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死牢馬甲成圣 第374章 “黑夜女士”

狹窄的車廂中。

米婭局促不安地坐在鄭修對面——這個掌握著火鼠幫……不，如今橘貓會營地生殺大權(quán)的“類人種”。

桌面上整齊地擺放著一沓書籍，這些都是米婭辛辛苦苦從營地中收集而來的書籍?！皶?，在這個時代也算得上是一種物資，不過相對于食物、子彈、醫(yī)療用品、防毒濾嘴等事關(guān)生存的物資而言，顯得沒有那么剛需。

鄭修果然是拿起了最上面那一本《時代女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他果然是這樣的類人種！

米婭痛心疾首地確信了這一點(diǎn)。

咖啡杯中仍殘留著小半杯咖啡液，鄭修似乎沒將米婭當(dāng)外人，隨手搓了一塊冰塊，丟進(jìn)杯子里。

這一幕看得米婭眼皮直跳。

隨手搓冰塊的舉動，在米婭眼中，與“魔法”無異了。

而一旁的橘貓更離譜。

書上說這是一種名為“貓”的生物。

可貓……是這樣的嗎？

貓不是只會撒嬌賣萌跳高高嗎？

而坐在鄭修身旁的那只貓，當(dāng)著米婭的面，用爪子摳開了罐頭，找出叉子叉了一塊罐頭里的腌魚，放嘴里細(xì)嚼慢咽，精準(zhǔn)無比地吐出完整的魚骨頭。吃完還能將罐頭丟角落里，優(yōu)雅地用鄭修的袖子擦嘴，蹲在沙發(fā)上抹著淚珠子一副感動至極的模樣。

無論是鄭修這只類人種，還是名為安妮的橘貓，都在顛覆與更新著米婭的三觀。

“什么東西那么好看喵？”

吃飽的橘貓湊近鄭修身邊，好奇地想看看鄭修在看些什么，不料一看是些辣眼睛的庸脂俗粉，橘貓面露鄙夷。這一點(diǎn)都不優(yōu)雅，太不優(yōu)雅了，啊喵，居然能擺出這種姿勢的嗎？

橘貓瞪大眼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鄭修沒注意橘貓的反應(yīng)，他從容合上那本封面很好看的時尚雜志，放在一邊，解釋道：“我在盡可能地學(xué)習(xí)這個世界的文字，什么書都看一些，學(xué)得更快?！?p/> 橘貓偷偷將那本書壓在了屁股下面。

鄭修從一堆書中挑出了一本——《一個偉大的文明的誕生》，開始翻閱。一心二用，鄭修問起米婭營地的情況：“你妹妹，安置好了？”

米婭兩手不安地絞著衣角，鄭修終于打破了車廂中的沉寂，讓米婭長長舒了一口氣，用力點(diǎn)頭：“安置好了，真的，米婭不知如何感激您，您……”

“叫我老板?！?p/> 鄭修微笑著化解了米婭對鄭修稱呼上的窘境。

“好的，老板?！泵讒I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忽然想起在覺醒前，被鄭修一只大手按在頭頂上，那時在她的眼中，鄭修的背后仿佛有一輪絢爛的光圈，令她迷醉、沉淪。她很懷念這種感覺，想問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如今一抬頭望著眼前高大俊美的類人種，米婭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便是那天昏沉的塵埃云下，那道在天空中舒展雙翼的邪魅身影，以及那一句縈繞在耳邊的“信吾者，將破繭重生”。

鄭修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書籍，書名很高大上，內(nèi)容卻空洞蒼白。通篇喊口號，不知所云。鄭修閃電式地閱讀完一本，汲取上面的文字信息后，繼續(xù)在那一堆書籍中翻找，跳過兩本封面妖嬈的怪書后，一本破舊的小冊子引起了鄭修的注意。

“《致偉大的黑夜女士》？”

鄭修皺了皺眉，翻到背面，小冊子有種街邊宣傳冊的味道，薄薄的，巴掌大小，背面印著一位鴉頭黑衣的剪影，簡約的剪影給鄭修一種熟悉的感覺。

一邊翻閱著小冊子，鄭修時不時向米婭提出一個問題。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地流逝，在米婭知無不言下，鄭修對這個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米婭所追溯的世界歷史得追溯到模糊的“幾百年前”。

幾百年前，這里曾是一個科技高度發(fā)達(dá)的世界。

世界上曾存在著許許多多個風(fēng)俗、文明、語言有著明顯差異的“國家”，國家與國家的交流、貿(mào)易、溝通，維系著這個世界的運(yùn)行。

而在幾百年前有一天，“惡魔”降臨了，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只可怕的惡魔，傳說那只惡魔的臉遮天蔽日，他臉上有著上萬顆眼睛，每一顆眼睛睜開，都會讓數(shù)十萬人死去；惡魔的微笑能引起山崩海嘯，惡魔的囈語能奪去億萬人的心智，讓無數(shù)人淪為惡魔的奴隸。

惡魔麾下，有一支龐大的惡魔軍團(tuán)。惡魔軍團(tuán)都是背上長著翅膀、面生獠牙的怪物，惡魔軍團(tuán)肆意地燃燒著大地，將人帶上天空，殘忍地撕成碎肉吞進(jìn)肚子里。

人類與惡魔的戰(zhàn)爭爆發(fā)了，大地眨眼間滿目瘡痍，幸存的人類建立起一個個軍事避難所，在茍延殘喘中對惡魔發(fā)起了猛烈反擊。

飛機(jī)、導(dǎo)彈、大炮、坦克、鋼鐵巨人，最后是核彈。幾百年前的人類用盡了一切辦法，用盡了一切他們所能想到的手段。

城市籠罩于戰(zhàn)火中，燒焦的尸體漫山遍野，張開雙翼的惡魔在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摩天大樓上筑巢，將人類的尸體堆成山丘，作為糧食儲備。

這場人類與惡魔的戰(zhàn)爭持續(xù)了整整十年。

人類那輝煌的文明因?yàn)檫@場戰(zhàn)爭，燃燒殆盡，只余星星之火。

但，文明，幾近覆滅。

“在絕望中，黑夜降臨了?！?p/> “比黃昏更深沉的血紅，”

“比黑曜石更深邃的永夜，”

“那是比世間任何一個女人更動人的身影，”

“那是一雙比任何炮火更致命的手臂，”

“惡魔在女士的腳下匍匐，”

“諸神在女士的囈語下戰(zhàn)栗，”

“黑夜女士為世界帶來了永夜，卻也擊退了諸神。”

“諸神盤踞在天空中的嘴臉，輕而易舉地被女士的手臂撕碎，”

“億萬惡魔的血肉化作雨水灑向大地，”

“天空沒有因此而放晴，黑夜女士的到來為世界帶來了黃昏與永夜，同時也帶來了寧靜。”

“贊美黑夜女士。”

米婭用一種像是背書般的口吻敘說著這一段。

后半段是鄭修對著小冊子與米婭一塊念的。

書上的內(nèi)容。

后半段時，安妮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安靜傾聽。

最后，鄭修與安妮面面相覷。

他們懷疑……

鄭修問起了蝙蝠牌罐頭。

米婭說這是黑夜女士留下的配方。

黑夜女士的信徒占領(lǐng)了工廠，生產(chǎn)了許多批罐頭，造福世界。

“呃，果然?！?p/> 聯(lián)系前文，鄭修已經(jīng)可以確定，他們口中所說的黑夜女士，就是鳳北無疑。

被橘貓的死對頭“蝙蝠主宰”綁架的鳳北，以“黑夜女士”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活躍著。

“你是說，鳳……不，黑夜女士已經(jīng)是幾百年前的人物了？她還在嗎？”

米婭一愣，她不明白自己的老板為何對黑夜女士格外關(guān)注。

“老板……您也是……黑夜女士的……信徒？”

米婭小心翼翼地問。

“呵呵，不該問的別多問。”

“對不起，老板，米婭知錯了?！?p/> 米婭連忙低頭，她心里狠狠給了自己幾個大逼兜，痛恨自己口無遮攔，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老板，米婭并非黑夜女士的信徒，所以不太清楚黑夜女士的事。但大多數(shù)人認(rèn)為，黑夜女士在殺死惡魔后，已經(jīng)離開了……離開了我們的世界。”

“幾百年了嗎……也就是說，鳳北在外面至少漂流了幾百年。”

鄭修心中默默地想著，將《致偉大的黑夜女士》隨手丟進(jìn)了倉庫里。

他與鳳北的理在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交匯，若隱若現(xiàn)。當(dāng)時鄭修便已懷疑，鳳北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只是從米婭敘說的“歷史”中確認(rèn)這件事時，即便是成神后的鄭修，心中不免有幾分低落。

“不過……”

米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有一件事，不知道老板是否感興趣?！?p/> “嗯？”

“最近在第32區(qū)附近，多了許多游蕩的黑夜信徒，聽說他們是從南邊12區(qū)過來，跨越了數(shù)千公里，他們之前想向我們交換能夠穿越32區(qū)的交通工具，還有繼續(xù)北上的路線圖。”

“你意思是……”

“當(dāng)時火鼠與黑夜信徒談判時，米婭也在現(xiàn)場。當(dāng)時他們顯得很著急，他們好像在尋找一樣?xùn)|西……一件與黑夜女士有關(guān)的‘遺物’?！?p/> 米婭走出車廂，關(guān)緊車廂門后。

鄭修輕輕摳著額頭的疙瘩，陷入沉思。

“這黑夜女士一定是她，沒錯的，她離開了？”

“米婭所說的‘歷史’，似乎和我們現(xiàn)在感受到的環(huán)境，有點(diǎn)出入?！?p/> “米婭說幾百年前，黑夜女士橫空出世，殺死了惡魔軍團(tuán)，殺死了這個世界的‘惡魔’，這個‘惡魔’我理解成我們最初的目標(biāo)，沒問題吧？可化身黑夜女士的鳳北將我們的目標(biāo)干掉了，離開了？可我們?nèi)肭智?，的確能清晰地感覺到這里仍存在著偽神的權(quán)柄氣息?！?p/> “有沒有一種可能，鳳北當(dāng)時是徹底滅掉了，可這幾百年來又長出了新的呢？”

橘貓聽見鄭修的分析，忍不住笑出了狗叫聲：“喵嗚！伱開什么玩笑？你以為偽神的權(quán)柄是路邊的韭菜呢？說長就長？幾百年功夫在源海中不過彈指一瞬，吃個餅的功夫就過去了，那么短時間真能重新長出一個權(quán)柄吾就把這個骯臟的權(quán)柄蘸著醬汁吞下去?！?p/> 橘貓覺得不可能，把話撂下了。

“你的意思是，鳳北沒能徹底殺死對方？”

橘貓爪子端著下巴，顯然她剛才那番話并非不經(jīng)大腦隨口說出，而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沉默片刻后，安妮繼續(xù)道：“如果只有鳳北一人，吾認(rèn)為這不奇怪。可她身邊跟著……呸！那該死的蝙蝠！那死蝙蝠！那死蝙蝠！”一提起那只蝙蝠安妮再次破防，神情猙獰，語氣突變：“那死蝙蝠，我是了解祂的，祂向來不做手下留情的事，祂辦事，一般都會將事情做絕。”

鄭修望了橘貓一眼，默默點(diǎn)頭，確實(shí)是。嘴上卻問：“一般？”

“除非，祂有更重要的目的?！?p/> 正所謂最了解自己的正是敵人。貓和蝙蝠敵對，對蝙蝠主宰的了解，貓很有發(fā)言權(quán)。

“想那么多也沒用。”

橘貓似乎一碰上與“蝙蝠”相關(guān)的事情就會失去冷靜。

鄭修按著橘貓的腦袋，一把將貓兒抓起，塞進(jìn)衣服里。

“去找人問問不就知道了?！?p/> 走出車廂，營地內(nèi)幸存了不少女人與青年。

老人與小孩在末世中幾乎難以生存。

女人在這個世界上作為一種另類的“物資”會遭遇什么事，不難想象。

在鄭修“大清理”過后，新生的橘貓會剩下了二十多人。其中，有一半的女人，有一半的青年。

十余位青年在曾經(jīng)的火鼠幫中，屬于敢怒不敢言的那一類，在鄭修以雷霆手段清掃營地后，他們都得知了米婭成為了新幫會的首領(lǐng)，可在米婭之上，還有一位可怕的類人種當(dāng)了他們的太上皇。

這位類人種才是橘貓會目前真正的“掌權(quán)者”。

鄭修走在狹窄的甬道中，衣不蔽體的女人眼中極力地壓抑著恐懼與不安，卻想盡辦法露出諂媚的目光。一眼望去，女人們顫抖著縮在甬道邊，用這種近乎的目光偷偷摸摸地打量著自己，這種狀況讓鄭修頗感不適。

“人前顯圣是這樣的?！遍儇埶坪蹩创┝肃嵭薜南敕ǎ嶂鞈醒笱蟮卣f道：“別忘了現(xiàn)在的你是一位真正的神。人類對于神明與未知，發(fā)自心底的崇拜畢竟只占一半，恐懼與敬畏才是常態(tài)?！?p/> 鄭修在橘貓會的營地里尋找米婭。

說干就干，鄭修如今精力旺盛，無需休息，他想讓米婭帶路，找到32區(qū)中潛伏的黑夜信徒。

當(dāng)然他自己找不是不行，可既然發(fā)展了本土信徒，不用白不用。

發(fā)展信徒對于鄭修而言也是一件新鮮的事，他想看看神對信徒的影響能到哪一步，這也算是鄭修初生為神的一次小小的試驗(yàn)。

找到米婭時，米婭正紅著眼眶，對一節(jié)廢棄車廂內(nèi)哭喊說著什么。

她劫后余生的親妹妹，年僅七歲的妹妹雪莉，此刻正蜷縮在車廂中，目光仿佛死人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任憑米婭如何呼喊，雪莉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

鄭修在一旁安靜地站了一會，直到他輕咳兩聲，米婭才恍然察覺鄭修的存在，慌亂地擦去眼淚，努力擠出笑容：“老板，有什么吩咐嗎？”

鄭修剛走出一步，窩在鄭修衣服里的小母貓便發(fā)出意味深長的“喔”的一聲：“你又想用那一招？”

“嗯？你指？”

“你收買人心那招。”

“別亂說，說了多少次了，這叫人情世故。神明理應(yīng)高高在上，但偶爾接接地氣，并無不可吧。”

一神一貓用“高速神言”嗶嗶兩嘴，完成簡單的交流。

鄭修嘴唇翕動，輕微的“嗡嗡”聲中與橘貓完成交流，但在米婭眼里，她的老板幾步走來，由始至終臉上都是帶著從容不迫的微笑與溫和。

那健壯的胸大肌就像兩顆小馬達(dá)，隨著老板的步伐而跳動著。

米婭看呆了。

“讓我看看?！?p/> 鄭修輕輕拍著米婭的肩膀，示意她走到一邊，鄭修鉆進(jìn)車廂。

目光空洞的雪莉，在鄭修踏入車廂時，突然抬起頭，露出了紅白相間的牙齒。

她牙縫間還殘留著火鼠的血肉。

“咦？”打量幾眼，鄭修察覺到古怪之處，雪莉雖然遭了不少虐待，可火鼠那幫人似乎還沒變態(tài)到對于這個年紀(jì)的小孩行禽獸之事的地步。雪莉的精神狀態(tài)在鄭修看來，似乎有些不對。

走出車廂，讓米婭出去打聽后，最后在一個曾頻頻出入火鼠房間的婦人口中，米婭得知了一件可怕的事。

“什么！”米婭驚呆了：“火鼠他們之前為了找樂子，給雪莉吃了畸變生物的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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