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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這仇,這酒

作者:風(fēng)凌天下  分類: 玄幻 | 異世大陸 | 重生 | 風(fēng)凌天下 | 長夜君主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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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君主 第八十二章 這仇,這酒

“啊?!”

方徹端著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

眼中陡然間變得不可置信,一股殺氣突然升騰而起,一字字道:“殉職了?怎么會殉職了?”

他的身上,白霧騰騰而起,那是用無上靈力,將身體的酒力,全部逼出體外的效果。

“是,就在半月前……哎,她本就身負(fù)重傷,又被偷襲……”

齊烈臉上有悲憤之色。但是,卻似乎有什么顧忌。

方徹垂下眼簾。

他的臉,徹底的冷了下來。

一股至極的寒冷,突然升騰而起。

他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緩緩道:“愿聞其詳!”

其他幾位殿主也都察覺到了什么,紛紛停下正在聊的話題。

宋一刀湊過來關(guān)切問道:“這個鞠總執(zhí)事是……”

“是左光烈的愛人。”

方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兩情相許的那種。”

“咱們兄弟的愛人!”

宋一刀一怔,頓時也凝重了起來,問道:“老齊,這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殉職了?這事兒,你給我交代清楚!”

齊烈欲言又止,環(huán)顧左右,歉然道:“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好!”

方徹立即站起身來,對其他幾位殿主道:“方徹失禮,暫離一會,還請諸位殿主,對這件事情保密!”

幾個人能做到鎮(zhèn)守大殿殿主,哪有傻子,聞言立即點頭:“明白,方巡查放心,此事,絕不會有半點泄露!否則,唯我等是問!”

方徹點點頭,轉(zhuǎn)身。

他的眼神一片冰寒。

眼中依稀看到那個高挑馬尾背負(fù)長刀一身制服金星閃耀的女子,雙手在嘴邊圈起喇叭,對著石碑上左光烈的名字喊道:“左光烈,你聽著!若是時光能夠倒流,能再回到你問我愿不愿意嫁的那天……我會告訴你,我愿意!”

當(dāng)時,她的眼中甚至還有期待。

似乎在期待已經(jīng)犧牲的左光烈的回答。

眼中的凄然,歷歷依然在目。

那清脆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但,伊人已逝。

還記得左光烈滿臉憧憬的說:“等我到金星,我就去提親!”

方徹閉上眼睛。

只感覺心中突然撕裂一般的疼痛。

“老左啊……我對不住你啊……我沒能保護(hù)好鞠總執(zhí)事!”

方徹緊緊咬住了嘴唇。

上一次在莫敢云等人去白象洲的時候,方徹還專門叮囑過,去了之后,注意一下一位叫鞠秀水的總執(zhí)事。

幾個人回去后還跟自己說起來,鞠總執(zhí)事很好,盡職盡責(zé)。方徹當(dāng)時就放了心。

當(dāng)時她還是活著的!

這才多久時間?竟然已經(jīng)天人相隔!

他的心中在翻騰著莫名的情緒。

他想起來自己對景秀云說:以后,這位鞠總執(zhí)事有什么事的時候,記得要告訴我,能幫一把的時候,千萬要記得幫一把!

言猶在耳。

但是現(xiàn)在……又能怎么幫?

三人來到方家茶室。

方徹深吸一口氣,道:“抱歉,情緒有些不穩(wěn)。還請兩位殿主莫要見怪……需要隔音結(jié)界嗎?”

“我來吧。”齊烈剛剛說話,卻見方徹已經(jīng)一揮手。

三道隔音布下。

“宋殿主。”

方徹看著宋一刀,道:“既然需要隔音,宋殿主你……”

宋一刀大怒道:“左光烈不只是你兄弟,那也是我兄弟!老子有什么不能參與的?!”

“那好。”

方徹泡了一壺茶,借助泡茶過程的時間,平靜了一下心情,一身的殺氣,緩緩收斂。

茶香升起來的時候,方徹輕輕將兩杯茶推過去,輕輕道;“還請齊殿主,解惑!”

齊烈苦笑一聲,道:“這件事,我已經(jīng)上報了,方巡查不必懷疑我。”

他從方徹的臉色眼神就看得出來,這位方巡查在不斷的給自己釋放高壓。

很明顯在懷疑自己。

“我會做出判斷的。齊殿主只需要敘述事情就可以了。”方徹露出一個笑臉。

但這個笑臉,陰冷,僵硬,看在齊烈眼中,卻是由衷的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我們白象洲,有個六級家族,乃是林氏家族。林氏家族當(dāng)初曾經(jīng)出了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名為林平江。林平江少年成名,不過四十歲,已經(jīng)沖到圣級,并且成為守護(hù)者,后來,東南大戰(zhàn),林平江奮不顧身,一人之力擋住唯我正教三大高手,為守護(hù)者爭取了時間,但自身不幸壯烈犧牲。從那之后,林家成為榮耀家族,落戶白象洲,屬于是半隱居狀態(tài)。”

齊烈道:“這個林氏家族,宋兄是知道的吧?”

“是的。”宋一刀點頭。

“白象洲前段時間,突然間有幾個流浪的孩子被殘殺,這種事情……雖然這么說有點冷血,但是的確是很常見。”

齊烈嘆口氣:“而其中一個被殺的孩子,乃是在鞠秀水的轄區(qū),而她曾經(jīng)資助過這個孩子,而且,在她的觀察下,這個孩子似乎應(yīng)該具備有罕見的隱藏武道資質(zhì)。”

“所以她拿了測試資質(zhì)的魚龍塔,回去再找那個孩子卻沒有找到,第二日晚上,卻在不遠(yuǎn)處的河里,發(fā)現(xiàn)了那個孩子的尸體,肢體不全,咽喉被咬碎,五臟破損。”

“鞠秀水開始查這件事。”

“查來查去,查到了林家頭上。起因是鞠秀水去一家飯莊吃飯,恰逢林家人帶著十一歲的小公子林傲,就在那家飯莊樓上雅座。”

“在飯莊門口有一個老人帶著孫女在賣唱。那位林家小公子在出門的時候,看到了賣唱小姑娘,突然沖過去,將小姑娘喉嚨咬破了,死了。”

“鞠秀水從飯莊出來,正看到那小公子要離開,立即攔阻,與林家人交戰(zhàn),林家人堅持孩子還小為由,并且承諾賠償大筆錢財了結(jié)此事;并當(dāng)場兌現(xiàn)。而那小姑娘的爺爺收了錢財,已經(jīng)答應(yīng)息事寧人不予追究。”

“鞠秀水堅持要對林傲檢查,要處置。與林家起了沖突,林傲的兩位護(hù)衛(wèi)與鞠秀水爭執(zhí),戰(zhàn)斗,導(dǎo)致鞠秀水受傷,內(nèi)腑震蕩。雙方不歡而散。”

“鞠秀水回去之后,曾因此事對我匯報。”

齊烈道:“我當(dāng)即派人調(diào)查,將林家人傳到大殿,而那死了孫女的老者已經(jīng)拿了林家一百萬兩,放棄追究,并且拼命為林家人說話,表達(dá)感激之情,甚至說出了‘孫女一條賤命能換一百萬是林大官人仁慈良善’這樣的話。”

“俗話說得好,民不舉官不究;這件事最后操作之下,而林家公子畢竟年幼,才十一歲,也只能是判罰林家公子林傲禁足,警示教育;除此之外,按照目前法度,居然無法懲戒。”

“此事過后三天,鞠秀水深夜在追逃的時候,突遭襲擊,當(dāng)場身亡。事后我調(diào)查所有,甚至尸體中的暗器與傷痕,都是逃犯所備,我也曾懷疑林家,但是從所有痕跡線索來看,與林家并無關(guān)系。”

齊烈嘆口氣,道:“這件事……我雖然不甘心;但是……”

方徹一直默默的聽著,清冷道:“但是你也只有算了。”

齊烈默然,道:“最近我出動所有力量,在追捕那個逃犯。”

“抓到了嗎?”

“抓到了。”

“口供怎么說?”

“的確是他所做,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鞠秀水竟然被他暗器一擊而中!這是絕不應(yīng)該的事情,以鞠秀水的身手,哪怕身負(fù)重傷,也不應(yīng)該躲不過去。”

“所以呢?”

“所以其中還有蹊蹺,但我查不下去了。”

齊烈很憋屈的吐了口氣,抬頭看著方徹譏誚的目光,道:“方巡查,我懂伱的意思。但我只是一個鎮(zhèn)守大殿殿主!”

“而且林家態(tài)度良好,再者犯事者,也的確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齊烈無力的道:“十一歲……而且,苦主對兇手一家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宋一刀在一邊,也同樣感覺棘手。

因為這案子,就算是放到他的手里,也同樣是這個結(jié)果。

人人都知道,鞠秀水的死,定有內(nèi)情。

以兩位殿主的經(jīng)驗,豈能看不出來?

但是……問題就在這里,沒證據(jù),甚至沒什么嫌疑;任何線索都沒有。

唯一的線索,就是林家的孩子咬死了一個人,這件事曾經(jīng)被鞠秀水執(zhí)法;但是鞠秀水執(zhí)法過的人,在白象洲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難道都有嫌疑嗎?

只能是隱忍下來,慢慢調(diào)查。

方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林家,平素口碑如何?”

“一般吧。”

齊烈道:“不過林家經(jīng)常購買一些小孩子,帶回家培訓(xùn)做丫鬟,仆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買一批。但是都有賣身契,生死都是主家的,真金白銀交易……”

他有些隱晦的提醒道:“這幾年,買的不少,而且……有很多進(jìn)入府中就消失了。”

“但是……林家有林平江大陸英雄的名頭蓋著,我們鎮(zhèn)守大殿輕易也不能下手……畢竟這個名頭對普通人的影響,以及對于守護(hù)者榮耀的……方面……”

齊烈說的很艱難,最終長長嘆口氣:“……方巡查,我們真的……很難做。”

方徹安然點頭:“明白。所以……這些事情,也不要你們來做。”

他靜靜地站了起來,道:“今天談話,到此為止。兩位殿主,我希望此事,出了這間茶室,也不會有人議論。”

他淡淡道:“你們幫不上忙,但是不要添亂!”

“我們明白。”

宋一刀和齊烈同時點頭。

眼中都是冒出了光。

宋一刀提出了一個要求:“方徹,若是真的查明白,鞠總執(zhí)事之死,若是與林家有關(guān)的話,當(dāng)你要動手的時候,能否告訴我一聲。”

方徹皺皺眉,沒有回答,而是問齊烈道:“齊殿主,鞠秀水的墓,在哪里?”

“在我們白象洲鎮(zhèn)守者墓園。”

“左光烈與鞠秀水生前兩情相悅……雖然沒有成親,但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長眠……”

方徹試探的問道:“能否合葬?”

“這個……”

齊烈與宋一刀對望一眼,都是有點麻爪,這種事,還真的沒有過什么先例。

生前兩情相悅卻沒有婚約。

如今兩邊都死了,怎么辦?

“這個真的不知道怎么辦。”

齊烈道:“而且鞠秀水也沒有家人,缺少做主的人……”

“我們就是他們的家人。”

方徹打斷道。

“這事兒……能否在這件事,調(diào)查清楚之后,咱們再商量?”

齊烈遲疑道:“貿(mào)然動作的話,萬一成為笑柄或者遭人詬病……那就是咱們好心辦壞事,反而為亡故的英雄臉上抹了黑啊。”

“好。那就先做事。”

方徹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

宋一刀摸著光禿禿的腦袋,喃喃道:“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十一歲的小孩……怎么……怎么……”

不怪宋一刀不解。

在任何人看來,十一歲,都是一個孩子,但是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孩子?

“孩子就全都是天真爛漫嗎?”

方徹冷笑道:“兩位殿主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鳥,叫做杜鵑?”

他站起了身子,淡淡道:“這邊方家的事完畢,生殺巡查隊,會立即進(jìn)駐白象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去看看……那個十一歲的,天真爛漫的孩子!”

走出茶室。

方徹來到院子里。

前廳酒宴依然在熱火朝天。

人聲鼎沸。

婚禮,人人都是喜氣洋洋。但是左光烈與鞠秀水,永遠(yuǎn)都沒有這一天了。這是他們曾經(jīng)最盼望的一天。

但在他們的生命里,卻永遠(yuǎn)也不會到來。

方徹仰起頭,對著夜幕閉上眼睛。

眼前似乎又出現(xiàn)了左光烈的臉。

他的眼睛在直直的看著自己。

他在質(zhì)問。

“方徹,這就是你說的照顧好她?!”

方徹閉著眼睛,良久沒有睜開。

歡笑聲似乎驟然從身邊抽離遠(yuǎn)去,夜風(fēng)浩蕩,刮過他的身體。

衣袂翻飛。

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另一幕景象:左光烈與鞠秀水,都穿上了大紅的吉服,紅燭映照,兩人四目相對,微微而笑。

“萬家燈火,皆在我肩;萬民生死,皆在我身!”

方徹喃喃念誦。

只感覺心中一陣抽痛。

若是最后查明,鞠秀水,就死在白象洲這個所謂英雄家族之手,這種事,該是如何的悲涼與諷刺?

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鞠秀水,那個英姿颯爽明媚光亮的女子,背負(fù)長刀,馬尾跳躍,暗夜中,拼命追逃。

她在為了白象洲拼命!

但是追上與逃犯交手的時候,被所謂的‘自己人’暗中下了陰手。

高挑的身子頹然緩緩摔倒。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在想什么?她會想什么?

如此死去,一代女中豪杰可能瞑目?

這是她奮戰(zhàn)了一生都在保護(hù)的城市;這是她拼盡一切所要保護(hù)的人!

方徹緊緊的攥起了拳頭。

咔嚓咔嚓……

骨節(jié)在發(fā)出劇烈的響聲。

他閉著眼睛,輕聲的,似乎對自己,似乎對冥冥中的左光烈與鞠秀水,緩緩道:“殺戮從來不是最佳的方式。”

“但是有些時候,只有殺戮才能震懾!”

“魔頭之所以震撼天下便是他們敢殺!”

“而有時候很多人懼怕魔頭而不擔(dān)心我們,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不敢殺!”

“但是有些公道,必須要用極端的方式,來震撼天下!”

“才能讓這個世界,更加干凈一些!才能讓那些魑魅魍魎,不敢現(xiàn)身!”

“這個公道,我會去討回!不管……他們身后是誰!”

“這是我方徹的誓言!”

“你們放心!”

夜風(fēng)呼嘯而過,帶著方徹的呢喃消弭而去,如同將他的誓言直接送到九霄!

齊烈與宋一刀回去桌上喝酒,也沒人問他們倆什么事情。

似乎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但是曾經(jīng)一個桌的幾位殿主都察覺了什么:方徹并沒有一起跟著出來繼續(xù)喝酒。

他之前說過的,在最后一桌坐下喝酒。

但是他沒來。

大家心中有數(shù),繼續(xù)談笑,如同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過。

哪怕沒有方徹的提醒,這些人精殿主們也不會泄露一句。

因為……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若是因為自己一時嘴快,壞了方巡查的大事,那么自己這個殿主,恐怕也就當(dāng)?shù)筋^了。

這一天,一直到一整夜。

方家燈火通明。

所有人盡歡而散。

“九哥,我成親了。”

“我從今以后就在碧波城住下來了。這邊的任何事情,你都不用操心。”

“若有所需,你再給我弄個新的身份,我用新身份去做。”

“方云正三千年前已經(jīng)死了,再也不會出現(xiàn)。我懂!”

“大哥風(fēng)云棋那邊,你多安撫他;告訴他,我在替你做秘密事情,不能與外界聯(lián)系,三年后,我會去向大哥請罪。”

坎坷城。

東方三三獨坐高臺。

山風(fēng)呼嘯,一身白衣在風(fēng)中瘋狂飛舞。

在他面前,有一張桌子,擺著九個小菜。

一壺酒。

他看著通訊玉上的字。

露出快樂的笑容,緩緩自己斟滿了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兄弟,恭喜你!”

他的臉上,是毫無保留的笑容,與久違的徹底放松的神色。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這里喝酒,卻如同高朋滿座,人生快意高光。

桌上還有另外七個斟滿了美酒的酒杯。

他喝完一杯酒后,他才將七個酒杯中的美酒緩緩倒在地面。

“兄弟們,今天老六成親了。”

“新娘很好,孩子很好,生活很好,很幸福。”

“大家來喝一杯喜酒。”

一杯一杯,東方三三微笑著。

“好酒!”

“今天的酒,真香!”

良久,酒壺當(dāng)啷一聲落在桌面。

東方三三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真的好想你們……我作為大哥,我……我卻把你們都犧牲了……”

他緩緩閉上眼睛,喃喃道:“這人生啊……”

他不再說話。

冥冥的感覺中,似乎有七個人圍桌而坐,豪邁的笑著,紛紛舉杯。

“大哥,喝酒!”

風(fēng)清月孤,群星燦爛。

月過中天。

東方三三才睜開眼睛,輕輕嘆口氣。一點點自己收拾起來酒桌。

珍惜的將七個酒杯收了起來。

最后,連這張古舊的桌子,也收進(jìn)了空間戒指。

當(dāng)初,兄弟九人就經(jīng)常圍著這張桌子喝酒。對這張桌子,東方三三非常珍惜,每過一段時間,就拿出來自己打打油,保養(yǎng)一番。

他飄然而起。

進(jìn)入了自己書房,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

再次飄然走出去的時候,神態(tài)間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代軍師算盡天下的風(fēng)華絕世。

一路飄然,來到了一個大殿,一路往里。

沿途無數(shù)守衛(wèi)都恭敬行禮。

東方三三微笑著,與每個人都對了一下眼神,進(jìn)入了最里面。

乃是丹火殿。

最里面,只有風(fēng)云棋一個人。

正在全神貫注的煉丹。

東方三三微笑著拍了拍風(fēng)云棋的肩膀:“老風(fēng),休息一下。”

風(fēng)云棋一回頭,大吃一驚:“你怎么來了?”

他不得不驚訝。

因為東方三三實在是太忙了,尤其是到了坎坷城之后,更加親眼看到了東方三三的忙碌。

東方三三經(jīng)手的事情,他感覺只需要給自己十分之一,估計腦子就要爆炸。

他根本沒想過,東方三三竟然會突然出現(xiàn)在煉丹的地方。

“今夜月白風(fēng)清,突然心血來潮。”

東方三三笑著,在風(fēng)云棋面前坐下,道:“正好棋兄你在這里,所以我干脆偷個懶,過來與棋兄喝頓酒。”

“喝酒?”

風(fēng)云棋都驚悚了。

天啦擼!

東方三三居然主動來找我喝酒?我特么是不是應(yīng)該拔腿就逃?不逃肯定有大事兒落在我身上!

“對,喝酒,喝點閑酒,聊點閑話。”

東方三三道。

風(fēng)云棋更驚悚了,干笑道:“酒就不必喝了,你有啥事兒直接說就成。能辦我拼命也給你辦,不能辦的話我也沒辦法。”

“沒事情要你辦,只是想和你喝個酒。”東方三三苦笑。

想不到自己給人的印象竟然是這樣?

“那不可能!你肯定有大事!或者是要陰我!”風(fēng)云棋全神戒備,眼睛都瞪圓了。

東方三三無奈了。

“棋兄,我要安排你去做什么事,還需要喝酒這么麻煩么?”

“這話倒也是。”風(fēng)云棋深有同感。

東方三三若是需要自己去做什么,不管自己多么不情愿,但最后總能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已經(jīng)給他干完了……

“所以你怕什么?”

東方三三皺眉。

“我特么怕這是你給我的送行酒……傳說中喝了你的酒,就該上路了……”

風(fēng)云棋看著東方三三擺出來的酒壺,一臉糾結(jié):“東方……丹還沒煉完,我現(xiàn)在可不能死啊……”

東方三三面如重棗:“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我?guī)浊炅撕貌蝗菀滋崞鹋d致想要和你喝頓酒,怎地你如此不信任我?你到底喝不喝?”

“喝!”

“那不就完了!”

在風(fēng)云棋提心吊膽中,東方三三真的拿出酒菜,兩人對坐飲酒。談天說地,居然真的沒事?

別說和東方三三喝酒還真挺痛快,說起當(dāng)年事,甚至給風(fēng)云棋剖析了一下他的十方監(jiān)察為何失敗,讓風(fēng)云棋茅塞頓開。

越喝越是痛快。

終于,喝完了。

東方三三微笑著告辭。

風(fēng)云棋一直送到門口,還感覺自己如同做夢。

“你真沒事?”

到了門口,風(fēng)云棋再次不放心的忐忑的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東方三三終于嘆口氣:“一晚上,這句話你問了四十三遍……”

他肅容鄭重道:“真沒事!就是和你喝頓酒!”

看著東方三三遠(yuǎn)去。

風(fēng)云棋呆在原地,一個勁兒撓頭。

“我草……竟然真的沒事!”

“是東方三三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草啊……這個世界真特么的奇妙,東方三三來找我喝個閑酒……”

風(fēng)云棋一邊搖頭,一邊神神叨叨的往里走。走回去幾步,就又停下,轉(zhuǎn)頭看看東方三三離開的方向。

然后再次撓頭:“真沒事?我草真沒事?”

可憐的老頭,被一頓酒搞得瘋瘋癲癲的……

第二日清晨。

方徹和夜夢起床,去給方云正和方淺意請安。

只見新婚夫妻已經(jīng)打扮好了,正要出門。

“干啥去?”

“去給你舅舅請個安啊。”

“哦哦……那你們?nèi)ィ覀兊饶慊貋怼!?p/> 中午,一家人安安靜靜吃頓飯。

“你那幾個兄弟呢?”方云正問。

“昨夜就已經(jīng)離開了,有新的任務(wù)。”方徹輕描淡寫。

“昨夜就走了?”

方淺意頓時提起來一顆心:“這么緊急?什么任務(wù)?”

“咳,這個……不能和您說。不過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時間緊。”

方徹道。

“那你呢?”

“我今下午走,那邊也等不得。”

方淺意頓時有點失落:“不能多待幾天?”

“我們在家,您和我爹也放不開……”

方徹咳嗽一聲,道:“我還是快點走吧。”

方淺意頓時面紅過耳,瞪起了眼睛:“小屁孩,你懂什么?胡說八道什么!”

偷偷看了一眼丈夫,方云正卻是連忙點頭:“那就快走吧,的確礙事兒。”

有點如釋重負(fù)。

燈泡終于要走了。

昨夜雖然是自己新婚之夜,但是妻子死活沒讓近身。便是因為這個小子還在家里,怕被發(fā)覺了什么……

所以方云正現(xiàn)在巴不得這小子趕緊滾蛋。

“好吧,那還是下午走吧。”

方徹道:“反正,就算是留下來,不到三天你也會往外趕的。”

方淺意轉(zhuǎn)身就去找笤帚疙瘩。

方徹急忙求饒。

一家人其樂融融。

飯后,方云正將方徹叫到書房,拿出通訊玉:“咱倆加一下。以后有啥事兒,你隨時叫我。”

方徹嘆口氣:“就您現(xiàn)在的修為,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場……”

方云正臉都黑了:“什么話!你老子我牛逼得很!”

加完了通訊,方云正眼看著兒子備注:老方。

翻翻眼皮沒說話。

然后才道:“最近我梳理所有情報,發(fā)現(xiàn)有好多巨大的隱患,所以,必須要提醒你。”

方徹靜靜坐著,尊敬道:“是,兒子聽著。”

方云正沉默了一下,道:“短時間內(nèi),我需要消失,再次從人們的視野中,低調(diào)下去,而且暫時來說,也不會出門,就在碧波城。”

“這一次成親風(fēng)波不小,一個下屬教派教主,居然將天下視線都吸引到了婚禮上,這對于咱們來說,或者說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不利的。”

方云正深思熟慮道:“目前,你的夜魔身份并沒有暴露,這是一個好事。但是也正因為你沒暴露這個身份,所以猜測你的身份的人會很多。”

“起碼唯我正教總部你那些仇家,他們是不會放棄的。”

“而印神宮是夜魔的師父,他的行蹤,自然就有人注意。這一次之后,相信很多人會考慮一件事情就是:印神宮去碧波城干什么?”

方云正皺著眉頭道:“從這一點來引申的話……其實很可怕。”

“所以,想要從這一關(guān)過去,需要上層插手問責(zé)。這件事我已經(jīng)通知了九哥,讓他想辦法給你拾遺補缺。”

“這件事很大。”

方云正憂慮的道:“你莫要掉以輕心。”

“怎地呢?”方徹道:“我只需要一個不知道,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別忘記印神宮的弟子,與孫元的弟子,是同一個弟子。”

方云正道:“從孫元那邊查徒弟是查不到的;但從方徹身上找?guī)煾竻s能找到孫元。隨著你聲名鵲起,這個漏洞將會越來越大。”

“所有人都知道,方徹方巡查執(zhí)掌生殺令,殺的血流成河,一身正氣。但是方巡查只是九級家族外戚;那么他一身功夫從何而來?師父是誰?”

方云正道:“這個漏洞,很大!很大!”

方徹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一直在想從唯我正教那邊查夜魔是查不到的;原來在白云武院的時候,自己名聲不顯,所以也沒什么大礙。

但現(xiàn)在方徹這個名字,卻是名噪天下。

在白云武院的方徹根本沒幾個人注意,所以聲名不顯,但是現(xiàn)在的方徹呢?

那能一樣嗎?

如果對方將方徹當(dāng)做重要對手來查,結(jié)果一查之下……第一任師父是孫元?

這豈不是給了他們意外之喜?

“方徹的師父是孫元的事情,有幾個人知道?”方云正問道。

“白云武院的高層是知道的,一些教習(xí)也知道。”方徹的臉有些發(fā)白:“守護(hù)者也知道。”

“唯我正教那邊呢?”方云正問道。

“目前……除了印神宮等四人,沒人知道。”

方徹的臉色更難看了:“但是印神宮的徒弟,原本曾經(jīng)是孫元的徒弟這件事……我不敢確定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人知道。”

方云正眉頭緊鎖。

“養(yǎng)蠱成神計劃之后,唯我正教立即開始了對夜魔的圍剿調(diào)查,按照印神宮這種人的性格,這點應(yīng)該是藏的極好的。要不然他也做不到一教之主的位置上去。”

“所以印神宮的徒弟原本是孫元的徒弟這件事……應(yīng)該是一個秘密,絕密。所以夜魔的身份暴露問題不需要考慮。”

方云正的臉色舒緩了很多。

考慮了半天,道:“但這一節(jié),也需要去問明白。”

“是。”方徹答應(yīng)。現(xiàn)在他心里有點亂。

方云正隨即道:“但是,方徹的曾經(jīng)一個師父是孫元的事情,現(xiàn)在肯定是有人已經(jīng)知道了。”

“而且必然是唯我正教那邊的人。因為對方不可能放著你一個執(zhí)掌生殺令的權(quán)柄紅人不調(diào)查!”

“一旦被爆出來,那就也等于是揭破了你的第一層神秘!”

方徹突然精神一震,道:“但這件事,我已經(jīng)走了兩次問心路,已經(jīng)沒嫌疑了……這事兒真的是……我被您弄迷糊了。”

“不,不迷糊。”

方云正道:“那兩次問心路,都是守護(hù)者這邊在查你。雖然是同一件事情,同一個出發(fā)點,但是查的人不同。守護(hù)者這邊是要保證隊伍純潔性的調(diào)查。”

“但唯我正教那邊急切想要夜魔死的人,查到這些,他們的做法,就很難說,尤其是……殺孫元的那幾家,如果找到了孫元的弟子,他們會怎么做?”

方云正道:“所以這是你的一個重大危機。真正的危機,在這里。他們或許不能保證你以后會不會給孫元報仇,但是他們首先要做的永遠(yuǎn)是絕滅后患。”

方徹沉沉點頭:“是的。”

這一點,他是真的忽略了。

方云正嘆口氣道:“這件事我想到后,已經(jīng)跟九哥說了。九哥還沒有給我回復(fù)。”

“所以說,印神宮這一來,將天下視線都集中在碧波城……乃是一大敗招!偏偏這混蛋還暴露了!”

方云正長長嘆氣。

在聽說碧波城出現(xiàn)印神宮的時候,方云正真正是氣瘋了。

這個王八蛋是個傻逼不成?

莫名其妙跑到碧波城來暴露……

若不是印神宮實在用處太大,方云正早就改變裝束出去將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蛋一劍砍了!

媽的坑我兒子!

媽的坑我兒子!

至于方云正自己,現(xiàn)在回家找媳婦,自然也是吸引了視線過來的,尤其是這場婚禮。但是這卻是沒辦法的事。

因為他必須要保證方徹的后方安全。

而除了他這位天下巔峰之外,其他人誰也做不到絕對安全。

因為其他沒有任何一個巔峰武者能長期住在方家!所以這必要性很強,無法替代,吸引視線,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方徹眉頭緊鎖。

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便在這時。

方云正的通訊玉有動靜。

打開一看,正是東方三三發(fā)來的消息。

“我只負(fù)責(zé)守護(hù)者這邊,唯我正教那邊出了問題,讓雁南解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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