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五百一十七章驚了又驚,最后直接麻木的尸埕

左丞相隗狀來到秦國大營，次日便由鐵騎護(hù)送離開，期間除去晚上與白衍交談，詢問一些事情無果，便明智的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轉(zhuǎn)而是花更多的心思在尸埕身上。

尸家畢竟是魏國名門望族，而尸埕更是魏國丞相，若是能讓尸家在秦國朝堂入仕，何嘗不是安撫魏國士人的一種手段。

“尸埕還是不吃不喝？”

白衍在主帥營帳內(nèi)，正在處理著大營事務(wù)，幸好在咸陽詔令抵達(dá)后，楊彥便是名正言順的副將軍，如今也能為白衍分擔(dān)事務(wù)，這才讓白衍空出更多精力。

“還是不吃！”

牤看著白衍，想到尸埕，面色有些不耐，若是說殺人牤絕不皺一下眉頭，然而照顧人，還是一個(gè)老人，這讓屠夫出身的牤，哪來的耐心。

“將軍，若不我再去勸勸？”

牤看向白衍。

想到左丞相隗狀離開前，再三叮囑，要好生照料尸埕，牤便滿心憂愁，在牤眼里，若是可以，真希望左丞相能把尸埕帶走。

“不必！他會(huì)過來的！”

白衍搖搖頭，沒再讓牤繼續(xù)過去。

白衍清楚這時(shí)候除了尸埕自己想通，沒有任何人能勸得動(dòng)尸埕打開心結(jié)，為相而國滅，親眼看著一代名都大梁，被洪水淹沒，尸埕難以接受很正常。

“他會(huì)過來？”

牤聽到白衍的話，有些皺眉，摸不著頭腦，回憶方才見到尸埕那生無可戀的模樣，牤都叮囑將士看好，別讓尸埕自殺。

尸埕怎么會(huì)過來這里找將軍？

牤有些不解。

“將軍，大梁城門被沖開了，水已經(jīng)紛紛涌入大梁城內(nèi)！！！”

于奉這時(shí)候急匆匆的來到大營內(nèi)，一臉喜色的對著白衍拱手稟報(bào)道。

城門被沖開，這也就意味著河水將會(huì)數(shù)倍涌入大梁城內(nèi)，這還要多虧一些善水性的將士，不僅說出可以用巨木順流沖撞，還愿意下水扶著巨木去撞大梁城門。

被洪水沖刷一日的大梁城門，本就一直在水中浸泡，加之門外急流下全是泥沙，不過半個(gè)時(shí)辰，數(shù)次快速的撞擊后，大梁城門便被巨木直接沖開。

“牤，把這個(gè)消息告訴尸埕！”

白衍聽到于奉的話，并沒有太過意外，轉(zhuǎn)身對著牤吩咐道。

看著牤拱手領(lǐng)命，轉(zhuǎn)身離去后，白衍起身，看向于奉。

“速派人去燭河、鴻溝，告訴留守在那里的將士，命人開始填堵水口，至少要讓水流減少半數(shù)以上！”

白衍吩咐道。

于奉原本見到大梁城的城門被沖開，看著滾滾河流涌入大梁城內(nèi)，滿心歡喜，然而眼下突然聽到白衍下令要堵缺口，頓時(shí)一臉錯(cuò)愕起來。

“諾！不過將軍！魏國城門好不容易沖開，眼下只需在此靜待，魏國便會(huì)不攻自破，將軍為何此時(shí)下令封渠？”

于奉先是拱手接令，隨后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好奇的詢問道。

“快下雨了！讓河水涌入大梁城內(nèi)，讓城內(nèi)魏國糧草輜重盡失即可，此番吾等是來滅魏國，并非是滅魏人！無需把百姓都淹死在大梁城中！”

白衍說道。

隨著白衍的聲音落下，天空剛好閃過雷鳴之聲，原來白衍在送隗狀離去的時(shí)候，便注意到風(fēng)向與天色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變化。

“諾！”

于奉聽到白衍的話，整個(gè)人都愣了一下，看向白衍，隨后拱手低頭，禮畢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營帳內(nèi)。

白衍看著地圖，望著大梁過去的陶邑，從古至今，提及陶邑，幾乎世人腦海里，都有一句話：諸侯四通，聚天下之財(cái)貨！

這句話背后，是陶邑最為便利的位置、環(huán)境，自春秋時(shí)期起，陶邑西可通秦晉，南可下吳、越，東有齊燕。

這也導(dǎo)致這片沃土，哪怕曾經(jīng)諸國的君王，都眼饞于這片疆域，五十年多前，諸國伐齊，秦得陶邑，秦相魏冉得之為封地，后信陵君竊符救趙，魏安厘王便趁機(jī)奪下陶邑。

“陶邑！”

白衍看著陶邑，以及陶邑附近不下數(shù)十座大小城邑，里亭。

再往東，便是齊楚交界之地，齊國與楚國的疆域，皆在地圖之中。

看到哪里之時(shí)，白衍伸手在地圖上，順著魏國與齊國的疆域交界處，指著那些位置，想著齊國、楚國，接下來的舉動(dòng)，還有一旦發(fā)兵，攻打楚地，會(huì)面對什么局面。

沒多久。

營帳便傳來刷刷的聲音，起初很小，不到幾息的功夫，就變得便越來越大。

營帳這時(shí)候打開，尸埕的身影急匆匆來到營帳內(nèi)。

“白衍將軍，還請將軍立即命人去堵住鴻溝與燭河缺口，暴雨降至，若是再不堵住缺口，不日，大梁城內(nèi)，便會(huì)死傷無數(shù)！還望將軍念及城內(nèi)百姓，放其一條生路！”

尸埕哭喪著臉，來到營帳后，滿是急切的對著白衍拱手，開口請求道。

對比此前的態(tài)度，隨著燭河、鴻溝的大水去到大梁城，尸埕再無當(dāng)初那一國丞相的樣子，此時(shí)的尸埕，不僅面色恍惚，一臉憔悴，舉止更像是一個(gè)老人。

白衍轉(zhuǎn)過身，看著尸埕。

“尸相安心，白衍已命人去添堵缺口！”

白衍說道。

尸埕聽到白衍的話，有些詫異，但隨即整個(gè)人都松口氣，此時(shí)看著白衍，尸埕心中有些慶幸，幸好是白衍。

尸埕也清楚，若換做其他人，未必會(huì)考慮到大梁城內(nèi)的百姓，從古至今，縱容士卒燒殺搶奪者，并不少見，甚至最嚴(yán)重的，當(dāng)屬兩百多年前，在齊靈公時(shí)期，齊國臨淄便被晉國屠城。

眼下白衍能念及大梁城內(nèi)的百姓，尸埕終是能安心下來。

“尸埕，多謝白將軍！”

尸埕抬起手，對著白衍感激打禮道。

“尸相，且坐！”

白衍倒是沒有在意尸埕的感激，而是給牤一個(gè)眼神，讓牤去帶些吃的過來，隨后對著尸埕做了一個(gè)手勢，請尸埕入座。

尸埕愣了愣，看了白衍一眼，最終想到白衍的話，還有如今大梁的情況，無奈的嘆息一聲，一步，一步的來到坐席上跪坐下來。

“白將軍不恨我？”

尸埕褶皺的老臉上，雙眼露出愧疚之色，看向走來的白衍。

想到那日白衍至親大伯的模樣，尸埕清楚若非是他私自幫助，白衍的大伯根本不會(huì)落得如此下場，如今見到族人這般模樣，尸埕清楚白衍嘴上不說，但心中，定是十分怨恨他。

“皆因大伯心生貪念而起，若大伯不貪圖名譽(yù)，心生搶奪功勞之念，縱有尸相佩印、書信，亦是不會(huì)私下前往大梁。”

白衍從木架上，取下一卷竹簡，拿在手中，隨后緩緩來到尸埕木桌對面跪坐下來。

“可他仍舊是你血脈之親的族人！”

尸埕聽到白衍的話，依舊搖搖頭，不是很相信。

畢竟在尸埕眼里，既然是族人，那便是有著血脈之親，他把大伯害得這副模樣，白衍心中怎會(huì)沒有怨恨。

“尸相非魏王，尸相比任何人，都不想見魏王如此之舉。”

白衍解釋道。

見到提及魏王，便再次沉默下來的尸埕，白衍把竹簡放在木桌上。

“白衍敢問尸相，大梁城內(nèi)，有多少處可以囤糧之地？如今水漫大梁城，尸相能否告訴白衍，大梁城內(nèi)的糧粟還能堅(jiān)持幾日？并且白衍聽聞，看守城門的魏丘，乃是尸家之人！”

白衍望著木桌對面的尸埕。

“白將軍是何意？”

尸埕聽到白衍的話，恍惚的雙眼回過神，悄然抬起目光，看向白衍，他不明白白衍這是什么意思。

魏丘的確是尸家一手扶持起來的人。

“眼下大梁城內(nèi)，存糧越多，百姓就會(huì)死得越多！魏國敗局已定，白衍想請尸相幫白衍，燒毀城內(nèi)存糧。”

白衍直言不諱的說道。

營帳內(nèi)，四處都是大雨落在營帳而響起的雨聲，以至于尸埕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白衍居然想讓他幫助秦國，燒毀大梁城中保存下來的糧草，要知道他尸埕是魏人，還是魏國丞相！

“恕尸埕不能從命！”

尸埕搖搖頭，拒絕白衍。

“尸埕置大梁而不顧，已有負(fù)王恩，若是尸家一旦幫助秦國，燒掉城中糧粟，這便是叛魏，別說有負(fù)先王之恩，就是魏國士族，天下士人，皆會(huì)因尸家之舉而不恥！”

尸埕說話間，眼神篤定的看著白衍，因?yàn)橛欣⒃谇埃惶岚籽苁菗从烟镨膼弁剑褪前籽苣苷疹櫸簢傩者@一件事情上，就足夠讓尸埕能答應(yīng)白衍很多事情。

但偏偏，幫秦國燒毀大梁城內(nèi)糧粟這件事，尸埕卻是萬萬不能答應(yīng)。

尸家不絕不能與魏人對立，失去魏國士族、士人的支持。

“還望白將軍另尋計(jì)謀！”

尸埕抬起手，對著白衍說道。

看著白衍面前木桌上的那卷竹簡，似乎里面是有字跡的，尸埕很是好奇，以尸埕的閱歷，自然看得出，那卷竹簡白衍應(yīng)當(dāng)是想要拿給他看的，但不知為何，卻一直沒有給他。

“尸相此言差矣！燒毀糧草，何來不恥之說！”

白衍看著尸埕搖頭拒絕，忍不住輕笑一聲。

“白將軍有話，還請直言！”

尸埕看到白衍的模樣，眉頭微皺，伸手示意道。

白衍不假思索的看向尸埕。

“敢問尸相，尸相以為，水入大梁城，損失最多的是誰？百姓？”

白衍說到這里，笑著搖搖頭，不等尸埕開口，便抬起一只手，指著外邊。

“百姓所居，不過陋室一偶，家中所有，不過粗衣舊褥，就是百姓所食，也不過菜羮粗粟，洪水一來，百姓雖然無處可去，但只要活下來素不能飽腹的百姓，便能默默的忍受饑餓。”

白衍說到這里頓了頓，笑著看向尸埕反問道。

“可那城內(nèi)士族權(quán)臣，那些從小衣食無憂的士族子弟，魏國大臣家中女眷，他們能嗎？看著他們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一箱箱錢財(cái)無處可藏，看著耗費(fèi)無數(shù)錢財(cái)換來的精木美玉沉入水底，看著以往豪奢肉宴，變成米粟，每日每夜躲在高樓，而不能下去行走，就連如廁之事都不能躲避，他們能忍受嗎？”

白衍的一句句話，讓尸埕愣在原地，在親眼看到大梁城被水淹，看到魏王昏庸的舉動(dòng)，尸埕已經(jīng)絕望，從昨日開始，便一直渾渾噩噩，從未想過這些事情。

還未等尸埕反應(yīng)過來，白衍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尸埕頓時(shí)把目光看向白衍。

“魏王假愛犬而不愛人魏國的文武百官，有目皆睹，敢問尸相，如此君王，那些魏國官員可愿誓死相隨？在白衍眼里，魏國的文武百官，都與尸相一般，心有顧慮，不愿叛魏，不愿變成叛國之人，但與尸相不同的是，他們?nèi)缃穸夹枰粋€(gè)理由，一個(gè)借口，讓他們順理成章的‘勸’魏王降秦。”

白衍說到這里，聽著外邊的大雨越下越大，偶爾還有雷鳴聲響起。

“尸相不需要安排魏丘去燒糧粟，只需要書信一封，讓大梁城內(nèi)的尸家，去與文武百官見一面，到時(shí)候是誰放火燒的糧粟，根本不會(huì)有人知道，天下也無人會(huì)知曉。”

白衍看向尸埕。

“白衍素來敬仰尸相，尸相莫讓白衍覺得，城外唯有白衍，是魏人！”

白衍說道這里，便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話已至此，剩下的就看尸埕如何決定。

“你不必激我！”

尸埕聽完白衍的話，目光復(fù)雜的看向白衍一眼，一臉猶豫，隨后沒有著急回復(fù)白衍，而是問道。

“田瑾可教不出如此善于洞察人心之人！”

尸埕說道，這句話似夸、似罵，也像是在詢問，更多的，是想起當(dāng)初田瑾被陷害而死。

白衍聽到尸埕的話，也想起瑾公。

“若是恩師在世，也不會(huì)相信，尸相會(huì)同意讓魏假，繼位為王。”

白衍如調(diào)侃一般的笑著說道，

尸埕聞言一臉幽怨的看向白衍，無奈的嘆息一聲，當(dāng)初經(jīng)不住同僚以及世交好友勸說，同意讓魏假繼位為王，這件事，是尸埕這輩子以來，最后悔的決定。

“白將軍是齊人，為何不愿回齊國，只要白將軍下令，秦國大軍頃刻間便能撤兵離開，大梁無憂。依白將軍的領(lǐng)兵才能，不愁齊王不會(huì)重用，加之有田鼎在，老夫在此擔(dān)保，只要白衍將軍撤兵，并且回齊國，我魏國愿賜將軍數(shù)倍多余洛陰之封地，齊王與田鼎，皆會(huì)扶持將軍為齊國大將軍！”

尸埕看向白衍。

在知道白衍是齊人之后，尸埕便一直想找機(jī)會(huì)，與白衍好好交談一番，然而先是白衍心中有怨，不愿見他，后又碰到魏王居然如此羞辱白衍親人，加之水淹大梁。

絕望的尸埕，一直都沒有機(jī)會(huì)單獨(dú)與白衍相處。

“白衍將軍，若是介意魏王此前之舉，尸埕保證，會(huì)讓魏王親自賠禮謝罪！”

尸埕看著白衍搖搖頭，以為白衍可能是芥蒂此前親伯之事，猶豫一番，還是下定決心說道，比起魏王，眼下尸埕更希望白衍能撤兵，并且返回齊國，為齊王效力。

看著年紀(jì)輕輕，又是齊人的白衍，尸埕可是清楚其在秦國大軍中的威望有多高，麾下鐵騎、邊騎，皆是忠心不二。

“不瞞尸相，當(dāng)初白衍便是被田鼎，趕出齊國！”

白衍聽到尸埕的話，苦笑一聲，看了一眼尸埕。

“什么？”

尸埕聽到白衍的話，懷疑自己耳朵不是聽錯(cuò)了，亦或者是沒聽懂白衍這話是何意。

白衍見狀，只能深吸一口氣，嘆息后，眼神滿是認(rèn)真，直勾勾的看著尸埕。

“昔日白衍離開齊國，便是被田鼎所逼，是田鼎親自命人，將白衍趕出齊國！”

白衍再次述說道。

隨著白衍的話音落下，尸埕頓時(shí)瞪大老眼，直接站起身，直視白衍。

“不可能！！！”

尸埕開口說道。

“這絕不可能！田鼎乃是齊國王室宗親，為齊國柱梁，若是說其他人，老夫或許還信，唯有田鼎，老夫這十余年來，清楚田鼎為了齊國，栽培多少有才之士為齊國效力，田鼎斷不是那種嫉妒賢才之人！”

尸埕眼神滿是震驚，語氣急促的說著，一字一句慷鏘有力，根本就不相信，想白衍這樣的人，會(huì)是田鼎命人趕走的。

白衍見到尸埕不信的樣子，想到當(dāng)初田鼎還拿家人威脅他，為的就是不讓他回齊國。

“尸堰兄回大梁，至今都不曾歸來，就連明知白衍親伯被魏王羞辱，白衍得知，定會(huì)命人鑿渠，如此，尸堰兄亦不出城制止，白衍斗膽猜測，其原因便是尸堰兄已然不在大梁城內(nèi)！故，白衍何須欺騙尸相！”

白衍嘆口氣，對著尸埕說道。

說話間，便把面前的竹簡，拿起來，輕輕的放在尸埕面前，示意尸埕過目，這卷竹簡是魏老的竹簡，白衍昨晚與左丞相隗狀交談之時(shí)，已經(jīng)知道嬴政會(huì)讓昌平君前來大梁善后。

所以尸埕是不需要再安頓魏國百姓，估計(jì)看到魏老的竹簡，尸埕便會(huì)立即北上。

而經(jīng)歷大伯的事情，白衍也不會(huì)再給尸埕太多自由，至少再見到魏老前，白衍不會(huì)再掉以輕心，更何況楊彥已經(jīng)幫他分擔(dān)很多軍中事務(wù)，尸埕不會(huì)再有機(jī)會(huì)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

木桌后。

尸埕一臉懵逼，尸埕不相信是田鼎把白衍趕出齊國的，然而看著白衍的模樣，似乎又不像作假。

莫非，真的是田鼎把白衍趕出齊國的！

尸埕想到先王病逝之時(shí)，還見過的田鼎，想起田鼎的言行舉止，還有以往對田鼎的了解，尸埕很難相信，白衍真是被田鼎趕出的齊國。

帶著疑惑，尸埕先不著急深究白衍話里真假，而是帶著懷疑的眼神，看了看白衍，隨后拿起木桌上的竹簡，打開看起來。

隨后，看著看著，方才被震驚過一次的尸埕，再次一臉懵逼在原地，眼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魏轍！！！

對于魏轍尸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若是天下，能讓身為魏相的他，都自嘆不如的人不多，這名傳天下的魏轍，便是其中一個(gè)。

遙想當(dāng)初齊、趙、魏、燕，乃至楚、秦，多少君王想讓魏轍成為其重臣，這天下諸國之中，多少名門望族，想讓魏轍成為門上客，但最終魏轍還是選擇游歷天下，閑云野鶴，尋覓天下也只為一徒兒，能傳他畢生所學(xué)。

以至于這數(shù)年之間，尸埕都少有魏轍的消息。

“你是如何認(rèn)識(shí)魏轍的？”

眼下突然看到魏轍的書信，尸埕不僅意外，也十分不理解，為何魏轍會(huì)書信給白衍，而且書信之中的囑咐，其語氣，似乎沒有半分生疏之感，甚至看樣子，似乎還十分熟悉，這讓尸埕不由得看向白衍。

隨后，在尸埕疑惑的目光中，白衍抬起雙手，回答道。

“魏老，乃吾師也！”

營帳外滿是雷雨，唰唰唰的聲音響個(gè)不停，渾身濕漉漉的牤方才帶著吃的來到營帳內(nèi)，就看到尸埕一臉呆滯的站在桌子后，雙眼看著將軍，手中的竹簡從手中掉落到地上都沒有反應(yīng)。

“將軍，這是軍中一直備著的羊肉！”

牤看了看手中木盤內(nèi)的肉，隨后看向白衍，開口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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