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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九道忠魂,互搏一手,父子相見

作者:是桃花酥呀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穿越 | 是桃花酥呀 | 長生從獵戶開始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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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獵戶開始 186.九道忠魂,互搏一手,父子相見

天子。

國師。

教主。

大將軍。

再加上那隨行的騎兵。

飛鳥在一一炸開,李元就好似不停眨著眼般,才看了一眼,便不得不“閉眼”。

但在這飛快眨眼的過程里,他也看清了對方的數(shù)據(jù)。

這些數(shù)據(jù)用一個字形容,就是:怪!

“國師”趙古同的數(shù)據(jù)是:78,裝備欄里裝著什么看不太清,好似籠了一層霧。

“黑蓮教教主”彭冥衣稍強一點,數(shù)據(jù)是:89,裝備欄也是一樣看不清。

天子的數(shù)據(jù)是:229010800(122169?)

“大將軍”呂玄仙的數(shù)據(jù)是:567061084(122169?)

對于趙古同與彭冥衣,李元并不好奇,這兩位是玉骸。

玉骸無法修行,所以這兩位自然都是不入流。

但若真正以為他們的力量也不入流,那就大錯特錯了。

而天子和大將軍的數(shù)據(jù),簡直是怪到家了。

首先,兩人都是四品,天子是四品中的弱雞,呂玄仙則是四品中的強者,堪比青瀚城。

這都沒什么。

重要的是,雙方后面還有一個極為夸張的數(shù)據(jù):122169?。?p/> 之前這種顯示,是表明目標(biāo)受了傷,需要緩緩恢復(fù)。

可這一次,這括號里卻多了個問號。

一個.血色的問號。

對于問號,李元已經(jīng)不是那么害怕了,畢竟他已經(jīng)干掉了帶問號的存在,他自己數(shù)據(jù)上也有個漆黑的問號。

而血色的問號代表著什么,李元更是再清楚不過了。

惡鬼。

若是他理解的沒錯,無論天子和大將軍,都需要“惡鬼”而獲得一種夸張的增幅,但這種增幅并不是簡單地可以用出的。

等等。

122169這個數(shù)據(jù)恰好又是呂玄仙力量上限的兩倍,這是否有著什么關(guān)系?

最后,則是這四人后跟隨的鐵騎。

那些鐵騎有數(shù)千人。

因為只瞥了幾眼,李元也無法確認(rèn)到底是幾千,而只能粗略判斷應(yīng)該是在五千之上,估摸著七八千的樣子。

這些騎兵每一個都戴著猙獰的熊頭頭盔,手持長刀,虎背熊腰,氣勢洶洶,鎧甲的金屬光澤于燦燦天光里生著冰冷的輝芒。

他們每一個人的實力多是在七品的樣子,數(shù)據(jù)則是150左右,單打獨斗絕不是江湖之中七品好手的對手。

那許許多多的“150”左右的數(shù)據(jù),竟如百川匯海,在半空構(gòu)成了一個不停在變化的數(shù)據(jù)。

這數(shù)據(jù),少的時候,是十幾萬,多的時候達(dá)到二十多萬。

這讓李元想到了最低級的馴獸術(shù)。

那時候的馴獸術(shù)或許都無法稱之為馴獸術(shù),因為無論是馴獸人還是獸,都根本沒入品,不過就是個老獵戶牽了條老狗罷了。

老獵戶和老狗有著各自的數(shù)據(jù),但兩者在一起時卻又有著一個更高的數(shù)據(jù),就好似“人狗合一”。

但這種現(xiàn)象,隨著馴獸術(shù)的提升,反倒是沒了,只剩下人和妖獸之間彼此的一些增幅,可那種增幅卻都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增幅。

原本李元沒怎么在意,覺得就是這么回事。

可現(xiàn)在,他看到這些熊頭盔甲的鐵騎,看到他們那數(shù)千個“七品數(shù)據(jù)”匯聚為一體,他忽地明白了一件事:或許馴獸術(shù)本可以“人獸合一”的,但相關(guān)法門卻已被禁,徹底消失在了江湖之中,從而變成了皇家專屬。

而這不僅僅是馴獸術(shù),而是一種“異界的兵法”,是一種他未曾理解的領(lǐng)域。

李元思緒如電,他對新的力量總是很敏感。

很快,他又判斷出了這“兵法”的一個致命缺陷。

那就是.戰(zhàn)場上無敵,可在戰(zhàn)場之外卻非常容易被消滅。

七八千個“七品”合在一起,當(dāng)然恐怖。

但七八千個“七品”分開了,卻就不行了。

若熊頭盔甲的鐵騎被他這般的存在趁夜偷襲,那就直接崩了,連打都不用打。

可在戰(zhàn)場上,他遇到這樣的鐵騎,卻也要退避三舍,避其鋒芒。

除此之外,這些鐵騎也很吃“地形”。

五品高手遇到絕地可以飛走,但李元覺得這些鐵騎只是力量很強,但卻飛不走。

再算上組建這些鐵騎需要花費的心力和代價,李元真不知道值不值得。

不過,恰恰是有這樣的鐵騎,天子才能在這諸多勢力里活下來吧?

話說回來,若是這般的鐵騎不是唯一,而是官府中的大將們都掌握的力量,豈不是說每個節(jié)度使都存在類似的力量?

李元信息渠道不少,自然對“大周的九道節(jié)度使”也有所了解的。

大周九道。

雖無外敵,可每一道卻有許許多多的江湖豪強,以及諸如神木殿、圣火宮這般的大勢力。

大周創(chuàng)建之初,皇朝實行“府兵制”。

即養(yǎng)兵于外,裝備自備,功法自煉,政策傾斜。

一旦有事,則召兵作戰(zhàn),再論功行賞。

剛開始,建立府兵的是皇朝能人,這還能搞下去。

但隨著二代三代話事人的登場,府兵慢慢地就不行了。

這制度在各大江湖豪強的干涉之下,很快作廢。

皇朝軍隊被江湖勢力滲透地跟篩子似的。

府兵在民間,天高皇帝遠(yuǎn),而應(yīng)戰(zhàn)的府兵有不少都是冒名的,還有的則早就有了江湖關(guān)系。

簡單來說:府兵首先是某某門派的弟子,然后才是皇朝的軍隊,至于應(yīng)招,一來是皇室余威,二來是有好處啊。

于是乎,大周改革。

節(jié)度使應(yīng)運而生。

所謂節(jié)度使,便是皇朝選拔大將,令其在某地組建當(dāng)?shù)氐膭萘?,一切都自行供給,目的則是防范江湖中人各大勢力,處理自己道上的事宜。

剛開始這制度很艱難,但皇室終究是天下最強的勢力,在其扶持之下,這九道節(jié)度使都慢慢成長起來了。

江湖勢力越強的道兒上,節(jié)度使也越強。

一時間,江湖和朝堂的新平衡就產(chǎn)生了。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節(jié)度使的味兒稍稍有了變化。

簡單來說,就是:一道之兵只知節(jié)度使,而不知天子。

這種情況持續(xù)到紅蓮教起義,直接就把大周的底子給扒光了。

按理說吧,紅蓮教起義是厲害,其背后有其余三個蓮教支持,是很強,可九道節(jié)度使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還有五行勢力。

然而.紅蓮教偏偏直接打到了玉京,逼的天子向外求援。

這是為什么?

原因很簡單:沒有節(jié)度使想去攔路,也沒有節(jié)度使會傻乎乎地去和蓮教把家底拼光。

而現(xiàn)在的現(xiàn)狀是,這些節(jié)度使都茍著,通常是茍在某一道的某府級城鎮(zhèn)中,劃地為王。節(jié)度使勒令軍隊不得外出,而五行勢力還有江湖勢力也都極為默契地不去招惹他們。

諸多思緒閃過,李元感到自己在外的“眼睛”也已經(jīng)炸光了。

最后的畫面,則是那位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一扯韁繩,帶動麾下赤紅色馬匹飛快沖天而起。

他一馬當(dāng)先,如電穿行,沿途.飛鳥紛紛炸去。

天子欲至,呂玄仙自然要提前開道。

他很快和后面的熊頭鐵騎拉開了距離,將李元的“眼睛”一一排除。

李元不慌不忙,心念一動,調(diào)動氣血,血液內(nèi)斂,搬動。

大圓滿的幻身術(shù)發(fā)動之下,一切聲音和光線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使得他如透明人一般站在萬人坑十多里外的山林中。

周邊蟬鳴蛙叫,葉聲如濤。

有山中蟲豸從他身側(cè)走過,有蛇從他靴邊游過,但卻沒有任何東西能察覺他的存在。

李元錯開眸光,開始用耳朵傾聽。

那位策馬而來的大將軍手握一柄長戟,揮舞,開道.到處狂暴地亂劈亂砍,樹木簌簌倒下,巖石紛紛炸裂,大地但凡被刮一下都是裂痕滿滿。

然而,這位大將軍一圈兒轉(zhuǎn)下來,卻卻怎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李元。

幻身術(shù)雖非無敵,但在李元全力隱藏自身,卻維持靜止的狀態(tài)下,還真沒人能發(fā)現(xiàn)。

呂玄仙策馬繞了一圈兒,微微皺眉,臉上罕見地露出幾分慎重。

而不一會兒,天子和鐵騎已經(jīng)抵達(dá)了萬人坑附近。

呂玄仙策馬歸隊,揚首道:“陛下,我沒找到那個窺探者。”

他沒有任何挫敗感,就連說話聲音都沒有壓低。

沒找到那個窺探者不是他無能,而是那個窺探者很強。

能夠發(fā)現(xiàn)對方很強,也是一個發(fā)現(xiàn)。

天子狹長的眸中閃過陰鷙的光芒,他淡淡道:“你都沒發(fā)現(xiàn)?”

呂玄仙道:“沒有!”

他的聲音依然很傲慢,很得意。

一旁的趙古同忽地尖銳的“桀桀”地笑了起來,然后用令人作嘔的妖嬈聲音道:“本是來祭祀,卻不想還要和人捉迷藏。

那.就捉吧。

陛下,臣懇請陛下同意,我來找找那位窺探者。”

天子淡淡道:“準(zhǔn)了。”

言罷,那穿著血色壽衣的男人雙袖一揮,卻見一個個紙人飛了出來。

那些紙人出現(xiàn)后,旋即化身一個個御劍而行的劍仙,有男有女,合計十多人。

這十多名紙劍仙,開始巡視四周。

尋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紙劍仙們紛紛歸來,落回了趙古同袖中。

趙古同神色凝重了下,又散去,繼而朝著天子稍作行禮,尖柔道:“陛下,那人或許根本不在這里。”

“哈哈哈!”呂玄仙大笑起來,然后一字一頓道,“他!就在這里!”

天子皺起眉頭。

他身后的鐵騎也頓時緊張起來。

一個個長刀揚起,洶涌的煞氣澎湃而出,似乎隨時準(zhǔn)備著應(yīng)戰(zhàn)。

這支鐵騎名為“飛熊軍”,合計八千人,乃是天子直接掌控的軍隊,如今由呂玄仙掌管。

呂玄仙加飛熊軍,使得這片大地上幾乎沒有人敢正面攔住天子的路。

但在飛熊軍休息時,就是直接暴露弱點的時候。

所幸有呂玄仙,趙古同等人在,飛熊軍才有了“反應(yīng)時間”,否則這一路上怕不是早就被人滅了。

“諸位愛卿,你們覺得此處那人是誰?”

天子問。

趙古同扯著嗓子柔聲道:“起碼也得是五行勢力的門主,道教的天師,或是佛門的諸天。這是藏著不動呢.”

話音落下,一旁銀發(fā)的漂亮少年忽地笑道:“他要看,便讓他看好了,說不定他看的喜歡了,也會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去改變這個世界?!?p/> 呂玄仙嘿嘿笑著,放開感覺又掃了一遍,可還是沒找到那人,道:“此人深不可測,不知是何來路,國師可不要先入為主啊?!?p/> 天子掃了掃自己身邊的強者們。

他自然知道這些人有多恐怖,說直接點兒,這幾人已經(jīng)是這片大地上真正的頂尖人物了。

可現(xiàn)在,這些頂尖人物居然找不到這里藏著的一只“老鼠”。

這怎么可能?

開什么玩笑!

天子本來志得意滿,卻忽地感到自己的銳氣被搓了下。

他略作思索,凝重道:“祭祀必須進(jìn)行,你們準(zhǔn)備出手,防止那人偷襲?!?p/> 隨后,他來到萬人坑前,擺臺,置放祭品,再焚香,念誦稿辭.

李元聽得清楚,天子大概是在念“國家危難,敬拜九道忠魂”、“庇護(hù)山河,使天下再無兵戈作亂,使蒼生皆得衣食無憂”之類的話。

李元聽了也沒什么感覺,只覺得有些好笑。

這世道,你燒殺搶掠,壞事干盡,根本沒想百姓,也沒想天下太平,可不管如何,你依然要大聲喊出“我是正義之師,我是為了天下蒼生”,“我殺人放火,可那也是為了未來的太平啊”。

他全程垂眸,并不去注視萬人坑。

但很快,他又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兵器鳴響,以及萬人坑深處那“鏗鏗”的沉重腳步聲。

這腳步聲正是之前他真要面對的那個萬人坑深處的鬼仆腳步聲。

這一刻,他是懂了。

萬人坑果然是特殊的鬼域。

想來是皇室的某個底牌。

而且似乎不僅僅是本朝的,而是歷朝積累起來的。

至于那“被冤死的大英雄”,想來是個真正兒以自身之命化惡鬼之身,鎮(zhèn)守一地的忠魂了。

不過,李元對這種忠魂沒什么感覺,不過為名罷了。

若不為名,為何要帶著屬下一起死?

李元就不信“大英雄的那些屬下和大英雄一般,都愿意死”。

不過,“皇室底牌”這個真相,也確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李元繼續(xù)思索:天子既然說了“九道忠魂”,這“九道”應(yīng)該對應(yīng)著“大周九道”而不是“九個”。

如此推論,那豈不是意味著每一道上都有類似“萬人坑”的鬼域。

或許它們的作用不同,鬼域規(guī)則不同,但都是皇室的底牌。

他正這么沉思著。

而就在這時,忽地一股危機感奔襲而來。

李元猛然抬眸,卻見一道比流星更快,更猛的光朝著他飛射而來。

伴隨而來的是呂玄仙霸氣的哈哈大笑聲。

“找到你了??!”

李元瞳孔凝了凝,他把注意力放在天子祭祀那邊,卻終于被呂玄仙尋到了方位。

他視線里,滿是流星的光華。

而在流星的光里,他又隱約見到一個可怕的人形輪廓單手握住大戟的戟柄末端,繼而在半空拉出極長的光影弧度,呼嘯著向李元所在的方向暴戾猛劈而來!!

這速度,快的離譜,比李元都快了不知多少,好似縮地成寸,十多里的距離轉(zhuǎn)瞬便至,說到就到。

李元并沒有跑,他有心試手,看看能不能秒了對方。

若真能秒了,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若是秒不了,他再撤。

電光火石之間,李元并指,抬手。

狂暴的祖箓,極陽的烈火涌動而起。

他周身驟然暗沉下來,一切光線,一切撲面而來的勁風(fēng)全部被震開。

黑暗,在他周身構(gòu)成了個高大丈許的人形輪廓。

呂玄仙宛如絕世兇虎,人未至,撲面而來的氣勢已將這山林的樹木摧毀,將巖石掀裂。

天地洶洶,萬物驚惶。

那一道高大的黑影卻靜止于這萬物潰散的洪流中,顯得特別刺眼。

“護(hù)駕!”趙古同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飛熊軍紛紛持刀,構(gòu)結(jié)軍陣。

彭冥衣面帶笑容,也不退至眾人身后,只是揚首打量著遠(yuǎn)處的情形。

天子被庇護(hù)在中間。

他對呂玄仙的實力相當(dāng)信任。

呂玄仙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但一秒鐘之后,他的想法就改變了。

那一團(tuán)無光無風(fēng),靜止的黑影之中忽地炸出一道刺目的紅光,好像星辰爆炸般,令人完全無法睜開雙眼。

而那紅光之后所蘊藏的力量,則是恐怖無邊,好像高溫的火海突然決堤,要流淌至人間,將一切摧毀。

隱約間,呂玄仙看清了。

那蘊藏著毀滅力量的,根本不是什么絕世神兵,而只是兩根手指。

‘只是手指?。?!’

呂玄仙喉結(jié)滾動,瞳孔緊縮。

那手指一揮,便是天崩地裂。

轟?。。?!

暴烈的深紅流光瞬息掠過,將這片森林,這座山脈整個兒一分為二。

煙塵滾滾之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彭冥衣默默退至眾人身后,嚴(yán)陣以待。

又良久.

一道鎧甲融化,頭發(fā)燒焦,狼狽不堪的身影從火海里沖了出來,然后回到了萬人坑附近。

這聲音喘著氣,雙目極度警惕地看著遠(yuǎn)處。

八千飛熊軍,國師,黑蓮教教主亦是嚴(yán)陣以待。

再良久.

待到煙塵散去,呂玄仙才嘶啞著聲音道了句:“他走了?!?p/> 天子沉聲問:“什么人?”

呂玄仙搖搖頭。

天子沉默下來,然后道:“都小心點,計劃已經(jīng)到最后了!”

李元一擊未能殺死目標(biāo),便撤退了。

他撤退還有個原因,那就是看到呂玄仙在對上他那一擊時,周身忽地涌出了夸張的陰氣。

否則,呂玄仙說不定還真被他秒了。

這讓他確定了呂玄仙確實和某個惡鬼有關(guān)。

這世道,果真是惡鬼亂世。

陰陽大同,確是為了惡鬼獲益啊

回到晨曦山莊后,他想了一會兒剛剛發(fā)生的事,便準(zhǔn)備去膳房尋找水香長老。

水香長老做的菜真的好吃,他現(xiàn)在又不擔(dān)心發(fā)胖,自然可以大吃特吃.

可才走兩步,一股莫名的困意涌了上來。

他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在打哈欠的時候,他忽地想起了很多很美好的事。

這些事讓他忍不住想要躺下來,慢慢去想,慢慢去回憶。

他覺得他能夠做一場夢,這場夢里一定能見到那些美好的事。

正當(dāng)著困意奔襲而至?xí)r,他忽地又感到肌膚上傳來“哧哧”的聲音。

李元一看,卻見他的雙臂開始變干,發(fā)白,好像要成為白紙。

然而這種趨勢才剛剛出現(xiàn),就立刻被他體內(nèi)龐大的陽氣給消融了。

一顯一消之間,便如冰雪投入了火爐,自是“哧哧”聲音不絕于耳。

‘彭冥衣?!?p/> ‘趙古同。’

‘這兩人居然在不知不覺之間悄悄對我出手了?!?p/> 李元瞬間明白了原委,剛剛他就出了一招,而對方卻是三名高手同時出手。

一明兩暗。

他迅速來到密室,盤膝而坐,火一陣陣涌出,周身則是響起古怪的“水滴落在滾燙鋼鐵上從而冒出青煙”的嘶嘶怪聲,以及一些好似“囚徒在遭受酷刑時發(fā)出的歇斯底里的慘叫”。

不一會兒功夫,這些聲響消失。

李元感到困意盡去,而雙臂白紙化的癥狀也消失了。

他起身,舒展了下身子,再運轉(zhuǎn)氣息再自檢了一遍身體,在確認(rèn)再沒什么意外后,才吐了口濁氣。

然而,沉穩(wěn)的性子讓他覺得還是不保險。

李元想了想,便出了門,迅速飛起,往黑市鬼域方向而去。

李元落地,站到鬼域前。

紅黑自然浮現(xiàn),化作水火不容的界膜平貼在一起。

“閻姐!”

李元喊了聲。

不一會兒,青衣閻娘子便從陰氣沉沉的鬼域深處走了出來。

相比之前,閻娘子的盤發(fā)上多了一根暗沉的木釵,而本是薄薄的、淡淡的嘴唇則添加了幾分唇脂的檀色,從而顯得她宛如宮里娘娘一般。

似乎注意到了李元的目光,閻娘子道:“相公,你說的沒錯,我確實被那幾個鬼影響了。

不過,如今我已經(jīng)消化的差不多了。

而后,我身上就發(fā)生了些變化。

這木釵,和這檀色.都是陰氣所化。

沒什么用處,就是好看。”

李元贊道:“確實好看?!?p/> 兩人沉默了會兒。

閻娘子忽地皺了皺眉,緊張道:“相公,你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可怕的陰氣印記?”

李元:???

他來這兒,本來就是讓閻娘子再幫他檢查一下的。

可結(jié)果他還沒開口,閻娘子就說破了,并且還說“可怕”。

“怎么回事?”

李元道。

閻玉道:“是一種難以想象的陰氣印記,但只是一個印記,暫時沒有危害。

但這種印記能讓你慢慢地暴露在它的視線之中,至于怎么暴露,我并不知道。

因為這印記上的陰氣已經(jīng)過于可怕了?!?p/> “怎么會這樣?”

李元喃喃了聲,然后坐在閻玉身側(cè),將他之前所遇到的事全部說來。

閻玉道:“天子身邊有大因果,你那么大大咧咧地站著,肯定是被什么存在盯上了。”

李元苦笑了下,道:“閻姐,咱換個角度。

我覺得我們遲早和天子對上,現(xiàn)在早一步知道了這大因果,總比之后在危急的時候知道好吧?

不瞞你說,我剛剛已經(jīng)解了兩個類似詛咒的力量了?!?p/> 說罷,他又?jǐn)⑹隽艘槐樽约簞倓偟陌Y狀。

閻玉聽罷,思索了會兒,幽幽道:“相公,那個讓你入睡的力量可能是奇獸園的,而那個讓你紙化的則應(yīng)該是殮衣齋的。”

李元道:“那豈不是說彭冥衣其實是奇獸園的玉骸?而趙古同是殮衣齋的玉?。克麄兪侨绾巫兂捎窈〉模俊?p/> 閻玉搖搖頭,又道:“如今陰氣滋生,這種大鬼域誕生靈智也不是不可能。”

她想了想又到:“孩子于母胎中,受到惡鬼氣息,基本不會幸存,可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若是足夠多.就總會有那么個幸運的孩子順利出生,成為玉骸。

也許,惡鬼就是利用這樣的方法,產(chǎn)生了玉骸。

只不過,為了生出一個玉骸,卻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母子。

真是”

青衣閻娘子眼中閃過人性化的怒火,她雙拳輕輕攥緊。

一會兒后.

李元才道:“閻姐,我現(xiàn)在身上的陰氣印記,應(yīng)該便是這奇獸園或者殮衣齋的吧?”

閻玉想了會兒,卻又搖搖頭,道:“我總感覺這力量更加深邃卻又無法確定。”

李元沉默下來。

閻玉忽道:“相公,我有辦法了。

你說神靈墓地是沒有一切陰陽的存在。

而這種陰氣印記便如掛在你身上的小種子

你若是能夠去一次神靈墓地,應(yīng)該能將這印記直接洗去?!?p/> 李元點點頭.

然而,神靈墓地并不是那么好入的。

一入其中,無論你是神是魔,都會成為數(shù)據(jù)“01”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抗寒且量大、還體魄巨大的冰雪巨狼就成了極強的守衛(wèi)。

而這些守衛(wèi)都聽命于狼母。

李元不敢把命賭在對狼母的信任上。

哪怕他帶著狼母去看過晚霞,也和狼母締結(jié)了同盟關(guān)系,他還是不會去賭。

他固然可以讓狼母提前將巨狼全部都撤出,并且利用自己的馴獸術(shù)去觀察是否清空。

但若是狼母存有歹心,讓群狼在神靈墓地的某個邊界對他發(fā)動突然襲擊,那就糟了。

那時候他力量未曾恢復(fù),而群狼卻有著較高的力量。

所以,這成了問題。

李元雙瞳微凝,露出思索之色。

一個多月后。

白發(fā)蒼蒼的李元出現(xiàn)在了神靈墓地前。

幽藍(lán)冰棱柱垂天而落,一如從前般被插落在這空曠的墓地上,橫七豎八,散發(fā)著巨人冰晶花園般的壯闊景象。

而冰棱柱之間,則是姿態(tài)各異的“葬者”。

這些是受欺騙而“凍死”在此間的九焱族人,可在其他族人眼中,他們卻還能再陽光重臨大地時,在新世界睜開雙眼。

在李元的身后,有兩個人。

一個騎在蒼狼之上,氣度卓絕,神色莊嚴(yán)的美婦。

還有個則是赤足站在大地上的男人。

不!也許用少年或者大男孩去形容更恰當(dāng)。

這男孩強壯無比,別說男孩了,他強壯的簡直就是頭肌肉怪物

身高丈許,肌肉虬結(jié),雙目宛如天上星辰,爍爍生輝,令人不敢直視。

周身煞氣滾滾,凝聚成了旋渦在不停旋動,好似血煞魔神。

他手握黃金巨斧,面色平靜、然心中卻已激蕩難忍地看著墓地前的老者。

這個人正是李元的兒子——真炎煌。

也是如今的蠻王。

有蠻王在,這兒就好似多了個定海神針,再多冰雪巨狼也別想進(jìn)入墓地。

而此時蠻王身側(cè)的,自是王母——真炎雪。

李元尋到真炎雪,讓她娘兒倆幫個忙,幫他守在神靈墓地外面,而他則是去墓地里先看一看自己的葬處。

真炎雪自是一口答應(yīng)。

父子相見,一路沉默。

此時,神靈墓地中,狼母開始帶著群狼緩緩走出。

李元則打算讓他馴服的冰雪巨狼入內(nèi)再探查一遍。

可就在這時,他忽地愣了下,因為他發(fā)現(xiàn)狼母變成了個很年輕的、也很陌生的少女。

他微微皺眉看向這少女。

那少女對他行禮,恭敬道了聲:“狼母與您的盟約,永遠(yuǎn)都在?!?p/> 李元疑惑道:“之前的狼母呢?”

新的狼母道:“她已投入了冰雪的懷抱,尋到了生命的真諦?!?p/> 說罷,她伸手指了指遠(yuǎn)處,道:“她在那兒?!?p/> 李元緩緩回頭,卻見那遼闊無比的冰柱墓地之間,那姿勢各異、永恒凍僵的葬者之間多了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他熟悉的女人.

李元腦海里閃過初見的場景:那個裹著銀紗的少女赤著雙足,踏著狼脊,妖嬈地隨雪而至。她面容圣潔,眼帶魅惑。

他又閃過看晚霞的場景:霞光照耀她的臉,又照出她的兩行淚水。

霞光讓淚水變得紅艷,好似火焰。

她宛如靜止,眼都不眨地看著那一輩子只能見到一次的夕陽。

她看到夕陽落入地平線,看到世界重新黑暗,才道了句:“回去吧,”

回憶湮滅,化作了眼前的景象。

那狼母褪去了銀紗,正奔跑在這莽莽冰原葬地,好似要逃離此處。

只是她已經(jīng)被凍僵了,化作了一具奔跑的冰雕,散發(fā)著幽藍(lán)的光,出現(xiàn)在了這萬萬千千的“葬者”之間,成了她們的一員。

不遠(yuǎn)處,冰淵中傳來“咔咔”的冰雪流動聲,刺耳又冷冽。

這聲音.打破了李元的凝視。

他雙眼微瞇,深深看了那從前狼母的冰雕,繼而輕輕敲擊拐杖。

而他身側(cè)剛剛馴服的幼年冰雪巨狼就“嗖嗖”地涌入了神靈墓地。

一番探查后,在確認(rèn)墓地沒有任何存在后,這些幼年冰雪巨狼便緩緩?fù)肆顺鰜怼?p/> 李元看向身后的蠻王道:“孩子,我若沒有出來,你就將狼母殺死,將這里的一切公諸于眾。”

真炎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后目送這白發(fā)如雪的老者走向神靈墓地。

他表面平靜,可右手握斧的五指已經(jīng)緊緊箍住,死死地抓緊了黃金的斧子。

他是蠻王

蠻王,不可以哭。

所以他側(cè)目瞪著狼母。

狼母被這么瞪著,只覺被一只恐怖的食人怪物盯著,全身發(fā)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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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每個平行世界都有一個我,但現(xiàn)在全都出了問題?”

“沒錯,比如某個世界的女主角要向你退婚,結(jié)果在退婚前出了意外產(chǎn)生了變化,接著那個世界最終會走向湮滅,連鎖反應(yīng)之下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會毀滅,包括你的世界。”

“所以呢?我要去那個世界讓她成功退婚?”

“沒錯,但現(xiàn)在有個問題?!?p/> “什么問題?”

“那個世界‘你’死了。”

“什么?”

“女主角殺的。”

“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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