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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貞觀,科學(xué)破案 第一百零六章 揭曉隱秘案中案的真相
房間內(nèi)。
隨著林楓聲音的響起,剎那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秦問一臉茫然的看向林楓,似乎沒有明白林楓這句話的意思。
而縣令周賀林,則先是一愣,繼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他雙眼瞳孔劇烈一震,眼眸死死地盯著林楓,失聲驚呼道:“林寺正你說什么???你說你已經(jīng)知道兇手的意圖了?”
“真的?。縼谜娴闹纼词值囊鈭D了???”
房門外。
趙十五守在門口,他忽然聽到身后房間里,傳出了周賀林那無比震驚的聲音。
他撓了撓腦袋,掏了掏耳朵,即便是他這不聰明的腦袋,也能想象到發(fā)生了什么。
“肯定是義父又有什么突破了吧?”
“哎,和義父不相熟的人,就是容易大驚小怪?!?p/>
趙十五已經(jīng)對這種事完全見怪不怪了,他只是警惕的看著四周,不許任何人靠近,以免被人偷聽到房間里三人的密談。
房間內(nèi)。
林楓面對瞳孔地震的周賀林,輕輕點(diǎn)頭,他沒有賣關(guān)子,直接道:“雖然現(xiàn)在兇手給我們的東西還不夠全,但我們已經(jīng)可以根據(jù)這些東西,來大膽的推測下兇手的意圖,以及這些東西究竟是指向什么了?!?p/>
林楓將玉佩、信件,以及剛剛得到的染血紫色布匹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他視線看向這些物件,道:“兇手在算計周密的殺人之后,專門將這些物件放到死者身旁,其目的毫無疑問,就是專門給我們看的?!?p/>
“那問題就來了……這些物件代表著什么?兇手為什么會選擇它們?以及兇手究竟想要通過這些物件,給我們傳達(dá)什么樣的信息?”
周賀林眉頭緊鎖,眼中充滿著思索之色,可是盯了這些物件半天,也想不通兇手的意圖。
著實(shí)是這些東西,看起來毫不相關(guān)。
他完全找不到它們之間的任何關(guān)聯(lián)之處。
秦問更別說了,他就是一個被臨時叫過來的顧問,對案子了解的都不全面呢,更不會明白這些。
兩人沉思無果后,只能將視線放在林楓身上。
林楓見兩人都看向自己,也不意外,他拿起玉佩,道:“玉佩背面有明顯的燒黑痕跡,這代表這枚玉佩一定被火燒過?!?p/>
“而在玉佩的正面,則有一個周字,一般情況下,玉佩上帶字,多數(shù)是兩種可能?!?p/>
“第一種,這個字代表著對未來的某種期許,或者自身的意志、初心等,如御史臺縱火案里,臺院侍御史吳敏邢給自己兒子的玉佩上,寫下的就是期許和希冀。”
周賀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御史臺縱火案的事,他身為長安縣縣令,刑獄系統(tǒng)的相關(guān)人員,自然十分清楚。
“而第二種。”
林楓將玉佩放在燭火前方,透過燭火的光芒,看著那清晰的“周”字。
緩緩開口:“則是代表著一種身份!可能是家族的傳承,如一些世家大族,他們的嫡系成員身上,都會戴著一枚印有家族名字的身份玉牌?!?p/>
“也有可能是某種勢力的象征,比如之前我們抓住的白虎組織成員,他們的身上都帶有白虎圖案……雖然不是玉佩的形式,但目的都是一樣的,代表著相關(guān)身份。”
說到這里,林楓頓了一下。
他抬起視線,看向兩人,道:“這玉佩上只有一個字,這個字還不是明顯的帶有期許意味的字,所以,毫無疑問,它代表的應(yīng)該是身份?!?p/>
周賀林蹙眉想了想,道:“那它代表的是姓周的家族?還是某種帶周字的勢力?”
林楓微微搖頭:“玉佩的信息,只能推理到這一步,再向前,那就蘊(yùn)有極大的主觀了,在沒有更多的線索之前,我不建議以太多的主觀去進(jìn)一步的推測……所以我的意見是暫且停下,去看另外其他兩個物件。”
“當(dāng)我們將所有物件上所蘊(yùn)含的信息匯總后,再來判斷周字究竟代表的是家族還是勢力也不遲。”
周賀林?jǐn)喟附?jīng)驗(yàn)也很豐富,聽到林楓的話,自是點(diǎn)頭贊同。
他看向林楓,不由感慨道:“還是林寺正謹(jǐn)慎,若是本官的話,本官肯定無法及時停下,會下意識進(jìn)一步分析,但如林寺正所說的那樣,線索到此為止,多想的,都是主觀臆測?!?p/>
林楓笑了笑:“周縣令能想到這些,也絕不會是粗心大意之人。”
兩人互夸完畢,只覺得對方看著越發(fā)順眼,這世上,沒什么比互夸互捧更能讓人關(guān)系迅速親近的了。
周賀林目光重新看向桌子上的另外兩個物件,說道:“兇手給我們留下的第二個物件是這封信,這封信又能得到什么線索?”
林楓聞言,卻是說道:“本官覺得,我們先查看第三個物件更合適。”
“第三個物件?”
周賀林視線不由落在了那個染血的紫色布匹上,他不解道:“這第三個物件,有什么特殊的嗎?”
秦問也好奇的看向林楓。
只見林楓拿起了桌子上的紫色布匹,他說道:“周縣令和秦寺丞莫急,當(dāng)本官分析完布匹和信件上所含有的信息后,你們就會明白了?!?p/>
說著,他將紫色布匹置于兩人面前,幽深漆黑的眼眸盯著這塊布,道:“從這塊布上,我們能得到三個信息。”
“三個信息?”
兩人皆是一怔。
林楓道:“前兩個信息,在布匹的表面上已經(jīng)有所呈現(xiàn)了?!?p/>
“第一個信息,其實(shí)本官和周縣令在剛發(fā)現(xiàn)這塊布時,就已經(jīng)分析了出來……這塊布已經(jīng)略微褪色,很明顯有些年頭了,絕不是最近一兩年的新布?!?p/>
周賀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這是他們一致的判斷結(jié)果,但他們都對布匹研究不深,無法根據(jù)褪色的程度,判斷布匹究竟有多少個年頭。
“而第二個信息……”
林楓雙眼緊盯著那幾乎將布匹染了一半的觸目驚心的血跡,瞇著眼睛,沉聲道:“便是這上面的鮮血!”
他看向周賀林兩人,道:“它染血了!染的鮮血還不少!那么問題來了……它為什么會染上這些鮮血?”
“是因?yàn)榇┲娜耸軅?,?dǎo)致鮮血染了上去?還是說它本身就是一塊未被縫織的布,但被鮮血濺到了上面?”
聽著林楓的話,周賀林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雙眼認(rèn)真的看著那布匹上的鮮血,回想著林楓的猜測,忽然間,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倏地一變。
周賀林身為長安縣的縣令,本事不弱,他破獲過不少的奇案懸案,甚至還因此被李世民稱贊過,擁有豐富的經(jīng)驗(yàn),此時一聽林楓的提示,他瞬間就明白了林楓的意思,眸光陡然一凝,不由道:“林寺正,你難道是認(rèn)為……這塊布的主人,或者這塊布存在的地方,曾經(jīng)遭遇過搏斗甚至是殺戮???”
搏斗?殺戮???
秦問聽到周賀林的話,猛的瞪大眼睛,很明顯刑獄門外漢的他,完全沒想過這些。
他連忙看向林楓。
便見林楓緩緩道:“本官只是根據(jù)這塊布上的鮮血,進(jìn)行合理的猜測……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兇手閑著無聊殺雞殺狗,將這些牲畜的血染在布匹上,否則的話,這布匹上的鮮血,應(yīng)該就是因某些血腥的意外而沾染上的?!?p/>
一聽林楓的話,秦問就說道:“兇手怎么可能如此無聊?如你們所說,這塊布都有很多年頭了,很明顯兇手一直在小心保護(hù)著,如此重要的布,怎么可能會是殺雞殺狗染上的鮮血?!?p/>
周賀林也點(diǎn)著頭,于情于理,以及邏輯推斷,的確……林楓的推測是最合理的!
他臉色凝重道:“這樣看來,兇手難道是多年前遭遇了什么意外,這塊布就是那次意外的見證?”
林楓說道:“這個信息也到此先暫停,我們?nèi)タ催@塊布給我們留下的最后一個信息?!?p/>
兩人聞言都忙屏息凝神,認(rèn)真傾聽,單單第二個信息已經(jīng)足以讓周賀林收獲頗多了,他現(xiàn)在很期待林楓給出的第三個信息。
林楓迎著兩人的視線,沉聲道:“第三個信息,就是這塊布的顏色——紫色!”
“武德四年,太上皇下令,三品以上官員‘其色紫’,五品以上‘其色朱’,六品‘其色黃’。而貞觀四年時,陛下對其進(jìn)行改變,變成官員三品以上者,著紫服!五品以上,著緋服,七品以上著綠服,婦人從夫之色?!?p/>
“所以,無論這布匹是兩三年前的,還是十年前的,紫色,都是非重臣貴族不能著也!”
“故此……”
林楓眼眸瞇起,意味深長道:“這塊紫色布匹的來歷,也就能說道說道了?!?p/>
幸虧自己來到大唐后,就瘋狂對基本的知識進(jìn)行吸收了解,否則還真的沒法條理清晰的說出這些信息來。
紫色,從南北朝開始,代表的含義就越來越貴重,而到了唐朝后,更是超越紅色,成為了僅次于皇帝所著黃袍之外的最珍貴的顏色。
后世所說的什么大紅大紫,紅得發(fā)紫,滿朝朱紫貴,皆源于此。
林楓說完后,就看向周賀林和秦問,想聽聽他們的想法,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周賀林與秦問,瞳孔皆在此時,劇烈震動。
他們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就仿佛自己臉上帶著花一樣。
“紫色,紫色……對啊,下官怎么會忽視了這一點(diǎn)!”
秦問滿臉震動,他終于明白林楓所說的第三個隱藏的信息是什么意思了。
從紫色,是能推斷出這塊布的主人的身份的!
秦問不由道:“難道這塊布的主人,是哪個三品之上的官員?或者皇親國戚?”
周賀林眉頭緊皺,眼中也滿是思索之色。
林楓說道:“如果這布匹是武德四年之后的,那就說明它主人的身份,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你們所說的,穿戴之人!也即三品之上的官員,或者皇親國戚與貴族。”
“而另一種……”
林楓看向兩人,緩緩道:“則是制造它的人?!?p/>
“制造它的人?”
兩人一愣。
但很快,周賀林便眸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由瞪大眼睛看向林楓,道:“林寺正,你所說的制造之人,難道是……布商???”
“布商?”
秦問一愣,繼而滿臉恍然,他忙道:“對啊!若是布商的話,他們即便輕易不能穿紫,但因?yàn)槟亲仙牟计ゾ褪撬麄內(nèi)究棾鰜淼模麄兪种薪^對也會有紫色的布匹?!?p/>
林楓微微點(diǎn)頭,笑道:“周縣令與秦寺丞果真思維敏捷,沒錯,除了能穿戴紫色衣袍之外的人,織染紫色衣袍的布商,也會有這樣的紫色布匹。”
“不過剛剛本官也說了,紫色真正超越其他顏色,成為重臣象征的顏色時,是在武德四年,太上皇下令之后……”
“而關(guān)于這塊布的時間……”
林楓放下了布匹,拿起了兇手給他們留下的最后一個物件,看向兩人,道:“關(guān)于時間,剛剛秦寺丞,已經(jīng)為我們確定了這封信所寫的時間?!?p/>
秦問眸光一閃,當(dāng)即道:“武德五年!”
周賀林瞳孔驟然一縮,他臉上難掩激動之色:“聯(lián)系上了,真的聯(lián)系上了……這封信,給第三個物件的布匹,確定了時間!”
他看向林楓,道:“這封信寫的時間是武德五年,而太上皇下令是在武德四年,也就是說,寫信的時候,紫色已經(jīng)成為三品之上的重臣和皇親國戚才能用的顏色!”
“即便這布是在武德五年之前染織出來的,那也不影響只有重臣和布商才能擁有它的結(jié)果!”
政令一旦下達(dá),那就是最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diǎn)。
從那一刻開始,紫色布匹,就只屬于三品之上的重臣和皇親國戚了,只有布商才有機(jī)會在生產(chǎn)時短暫停留。
秦問聽著周賀林的話,臉上滿是震動之色,他真的沒想到,這封信,與那塊看起來毫不相關(guān)的染血紫色布匹,竟是真的聯(lián)系了起來!
他滿臉震撼的看著林楓,只覺得林楓當(dāng)真是太神了!
這都能推理出來!
周賀林看向林楓的神色,也充滿著震撼與敬佩,原本在將林楓請來時,他抱的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想法,他自己是真的沒法子了,而林楓名聲在外,萬一林楓真的有傳言中所說的神探之能呢?
結(jié)果現(xiàn)在,林楓用實(shí)際行動證明了,他真的不愧于神探二字!
林楓能清晰感受到兩人的情緒變化,他輕笑一聲,繼續(xù)道:“最后,我們來分析這封信?!?p/>
“這封信所攜帶的第一個重要信息就是時間,而這個,秦寺丞已經(jīng)幫忙找出來了?!?p/>
“所以,現(xiàn)在就剩下第二個重要的信息了?!?p/>
兩人聽到林楓的話,忙看向林楓。
便聽林楓緩緩道:“兇手為何能得到這封信?”
“他與這封信,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秦問聞言,忙說道:“這封信有收信人的詳細(xì)信息,應(yīng)該是為了確保信件能夠送到收信人手里。”
“收信人的名字叫樸榮,所住的地方,是高句麗遼東地區(qū)的一個小縣城內(nèi),根據(jù)信里的內(nèi)容,能知道寫信之人就曾在那個小縣城以俘虜身份被迫做工,幸得樸榮的幫助,才不至于餓死凍死?!?p/>
“但這封信上,并沒有寫信之人的名字,按理說寫信最后要署名的,可這封信并沒有?!?p/>
周賀林也覺得奇怪:“為什么寫信之人不署名?”
林楓道:“兩種可能?!?p/>
兩人忙看向他。
便聽林楓道:“第一,兇手就是寫信之人,他希望用這封信告訴我們一些信息,但又不希望我們通過這封信知道他是誰,所以這封信很可能不是原版,是他重新抄錄的一份,他故意沒有署名,就是為了隱藏身份,不希望我們憑借這封信找到他?!?p/>
周賀林一聽,當(dāng)即點(diǎn)頭:“極有可能!”
秦問也重重點(diǎn)頭。
否則沒法解釋沒有署名的事,寫信之人連高句麗的文字都會了,不可能忘記署名這么重要的事。
畢竟寫信,總得讓人知道是誰寫的吧?
“別著急,還有第二種可能。”
林楓看向他們,繼續(xù)道:“第二,那就是這封信并不是完整的信,信的內(nèi)容不止是這一張紙,或許還有第二張紙,可因?yàn)檫@封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十年時間了,中間發(fā)生了一些波折和意外,導(dǎo)致后面的紙張遺失了,所以只剩下這沒有最終署名的一張紙?!?p/>
周賀林與秦問想了想,旋即點(diǎn)頭,較真來看,這個可能性的確存在。
畢竟已經(jīng)十年時間了……他們十年前的東西現(xiàn)在都未必找得到,信件內(nèi)容不小心有所遺失,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賀林問道:“那會是哪種可能?”
林楓搖了搖頭:“在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線索時,都有可能?!?p/>
“不過,基于此,我們已經(jīng)可以推斷兇手的身份,以及他與這封信的關(guān)系了?!?p/>
兩人聞言,下意識身體前傾,緊盯著林楓。
林楓道:“收信人的信息已經(jīng)很明確了,他的名字里沒有帶周,而兇手又藏匿在這普光寺內(nèi),無論是普光寺的僧人,還是那三個香客,都是身份可查的大唐人,所以可以確定,兇手不會是收信人?!?p/>
周賀林與秦問對視了一眼,旋即都連忙點(diǎn)頭,贊同林楓的推斷。
“所以,兇手只可能是兩種情況?!?p/>
林楓緩緩道:“要么,是寫這封信的、從高句麗被大唐救回來的人?!?p/>
“要么,就是這封信內(nèi)提及的,托關(guān)系極好又十分善良的商人朋友幫忙傳遞信件的……商人!”
商人?
周賀林瞳孔一擴(kuò),道:“對啊,本官怎么忘記了,這封信還可能在傳遞信件的商人手中!”
林楓笑了笑,道:“既然已經(jīng)確定了兇手可能的身份,那我們就再結(jié)合這個紫色的布匹,來對兇手的身份進(jìn)一步確定。”
“剛剛我們已經(jīng)根據(jù)布匹,推測出兇手可能是兩個身份?!?p/>
“要么,是三品以上的重臣,是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或者貴族。”
“要么,就是織染的布商?!?p/>
“所以,根據(jù)這些,我們便可以進(jìn)行假設(shè)……假如說,兇手是重臣,而他是寫信之人……”
林楓話音剛響起,秦問便搖頭說道:“不可能是重臣或者皇親國戚……被困在高句麗的都是普通軍民,寫信之人是從高句麗回來的,不可能是這般尊貴的身份!”
林楓笑了笑,對秦問打斷自己的話毫不生氣,他點(diǎn)頭道:“那我們就可以排除這個了……那下一個,兇手是重臣,而他是幫忙傳遞信件的商人……”
話未說完,林楓就聲音一頓,搖著頭,道:“不用假設(shè)了,當(dāng)這個可能性出現(xiàn)時,它就已經(jīng)可以排除了,重臣不可能是商人?!?p/>
他看向兩人,道:“所以,基于這一點(diǎn),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確定兇手的身份了?”
“他,不可能是重臣,但他還擁有紫色的布匹,那他就只能是……布商!”
秦問聽著林楓的話,止不住的咽著吐沫,他不由搓了搓手臂,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林楓真的做到了,他對兇手的身份,真的判斷出來了!
周賀林更是直接起身,不斷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他雙眼神色一閃再閃,繼而猛的停了下來,雙眼發(fā)亮的看著林楓:“沒錯!就是布商!一定是布商!”
“這么說來,兇手是商人,那他就不是寫信之人,他是那個幫忙傳遞信件的商人?”
秦問一聽,忙緊張看向林楓。
卻見林楓搖了搖頭,林楓道:“兇手是布商的身份能確定,但他是否是寫信之人,暫時不能確定……”
“可是……”周賀林就要開口。
林楓明白周賀林的意思,他說道:“周縣令,我們不能主觀臆斷。”
“雖然說寫信之人是拜托商人幫他傳遞信件的,可寫信之人并未在信里說明他就不是商人,萬一寫信之人也是生活在商人之家呢?只是他家的生意做不到高句麗去,所以他才會拜托能夠前往高句麗做生意的人幫忙傳遞信件呢?”
“而且,信里說的那個傳遞信件的商人是寫信之人的朋友,商人與商人會成為朋友,不也很合理嗎?”
聽著林楓的話,周賀林皺了皺眉頭,他仔細(xì)想了想,旋即點(diǎn)頭:“林寺正說的沒錯,現(xiàn)在只能證明兇手是商人,但沒法證明兇手和寫信之人究竟是否是同一個人?!?p/>
秦問只覺得自己都要被繞懵了。
他覺得兇手是商人身份,和那個傳遞信件的商人,簡直太契合了,完全就是同一人。
可仔細(xì)想想,林楓說的也對,現(xiàn)有的線索只能推理到這里,再向前,沒有證據(jù)與線索的依托,都是主觀臆測。
而沒有依據(jù)的主觀推斷,是可能出錯的。
林楓緩緩?fù)鲁鲆豢跉?,看向兩人,道:“現(xiàn)在,我們將兇手給我們的三個物件存在的信息都已經(jīng)整理完畢了,那接下來,我們就可以將其匯總,從而來推測兇手將這些物件擺在我們面前,是為了告訴我們一件什么事。”
周賀林聞言,連忙大步返回了桌子旁,迅速坐下。
秦問也目光灼灼的看向林楓。
“玉佩,指向的是身份,這個身份可能是姓周的家族,或者相應(yīng)的勢力?!?p/>
“玉佩背面,有火燒的痕跡,代表它可能曾陷于一場大火之中?!?p/>
“書信,指向武德五年的時間,并且與布匹結(jié)合,告知我們兇手的身份是一個布商,而且還是可以為朝廷生產(chǎn)紫色布匹的布商?!?p/>
“而布匹,上面染血,代表著它經(jīng)歷過血腥之事,因?yàn)槲覀円呀?jīng)確定這布匹不是被重臣和皇親國戚穿著的,那就能證明它是在布商之家,所以它上面染上了如此多的鮮血,很可能是許多鮮血噴濺到了上面?!?p/>
“也就是說……”
林楓視線看向秦問,又從秦問身上,落到了周賀林身上,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這個布商的家,很可能發(fā)生了血腥的意外!”
周賀林瞳孔一縮。
秦問臉色也陡然大變。
林楓道:“結(jié)合這一切的信息,本官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兩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緊張的看著林楓。
就聽林楓用低沉的聲音道:“在武德五年,一個為朝廷提供紫色布匹的布商之家,發(fā)生了重大的意外,有人被殺,鮮血濺到了布匹之上!甚至還可能發(fā)生了大火,導(dǎo)致玉佩留下了火燒的痕跡!而這個布商之家,很可能姓周!它們的布行很可能以周記命名?!?p/>
聽著林楓的話,秦問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明明林楓只是在推斷,可秦問卻覺得,這就是事實(shí)!
畢竟眼前這個推斷,是從一個個物件上推理出來的!
林楓十分的謹(jǐn)慎,每一個推斷都是根據(jù)線索的停止而停止,完全沒有過分的主觀臆斷。
所以現(xiàn)在林楓給出這樣的推理,他覺得這肯定就是真相!
周賀林也臉色陡變,他說道:“如果這些物件,指向的真的是這樣一起意外……那么被殺的那三個僧人?”
林楓微微點(diǎn)頭,沉聲道:“不出意外,他們很可能就是這個布商之家發(fā)生意外的罪魁禍?zhǔn)?,這是一起復(fù)仇!當(dāng)年被害的布商之家的人,來復(fù)仇了!”
說著,他看向周賀林,道:“周縣令,你還記得本官在聽到智成與智光的死狀時,曾說過……這很像是在報仇的話嗎?”
周賀林瞳孔一縮,臉色倏地變白。
他如何不記得那些。
當(dāng)時他告訴林楓,說智成是被砍了足足十八刀而死,渾身鮮血淋漓,十分恐怖,林楓說,那很像是在報仇。
之后他又告訴林楓,智光是被活活打死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林楓也說,那分明是有仇怨在報復(fù)的情況。
只是當(dāng)時他們并不知道兇手與死者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周賀林還覺得林楓推斷錯了。
可現(xiàn)在想起了,那的的確確是在報仇!
對應(yīng)上了,一切都對應(yīng)上了。
兇手殺人報復(fù)性的操作,和林楓推理這是一起復(fù)仇之事,完全對應(yīng)上了。
如果說剛剛他還覺得,林楓的推斷有八成的可能性,那現(xiàn)在,就是九成九的可能性了!
林楓摸著下巴,繼續(xù)道:“先是刀殺,再是木棒擊打,然后是火燒……金木火……怎么感覺,兇手是按照五行之法來殺人呢?”
“他這是要通過五行的方法,來讓家人得以安息?”
聽著林楓的話,周賀林只覺得一股涼意瞬間直沖腦海,他猛的瞪大眼睛看向林楓,道:“林寺正,難道你的意思是說……”
林楓微微點(diǎn)頭,他瞇著眼睛,緩緩道:“五行有金木水火土,而現(xiàn)在為止……兇手用的是金木火三種,還有水和土呢?”
他看向周賀林,神色凝重道:“可能,兇手的復(fù)仇之路,尚未結(jié)束。”
周賀林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當(dāng)即道;“本官這就讓人將所有僧人全部控制住,誰也不許單獨(dú)行動!”
林楓道:“周縣令,兇手到目前為止,沒有留下指向他身份的任何東西,我們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你能阻止他一時,還能阻止他一世?”
“再說,如果本官的推斷沒錯的話,那這些僧人也絕對不干凈,他們身上很可能也背負(fù)命案……你難道就想讓這些曾經(jīng)背負(fù)命案的人逍遙法外?”
周賀林瞳孔劇烈跳動,他緊盯著林楓,道:“林寺丞是什么意思?”
秦問已經(jīng)完全被眼前的發(fā)展給驚呆了,此刻完全插不上話。
林楓迎著周賀林的視線,說道:“兇手為什么每次殺一人,就留下一個關(guān)鍵的物件?”
“我想,他應(yīng)該就是想讓我們查出當(dāng)年的事情,如果真的如我推斷的那樣,當(dāng)年發(fā)生了這么嚴(yán)重的又是殺人又是放火的事情……可這些惡人卻一直好好的活到現(xiàn)在,使得兇手不得不自己親自報仇……那很可能,是當(dāng)年那件事,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任何進(jìn)展?!?p/>
“可能是當(dāng)?shù)卣{(diào)查的官府,沒有查出什么問題來,也可能是……”
林楓瞇著眼睛,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當(dāng)?shù)氐墓俑室庥兴[瞞!”
秦問瞳孔不由一縮,只覺得頭皮又麻了。
怎么連當(dāng)?shù)氐墓俑紶砍哆M(jìn)來了。
可周賀林卻是眉頭緊皺,并沒有反駁林楓的話。
很明顯,他是認(rèn)同林楓的推斷的。
林楓看向周賀林,道:“所以,無論是為了從當(dāng)年的案子里,查出真兇的身份,幫助我們找到這一系列命案的真兇?!?p/>
“還是讓當(dāng)年的那件沒有進(jìn)展的案子,重見天日,找到真正的真相……同時揪出剩下的,背負(fù)命案的惡人!”
“我們都有必要……找到當(dāng)年的那個案子!重新調(diào)查!”
周賀林目光劇烈閃爍,他來回踱著步,忽然,他停了下來。
轉(zhuǎn)身面向林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真沒想到,原本只以為是一個簡單的兇殺案,竟然還牽扯到了武德五年的案子!”
“不過……”
他頓了一下,道:“林寺正說的沒錯,無論是為了破解眼前這個案子,找到兇手,還是為了當(dāng)年的真相,我們都必須得重查當(dāng)年之案?!?p/>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就不可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林楓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就知道,周賀林不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兩人達(dá)成了一致。
秦問左瞧瞧,右看看,不由擔(dān)憂道:“可那案子都過去十年了,還能查出來嗎?”
“而且你們現(xiàn)在,甚至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個什么案子。”
林楓聞言,卻是淡淡道:“時間能掩埋很多事,但有更多的事是無法掩埋的,它掩埋不了人們的記憶,掩埋不了真相……若真的如本官推斷那樣,發(fā)生了這么嚴(yán)重的案子,附近百姓們絕對不會毫無記憶?!?p/>
“更別說,我們還有卷宗呢,卷宗里的白紙黑字,可不會隨著時間而消失?!?p/>
“所以接下來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當(dāng)年的案子……”
說著,他看向周賀林,道:“地方上的案子,無論是否偵破,都要定期統(tǒng)一匯總到刑部,所以即便當(dāng)年的案子成為了懸案,刑部也肯定會有記錄……接下來,我準(zhǔn)備前往刑部,去調(diào)查一下武德五年的案件記錄?!?p/>
“能夠?yàn)槌⑻峁┎计サ牟忌?,定會在各州有些名頭,他們?nèi)舫鍪?,地方上呈遞來的卷宗肯定會記載的十分詳細(xì),所以根據(jù)布商、火燒、周姓等關(guān)鍵詞去有目的的尋找,想來不會太難?!?p/>
“當(dāng)然,前提是本官的推斷沒錯,若是本官推斷錯了,那可能什么都找不到……但這樣也好,這樣能證明我們思路錯了,咱們再回到原點(diǎn)重新推理,尋找錯誤的地方,改正我們的錯誤,這總好過現(xiàn)在什么線索都沒有,毫無方向要強(qiáng)?!?p/>
聽著林楓的話,周賀林重重點(diǎn)頭。
他對林楓越發(fā)的敬佩了,畢竟辛苦一圈然后還有勇氣重頭再來的人,這世上可不多。
他看向林楓,說道:“本官陪林寺正一起去刑部?”
“不!”
林楓搖頭:“周縣令留在普光寺,看好這些僧人,不允許任何僧人單獨(dú)行動,免得再有人被殺了……”
“同時,周縣令也需要好好調(diào)查一下智成、智光和智和他們的入寺時間,調(diào)查一下他們的過往?!?p/>
“若是他們?nèi)胨露际窃谕荒?,那么很可能其他的,?dāng)年犯下罪行的人,也會在那一年一起入寺,這樣的話,周縣令或許就能知道兇手接下來的目標(biāo)是誰了?!?p/>
周賀林眸光微閃,他的斷案經(jīng)驗(yàn)十分豐富,明白林楓是要與他雙線并行,同步調(diào)查,然后互相驗(yàn)證。
他當(dāng)即點(diǎn)頭:“好!寺廟的事交給本官,本官會將一切都調(diào)查的明明白白,刑部的事,就拜托林寺正了。”
林楓笑了笑:“本官既然答應(yīng)要幫周縣令查案,自是該竭盡全力……周縣令等本官的消息吧,若是本官查到了相應(yīng)卷宗,會第一時間通知周縣令?!?p/>
周賀林聽著林楓的話,心中仿佛什么被觸動了一般。
他深吸一口氣,向林楓拱手道:“不瞞林寺正,在恩師府里時,本官曾對你頗有些嫉妒,因?yàn)楸竟俨榈陌缸硬槐饶闵?,官職不比你低,奇案懸案也破了不少……結(jié)果,你卻比本官更有名氣,甚至連恩師都稱贊你……要知道,恩師從未那般夸獎過我?!?p/>
“所以我當(dāng)時對你真的有些嫉妒,可現(xiàn)在,本官對你心悅誠服,只有敬佩?!?p/>
“你之?dāng)喟副臼拢约澳銓Π缸拥膽B(tài)度,都是本官所不能及的?!?p/>
“此案最后無論能否順利偵破,本官都記下林寺正的恩情了?!?p/>
林楓對周賀林感官不錯,人有羨慕嫉妒之心很正常,周賀林敢于在自己面前承認(rèn)這些,這已然比其他只會背地里嚼舌根的人好多了。
他笑道:“周縣令言重了,本官其實(shí)心中也很敬重周縣令,周縣令的很多案子,本官其實(shí)都研究學(xué)習(xí)過。”
周賀林一怔,旋即眼眸陡然亮起:“當(dāng)真?”
“自是當(dāng)真。”
林楓十分擅長人際交往,一句話,就讓周賀林對他感官更佳。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道:“時辰不早了,估計到刑部都得天亮,本官就不耽擱了?!?p/>
周賀林聞言,深吸一口氣,旋即后退一步,向林楓作揖,由衷道:“林寺正,拜托你了?!?p/>
林楓笑著搖了搖頭,道:“等我消息?!?p/>
說罷,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轉(zhuǎn)身出門,與趙十五風(fēng)風(fēng)火火離去。
周賀林抬眸看去,只見門外的路上,月光如雪,月下的林楓與趙十五背月而行,越來越遠(yuǎn),最終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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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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