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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之上 第三百一十章、放肆
唐匪沉默了。
他知道,老頭子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蜻蜓點水的爭斗、淺嘗輒止的手段是報不了仇的。
想要復(fù)仇成功,就需要點燃最熾烈的火,澆灌最鮮艷的血,還有那不惜毀天滅地摧毀一切的戾氣。
老頭子做錯了嗎?
他自然做錯了,因為他殺了無辜的人。他殺了王超,傷了沈嚴。
甚至還會殺更多的人。
可是,他又真的錯了嗎?
沒有他步步為營,一波又一波的把局勢給推到如今這個境地,他身處局中又如何能夠從容落子,最終向皇室和監(jiān)察院逼宮?
“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唐匪問道。
“不能。”老頭子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我還沒說是什么事情呢。”唐匪咬牙說道。
“我知道你要和我說什么。”老頭子又恢復(fù)了他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出聲說道:“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和伱商量,那到時候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同意吧,你良心過不去。不同意吧,事情辦不好。那樣的話,計劃還能不能推行的下去?”
“你這小子吧,也是一個怪種。生在那種人吃人的地方,卻長了一幅好心腸能幫的人你盡量去幫,能救的你拼命去救”
“這里不是舊土,可是這里比舊土更危險。我們以前的敵人是那些毒蟲怪獸,我們現(xiàn)在的敵人是人,是那一個個身居高位,一句話就能夠決定無數(shù)人生死的主宰者.”
“唐匪,你有這樣的心性,我不反對。相反,我還很欣慰。我是個怪物,我可不希望你也變成這樣的怪物。”
“但是,如果有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那就讓我去做吧所有的罪孽我來造,所有的惡名我來擔(dān)。”
“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我絕對不會害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fù)仇,也只是為了復(fù)仇.”
“你說的是些什么話?”
“怎么?你還不滿意嗎?”老頭子冷笑出聲,說道:“我實話告訴你,你同意,我會做。你不同意,我還是會那么做。婦人之仁,如何能夠成就大事?”
“我當(dāng)然不滿意了。”唐匪生氣的說道:“這仇是你一個人的仇嗎?這恨是你一個人的恨嗎?這責(zé)任是你一個人的責(zé)任嗎??”
“如果當(dāng)真論起來,我比你的仇更深,恨更濃,責(zé)任更大.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我在前面沖鋒陷陣,浴血廝殺的.”
“你為我承擔(dān)了那么多,說我不想說的話,做我不能做的事情.我卻假裝后知后覺的.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指責(zé)你埋怨你”
“這不是讓你去當(dāng)婊子,然后我自己立牌坊嗎?這還是個人嗎?這樣的事情我唐匪做不出來”
“如果有罪孽,那就是我們一起造的。如果有困果,那就讓我們一起遭報應(yīng)”唐匪表情嚴肅,眼神堅定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要說的,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要做的。”
老頭子沉默片刻,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出聲說道:“不愧是他的種.不愧是將軍的種.要是他的話,他也會這么做的。”
“我們是一家人,是一個整體。”
“對,我們是復(fù)仇者聯(lián)盟。”
“能不能換個名字?”
“x特工隊?汪汪隊立大功?”
“算了,還是復(fù)仇者聯(lián)盟吧。”
“聽你的。”
“既然咱們倆在這方面達成了一致.那你不能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不能。”
“你辭職了,嚴文利那邊是什么態(tài)度?”
“他向我摔了杯子,卻并沒有挽留。”
“挽留權(quán)不在他手上。”他不在現(xiàn)場,卻總能分析的頭頭是道,總能給人一種拔開云霧見月明的驚喜感。“雖然你是他名義上的下屬,人也在監(jiān)察院工作.但他卻不是捉刀人。他和你一樣,只是把殺人的刀子而已。”
“事關(guān)重大,他得去和鐘道隆匯報,由鐘道隆來決定是否向你坦誠一切,是否接納你為他們的「自己人」.”
“我想,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是啊。”老頭子聲音幽幽,出聲說道:“就在今晚。”
掛斷電話,唐匪把手機關(guān)機,把它重裝藏進那密閉的箱子里。
正在這時,屋子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音。
唐匪走過去打開房間門,看著站在門口的小胖,問道:“怎么還沒睡?有什么事嗎?”
“我睡不著。”小胖出聲答道:“哥你想吃冰淇淋嗎?”
唐匪正想拒絕,但是看到小胖一臉期待的模樣,點頭笑道:“好啊,正想吃點兒甜食呢。”
“太好了,我去準備。”小胖高興的說道。
“嗯,最近有什么好電影?咱們一起看一個。”
“有的有的,我聽同學(xué)說了,最近上了一部《鬼喊捉鬼》可好看了.我下載過,還沒看呢。”
“那咱們就看《鬼喊捉鬼》。”唐匪出聲說道。
小胖喜歡吃甜食,喜歡看恐怖電影。
其實,他最喜歡的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甜食看恐怖電影的那種氛圍。
可惜,現(xiàn)在家里只有他們倆個人。
冷冷清清的,不像話。
是得給他找?guī)讉€嫂子了。
任重道遠,唐匪同學(xué)還得努力。
正如老頭子所預(yù)料的那樣,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唐匪接到了陳風(fēng)雷打來的電話,說國主要見他,接人的車子已經(jīng)在路上。
這讓唐匪非常生氣,我還沒答應(yīng)要去呢,你怎么就派車子來接了?
一點兒也不懂得尊重人。
腦子里重拳出擊,現(xiàn)實中唯唯諾諾。
唐匪在電話中向陳風(fēng)雷保證,自己會以最快的時間趕到鳳凰宮向國主匯報。
陳風(fēng)雷對唐匪的態(tài)度非常的滿意,還約唐匪有時間一起喝酒。
“小胖,你在家看電影,我出門辦點事。”
“哥,沒事吧?”小胖擔(dān)心的問道。
“沒事。你不是聽到了嗎?是宮里找我。”
“就是宮里.我才害怕啊。”小胖說道。
唐匪一愣,然后用力的拍拍小胖的肩膀,說道:“沒事的,我一會就回來。”
“嗯。”小胖用語音操控給電影按下了暫停鍵,出聲說道:“我一個人不敢看.哥,我等你回來。”
唐匪本來想著說不要等,但是看到小胖認真篤定的眼神,點頭說道:“好,等我回來。”
唐匪趕到鳳凰宮的時候,鐘道隆正在和嚴文利喝酒。
一杯威士忌一根大雪茄,看起來很是輕松愜意。
“國主,唐匪來了。”陳風(fēng)雷帶著唐匪進屋,輕聲匯報道。
“嗯。”鐘道隆應(yīng)了一聲,便沒有別的話了。
陳風(fēng)雷微笑著等待,沒有接收到其它的命令。
瞥了唐匪一眼,然后悄無喜聲息的退了出去。
唐匪大步走到鐘道隆和嚴文利面前,出聲說道:“禁衛(wèi)隊副隊長唐匪見過國主,見過嚴院長。”
唐匪已經(jīng)辭掉了監(jiān)察院五處第二小隊隊長的職務(wù),所以就不能再用那樣的身份來示人。
不過,他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鐘道隆和鐘天闕給他安的那個有名無實的宮廷禁衛(wèi)隊副隊長一職。
他主動用這個身份向鐘道隆請安,一是為了向鐘道隆表達親近之意,岳父,咱們才是自己人。
另外也是向他們表達自己絕不妥協(xié)的心意和態(tài)度,如果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fù)那么,他離開監(jiān)察院就已經(jīng)成了定局。
嚴文利冷笑連連,指著唐匪對鐘道隆說道:“看到?jīng)]有?這才剛剛辭職不到十二個小時呢,連監(jiān)察院的身份都不愿意報了怎么著?我監(jiān)察院就這么辱沒了你唐匪嗎?”
“報告院長,您誤會我了。”唐匪身體挺的筆直,出聲解釋道:“自進入監(jiān)察院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時刻以監(jiān)察院為榮,以自己是一名監(jiān)察院的檢查員而感到驕傲自豪。”
“為萬民除惡,為國主除奸。我心里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我在監(jiān)察院工作的這段時間,不敢說自己是如何的優(yōu)秀,但是至少做到了兢兢業(yè)業(yè),不畏危險,不懼強權(quán)盡心盡力把案子給辦好。”
確實,唐匪這段時間在監(jiān)察院的表現(xiàn)有目共睹。
為了辦案,和自己的下屬同吃吃住。
為了拿人,不管是機械設(shè)計部的大門,還是魔鬼森林的邊境,他都一馬當(dāng)先的沖在最前面
無論是工作態(tài)度,還是業(yè)績成果都非常的卓越。
就算是嚴文利這么苛刻的人,想要在這上面說幾句閑話都很困難。
“都兢兢業(yè)業(yè)不畏危險不懼強權(quán)了,還當(dāng)不得優(yōu)秀?唐副隊長還真是謙虛。”
“這是院長教導(dǎo)的好。跟隨在院長身邊這段時間,我也學(xué)到了一些皮毛.”
“我可沒教過你說不干就不干,說甩臉就甩臉。”嚴文利臉色陰沉,語帶譏諷的說道:“這樣的下屬,我可請不動用不起。”
鐘道隆擔(dān)心倆人關(guān)系鬧得太僵硬,影響以后的工作配合,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捧著酒杯,身體微微后仰軟軟的靠在沙發(fā)上,眼神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唐匪,出聲問道:“聽說你下午向嚴院長遞交了辭呈?”
“報告國主,是的。”
“為什么?”鐘道隆出聲問道。
“我已經(jīng)向嚴院長解釋過.”
“你向嚴院長解釋過,但是沒有向我解釋過。”鐘道隆打斷唐匪的話,出聲說道:“你去監(jiān)察院之前,我找你談過。也就是在這個房間,你坐在這張沙發(fā)上”
“可以這么說,你去監(jiān)察院,是我一手安排的。我對你是有很大的期望和長遠規(guī)劃的.你就是這么對我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
“卑職知罪。”唐匪沒有立即解釋,而是深深的鞠躬道歉。
鐘道隆凝視著唐匪低垂的腦袋,良久,良久,指了指對面的那張沙發(fā),說道:“坐下說話吧。”
唐匪一臉為難,說道:“國主和院長面前,我哪有坐的份?要不,我還是站著回話吧?”
“我讓你坐你就坐。”鐘道隆沒好氣的說道。
“是是.”唐匪趕緊在指定位置坐了下來。
當(dāng)然,也不敢坐實了,只是屁股挨著沙發(fā)上的一個小角。
這是他進入官場后養(yǎng)成的習(xí)慣,因為他發(fā)現(xiàn)鐘天林在面對院長時就是這么坐的。
這種坐法,看起來是坐了,其實比站著還要辛苦。
“在哪兒學(xué)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坐實了,坐舒服了。”鐘道隆瞪了唐匪一眼,又親自給他倒了一杯威士忌,說道:“只要你用心給我辦事,你坐著我站著都行”
“不敢不敢。”唐匪趕緊起身,恭敬的接下鐘道隆遞過來的酒水。
“今天沒有外人,你,我,還有嚴院長.咱們仨坐下來喝杯酒,聊聊天。都說點兒心里話,你對嚴院長,對我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不滿意的.都說出來。”
唐匪沉默。
“怎么?沒話講了?我聽嚴院長說,你可是和他抱怨了不少也說了不少心里話”
“我不怕。”唐匪說道。
“說,無論你說什么,都恕你無罪。”
“我主要是怕說出來了,國主和院長就不喜歡我了.打心眼里不喜歡那種.”
“我早說了吧?這小子年紀不大,心眼不少。賊著呢。”嚴文利用手指頭點了點唐匪,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
鐘道隆看向唐匪,問道:“你很擔(dān)心我和嚴院長不喜歡你?”
“是的,非常擔(dān)心。”唐匪坦誠說道:“你們都是我最尊重的長輩.”
“說人話。”鐘道隆出聲說道。
“一言決生死,定前程。我很擔(dān)心,也很在意。”
“嗯。”鐘道隆點了點頭,知道唐匪這次說的是實話。
說敬畏他能夠理解,說尊重嘛,怕是很難。
“你說你原本并不想去監(jiān)察院?”
“是的。”唐匪點頭,說道:“國主也知道,我是一名修行者。我原本的打算是陪伴師父身邊繼續(xù)深造.”
“那我找你,你為何又答應(yīng)了呢?”
唐匪一臉惶恐,還小心翼翼的瞄了嚴文利一眼。
嚴文利自然將他的這種小動作收在眼底,心里暗氣,卻并沒有解釋些什么。
“不好回答?”鐘道隆看到唐匪欲言又止的模樣,出聲問道。
“是的。不好回答。”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咱們聊點兒知心話,不管你今天晚上說什么,都恕你無罪。”
頓了頓,又補充說道:“我也不會代入太多的個人情感。不會因為你說了句不中聽的話,就不喜歡你唐匪這個人了。”
“因為.因為公主殿下。”
鐘道隆笑語盈盈,好奇的問道:“和鳳凰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唐匪咬了咬牙,出聲說道:“因為我喜歡公主殿下。”
“放肆。”鐘道隆怒喝出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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