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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書 第四百八十八章 痛苦轉(zhuǎn)移蠱
趙長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這一次可能比雁門與會稽兩戰(zhàn)之后的受傷都要重,也更痛苦。
之前最多也就斷個片......
這次被血鰲沖撞得骨頭都快散架,本身內(nèi)傷就挺重的,這就算了。
那種千刀萬剮,可是能把強(qiáng)大的血鰲從內(nèi)部生生攪爛......他即使能梳理往外排,人是死不了,可那渾身劍氣洞穿的痛苦豈是一般人能承受?
那是連旁觀者都不可置信無法理解的壯舉。
血煞上頭的漢子就是這樣的......當(dāng)場為了贏,怕是拿刀往自己腦袋上砍都敢做。
但事后就知道死了......哪怕昏迷之中都能感受到身軀的痛苦,高大的漢子蜷縮在床上,人都無意識地在抖,畢竟躺哪都疼。
更為要命的是,許久沒發(fā)作的煞氣反噬,終于在這一次全面爆發(fā)。
此前為了破除鈞天血玉上的煞氣,趙長河一股腦兒吸收了。本來是個好事能壯大他較為欠缺的環(huán)節(jié),沒這股煞氣的補(bǔ)充,剛才也未必能壓住對方的血滿山河。但在這回自己氣血極度虛弱的時(shí)候,這壯大無比的煞氣就失衡了,唐晚妝的清心之法根本壓不住。
于是煞氣反噬全身,還是剛剛鍛過變得更尖銳的煞氣在體內(nèi)洶涌亂竄,等于再度遭了一次凌遲。
哪怕是昏迷之中,都能看見他縮成一團(tuán),無意識地呻吟。
思思坐在床沿,小心地去除了他破爛的衣物,幫他在身上抹上清涼的藥膏。
趙長河被刺激得一震,無意識地伸手一揮,把思思推了個趔趄,藥膏都脫手掉了出去。
思思默默彎腰撿起,繼續(xù)涂抹。
旁邊小侍女們看不下去了:“圣女,還是我們來吧?”
思思不理她們,還是自己在抹。
看她那樣兒,侍女們就感覺圣女好像完蛋了。大家面面相覷了一陣子,終于有個壯著膽子說了一句:“圣女,他是夏人。”
思思的手頓了一下。
是不是夏人,本來不是太大問題,思思自己的基本盤里都一大堆在苗疆收容的夏人,這次秘境戰(zhàn)爭也頗賴夏人之力。但在族群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上,如果是夏人為主,那就會有問題。
其他夏人是被她們收容的、苗疆被排擠者,是依賴她們生存的,當(dāng)她們回頭一統(tǒng)秘境之內(nèi),更是勢力滾雪球般增長壯大,夏人在其中只能成為一個部族構(gòu)成,沒什么太大影響。
但趙長河岳紅翎不是。
尤其是趙長河......他親和血玉、破除封印、輕松尋得沒人知道的禁地、對禁地路途如回自家客廳,最后破解血鰲之謎,血鰲的血煞之力都能被他鎮(zhèn)壓下去,一系列的舉措在有心人眼里充滿了神秘,一副極其熟悉靈族秘辛的樣子,猶如有神指引。
與其說思思是圣女,還不如說趙長河是圣子呢,這個鼓吹出去是真會有人信的,而且很多。
如果是個真正有野心的女人,這會兒要做的絕對不是幫他治療,而是趁著這個時(shí)候無聲無息地讓他消失。
還好這一點(diǎn)別說思思了,連其他與趙長河沒關(guān)系的小侍女們都做不出來,這么重的傷是為誰受的?大家都不是狼心狗肺。
但大家看圣女這模樣,心中也擔(dān)憂。大家不會去殺,但您最好也別捧啊...
這些年輕人為什么愿意那么幾個人出去苗疆,和黑苗這些強(qiáng)大的族群周旋立足,篳路藍(lán)縷地開創(chuàng)一個基業(yè)?還不都是不想做奴才。可按這么下去,不做禁地的奴才,怕是也要做夏人的走狗了。
“都出去吧。”一片靜默中,思思忽然開口。
“圣女......”
“怎么,他現(xiàn)在赤條條的我愿意和他好,不怕看,你們也愿意是嗎?行啊,哪幾個愿意的,上前一步,以后就是通房丫頭。”
思思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擔(dān)憂什么,但他不......”
有人忍不住道:“不可寄望于人。”
思思看了她一眼,忽地伸手摸出一個蠱蟲,塞進(jìn)了趙長河嘴里:“放心了?”
大家一時(shí)沒看清是什么蠱,但下意識猜測就是那么幾種,一下就露出了如釋重負(fù)歡欣雀躍的笑容:“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祝圣女和圣使百年好合。”思思淡淡道:“認(rèn)圣使了?”
“其實(shí)......”小姑娘們都垂首道:“感覺他真是吧......雖然不知道祖神為什么要選一個夏人。可能是我們太沒用了......
思思笑了起來,眨眨眼道:“真認(rèn)圣使,那想侍奉的上前一步?
小姑娘們一溜煙跑了:“還是圣女親自伺候吧。”
思思搖了搖頭繼續(xù)抹藥。
這一刻的趙長河不蜷縮也不抽搐了,躺著的樣子安靜了些,只是煞氣膨脹依然嚴(yán)重,可以看得見手臂胸膛堅(jiān)硬如鐵,隱隱散發(fā)著暗紅的血?dú)猓窔庖缟⒍觯绻赃呌形孟x飛過估計(jì)都要直接死亡。
思思抹藥的手慢慢移到更堅(jiān)硬的地方。
她猶豫片刻,慢慢低頭湊了下去。
趙長河的昏迷是失血過多導(dǎo)致的生理機(jī)能保護(hù),其實(shí)他的精神隱隱約約是有感的。
尤其那種被煞氣侵占了意識的感覺,成為一個只會殺戮與宣泄的兇獸,好像在這一刻自己就是那個血鰲。
這是煞氣反噬的必然結(jié)果,不是血鰲的問題,被殺戮欲望支配的生命都是如此。
好在身軀已經(jīng)千瘡百孔得比破布袋都慘,什么壞事都做不了,稍微一動就是渾身劇痛,連躺都躺不住。昏迷也是對痛感的自我保護(hù)。
這種狀況,真不知道要療養(yǎng)多久了......自己沒有主動性的情況下,連回春訣都用不了,什么療傷圣藥也沒法快速治好。
隱約間,好像看見了瞎子。
“嘖......好生英雄。”
趙長河混混沌沌,理智缺失,實(shí)在不想應(yīng)付:“我現(xiàn)在想殺人,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
瞎子反而靠近了少許,嗤笑:“你能動么你?
“你他媽的......”
“我真不知道,你這么不顧自身的人,怎么還能活到現(xiàn)在。”瞎子有些困惑地偏著頭,纖指支著面頰:“你運(yùn)氣已經(jīng)夠好了,好幾次受傷之后都有很好的寶物,替你抹平暗傷......否則就你這樣的身子骨,過幾年就知道什么叫每況愈下,更別提進(jìn)窺更高的層面。這一次啊,不知道有沒有咯......”
趙長河道:“少廢話,我現(xiàn)在煞氣重,非常煩躁,要探討這個遲些再說。”
“但遲不了啊。”瞎子嘆了口氣:“天書要是被取了,你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我不覺得我做的是無用功,能救一族之命,我很高興。”
“他若得到天書,反攻過來呢?”
“......”趙長河煩躁道:“那又能如何,你也知道我傷成這樣不能動!思思自有主見。”
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就依稀可以感受到身軀的清涼,有溫柔的纖手在涂藥。
但涂藥在傷口的刺激感反而讓人更難受,趙長河下意識地?fù)]手,把人推開,繼續(xù)道:“按我感覺你只是秘境空間相隔不能隨便進(jìn),真要進(jìn)來了你自己就可以去拿,用不著我。”
瞎子忍不住笑:“思思是有主見我怕這主見到了最后是你白費(fèi)力哦。俠客?這世道真能有什么俠客的土壤,笑死人了。”
趙長河怒目而視,心中極度煩躁。
其實(shí)心中隱隱也有懷疑,這個可能不是瞎子入夢,而是自己真在做夢......夢中的只是自己的擔(dān)憂。
因?yàn)橄棺硬粫ヅ軄硖魮茈x間的,這不是瞎子的格局,對她毫無意義。
但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此時(shí)口中塞進(jìn)了一個啥玩意......趙長河也抗拒不了,任由入腹。
結(jié)果這東西入腹,效果居然極好,比趙長河認(rèn)知中的所有神藥都牛逼。
居然在很短的時(shí)間內(nèi),讓痛苦之感消退了許多,甚至還有了點(diǎn)力氣。
很奇怪,傷勢明明沒好,怎么不那么痛了......麻藥?可麻藥也不該讓人有力氣啊。
痛苦之感消退,感知更清晰,就能感覺煞氣充盈的爆炸力和破壞欲,渾身肌肉都繃得緊緊,氣血滿溢,急欲宣泄。
夢中的瞎子似乎有些吃驚于這個變化,繼續(xù)道:“思思現(xiàn)在是異族領(lǐng)袖,做的事情不可能以感情為憑依,會有更多的考......”
話音未落,趙長河暴虐地伸手,一把將她拉住:“不要在這里挑撥離間,相比于思思,你才是更沒有感情憑依的那一個!”
瞎子居然沒掙扎,任由趙長河拉住,往地下摁跪。
果然是夢。
真瞎子怎么可能如此。
真實(shí)的瞎子沒好氣地浮在虛空,看著趙長河YY自己的鳥樣,又看看思思纖手給他抹藥的溫柔,臉上忽地有點(diǎn)怪異。
這種感覺,好牛頭人啊。下一刻思思俯首,湊了下去。瞎子:“??i?”BIqupai.
怎么你做個夢YY我,還能符合現(xiàn)實(shí)的?這真不是我的神通啊!
不是,這一刻在趙長河夢里,豈不是我在給他咬?
這能忍?
趙長河只覺得一陣溫潤,無處宣泄的氣血有了突破口,爽得飛起。原本被動享受的,可享受著享受著,慢慢恢復(fù)了點(diǎn)力氣,一把將“瞎子”抱了上來,扯了個精光。
思思猝不及防被摁住撕扯,下意識反抗了一下,卻又渾身一陣劇痛,沒了力氣。
那些小姑娘們?nèi)绾尾碌玫剑妓冀o趙長河喂的蠱,是痛苦轉(zhuǎn)移蠱。
趙長河之所以不痛了,是因?yàn)樗诔惺堋?p/>
思思辛苦地喘息著,柔柔地看著他暴虐地撕扯自己的衣襟的樣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瞎子氣得頭發(fā)倒豎,忽地出手,把兩個人都點(diǎn)暈在床上:“這是為了讓你的第一次有屬于自己的溫柔,不要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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