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之劍 第八十二章 黑騎士

1310年，圣米迦勒之月（9月）

布達，匈牙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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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戰(zhàn)士沒有動。他們面對面站著，兩腿分開，胸口在鏈甲的重量下起伏，等待著完美的時機。

其中一人穿著前臂護甲和腿甲，在初秋的陽光照射下泛著銀光，有著精致熊頭裝飾的頭盔光滑如鏡，一滴汗水剛剛從他的額頭流到眼睛。

另一個戰(zhàn)士看上去就沒那么優(yōu)雅了。除了那件長長的鏈甲，他沒有穿任何盔甲，他的雙手只戴著薄薄的皮手套，陽光照不進他樸素的炭黑色頭盔上。

戴熊頭盔的騎士雙手握劍，見對面的人稍稍低下頭，便沖了上去。他的對手繼續(xù)松散地站著，兩只手放在身側，右手握著一把單手劍，左手握著彎柄戰(zhàn)斧，對著地面。

身穿銀甲的騎士，弗蘭克之子托馬斯·塞姆塞對勝利充滿信心，因為他用長衛(wèi)式的姿態(tài)發(fā)起進攻，并想好了一系列的招式。他面前的人卻以毫無章法的姿勢站著，沒有任何防御姿態(tài)，等待這他進攻，這讓托馬斯更加自信。

托馬斯·塞姆塞騰空而起，向對手猛擊而去。

黑騎士的長劍以驚人的速度升起，擋下了這一擊，然后一個動作閃到攻擊者的身后，用斧柄砸向后背，把托馬斯打倒在地。熊盔騎士剛翻過身來，便被威廉·巴托之子安塔爾踩在胸口，劍刃也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觀眾鼓掌歡呼，但他們的喜歡并非發(fā)自內(nèi)心。他們希望看到一場精彩紛呈的對決，然而擂臺上的黑騎士用兩三下鈍擊就解決了他的每個對手，就好像他不是在比武大會上，而是在戰(zhàn)場上一般。

“冠軍萬歲！”傳令官走進了決斗圈內(nèi)，將安塔爾的手臂舉起，“百合花騎士萬歲！”

“他已經(jīng)不是百合花騎士了，”阿瑪?shù)隆ぐ蛯λ钅觊L的三個兒子低聲說。“查理正在保護一個被附身了的人?！?p/> “依我看，父親，”領主的長子亞諾什回答道，“如果馬泰·查克露出他的獠牙，他會需要這樣一個殘忍的戰(zhàn)士。”

“別傻了，”阿瑪?shù)虏[起眼睛擺了擺手，“馬泰·查克在他的行省受到打擾前不會做任何事情?！?p/> “沒錯，”阿瑪?shù)碌牧硪粋€兒子大衛(wèi)加入了談話，他是六個兒子中的老三?！爸灰念I地不被打擾，他便不會采取任何行動。但這種情況還能維持多久呢？我們的查理還能忍受這塊土地上的另一個國王多久？”

“放肆！”阿瑪?shù)仑熈R道，“查理陛下是你的國王！”

“這不是重點，父親，”亞諾什站起來為他的弟弟辯護，“重要的是，據(jù)說馬泰·查克正在加強維謝格拉德的守備，您不會認為他這樣只是因為沒有更好的事情可做，對吧？”

“他會帶著他的軍隊去那里，”大衛(wèi)·阿巴連連點頭，“然后我們將不得不決定要支持誰?！?p/> “父親，查理在您根茨的城堡里躲藏了六年，”亞諾什說，“是時候讓他回報你了，看看他是否愿意報答這恩情，別忘了，您當年幾乎是單槍匹馬地站在他的那邊，而其他的貴族們都在普熱米斯爾的身后。”

“我的兄弟們說的都是實話，”阿瑪?shù)露鹤幽峁爬挂布尤肓擞懻??！八谝淮渭用釙r您在場，這多虧了您的庇護和權力；去年夏天他第二次受膏時，我們都在場，并在拉科斯之原上向他宣誓效忠；圣伊什特萬節(jié)的第八天，在賽克什白堡，他戴著拉斯洛·坎獻上的圣冠第三次加冕，我們一起舉手將他稱為國王?，F(xiàn)在是向他表面您立場的最好時機，我們必須知道如果發(fā)生戰(zhàn)爭了，我們該支持誰……”

“你在想什么呢？”他們的父親舉起手來要打他們，“我們永遠不會成為馬泰·查克的走狗！”

“我們當然不會，父親，”亞諾什試圖挽回局面，用眼神警告他的兄弟們，在老爺子面前說話要小心點?！澳峁爬怪皇窍胝f，查理王已經(jīng)處于權力的頂峰，他甚至自在到讓手下組織比武大會來招待他的貴族，我們也沒有什么可等待的了，現(xiàn)在是時候讓他報答你為他所做的一切了。”

阿瑪?shù)隆ぐ蜐M臉通紅地坐在他三個年長兒子的身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黑騎士接過花環(huán)，把頭盔夾在胳膊下，臉色陰沉地離開了比武場。比賽的觀眾們慢慢地從圍成一圈的看臺上站起來，去換衣服，開始為晚上的宴會做好準備。

“那就這樣吧，”在他們兒子的言語下，老領主嘆氣道，“我會在宴會前的朝政上處理這個問題……”

阿巴家的亞諾什、尼古拉斯和大衛(wèi)意味深長地互相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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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可以打的更精彩些，”拉斯洛評論道，安塔爾則脫下汗?jié)竦囊路?，匆忙洗漱。“當你把弗蘭克之子托馬斯·塞姆塞打倒在地的時候，我看到了國王臉上的表情，他對伱在他的比賽里掃興并不滿意?！?p/> “我想也是，”騎士簡短地回答，“我已經(jīng)明確地告訴他了，我不想?yún)⒓邮裁幢任?，我沒有心情玩游戲?！?p/> “你要參加今晚的宴會嗎？”拉斯洛問道，然后他們之間又陷入了最近成為常態(tài)的尷尬沉默。

安塔爾搖了搖頭。

“他不會高興的?！彼呐笥颜f。

“我不在乎?！?p/> “看在上帝的份上，至少試著假裝你是一個宮廷騎士，而不是一個雇傭的劊子手吧！”

安塔爾清洗完自己，穿上衣服，系上腰帶，走了幾步到門口。

“我就在附近。”他說，然后走進走廊。

“當然，”拉斯洛搖頭自語道，“我已經(jīng)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