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天魔從屬性加點(diǎn)開始 107.王家隕落,修士南下
青王府。
李玄抱起自家小棉襖,那是一種血濃于水的溫情,即便他遠(yuǎn)遠(yuǎn)看過這小丫頭許多次,可真正抱在懷里后,卻依然有著感動。
有了這小丫頭,他就有了新的身份——父親。
縱然這小丫頭身上存在了不少奇怪的地方,他也不打算去刨根究底,甚至不打算去露出懷疑之色,以免小丫頭擔(dān)驚受怕。
別的不說,就說他才回來沒兩天,小丫頭憑什么就對他這么親密?
不是應(yīng)該怕生么?
而且一歲大的小女孩,能說能跑,不奇怪么?
紅花山是一個奇奇怪怪的地方,他早已習(xí)慣了一些東西,更加習(xí)慣了親人懷有秘密。
他一向尊重親人的秘密。
過去,他都能忍受魏瑤隱瞞秘武不說,此時又怎會受不了自家姑娘?
可就算有秘密,難道小丫頭就不是他女兒了么?
當(dāng)然不是。
無論有什么,他和她都是父女。
更何況,他不也有許多秘密么?
李玄抱著小靜開心地在院子里旋著圈,又將她輕輕拋起,又輕輕接住。
小靜咧嘴,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再過了會兒,李玄又把小靜馱到了肩上,然后喊了聲:“抱緊爹爹的頭。”
感受到兩只嫩嫩的小手抄了過來,他笑著道:“坐好咯?!?p/>
小靜“嗯”了聲。
李玄宛如一只被騎著的大馬在青王府里跑了起來。
他一蹦一跳,逗著自家女兒開心。
小靜滿頭的又薄又細(xì)的頭發(fā)飄了起來,她低頭看著這個身上藏滿了可怕力量的雄性人類,神色又是欣喜又是復(fù)雜。
自出生以來,她一直在默默觀察著這個人類的王府,了解著這個王府的處境,也通過這個王府發(fā)生的一些事隱約知道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在看到那位魔形境界的“相府三小姐”后,她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這里的武力層次。
在她心里,那位失蹤已久的父親破了天也就比“相府三小姐”強(qiáng)一點(diǎn)。
可是,這一刻,她卻驚呆了。
別的不說,就紫冰銅這種材質(zhì)吧,那是能封印或者壓制二階妖魔的東西。
什么秘武武者,什么魔形,只要碰到這東西,那是什么力量都別想用了。
可老爹卻穿在身上
別人眼里,這就是一件花里胡哨,且?guī)е鴰追稚衩氐囊律选?p/>
但在小靜眼里,這分明就是一個“封印”。
老爹他是在封印自己啊。
由此可見,老爹一定是等同于三階之上的存在了。
難道老爹是修士?
可修士,根本不會穿這種自我封印的怪東西。
又或者,老爹是妖魔?
可妖魔為什么要封印自己啦?
除了這個,作為三階妖魔,飯量還是挺大的,老爹怎么能白天只喝粥的?他怎么撐得住的?
過去,她的飯量就大的離譜,一旦失去了穩(wěn)定的食物來源,一旦長期未曾進(jìn)食,那就會因饑餓而虛弱,之后甚至奄奄一息。
所以,當(dāng)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轉(zhuǎn)世投胎成了人類后,這飯量“噌”一下降了下來,她竟開始每頓都吃飽。
吃飽的感覺,真的很好
噠噠噠
噠噠噠
李玄扮著大馬。
趙晴雪站在回廊下,看到這對父女,又是開心,又是擔(dān)心,于是揮手喊道:“小心點(diǎn),小心點(diǎn)呀!”
李玄笑著回應(yīng)道:“知道了?!?p/>
丫鬟們看著天下第一的青王如此姿態(tài),忍不住皆是掩唇發(fā)笑,但李玄毫不在乎。
他甚至沖出了青王府,馱著小丫頭四處逛,周邊的百姓皆是喜笑顏開地看著這一幕。
任何人都能看出李玄對那小丫頭的寵溺。
慢慢地慢慢地
小靜也有些感動。
她從趙晴雪那邊得到了母愛,又從李玄這邊得到了父愛。這兩種純粹的感情不帶任何雜質(zhì),于她而言,乃是極度的難能可貴。
人類孱弱的身體,卻在限制著她,讓她很快就有些困了。
于是,她奶聲奶氣地喊道:“爹爹,覺覺?!?p/>
李玄微微低頭,伸手將小丫頭抱到了懷里,然后低頭看她,笑著道:“那我們回家?!?p/>
小靜打了個哈欠,嫩嫩的小嘴里哈出薄薄的奶氣。
李玄將她抱緊在懷里,好似抱著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若是尋常女嬰根本不會感到李玄此時的情緒,但小靜卻感受到了,她知道抱著她的父親會不顧一切地保護(hù)她,這令她又好笑又感動。
李玄回到青王府時,懷里的小丫頭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一個小鼻涕泡正隨著她的呼吸吸氣而膨脹收縮。
他愈發(fā)地放輕腳步,又抬手遮住風(fēng)寒,躡手躡腳地把小丫頭送回了塌上,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了被子。
趙晴雪輕聲道:“她累壞了。”
她聲音里充滿了甜蜜。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這輩子會犧牲。
可現(xiàn)在,她卻有一種真正的幸福感,甚至希望日子永遠(yuǎn)這么下去。
李玄牽起妻子的手,柔聲道:“這些日子我一直不在家,辛苦你啦。”
趙晴雪笑道:“我什么都不會,辛苦的是媛姐才是。”
屋室微暖,獸金碳微微散發(fā)著松枝清香,同時將秋日的蕭瑟隔離在外。
無論窗外是如何的天地蕭索,萬物凋零,無論窗外是如何的寒風(fēng)呼嘯,秋意傷人,可此間卻是溫暖的。
李玄將趙晴雪輕輕摟在了懷里。
曾經(jīng)的小公主,如今的王妃,也坐到他腿上,摟緊了他腰肢,將臉頰側(cè)貼在他懷里,然后輕輕感慨道:“我好像在做一場夢?!?p/>
“什么夢?”
“我曾經(jīng)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母后,離開兄長,離開王都。
可那些人,那些地方卻都如成了夢似的。
現(xiàn)在,我只有你,只有小靜。”
她聲音里帶著嘆息,如蕭索的秋,凋零的葉。
李玄哄著她:“等以后有機(jī)會,我們一家同去王城”
趙晴雪道:“不用了?!?p/>
李玄問:“怎么了?”
趙晴雪道:“我說不用,就不用了。”
她依然在感慨,在嘆息。
可李玄卻是忽地明白了。
也許,趙晴雪什么都明白,她明白在那場殘酷無比的皇位之爭中,她最親的兄長已被她最愛的母后所殺,即便不是親自動手,也是默認(rèn)了的。
她只是固執(zhí)地不愿意相信而已。
可李玄的體貼,眼前的溫馨,卻給了她去接受現(xiàn)實(shí)的勇氣。
她又怎么可能讓相公和女兒置身于險地呢?
李玄沒有再追問,他將自家王妃摟在懷里,溫柔地?fù)崦念^發(fā),輕聲道:“不去就不去,都聽你的?!?p/>
長期離家在外,只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
如今返回,李玄只覺每一刻都充滿了快樂。
之前他有時候甚至滿心陰霾,覺得自己是個怪物,而不是人。
可現(xiàn)在他只覺那些陰霾都已消散,晴光每日照在他心頭,讓他感到暖暖的,讓他明白自己其實(shí)一直是人。
任何人孤僻了,獨(dú)處了,總會感到寂寞和糟糕,總會感到性子古怪且扭曲,這并不奇怪。
但此刻,他已不再孤獨(dú)。
他與家人一起用餐,聽著母親嘮叨、父親抱怨,逗著兒女,陪著妻子,見著朋友,哪怕是曹聞,林劍風(fēng)也是不擺任何架子地去見面。
他御車去往百花府,為昔日恩師曹書達(dá)掃墓。
他迎接四方而來的客人,尤其是那許多秘武武者。
他認(rèn)真地為那些秘武武者講解其中奧妙,講解預(yù)防心魔的訣竅。
他在講的時候稍稍動用了幾分精神,這使得他的聲音就如同他的畫一樣,具備了鎮(zhèn)壓心魔的力量。
哪怕輕微,但卻給了那些秘武武者一絲“醍醐灌頂”的感覺。
時間久了,暗網(wǎng)的秘武武者,相爺勢力的秘武武者有不少都搬著小凳子,帶著小本子前來“上課”。
甚至還有江湖中人慕名前來
然而,無論是什么地位的人,青王都很樂意去教導(dǎo),去接見,去與他們說話。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用來形容青王或許再恰當(dāng)不過。
一個有德行又有本事的人,自然會吸引旁人來投靠。
整個青木州,諸多人才全部開始往雄山縣跑。
對于這一切,顏輔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雪,似揉碎的云絮,一團(tuán)一團(tuán)地落下。
雄山縣銀裝素裹,相比幾年前,這縣子的繁華已可用“云泥之別”來形容,變化巨大。
然而,顏輔京飲茶的地方卻是沒變。
無論春夏秋冬,他都愛在那小亭子里飲茶。
四季之景各有不同,豈因寒暑而避之?
“相爺,青王來了。”
有人前來匯報。
顏輔京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容光煥發(fā)的男子。
相比秋日剛回來,他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好了許多,就連眸子里藏著的暴戾也消失了。
顏輔京知道,青王十有八九已經(jīng)把“四魔形”也鞏固了。
這是何等天才。
“坐。”相爺?shù)馈?p/>
李玄便坐下,將拎著的一些茶葉擱在一旁,然后笑道:“義父無恙?”
“無恙?!毕酄斝Φ馈?p/>
這時候,小童上前,欲給李玄沏茶。
然而顏輔京卻淡淡道了聲:“我來?!?p/>
小童詫異地讓開。
顏輔京抓起茶壺,壺嘴兒對著李玄的瓷杯,緩緩倒下。
茶水呈碧。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
這水慢慢地淹過瓷杯,直到到了杯口,卻還在往上漲。
顏輔京神色不變,只是繼續(xù)倒。
沒有任何意外,茶水溢出來了,溢的到處都是。
顏輔京卻還是沒停。
他好似不是倒水,而是要將茶壺給倒凈。
熱騰騰的茶水流淌到了石桌邊緣,又化作水線往下“滴滴答答”地落著,騰騰的熱氣在很快消散。
小童滿臉的不理解,卻又不敢問,也不敢說話。
李玄忽道:“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顏輔京道:“老夫亦是?!?p/>
四字落下,茶壺之水已經(jīng)倒盡。
滿桌狼藉!
顏輔京問:“如何?”
李玄長嘆一聲。
顏輔京是在勸他,既在屋檐下,若是沒有掀翻屋脊的力量就不要抬高了頭。
而這些日子,他太過高調(diào),聲名也太盛了。
這對于心慈寺而言,絕對不是好事。
顏輔京倒茶水倒的滿桌都是,就是在告訴他“一意孤行,只會一片狼藉”。
該隱忍的時候,就要隱忍。
李玄知道顏輔京會勸他。
他也在等顏輔京勸。
現(xiàn)在,他則是起身,欠身道了句:“我明白了?!?p/>
說著,李玄便拜了拜,轉(zhuǎn)身離去。
他背影蕭索,甚至連背脊都微微佝僂
自從相府離去,李玄便閉門不出,再不見客。
而青王府里甚至有傳,說青王于府中大醉。
消息靈通之人很快將前因后果連了起來,從而得出了個結(jié)論:青王在避諱。
避誰的諱?
當(dāng)然是心慈寺的佛陀。
之前青王名聲太顯,如今他是向佛陀低了頭,所以才隱忍,才憋屈地在家中飲酒。
田媛和趙晴雪各自帶著孩子,巧兒和詩荷卻是侍奉著青王。
她們感受著那兇猛的攻擊,似是同時感到了青王心中的悲憤。
她們很理解。
任何人都理解。
可除了一個人“不理解”。
這個人,自然是青王自己。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里,他一直在看著山北道,王城的情況。
他開始察覺到一些有趣的事。
譬如,王城某處太后會在走入某個房間后突然消失。
譬如,一些關(guān)鍵性的對話,總會因這種消失戛然而止。
這種消失,和之前在云州以北與大雍交界處的青銅原邊緣一般無二。
李玄越發(fā)肯定,青銅原的人去到了王都,而這些人同時也將那種“混淆精神探查”的力量帶了過去,以至于原本對他來說幾乎是透明的王都變得多了陰影。
可即便聽不到王太后的關(guān)鍵性說話,他卻從她們其他時候的態(tài)度,以及別的一些人處得到了零零碎碎的消息。
太皇太后在嘆氣,臉上多了許多憂愁。
王太后,這名義上也算他嫂子的女人則是放蕩不羈,在用身體綁定著厲驚飛,然后則開始四處斂財(cái)增稅,然后兌成黃金。
這部分黃金會成為心慈寺的香火錢,部分則會繼續(xù)裝車往北地而去。
他看到本來瘋狂且傲慢的厲驚飛突然連走路都佝僂著背脊。
厲驚飛,作為原謝楓下第一人,他自有他的驕傲,他瘋狂傲慢,享用國母都很正常,然而走路佝著背卻又為何如此?
他甚至有一次從王太后口中說出了“修士”兩字,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他恰好聽到了。
諸多線索匯聚起來,李玄直接得到了一個并不難推測的結(jié)論:青銅原有修士,修士一直需要黃金,而今年則不知怎么回事,他們格外的需要黃金,所以就直接來向大索要了。
王家似是軟弱的很,修士一要,他們就給了。
換做王霸先在,若遇到這般不講理的,好歹先做過一場。
妖魔打得,修士打不得么?
然后,李玄又知道了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修士若就在青銅原,那么他們能夠接受忽然崛起的佛陀么?
李玄思索著,從詩荷身上爬起身,躺倒在塌上,神色里閃爍著莫測的光澤
原本青王還會到處走。
如今,在外人眼里,青王卻基本上是足不出戶,天天在家里陪著妻子兒女。
一家子其樂融融,也算是開心。
然而,一如之前的相爺,李玄足不出戶,卻也有人給他報告信息。
相府三小姐時常來青王府拜訪,順便把消息帶給李玄。
這般的日子一過就是一年。
這一年,也是李玄過的最幸福的一年。
再一年深冬
王都忽地發(fā)生了一件事。
一個人頭被懸在了城門上。
那是厲驚飛的人頭。
厲驚飛滿眼恐懼和不敢置信,即便死了,依然瞳孔圓瞪,兩行血水從眼眶流出卻又被凍地貼在慘白的臉上。
西風(fēng)里,那人頭在城門上來回?fù)u曳,說不出的恐怖。
對于普通人來說,厲驚飛就是個人頭。
可對于王都高層來說,厲驚飛就是王家的左膀右臂,是領(lǐng)著秘武力量幫王家四處鎮(zhèn)壓的強(qiáng)者。
他死了,怎么可能?
王太后癱倒在王座上,他懷里還抱著才兩歲大的孩子。
她還年輕。
她拼盡了一切,才坐到這個位置上。
但這個位置,她卻坐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拉攏了謝楓,結(jié)果謝楓沒了,拉攏了厲驚飛,厲驚飛卻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他怎么會死?”
“這怎么可能?!!”
王太后近乎是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著。
沒人能回答她。
王太后能做的只是立刻調(diào)集兵馬入王都,以來增加自己的安全感。
然而,王太后看不到的場景,李玄卻看到了。
這種場景,別說王太后不敢置信了,就連他也是有點(diǎn)懵的。
他看到了什么?
飛劍!
一把飛劍在半空旋轉(zhuǎn),似銀光炸裂,剎那間將厲驚飛的金剛魔形斬碎,同時又將厲驚飛的腦袋斬飛。
‘這世上居然有飛劍?
那真的有修士?’
李玄是很懵的。
然后,他又忍不住問了自己一些問題:‘那大有妖魔的時候,那些修士又在做什么?如今又是為什么出面?
王太后之前是給他們供奉了黃金的吧?如今他們又為何要對付王太后?’
今夜,他覺得還有事要發(fā)生。
他抱著小靜。
小靜乖巧地坐在他腿上。
李玄繼續(xù)看著王都。
王都,王太后在調(diào)集軍隊(duì),可這些軍隊(duì)卻出了問題。
王家的嫡系一個又一個被悄悄干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并不屬于王家派系的將軍。
那些將軍或許原本是隨著王霸先的,但他們忠于的是大,而不是王家,更何況王霸先已經(jīng)死了。
王霸先死去,這些人本該有上升機(jī)會的,但空降的王家嫡系堵了他們的路。
如今,是時候了。
王太后宣兵入王都,他們就正大光明地進(jìn)來了。
王朝權(quán)力的更迭從來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當(dāng)王太后意識到不對時,但大勢已去。
雪夜之后,火把熊熊,照著寒酷的鱗甲。
太皇太后,王太后被入宮之兵封堵后,連逃跑的機(jī)會都沒有,只能左顧右看,茫然無比,直到甲士后走出一人,她們才恍然
卻道那是何人?
一身蟒袍,身上猶有酒氣胭脂,平日里多是醉眼迷離,色色的眸子到處勾著女人的衣裳,可今日里那眸子卻清醒的很,冷酷的很。
來人,正是先王的五弟,也是老君王的五皇子——趙社。
這五皇子早早被封了王,之后便是沉湎酒色,放蕩不羈。
誰也沒有想到今日竟是他走出。
趙社冷聲道:“妖后昔日害我二哥,可曾想到有今日?”
王太后嘶聲道:“你和先王有什么感情?他生前,你叫過他幾聲二哥?”
趙社也不答。
這種話有什么好答的?
二哥不二哥的,好歹都是流淌著趙家人的血。
趙家王室根本不想看到權(quán)力旁落,自然要將這王家外戚趕盡殺絕。
此時,趙社拍了拍手,道:“來人,請?zhí)螅侍蠡貙m中休息?!?p/>
王太后自然不會認(rèn)為“回宮休息”,就是趙社放過了她。
相反,一旦她回宮,之后便是幽禁幾日,待到風(fēng)聲平靜,再一杯毒酒無聲無息地死去。然后她整個人就好像突然消失了,再沒有人去談?wù)撚嘘P(guān)她的半點(diǎn)事情。
王室要體面。
死也得悄悄的死,體面的死,豈能死于人前?
王太后失魂落魄,忽地大喊道:“我佛,我佛慈悲,我佛!”
然而,她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很快,王太后,太皇太后皆被帶回了宮中,外有內(nèi)侍看守。
而大權(quán)力至高的更替,才剛剛開始
李玄一直在看著,但他并沒有再看到飛劍。
“爹爹,伱在看什么?”小靜問。
李玄回過神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盯著虛空太久了,于是笑道:“在發(fā)呆?!?p/>
“發(fā)呆想什么呢?”
“想小靜長大了得多好看?!?p/>
兩歲大的小女孩在爹爹臉上親了一口。
她也頗為珍惜這一世的父女情緣
數(shù)日后。
王太后,太皇太后皆是受了毒酒,從王宮中徹底消失。
群臣推舉趙社為王。
趙社上位。
隨后,北地則是爆發(fā)了大戰(zhàn),趙家王室和王家余孽之戰(zhàn)。
然而,王家終究根基不穩(wěn),其下將士又有多少肯賣力呢?
不到兩個月時間,王家就被滅了個滿門。
李玄并沒有出手。
嚴(yán)格來說,他甚至是屬于趙家王室這一邊的人,之前一出事趙家王室就想到了他,也派人送了血書與他求他出手勤王,然而他沒有回復(fù)。
這一點(diǎn),任何趙家人其實(shí)都理解。
青王不是不出手,而是出不了。
畢竟任誰被佛陀壓著,都出不了。
至于,佛陀自然也不會出手。
鐵打的寺廟,流水的王朝,佛在上是佛,入場了那就不是了。
李玄曾經(jīng)想過把太皇太后救回來,但再經(jīng)思索卻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一個太皇太后,后患無窮,保不準(zhǔn)會把整個李家拖入深淵。
此時,他所想看的就是青銅原修士的實(shí)力,還有趙姓王室的態(tài)度。
按照正常邏輯,王室和青銅原是不是要順帶著南下,來一次大滅佛運(yùn)動?
李玄早就準(zhǔn)備好了。
反正,他腳踏兩條船,左右都是平安。
他只是在等。
他很好奇修士修的是什么?
修士能不能增加壽元?
能不能幫助別人延年益壽?
他們的飛劍是怎么飛起來的?
他們的宗門在哪兒?又有多少人?
想到這里,李玄忍不住低頭撿起樹枝,往前一擲。
樹枝破空,但又落下。
李玄能利用香火化虹,讓樹枝瞬間貫穿某處,卻不能那般靈活地掌控。
然而,那一日,他清晰地看到飛劍在半空如龍似蟒的飛旋,靈活之至!
春光三月。
并沒有南下的鐵騎。
佛祠被拆毀的情景也沒有發(fā)生。
但李玄卻看到了南下的使臣。
使臣一行數(shù)百人,毫不隱藏地從王都而來,一路南下,直到百花府北前。
再往前,就是青木州境內(nèi)了。
那使臣忍不住緩了緩前進(jìn)的步伐,然而在使臣身側(cè)卻有個“與整個隊(duì)伍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穿裹雪色霓裳,飄然如仙,又負(fù)一把長劍,整個兒看去便如江湖中的那些俠女似的。
然而,她卻比俠女更為灑脫,也更為美麗。
其膚如嬰,其瞳如秋水,其神如孤雪
這般的女子無論走到哪里都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要不是瞎子或是傻子,都會忍不住盯著她看。
而整個王室的使臣隊(duì)伍卻是沒人敢看她。
此時,使臣緩了腳步,那女子卻未緩。
她不僅沒緩,反倒是加快了腳步。
三月天,風(fēng)猶寒,使臣抬袖擦了擦眉心滲出的汗水,喉結(jié)滾動,緊張無比地跟了上去。
他目光一拐,便看到了地界碑上那血紅的“青木州”三個字。
地界碑往前不遠(yuǎn)有座亭子。
亭子里,恰好有人。
僧人。
僧人的光頭在陽光里熠熠生輝。
使臣隊(duì)伍遠(yuǎn)遠(yuǎn)停下,不敢再前。
白衣女子卻踏步而前,道了句:“大師何處來?”
僧人抬首看向她,笑道:“從來處來。”
白衣女子嘆了口氣,問:“你們佛門的人是不是都喜歡這么說話?”
僧人掃了一眼女子身后的那些人。
白衣女子擺手道:“你們退后二十里等我?!?p/>
使臣如釋重負(fù),急忙點(diǎn)頭哈腰地行禮,然后令人快速離去,跑的比受了猛虎追狩的兔子還快。
長亭,
仙子,僧人。
白衣女子隨性問:“你們是哪個宗門的,怎么從沒聽過就突然出現(xiàn)在這大了?”
僧人道:“東來的,我佛只想傳教,只要香火?!?p/>
白衣女子忍不住問:“香火能干什么?”
僧人不答,反問:“與你們有沖突么?”
白衣女子老實(shí)地?fù)u搖頭,道:“我們不要香火,只要資源?!?p/>
可旋即卻又忽道:“你既不是佛陀,我也不是宗主,不如試兩手吧。”
僧人道:“我乃我佛座下伏虎羅漢?!?p/>
白衣女子道:“靈一宗,洛娥。”
說罷,她屈指一動,劍光“刷”一下便閃了出去,宛如一縷銀色的風(fēng)轉(zhuǎn)瞬纏到了那僧人身上。
僧人只是閉目盤膝。
劍光極快,如萬千白蟒在他周身纏繞,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刺耳聲音。
但僧人卻一動不動。
他衣袍已破,但肌膚卻沒有半點(diǎn)血痕顯出。
然而,那劍卻也顯得格外堅(jiān)硬,如此快速頻繁地砍擊,卻也不見半點(diǎn)豁口。
洛娥驚奇地“噫”了一聲,也不再搶攻,而是收回飛劍,道:“你沒有武器?你這是怎么練的?你的身體怎么可能那么硬?”
僧人雙手合十,笑道:“女施主若愿加入我心慈寺,佛陀自當(dāng)相授?!?p/>
他本是隨口的推脫之辭,可沒想到洛娥臉上居然浮起了猶豫之色,好像她真的在想“到底要不要加入心慈寺”。
這種“喜怒溢于言表”的性格,真的可謂是天真爛漫了,至少李玄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上一次見還是自家那位小公主婆娘。
終于,洛娥如是有了答案,道:“也不是不行,但我得回去問問我?guī)煾?。我?guī)煾缚隙ㄒ埠芎闷妗?p/>
對了,如果我加入你心慈寺,能不能不剃光頭?”
李玄沉默了。
此時他注入了三重體質(zhì)類魔血,再加一個“畸變怪猴”魔血,正在數(shù)十里外通過幻術(shù)假人冷冷看著這邊。
而洛娥見到僧人沉默,便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師你說話可不能不算數(shù)啊。
我真的好好奇,你們不修兵器,是怎么修的出這么硬的身體的?
難不成,你們真如之前傳言的那般乃是妖魔?”
還未等李玄回答,洛娥又急忙抬手,連連擺動:“是我口無遮攔了,大師,對不起。
妖魔喜食人,青木州卻如此安康,就連盜賊都少了許多,佛陀怎么會是妖魔呢。”
說完,她又賊兮兮地上前,輕聲道:“是香火神域吧?那鬼地方,你們怎敢去的?”
李玄控制著幻術(shù)假人,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后問:“施主還有何事?”
洛娥輕輕咳嗽了下,正色道:“心慈寺不管資源,我們不問香火。另外趙家還有個小小的請求?!?p/>
李玄沉默了下。
資源什么的,他從來都是直接去偷,哪里需要管了?
于是,他問:“什么請求?”
洛娥道:“佛陀和王家約定,青王府不出青木州。如今王家已去,趙家依然愿維系心慈寺香火,然而卻望佛陀不再約束青王。”
李玄沉默片刻,道了聲“好”,旋即又問:“你們?yōu)槭裁磶挖w家?”
洛娥笑嘻嘻地道謝,然后道:“當(dāng)然是因?yàn)橼w家更聽話,他們愿意幫我們搜集金子,也愿意給我們搜集冰晶。
今年宗門擴(kuò)招,沒有金子和冰晶,飛劍都不夠鑄了。
其實(shí)冰晶還好,但金子還真就只有世俗有,我們只能來要了?!?p/>
李玄:
眼前修士輕飄飄一句話直接解釋了他所有的疑惑。
然而,他很想不通,冰晶和金子與飛劍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此時他自持乃是修士界一員,當(dāng)然不能隨便亂問,以免露餡。
而王家的覆滅,他也猜到了一些。
大抵是加的錢不夠吧?畢竟之前太后,太皇太后的態(tài)度其實(shí)完全能看出來,是很不情愿的。
不一會兒,待到使臣隊(duì)伍再度回來,這白衣仙子又維持起了高冷姿態(tài),將談攏的結(jié)果淡淡告知。
使臣隊(duì)伍千恩萬謝,然后繼續(xù)南下。
此行,他們有兩站,第一站去心慈寺燒香,第二站去青王府。
王室雖是掌權(quán),但卻弱于兵部,此時急需一位自家的王爺來鎮(zhèn)場子。
這難道有比青王更適合的么?
至于青王這稱號,趙社直接改了。
使臣手中拿著的圣旨上寫明了:改青王為大神武王。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