抱節(jié)收功后,再向雷俊拜謝。
雷俊:“這幾日你受邀去道童院說法?”
卓抱節(jié)答道:“是,弟子記得師父曾經(jīng)提及,為年輕弟子授課,亦是反省歸納自身所學(xué),弟子有用心備課。”
雷俊微笑頷首:“很好。”
卓抱節(jié)似是凝神思索一下,然后方才笑道:“新一次傳度就要到了,韓師妹該正式入門了,她乃天縱之才,恭喜師父喜得佳徒。”
雷俊理所當(dāng)然言道:“平日里多數(shù)時候,需你看顧她了。”
“師父請放心,為您分憂,關(guān)照師妹,乃弟子分內(nèi)之事。”卓抱節(jié)早有預(yù)料。
一來自家?guī)煾钙綍r處理府中事務(wù)忙碌,二來師父有時要離開山門。
卓抱節(jié)作為大師兄,平日里關(guān)照師妹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唯一的一點小問題就是,因為特殊原因,他偶爾會擔(dān)心別把這個師妹給弄丟了……
交待完正事,雷天師老實不客氣將大徒弟拎過來揉搓兩把:
“難得抱抱你手感越來越好了,以后卻不能隨時揉一揉了,伱雖然不為人師表,但在師妹面前要給你這個大師兄留些顏面才是,哎,可惜可惜。”
卓抱節(jié)淡定地整理衣冠:“多謝師父關(guān)照。”
雷俊:“是了,你唐師伯這次也將有入室弟子了,這段日子在道童院,你跟她也熟悉了吧?”
成年之后的卓抱節(jié),少見地撇撇嘴:“弟子不敢隱瞞,請師父和唐師伯勿怪,弟子和……程師妹,不大處得來。”
雷俊聞言啞然失笑。
他對此其實大概有數(shù)。
雙方不是當(dāng)真有什么矛盾恩怨,更像是大師姐許元貞同大師兄王歸元那樣,性格不合,所以相處不來。
“無妨,她就不難為你了。”雷俊笑道。
程絨絨和韓筱菲,都會參加新年之后正月十五的這一屆傳度大典。
她們?nèi)腴T雖然不久,但在回山入道前本身便有不錯根基,所以經(jīng)過一年的道童院生涯,學(xué)曉各種門規(guī)科儀,熟悉道經(jīng)之后,便可以通過傳度正式入門。
為了程絨絨入門,常年在外游歷的唐曉棠,這趟專門返回龍虎山。
收徒弟對她來說,也是頭一遭,左右無其他大事,她自然不會錯過。
而韓筱菲入門,對龍虎山內(nèi)外大唐修道界來說,又有不同意義。
當(dāng)代天師府終于有了第二位天師親傳。
卓抱節(jié)入雷俊門下時,雷俊還尚未接掌龍虎山門戶。
如今他成為天師已愈二十載,還是頭次收徒,自然引得內(nèi)外關(guān)注。
當(dāng)然,比起某在位二十八年,執(zhí)掌龍虎山門戶期間一直沒有收徒的前任天師來說,雷天師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趟他們二人一起開山納徒,且互為對方弟子的保舉師,在龍虎山歷史上也算是新一景了。
“你還真是運(yùn)氣不錯啊,這都讓你撿到個太虛仙體。”唐曉棠嘖嘖稱奇。
韓筱菲此刻仍著灰布道袍,但和身著紫袍的卓抱節(jié)一同并排站在雷俊身后。
此刻被唐曉棠上下打量,她雖然規(guī)規(guī)矩矩,但也不怯場,迎著這位唐師伯的目光,好奇看著對方。
非她無禮,而是對面的唐師伯,當(dāng)前動作……有些別致。
唐師伯此番回山前,韓筱菲便聽說過對方乃龍虎山第一美人,但……有些不靠譜。
今日得見,果然容光逼人,奪人眼球,動人心魄。
但是也果然……有些古怪。
比方說,她此刻的手,赫然放在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上,捋個不停。
尾巴的主人,屬于她身邊站立,和韓筱菲一樣身著灰布道袍的程絨絨。
這是跟韓筱菲前后腳來山門入道的小姐妹。
雖說,嚴(yán)格來講,這是頭小熊貓,但韓筱菲這一年來倒也跟對方混熟了。
講心里話,每次見面,她也好想將對方抱在懷里啊,尤其是那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實在太招人喜歡了,手不由自主就想湊上去。
只是程絨絨表示自己不喜歡后,韓筱菲也就只好遺憾的放棄。
眼下,她就見對方神情自若,將尾巴從唐曉棠手里抽回來。
韓筱菲身旁,卓抱節(jié)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么都沒看見。
“師兄,別人也就罷了,你其實很喜歡掌門師叔拿你當(dāng)孩子看吧?”
程絨絨從前說過的話,此刻仿佛言猶在耳。
卓抱節(jié)與之對視一眼后,又移開目光。
他總感覺對方看他的視線,仿佛他有時看師父、三師叔他們,雖然無聲,但像是在說:
你們這些大人,什么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但在程絨絨眼里,他也是假成熟。
否則他應(yīng)該像她一樣,對師父的揉搓勇敢的說不,而非逆來順受……
已經(jīng)是高功法師的卓抱節(jié)當(dāng)然不會同意對方的看法。
這個小丫頭,年紀(jì)不大,也是在裝成熟而已!
那邊唐曉棠手里空了,倒是沒有再把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撈回來,而是笑道:“這兩個小家伙,倒是能聊得來。”
卓抱節(jié)和程絨絨對視一眼,又同時錯開視線。
雷俊將他們動作都看在眼里,莞爾道:“有相同也有不同,所謂相處,本就是求同存異。”
卓抱節(jié)、程絨絨心知,這是說他們都不欲化人形。
說來,原因亦是相同:
我,本不是人。
于程絨絨而言,雖然自幼為人收養(yǎng),姓名也是養(yǎng)父母所取,但眼下養(yǎng)父母已經(jīng)過世,師父唐曉棠和龍虎山也沒有強(qiáng)制要求,她自然便無心長時間化作人形。
當(dāng)然,度人經(jīng)她有修練,化人之術(shù)她亦通曉,如果將來出山辦事有需要,她也會臨時變化。
不過,倒是同那位有幾分孩子氣的卓師兄不謀而合了。
“師父,唐師伯……”卓抱節(jié)身旁的少女這時舉手。
雖然還沒有正式經(jīng)過傳度大典,但在場都是熟人,她和程絨絨被允許可以提前作此稱呼:“卓師兄和程師姐有學(xué)習(xí)化人之術(shù),那我們,有沒有變化做飛鳥走獸的法術(shù)?”
唐曉棠忍俊不禁,雷俊神情如常:“有,但只能算作障眼法,瞞不過修為相近之人……不過,你或許會是個例外。”
韓筱菲放下手,眼睛轉(zhuǎn)轉(zhuǎn),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卓抱節(jié)、程絨絨在一旁見了,卻不約而同嘆息一聲。
王歸元私下里見到雷俊時同樣在感慨:“雖然韓師侄跟卓師侄、程師侄不同了,但是……你和唐師妹門下傳人,更加別致了。”
師兄你其實是想說非主流吧……雷俊心道。
天才,確實都是天才。
也確實都挺別致。
不過,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花有百樣姹紫嫣紅,而非單純一色,挺好的。”雷俊笑道。
不管內(nèi)里如何,明面上,龍虎山新一屆傳度大典順利進(jìn)行。
唐國師終于有了自己的親傳弟子。
雷天師門下則有了第二位真?zhèn)鳌?p/>
唐曉棠接下來難得在山門祖庭多待一段時日,教導(dǎo)弟子。
閑時,她想起一事:“大師姐還在那方多國混戰(zhàn)的人間?”
雷俊頷首。
此刻的五代十國人間,多國并立,彼此征伐,同時山河不斷更替。
后楚王朝已經(jīng)正式成為歷史。
在之前后楚疆土上,周威、周樸義父子建立起新的王朝,稱之為后漢。
不同于和巫門關(guān)系密切的后楚王朝,周威建立的后漢王朝,當(dāng)前同佛門瓜葛甚深。
這也是此方人間的特點之一。
武夫當(dāng)國,城頭頻繁變幻大王旗,背后往往都和巫門、佛門相關(guān)。
多個王朝國度彼此間,往往牽扯到靈山大巫同娑婆凈土的整體博弈。
周樸神色如常,隨周威一同接待來訪的佛門圣地琉璃禪院智泉方丈。
賓主盡歡。
末了,琉璃禪院智泉方丈言道:“王上同將軍近來可有察覺一個道人活動的蹤跡?”
周威同周樸對視一眼后,皆搖頭:“不曾有特別的發(fā)現(xiàn),大師所言道人,是何來歷特征?”
此方五代十國人間,儒、道不顯,少有出眾人物。
周樸則第一時間想到自己接觸的天書暗面宇宙。
“是一名坤道,著紫袍,披黑氅,身量不高,肌膚如雪,目光如冰。”
智泉方丈言道:“乃是道家符箓派傳承。”
如此形象的女冠,周樸全無印象。
但那天書暗面宇宙的主人,便是吩咐他留意上古符箓派傳承和所謂天宮舊屬。
雙方會否有聯(lián)系?
周樸心中思索,面上則一如平時,不見異樣。
周威搖首:“不曾聽聞,不過方丈大師既然如此說,寡人會吩咐留意這女冠出沒行蹤。”
他看向一旁周樸,周樸應(yīng)諾:“是,父王。”
后漢王都之外,遠(yuǎn)方沃野上,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冠靜立,但周圍人不論遠(yuǎn)近,皆對其視如不見,仿佛對方完全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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