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洪武當(dāng)咸魚 第二百九十章 如果孫兒回不來,請您恕孫兒不孝了……

朱允熥差點(diǎn)把自己這群小王叔給忘了，直至聽到他們自薦枕席這才回過神來。

“你們呀……”

“你們就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宮里，籌備第一屆峽谷蛐王爭霸賽就行了。”

一眾皇子聽到這話齊聲說道。

“不行！”

“此等大事豈能不讓我們參與，你要是敢把我們晾到一邊，我們就跑去找父皇告你的狀！”

朱允熥聽到這話當(dāng)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有本事你們就去告呀，還站在這兒跟我啰嗦啥？”

他們哪有告狀的膽子呀，他們要是敢直面老朱的龍之凝視，也不至于天天蹲在大本堂里斗蛐蛐了。

“大侄子，你就給我們分配點(diǎn)任務(wù)吧！”

“宮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你讓我們呆在大本堂，搞得我們一點(diǎn)參與感都沒有！”

“是啊！”

“那太沒意思了，還是給我們找點(diǎn)事做吧，要不然我們心里發(fā)慌……”

朱楧這話一出口，立馬引起所有皇子的共鳴，哪怕是朱桂這個最為年長的皇子，也跟個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

現(xiàn)在皇宮出現(xiàn)天花，父皇還讓他們?nèi)ブ卸急茈y，他們一個個都慌死了。

“大侄子，你十四叔說得對，還是給我們找點(diǎn)事做吧，哪怕讓我們?nèi)タ创箝T，也比讓我們游手好閑地待著強(qiáng)！”

朱允熥見朱桂都這樣說，認(rèn)真地思索一番道。

“好！”

“你們就去看大門吧！”

“啊？”

朱桂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面露苦色。

“你還真讓我們看大門呀？”

朱允熥則眉毛一挑，大有愛干不干的架勢。

“不愿意干？”

眾人聽到這話，趕忙點(diǎn)頭道。

“不不不……你說干啥就干啥！”

朱允熥在打發(fā)走一眾皇子后并未歇著，而是以奉天殿為大本營，打造了一個臨時的防疫指揮場所。

在他有條不紊地指揮下，京城瞬間安定下來，所有百姓都被關(guān)在家里。

隨后玄武湖邊上的作坊也進(jìn)行了相應(yīng)的調(diào)整，琉璃廠產(chǎn)能直接拉滿，只生產(chǎn)一樣?xùn)|西，那就是體溫計(jì)。

這東西沒啥技術(shù)含量，無非是水銀貴了點(diǎn)而已。

但現(xiàn)在這情況，也未必非得用水銀，搞點(diǎn)紅色液體也不是不能用。

反正只是測溫工具而已，能測出體溫就行了。

京城的棉布、麻布等便宜布料也全數(shù)被朱允熥以朝廷的名義征用。

每個店鋪的庫存在登記造冊后，全部拉到玄武湖邊的作坊里，在經(jīng)過消毒殺菌的作坊里縫制成口罩、白大褂等醫(yī)療物資。

每當(dāng)生產(chǎn)一百件，就會有快馬送入京城，然后直接送到太醫(yī)院。

此時的太醫(yī)院也是一片忙碌，所有人都不停歇地工作著。

哪怕是太醫(yī)院院正郝文杰，也不得不充任防疫指導(dǎo)先生，負(fù)責(zé)給京城內(nèi)的醫(yī)師培訓(xùn)。

好在培訓(xùn)的內(nèi)容很簡單，洗手、測溫、戴口罩，防護(hù)、報(bào)備、酒精消毒等手段。

這些手段雖然簡單，但卻是對付各種疫病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哪怕幾百年后的后世，其對抗疫病的手段也無外乎這些。

再加上，朱允熥點(diǎn)出了醫(yī)用酒精，已然領(lǐng)先這個時代幾百年了。

至于這玩意有沒有用他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眼下這形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每一批培訓(xùn)結(jié)束的醫(yī)師，都會有專門的錦衣衛(wèi)拉著他們前往各個里坊，挨家挨戶地檢查。

凡是有發(fā)熱、出痘等癥狀之人，都會被他們用強(qiáng)制手段拉走。

雖然醫(yī)師們再三保證是拉出去統(tǒng)一治療，但是所有老百姓都不信。

因?yàn)檫@種事情他們就沒聽說過，他們只知道有的朝代，會把生了惡病的人扔到石灰坑里埋了。

一時間，里坊間到處都是廝打聲，以及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這時候用火銃已經(jīng)嚇唬不住人，不得已朝廷只能退而求其次，準(zhǔn)許家屬陪護(hù)。

這個政策一出，反對的聲音頓時消散。

既然能讓家屬陪護(hù)，那就定然不是拉出去給埋了。

隨后，第一批被隔離的百姓，被拉到了位于城外的一處廢棄倉庫里。

倉庫雖然是廢棄的，但此時已經(jīng)被朱允熥手底下的工程隊(duì)簡單翻修過。

所謂的翻修也很簡單，就是把破損的棚頂收拾一下，不至于漏雪漏雨就行。地上的垃圾清掃一下，再把墻上、地面潑上一層石灰。

因?yàn)橹煸薀着d建各種大學(xué)的需要，他在城外囤積了大量的石灰，這一波正好被派上用場。

林榮一作為施工隊(duì)的小隊(duì)長，光榮地肩負(fù)起石灰轉(zhuǎn)運(yùn)的工作，并且親臨現(xiàn)場指導(dǎo)錦衣衛(wèi)，以及鄉(xiāng)勇百姓如何潑灑石灰。

在清理完地面墻面后，偌大的倉庫還用麻布當(dāng)簾子，做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隔斷。

并且每隔兩丈遠(yuǎn)，還立了一座小煤爐，里邊放著金陵煤業(yè)商會所生產(chǎn)的蜂窩煤。

因此，整個倉庫雖然空曠得可以跑馬，但卻不讓人覺得寒冷，甚至比起很多百姓家里還暖和。

第一批被隔離的百姓，一感受到倉庫內(nèi)傳來的熱浪，頓時不像一開始那樣抵觸了。

甚至他們懷疑，這次朝廷說的可能是真的，真的把他們集中起來治病。

就在眾人疑惑間，一群穿著白大褂，臉上帶著幾層亞麻縫制的口罩之人走了進(jìn)來。

他們手上套著手套，對著每一個病人進(jìn)行檢查，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銀光閃閃的圓形物品，對著病人的胸口一陣亂按。

葛院判在檢查了一個病人的身體后，對著身后的助理道。

“心跳正常！”

“血壓正常！”

“體溫三十八點(diǎn)七，屬于低燒。”

“輕度癥狀！”

“開一些清熱解毒的方子試試看，有大概率能活！”

葛允謙話音剛說完，一旁的家屬就將其給拉住了。

“你是？”

“兀那婦人，還不趕緊把手放開，這可是我們太醫(yī)院的葛院判，給皇帝陛下都瞧過病的人！”

王三娘聽這人說得這般嚇人，趕忙松開了手，并且不住地道歉著。

“對不住了……老身只是想問問，俺家老頭子能不能挺過這一劫……”

“他可是俺家頂梁柱呀，他要是沒了，老身可怎么活喲，嗚嗚嗚……”

葛允謙上前握住王三娘的手，柔聲安慰道。

“老姐姐，你不用害怕！”

“三皇孫已經(jīng)發(fā)下話來，要全力救治此次感染疫病的百姓，哪怕花光國庫里的最后一個大子也在所不惜！”

王三娘見葛允謙這樣說，當(dāng)即拜倒在地，慌亂地朝著四個方向磕頭。

“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

“三皇孫要真能救了我們家老頭子的命，老婆子吃一輩子素，也要給三皇孫祈福呀，嗚嗚嗚……”

“老姐姐放心吧！”

“你家老哥哥的病不重，躺上幾天等皰疹結(jié)痂就好啦！”

葛允謙跟老婦人說完這番話，隨即命令身后的徒弟們給病人換衣服。

本來老婦人挺抵觸的，萬一老伴死了，好歹也有身衣服陪葬啊。

可當(dāng)他看到那些白大褂遞上來的簇新的衣服后，立馬就改了主意。

這新衣服總比舊衣服好不是？

因此，沒用助手幫忙，她三下五除二就給自家老頭脫了個精光，里里外外都換上了人家送來的新衣裳。

然而，讓她感到困惑的是，這群人竟然把舊衣服小心地收了起來，像是有什么大用似的。

不過，這他就不管了，他只是弱弱的問了一聲。

“這新衣服不要錢吧？”

“不要！”

“那在這兒的吃喝拉撒呢，總不能也是朝廷供著吧？”

“對嘍！”

“朝廷不僅管治病，還管你們吃喝拉撒！”

“如果家里有丁口需要活命的，朝廷還能給你們家里發(fā)口糧，讓他們不致于餓到！”

周圍的百姓聽到這話，頓時安心了不少。

隨后就是各種漫天神佛被他們謝了個遍，當(dāng)然也少不了那個早就萬家生佛的三皇孫。

葛允謙在檢查了甲字一號隔離倉庫后，立即命人將所有病人換下來衣服帶到城外。

城外有一座臨時搭建的牛棚，里邊豢養(yǎng)了幾百頭母牛。病人的衣服被拉來后，當(dāng)即有人拿出一部分給母牛披上，另外一部分衣服則直接泡在水里，然后用泡過的水給牛洗澡，以及喂給母牛喝。

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牛染上天花，并且快速地生出牛痘。

至于這法子有沒有效，朱允熥不知道，大明的其他人也不知道。

畢竟，這套手法對于整個世界來說，都是懵懂的未知。

相較于外邊的忙碌，朱允熥這邊則安靜了不少。

但他這邊的安靜，也只是相對而言。

四十個從各部衙門調(diào)過來的書吏，不斷地抄寫著各種文書、報(bào)表，并且在地圖上用各種顏色的筆畫出標(biāo)記。

正在眾人一派繁忙之時，朱允熥打著哈欠從外邊走了進(jìn)來。

“現(xiàn)在情勢怎么樣了？”

解奎看了看地圖，再對照下手上的表格說道。

“回稟殿下，裕民坊的疫病暫時控制住了，已經(jīng)三天沒有新病例。”

“里仁坊那邊還不容樂觀，今天又隔離了三十三人。”

朱允熥聽到這里，不悅地問道。

“可曾進(jìn)行過消毒處理？”

“已經(jīng)進(jìn)行了，所有民居不論內(nèi)外，均已噴灑酒精，并且輔助石灰進(jìn)行消毒。”

朱允熥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道。

“那就再觀察一天，如果明天還有新增，那就將整個里坊的百姓全都遷出去隔離，進(jìn)行全面消毒后再放他們回去。”

“諾！”

朱允熥隨手從解奎手上接過表格，翻了翻后問向另外一人。

“牛場那邊有什么回復(fù)沒有？”

“回稟殿下，目前還沒回復(fù)，說所有牛都很健康，沒有絲毫染病的趨勢。”

朱允熥聞言心里這個郁悶，距離他接掌大明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這群牛竟然還活蹦亂跳的，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啊。

但他也只能想到此等辦法，就算人和牛有基因隔離，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堅(jiān)持下去。

朱允熥又問了幾個人，最后才來到一張桌子前，拿起一張表格看了一眼。

新增死亡一百零三人……

朱允熥看罷，痛苦地閉上雙眼，表格也順勢從手上滑落。

太險了！

若不是他接手得早，這時候每天至少死上千人！

解奎從地上將表格撿起來安慰道。

“殿下，您已經(jīng)盡力了，每一個死去的百姓都夸贊您，沒有任何人對您不敬。”

“他們說，這次熬不過去跟您無關(guān)，是老天爺要收他們。”

“而且他們還說，這輩子能吃到朝廷發(fā)的糧和菜，就算死了去陰曹地府也有的吹。”

“咱可是吃了大明皇孫送的飯呢！”

朱允熥聽到解奎的安慰，臉上沒有絲毫的釋懷，反而有兩行清淚滑落。

他潛意識里，一直將這個世界當(dāng)成“大明online”的游戲，老朱就是這個游戲里的最終boss。

直至他接手大明，每天看著死亡人數(shù)的增長，那顆玩世不恭的心才漸漸改變。

這不是游戲！

這是一個真實(shí)的世界！

自己的身上肩負(fù)著千斤重?fù)?dān)！

就在朱允熥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時，門外傳來朱植的聲音。

“大侄子，徐老頭非得要見你，我攔著他就拿大勺打我……”

朱允熥聽到這個聲音，趕忙收回紛亂的思緒，向著門口看過去。

只見徐興祖拎著個大勺子，正呼嘯有風(fēng)地跟守門的侍衛(wèi)糾纏。

“都住手！”

護(hù)衛(wèi)聽到朱允熥的話立馬住手，徐興祖看到朱允熥本人，則朝著其重重地吐了口唾沫，滿懷悲憤地怒罵道。

“逆孫！”

“枉你皇爺爺那么信任你，寵愛你，你竟然造你皇爺爺?shù)姆矗　?p/> “老夫現(xiàn)在只后悔一件事，為啥給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老夫若是知道你是這般狼心狗肺之徒，老夫?qū)幵赴涯切┏缘哪萌ノ构罚　?p/> 朱允熥一直靜靜地聽著，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

事實(shí)上，這三天來罵他的人很多，徐興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但他始終都沒去面見老朱，沒有給老朱任何解釋。

因?yàn)樗F(xiàn)在還不能確定自己的法子是否管用，他想等有了一定的結(jié)果后再去找老朱請罪。

另外一方面，則是因?yàn)樗刻旖佑|的人太多，怕自己身上感染天花病毒，在傳染給皇爺爺。

因此，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隔斷天花的傳播。

不過，這只是自欺欺人的說法，最真實(shí)的原因是他心虛，他害怕，害怕看到老朱那失望的眼神……

“老徐頭，你別得寸進(jìn)尺，我大侄子尊重你，管你叫聲徐爺爺，你還真當(dāng)你是爺爺啦！”

“我大侄子將來可是注定要當(dāng)皇帝的人……”

朱允熥當(dāng)即打斷朱植的話，他這個小王叔最不讓人省心，他也是實(shí)在是沒地方安置了，這才把他扔到門口守門。

不過也不能說一無是處，起碼遇到一般的皇親國戚，這小子還是能罵上幾句，替自己出出氣的。

但對上徐老頭，朱允熥就不敢放朱植去咬人了。

“十五叔閉嘴！”

“讓徐爺爺罵，可勁罵，愛咋罵咋罵！”

徐興祖見朱允熥這樣說立馬換上了一副哀求的語氣。

“三皇孫，老奴求求你，你就去給皇爺?shù)纻€歉吧！”

“皇爺那么寵愛你，斷然不會生你氣的！”

“老奴在這里給您跪下了，嗚嗚嗚……”

朱允熥見狀趕忙上前扶住徐興祖，將其從地上攙扶起來。

“徐爺爺，我一定會去給皇爺爺?shù)狼傅模皇乾F(xiàn)在！”

“只有當(dāng)我將天花遏制住，不讓京城再出現(xiàn)新的病例后，我才會去親自向皇爺爺負(fù)荊請罪，任他打罵責(zé)罰。”

“再有就是轉(zhuǎn)機(jī)，一旦有了防治的辦法，我也會去面見皇爺爺……”

徐興祖抓著朱允熥的手嗚嗚痛哭道。

“三皇孫，您這又是何苦呢，老奴知道你不是那大逆不道之人，更不是那不忠不孝之徒，您為何不給皇爺解釋一下呀！”

“您不知道，皇爺這三天幾乎就沒怎么吃過東西！”

“他都那么一大把年紀(jì)了，萬一餓出個好歹來可咋辦呀，嗚嗚嗚……”

朱允熥聽到這話也慌了神。

“我不是每天都命人送去飯菜了嗎，而且回來的人說，皇爺爺吃了不少，盤子都見底了！”

徐興祖聞言痛心疾首道。

“那是騙您的喲！”

“我今天特意做了幾道皇爺愛吃的菜，可送進(jìn)去后撤出來的餐盤，凡是皇爺愛吃的菜一道沒動，沒了的都是皇爺最討厭的菜！”

“這一看就是有人在做手腳，皇爺根本就沒吃飯呀，嗚嗚嗚……”

“這……”

“這該怎么辦啊！”

徐興祖見朱允熥臉上一片焦急，再次勸說道。

“三皇孫，你就聽老奴一句勸，去給皇爺賠個不是吧。”

“您若是實(shí)在不愿意去，就把老奴放進(jìn)去，讓老奴伺候著皇爺用膳還不成嗎？”

朱允熥聽到這話趕忙答應(yīng)下來。

“好！”

“徐爺爺，你趕緊去做一桌皇爺爺最愛吃的飯菜，然后親自給他送進(jìn)去。”

“我親自送你……還是給你個條子吧……”

朱允熥說罷，刷刷刷寫下準(zhǔn)予通行的條子，然后遞給徐興祖。

徐興祖拿著條子樂顛顛地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朝著朱允熥躬身一禮。

朱允熥知道，這是徐爺爺為剛剛罵自己之事賠禮呢，只是他受這個禮受的心里有愧。

徐興祖回到御膳房就大呼小叫起來，招呼眾人趕忙起鍋、裝盤，然后領(lǐng)著幾個小太監(jiān)，帶著十幾樣好酒好菜去了乾清宮。

事實(shí)上，他來找朱允熥撒潑打滾之前，就已經(jīng)提前命人將酒菜準(zhǔn)備好了。

現(xiàn)在拿到通行紙條，自然是馬不停蹄地跑過來。

老朱看到徐興祖的時候也非常意外，按照那逆孫的說法，不是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乾清宮嗎？

“你個老貨是怎么鉆進(jìn)來的？”

“該不會是那逆孫，命你來給咱送鴆酒的吧？”

“你回去告訴那逆孫，咱朱重八才不喝什么鴆酒呢。他要是有膽就拿劍殺進(jìn)來，一劍捅死咱這個皇爺爺！”

徐興祖見老朱都瘦了一圈了，竟然還有這樣大的火氣，心里也有點(diǎn)小怨念。

“皇爺，您就少說兩句吧，三皇孫才不是那樣的人哩！”

“三皇孫這些天一直在奉天殿，領(lǐng)著一群官員治理京城的惡疾，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見成效了。”

“據(jù)說，今天咱們這么大的京城，只隔離了幾十人，比起前些天少了十幾倍都不止哩！”

“咱估摸著，再過幾天就能控制住了，到時候三皇孫自然會來向您老賠罪！”

老朱也聽說宮外的事了，只是對于大孫把自己軟禁一事，一直耿耿于懷罷了。

“是他讓你進(jìn)來的？”

“是！”

“三皇孫聽說您幾天沒吃飯，當(dāng)場就嚇住了，然后放了老奴進(jìn)來，嘿嘿嘿……”

老朱聞言露出一絲奸詐的笑容。

“就猜到你個老貨能看出咱的心思！”

“趕緊給咱說說，那逆孫是不是嚇哭了？”

徐興祖聞言搖搖頭道。

“那倒沒有，不過老奴去的時候，三皇孫明顯剛剛哭過！”

朱元章聞言嘆了口氣道。

“也難為他了，小小年紀(jì)就扛下這么大的事，確實(shí)挺不容易的。”

“別說是他了，就是咱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jì)，攤上這種大事都險些亂了方寸。”

“這孫子倒好，除了把咱關(guān)起來有點(diǎn)大逆不道，別的事竟然干得有鼻子有眼的！”

老朱一邊跟徐興祖閑聊，一邊猴急的打開食盒，一樣一樣的往出端菜。

“對了！”

“這里真沒下毒吧？”

徐興祖聞言趕忙解釋道。

“哎呀！”

“您老就放心吧，這里肯定沒毒！”

徐興祖說到這兒，不無埋怨地道。

“您老把三皇孫想成什么人了，三皇孫這些天就沒去過御膳房，也沒往御膳房派過一個人，更沒單獨(dú)召見過老奴！”

“老奴就是瞅著這一點(diǎn)，才篤定三皇孫只是想做事，并不是真的要造您的反！”

徐興祖說完，直接夾起一快子肉片塞到嘴里，權(quán)當(dāng)是給老朱試毒了。

老朱見狀當(dāng)即不再懷疑，跟徐興祖有說有笑地吃喝起來。

正在兩人吃喝之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朱允熥求見的聲音。

兩人聞言當(dāng)場愣住，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朱元章才試探性地開口。

“這孫子該不會是來逼宮了吧？”

“不會吧？”

“老奴剛剛在奉天殿的時候，瞅著三皇孫不像有這個意思呀？”

老朱聞言滿臉不屑的冷哼一聲道。

“哼！”

“你這輩子才見過幾個人，看過幾本書。咱這輩子殺的亂臣賊子，比你見過的都多！”

“再者說，史書上的皇家哪有半點(diǎn)親情。也就咱這個傻老頭，真把親情當(dāng)回事吧。”

“歷史上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哪個對儲君不是猜忌來、猜忌去的？”

“那逆孫攤上咱這樣的皇爺爺，竟然還不知足，還想逼咱退位！”

“咱告訴你，門都沒有！”

“他要想繼位，只能是弒君！”

老朱正跳著腳直罵的時候，朱允熥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笑吟吟的看著精神矍鑠的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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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爺爺，你不會天天躲在屋里說孫兒的壞話吧，哈哈哈……”

老朱見到朱允熥就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拎住他的脖領(lǐng)子，把他按在凳子上一頓打。

“你個逆孫，咱哪點(diǎn)對不住你啦，竟然讓你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咱今天非得打死你！”

老朱打著打著就嗚嗚的哭了起來，只是一只手始終沒閑著，依舊噼里啪啦的打著。

“皇爺爺，您使點(diǎn)勁，您是沒吃飽飯嗎？”

老朱聽到這話氣得臉都紅了，對著一旁看熱鬧的郭慧妃道。

“你個懶婆姨還愣著作甚，還不把咱的鞭子拿來，給這逆孫松松骨！”

“哎！”

郭慧妃聽到這話，語氣中都不由帶著一絲歡快的氣氛，趕忙就跑到墻邊將鞭子拿了過來。

老朱這邊剛拿起鞭子，趴在凳子上的朱允熥就開口了。

“皇爺爺，孫兒就要出宮了。”

“外邊有了新進(jìn)展，孫兒愿意為天下人試一試，也愿意為皇爺爺試一試！”

“如果此法可行，那天花將不再成為難題，我大明子民將永遠(yuǎn)不再受天花之苦！”

“只是孫兒不太確定此法是否可行，所以特意來找您告別的。”

“如果……

朱允熥說到這里，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老朱鄭重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就的磕了三個頭，這才繼續(xù)說下去。

“如果孫兒回不來，請您恕孫兒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