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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之上 第五百一十三章,誰還沒條大腿抱呢?
第514章,誰還沒條大腿抱呢?
月光在海面鋪開一條銀鱗小徑,一個背負(fù)著雙手的老人踏上了浪尖。
他落腳處綻開的不是水花,而是一圈圈冰晶凝結(jié)的八卦爻象。
東海今夜無風(fēng),三百里波濤卻在他邁出第三步時齊齊噤聲。
沈伯漁!
唐匪曾經(jīng)和他打過交道,剛剛來到新星的時候,就被鳳凰帶到珞珈山沈氏老宅為自己討還公道,是沈伯漁親自出面接待給予了一定程度的補(bǔ)償。
在唐匪看來,這就是一個表面和藹可親暗地里心計深沉的陰幣小老頭。
嗯,反派人物都是這樣的。
對他的印象是不好也不壞.
那個時候唐匪還不清楚自己的家世身份,更不知道沈氏在滅唐案中扮演著‘滅唐’這一重要角色。
他只想茍著發(fā)育,和小胖能夠在新星安家樂業(yè)。
后來又從盛心懷那里聽說過有關(guān)他的秘密,酒癡盛況遇到沈伯漁獨自垂釣,想要出手將其擊殺。
可惜,干等了一天,卻沒有等到下手的機(jī)會。
酒癡盛況早就踏破山門晉級宗師境,一個小宗師想要殺一個小老頭,竟然無從下手.
渾然一體,找不到任何破綻。
簡直駭人聽聞。
這個小老頭到底是怎樣的修為境界?
還有人說自己的父親唐厲便是沈伯漁親手所擒.
于是,便有人傳言沈伯漁早就已經(jīng)晉級大宗師。
傳言畢竟是傳言,并沒有人親眼所見。
畢竟,沈伯漁已經(jīng)二十年沒有出過手了。
現(xiàn)在,唐匪很榮幸悲傷的見證.
他真的是大宗師。
晴天霹靂。
看著一步步踏浪而來,看起來緩慢卻又極其快速的走上前來的沈伯漁,唐匪的眼里生出無盡的絕望。
鳳鳴宮遇到鐘道陵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清楚了小宗師和大宗師之間的距離。
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沈伯漁走到唐匪不遠(yuǎn)處停了下來,伸手一招,便將墜入黑海里面的沈星瀾給撈了起來。
沈星瀾全身濕漉漉的,臉色慘白,奄奄一息。
他感覺的到,自己的胸骨已經(jīng)斷裂了好幾根,五臟六腑也因劇烈的擠壓而變形。
與肉體的疼痛相比,更痛的是心。
輸了。
再一次輸給了唐匪。
再一再二再三
還他媽要輸幾次?
當(dāng)真是自己技不如人?
那么多年的勤奮苦修.還有什么意義?
在這一刻,沈星瀾心如死灰。
沈伯漁安靜的看著身體懸浮在面前的沈星瀾,臉上帶著溫和慈愛的笑容,柔聲勸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用介懷,更不用放在心上。”
“還記得你小時候我教你背的《孟子.告子下》嗎?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所經(jīng)歷的,正是每個上位者所需要經(jīng)歷的必經(jīng)階段。韓信能受胯下之辱.待到他功成名就時,那便不再是傷疤是勛章。”
“二爺爺”
沈星瀾聲音嘶啞,眼光紅潤。
每當(dāng)自己遭遇人生劫難重大打擊時,二爺爺都會像今天這般撫慰開導(dǎo),告訴他這些小事不算什么,吃得苦中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承受得了浪濤的沖擊,才能夠迎來一浪又一浪.
“你好好休息吧,其它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沈伯漁輕聲說道。
“是”
沈星瀾滿心的不甘。
都已經(jīng)這樣了,除了休息還能干些什么呢?
沈伯漁的視線落在了唐匪的臉上,笑著說道:“老鼠就是老鼠,就是再狡猾的老鼠,都難以逃脫被貓吃掉的命運(yùn)。”
“你以為貼一張臉皮,換一身行頭,我們就找不到你了?萬物皆有規(guī)律,凡走過就會留下痕跡.”
“在你們殺樂文的時候,我們就懷疑你回來了。但是,那是魯家那丫頭動的手,所以我們還不能確定。”
“等到你潛入鳳鳴宮殺樂游的時候,答案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只不過有盛家父女幫你打掩護(hù),我們想等等看,等著你主動跳出來。”
“所以.”唐匪眼神兇惡的盯著沈伯漁,在大宗師的氣機(jī)鎖定和威壓下,每說一個字都極其的困難:“你一直躲在沈星瀾后面”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個道理你不懂?”沈伯漁嘴角浮現(xiàn)一抹譏諷的笑意,慢條斯里的說道:“星瀾說他感知到你的氣機(jī),我們選擇相信他.在他追上你們的時候,我們也跟著來了。”
“小的打不過就帶了老的?沈家天驕還真有出息。”唐匪唇齒留香,對重傷的沈星瀾進(jìn)行人道.打擊。
“噗”
沈星瀾再一次噴出鮮血。
他想反駁。
以他驕傲的性子,是不可能主動叫來幫手的。
二爺爺跟在后面,他是真不知道。
可惜,一激動就牽扯傷口,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出來
太憋屈了。
沈伯漁明白唐匪的想法,這狗東西的心思是真毒啊。
寧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身體動彈不得,就用嘴巴攻擊.
你還別說,沈星瀾還真吃他這一套。
一句話就讓沈星瀾口吐鮮血。
星瀾這孩子.還是性子太直了啊。
沈伯漁伸出左手,一股湛藍(lán)色的光華鋪泄開來,將沈星瀾的整個身體都給籠罩其中。
大量的陰陽之力涌入沈星瀾的身體,幫助他調(diào)整氣機(jī),修復(fù)經(jīng)脈。
沈星瀾感覺自己的身體懶洋洋的,就像是浸泡在溫?zé)岬暮K铩?p/>
那混亂不堪在身體里面橫沖直撞的氣機(jī)迅速平穩(wěn)安靜下來,千川歸海,繼而又從大海里面分散成無數(shù)條支流,進(jìn)入那一道道干枯的經(jīng)脈里。
就連胸腔的疼痛都消散了不少,仿佛斷的是別人的肋骨似的。
沈星瀾閉上雙眸,瞬間變得安詳起來。
“牙尖嘴利。”沈伯漁看向唐匪,聲音平靜的說道:“可惜,語言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拳頭才行。”
他沒有將唐匪放在眼里。
即便唐匪已經(jīng)是小宗師了,也不過是一只隨手可滅的螻蟻。
可惜,螻蟻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yùn)早已注定。
殫精竭力,拼命掙扎,我命由我不由天?
幼稚!
唐匪仿佛已經(jīng)認(rèn)命似的,看向沈伯漁說道:“在我臨死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沈伯漁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唐匪,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父親唐厲,是不是你抓的?”
“多少年的故事了”沈伯漁面露緬懷之色,感慨萬千的說道:“以戰(zhàn)意養(yǎng)殺氣,以殺氣晉級大宗師假以時日,當(dāng)為星空武道第一人.可惜啊,實在是太可惜了.”
“唐氏一族被困鳳凰城,他束手束腳,毫無戰(zhàn)意,這才敗在我的手上”
唐匪深吸一口氣。
果然。
父親是被這個
老匹夫所抓。
“還有一個問題.魯郁是不是還活著?”
“你就當(dāng)他已經(jīng)死了吧。”
“到底是死是活?”
沈伯漁面露不郁,沉聲說道:“別當(dāng)老頭子不識數(shù),你這是第幾個問題了?”
“我都要死了你就再回答我這一個問題,讓我死而無憾吧。”
“呵呵.”沈伯漁冷笑出聲:“我為何要讓你死而無憾?”
老東西,心可真臟啊。
就跟M3夜場的公用廁所一樣。
全是酒鬼們的嘔吐物。
身穿飛行靴逃跑到岸上的魯私語看到唐匪這邊遇到了危險,義無反顧的沖了過來。
她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這個時候,她必須回來。
她若不救唐匪,就沒人能夠救唐匪了
伸手一甩,一個銀色光盤便飛了出去。
咔嚓咔嚓
銀色光盤在空中舒展開來,一節(jié)又一節(jié),繼而變成了一條細(xì)長的銀色長蛇。
銀色長蛇飛快的朝著沈伯漁沖了過去,仿佛長了眼睛似的,一口咬下他的脖頸。
沈伯漁伸手一抓。
銀色長蛇便落在了他的手心。
“小姑娘,就憑這個,就想傷我?”
他的手掌輕輕一捏,那條銀色長蛇便化作銀灰,隨風(fēng)飄散。
魯私語不知道沈伯漁的修為境界,只是暗恨自己的機(jī)械獸如此的不經(jīng)打,就連拖延時間和分散敵人注意力都做不到。
她還希望借這條蛇給唐匪制造出逃出生天的機(jī)會。
她再次伸手摸向腰間,按下腰帶上的一顆紅色按鈕。
嗖嗖嗖.
無數(shù)的微形機(jī)械蜂朝著沈伯漁飛了過去。
這些機(jī)械蜂都和蒼蠅般大小,數(shù)量也只有近百只左右。
主打一個方便攜帶。
但是,這些機(jī)械蜂都是爆炸蜂,即能夠起到騷擾作用,又能夠在接近目標(biāo)人物時自動爆破。
而且,爆炸的同時,還能夠噴射出一種致命的毒氣。
讓人防不勝防。
嗡嗡嗡.
雖然這些機(jī)械蜂的體積比較小,也不如魯班山上那樣數(shù)量龐大,鋪天蓋地。
但是,它們聚集在一起,也仍然帶來極大的威懾力。
這是指普通人而言。
對于大宗師.
它們飛到大宗師身前三米左右,竟然就飛不動了。
就像是有一堵無形的氣墻阻擋在前面,讓它們寸步難行。
嗡嗡嗡.
嗡嗡嗡.
沈伯漁一甩衣袖,那些機(jī)械蜂瞬間就爆炸開來。
砰砰砰.
不絕于耳。
就連那爆炸之后噴射出來的濃煙也被那強(qiáng)大的勁氣給卷飛了出去,無影無蹤。
這就是大宗師之威。
這也是為何大家拼了命的想要修行破境的原因
科技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種程度,可是,當(dāng)他們遇到真正的修行者時,仍然有種蚍蜉見青天拿雞蛋碰石頭的無力感。
修行者們都有陰陽之力護(hù)體,近不了身傷不了人吶。
機(jī)械蜂也毀了。
不廢吹灰之力。
魯私語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他們是隱藏身份過來的,沒辦法攜帶太多的機(jī)械武器。
那條機(jī)械蛇是她來到新星之后重做的,那些機(jī)械蜂是魯家之前遺留下來的
她現(xiàn)在都不知道用什么武器去攻擊沈伯漁了。
再說,攻擊也沒用啊。
帶來不了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魯家的小姑娘吧?”沈伯漁笑呵呵的看向魯私語,出聲說道:“來的正好.抓了你,可以找魯家換點兒好東西。”
“快跑。”
唐匪出聲喊道。
為了發(fā)出更大的聲音,硬是使出了洪荒之力,把自己給憋得面紅耳赤。
這個白癡
都說了讓她趕緊跑,怎么又跑回來了?
面前這位可是大宗師,來再多也是白搭.
魯私語聽到唐匪的話,踩著飛行靴轉(zhuǎn)身就跑。
沈伯漁并不在意,因為岸邊已經(jīng)有幾道黑色人影沖天而起,朝著魯私語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好了.”沈伯漁看向唐匪,出聲說道:“結(jié)束吧”
“一切都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
無論是唐匪的性命。
還是這場鬧劇。
唐匪死了。
唐氏余孽群龍無首。
秦魯兩家的聯(lián)盟也有可能因此而割裂。
鐘氏一族不足為慮,沈氏可完全手握國鼎,掌控大局。
鳳凰帝國,該姓沈了。
“能不能再等等?”唐匪一臉謙卑的問道。
“我想聽一聽白鷺山上的鐘聲。”唐匪說道。
“呵”
沈伯漁簡直被氣笑了。
唐匪上回在鳳鳴宮遭遇大宗師鐘道陵,倘若不是軒轅明鏡敲鐘相救,怕是早就被鐘道陵的白玉京給絞殺。
現(xiàn)在落在自己的手上,竟然奢望再次聽到白鷺山上的鐘聲.
“可惜,要讓你失望了。”
“這里是東海先不說你那師父知不知道你今夜逃脫”
“即便知道.白鷺山上的鐘聲怕是也傳不到這里來.”
“鐘聲是傳不過來”
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從天而降,仿佛來自九霄云外。
“所以我親自過來了。”
云層撕裂的聲音像十萬張古琴同時斷弦。
一道白色身影在漫天黑云之中若隱若現(xiàn),白衣飄蕩,仿若謫仙人一般。
“軒轅明鏡.”
沈伯漁心臟猛地一沉。
他抬眼看向不遠(yuǎn)處的唐匪,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今日話多了些,倒是給了你活命的機(jī)會”
“誰還沒條大腿抱呢?”唐匪的臉上露出了標(biāo)志性的笑容。
燦爛,純粹,人畜無害。
“你還不明白嗎?”軒轅明鏡看向沈伯漁,沉聲問道。
“明白什么?”
“從一開始.”軒轅明鏡居高臨下的俯窺著沈伯漁,朗聲說道:“他就是為你而來。”
“為我而來?”
沈伯漁心中大駭。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自己不是黃雀,軒轅明鏡才是。
他們想狙殺大宗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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