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帆 XCVI. 大魚

亞蘭的高端場所，一般都不會用虎人當侍者，小偷比薯片包裝袋里的空氣還多，畢竟名聲在外，各有好壞。

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最高端場所一定是有虎人侍者的，代表一種王廷立場，否則艾司諾爾行省的款爺來玩，王廷里都是有人的，發現些許端倪，直接上達天聽，生意別想做了。

但即使如此，云上宮的虎人侍者也很少，只有五六個意思下。

接待扎哈克等人的是一個人類，斯萬也沒辦法，只好在他離開包廂的時候利落一拳。

用手刀切后頸，是讓血管短時間坍癟，大腦供血不足暈厥，搞不好有生命危險。

拳頭的話更快些，照著下巴上勾拳，一樣有效。

斯萬也不是就要殺人，而是去偷聽扎哈克他們在談什么，這天空旅店明天下午兩點才落地，有的是時間動手，他不會正面戰斗，而是趁熟睡時一擊斃命。

假裝扶著這位接待扎哈克的“酒醉”男侍者到衣物間，斯萬把他直接塞了進去。

換上了侍者服，時間倉促，改頭換面做不到，但喬裝一番，雖然還是虎人，但也認不出自己。

一切準備完畢，斯萬向626號房，扎哈克所在的房間走去。

按規矩來。

酒過三輪，菜過五味，才能談正事。

如今王廷紀律嚴明，貴族來這種地方會被視作把柄。

雖說天空旅店極其注重私密性，但幾人都身居高位，沒必要以身試險。

所以626號房即使是獨立廂房，但也只是出場費不高的純樂師罷了，其中還有滿臉褶皺的老頭，這才是專業團隊，純音樂，都是技術流的老藝術家，演奏著緩和的旋律。

幾人聊天的工夫，侍者換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虎人在一旁端茶倒水。

扎哈克有些警覺。

“之前那個侍者呢？”

扎哈克質問著斯萬。

“實在抱歉，他有胃病，剛才烈性發作，我來替代他。”

斯萬不卑不亢回答著，緊了緊戴著的白手套，這個廂房的規格和雷恩那邊的一樣，那些海盜殺人犯現在也是將官級別的消費了，真是有趣。

扎哈克等人是完全不擔心侍者泄密什么的，這在亞蘭根本算不得什么，是非常正常的事。

互相吹捧，酒過三巡后，借著微醺酒勁，也該聊聊正事。

“李思特是條大魚，根據相關條例，非國際性質的暴力集團，若武裝規模達到萬人以上，實際占領土地達到五百萬公頃，將按照區域領主的功勛進行獎賞，而李思特因為身處東海，實際武裝人員，所掌握的海域土地以及各國沿岸地區，還要加級。所以說李思特現在的地位約等于是，敵國的封疆大吏，鎮壓后，是能晉升大將的。在亞蘭海軍中，除了司令長，和三位司令外，已經是最高軍銜，甚至能覲見帝皇。”

海軍干事開始產品銷售，而這個產品是剛需中的剛需，繼續補充道：“最近來找我的人踏破了門檻，大家都樂意收拾點山賊海盜。”

意思就是，這單性價比很高，售后無憂，派給誰了，基本就是誰去輕松解決了，畢竟后臺是亞蘭，兵力補充和輜重配額，上限極高。

道林格曾經也是這個待遇，但是道林格低調，與亞蘭秋毫無犯，東海這盤棋下得相當好，除了得罪東海海盜外，誰也沒得罪，亞蘭沒工夫跑大老遠費力不討好。

李思特就不一樣了，除了沒得罪東海海盜外，誰都得罪了。

在外人眼中，這絕對是一條瘋狗，逮著誰啃誰，各國的情報網絡都不是吃素的，東海瘋狂擴張看在眼里，手伸到西大陸和遠東沿岸，手下糾集的也有鏡海大濕地佩丹各國叛黨，憑借其北境老炮兒的身份，在整個地下世界也是呼風喚雨，蒼山煙葉公司，光復會，甚至是第七修正案，諸多有頭有臉的勢力都有合作，是股息捆綁的利益集團。

穆隆公國的事，更是癩蛤蟆玩跳傘，特么好大一個膽，真真雷區蹦迪了。

道林格都只敢從東岸走線，經過巨壁，把貨運到內陸來。

李思特直接就近原則，大濕地打通，直接跳臉了，更何況還有列車搶劫那件逼事。

不收拾他，收拾誰。

斯萬專業素質極高，聽得心驚肉跳，但也未表現出來，的確，從去年底，拖到了今年六月，現在是算總賬的時候了。

用李思特的話來說，那就是他用丹藥短時間強行突破到東海一哥之境，根基不穩，麻煩事來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這位朋友是劍王徒弟，曾經對付過黑帆一伙人，對其頗為了解，比起其他人生地不熟的同仁，是有優勢的。”

巴特蘭抬出劍王的名頭，這個人的面子不能不給，干事無非就像是多敲點，對他來說交給誰辦都一樣。

“這個么，我自然清楚。劍王的大名如雷貫耳。只是……最重要的問題是，李思特有錢，這趟油水很厚，道林格的所有不動產都被他整合，還有世界各地的不法組織入股投資，新大陸鐵魂島更是鬧得沸沸揚揚，來找我的人，甚至有大將，愿意放下身段，去處理此事。我擁有此事任命權，但若是結果不好，我也是會受處分的，也是責任人。”

海軍干事顯得為難。

巴特蘭門兒清，人家大將要辦這事，那么你就討不到好了，人家肯定是不會表示的，你也用不到人家。

現在該到表示的時候了，他收了，此事就成了，他不收就加碼，但決不能超出預期。

“這是一些不成敬意的心意。”

巴特蘭示意一個隨從把東西拿出來，一個木盒子遞到了干事面前。

干事也不客氣，當面打開，金光耀眼，但也是見多了，在仔細點著數。

斯萬認為還好李思特潤去處理私人事務了，否則的話今晚他要是在這被認出來，那才是完蛋。

還他媽找小妹呢？東海都要毀滅了。

斯萬當然是不可能現在上的，等會兒入夜，把這個海軍干事暗殺了，拖拖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