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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yī)無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解剖
許家軒抓住天橋的欄桿,他此時方才明白,父親的死不是意外,完全是自己造成的,這個隱藏的敵人分明是在有計劃的復(fù)仇,先后兩次得手,而他從未將陳碧媛的死和自己聯(lián)系在一起,實在是太大意了。
許家軒感到一陣寒意,他一直從事特殊工作,這些年來一直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無法孝敬父母,撫育兒子成人,眼看他就要迎來退役,卻想不到他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
對他而言,暴露身份就等于將他的家人置于敵人的槍口下,許家軒痛苦到了極點,因他造成的一切注定無法挽回了。
許家軒比預(yù)定時間晚到了半個小時,看到許純良暫時平安無事,他心中稍感安慰。
大姐許家安道:“家軒,你終于回來了。”
許家軒握了握大姐的手,一旁的許家文低著頭不敢看他,許家軒伸手拍了拍許家文的肩膀,這安慰性的舉動讓深感內(nèi)疚的許家文感動落淚。
許家軒向許純良道:“帶我去見爺爺。”
父子兩人來到存放尸體的地方,工作人員將許老爺子的遺體從冰柜中拉出來。
望著父親冰冷的遺體,許家軒熱淚盈眶,他抿起嘴唇,竭力控制自己內(nèi)心的感情,仔細(xì)查看了父親的遺體,這才示意工作人員將父親重新推回冰柜。
父子兩人來到外面,許家軒指了指東側(cè)的長廊,兩人并肩走了過去。
許純良道:“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爺爺。”
許家軒搖了搖頭,心中有些話欲言又止,他不知應(yīng)該怎樣向兒子開口,如果兒子知道他爺爺?shù)乃赖母丛谧约海恢獣龀鲈鯓拥姆磻?yīng),許家軒知道許純良大概率是無法接受的。
“純良,我總覺得這件事絕非偶然,可能是有人計劃好了在針對我們。”
許純良冷冷道:“我想到了,不管是誰,我都會追查到底。”許純良認(rèn)為這件事或許和自己惹下的麻煩有關(guān),他不敢細(xì)想,如果當(dāng)真如此,他將負(fù)疚終生。
許家軒道:“純良,你最近也要注意安全。”
許純良因他的這句話而感到奇怪,老許這是什么意思?他好像知道什么?難道有人要危及自己的安全?
許家軒在兒子的目光下內(nèi)心有些忐忑,在經(jīng)過一番激烈掙扎之后,終于決定將真相告訴他:“爺爺?shù)乃缿?yīng)該和我有關(guān)。”
許純良一雙劍眉擰在了一起,犀利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刃投向許家軒。
許家軒有些心虛地干咳了一聲:“是這樣,你應(yīng)該早就猜出我所從事的工作,因為工作性質(zhì)的緣故,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海外隱姓埋名,很少回來,這也是為了保護(hù)你們。”
許純良道:“能不能別繞彎子?”
許家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兒子的眼睛:“我得罪了很多人,所以我在外面用的都是假身份,你還記得陳碧媛嗎?”
許純良點了點頭,陳碧媛死的時候,許家軒專程委托他過來參加她的葬禮,在當(dāng)時的葬禮上,陳碧媛的女兒錢純一還偷偷給了他一個水晶吊墜。
許家軒道:“她的死也是因為我,就在剛才我去你爺爺出事的天橋看了看,有人打電話給我,威脅要對付我的家人。”
許純良道:“誰?到底是誰在針對你?”他現(xiàn)在只想找到那個真正的罪魁禍?zhǔn)住?p/>
許家軒道:“我在查……”
“爺爺死不瞑目,身為人子你居然連是誰動的手都不知道。”許純良怒不可遏。
許家軒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去一邊接了電話,回來之后告訴許純良,他要外出處理事情。
許純良堅持要和他同去,許家軒無奈之下只能答應(yīng)下來。
許家軒雖然同意帶許純良過去,但是他也提出了一個要求,讓許純良蒙住眼睛,全程由自己駕車前往。
抵達(dá)這座位于南江某處的秘密指揮部,許純良方才摘下頭上的黑布。
許家軒推開車門下車,許純良從另外一側(cè)下車,馬上有兩名身穿軍裝的人過來對他們兩人進(jìn)行全面搜身。
通過安檢之后,許家軒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帶領(lǐng)許純良通過前方的安全門進(jìn)入電梯。
電梯向下行駛,頂部蒼白的光有些炫目,許純良望著對面的許家軒,不知他還有多少秘密瞞著自己。
出電梯之前,許家軒向許純良道:“別忘了伱對我承諾。”
許純良點了點頭:“放心吧,不會讓你難做。”
走出電梯,一個熟悉的身影迎著他們走來,卻是有段時間沒見的劉海余,劉海余見到許純良如同陌生人一樣,向許家軒道:“師兄,按照您的指示已經(jīng)將鄭培安的尸體運送過來了,目前正在解剖。”
許家軒點了點頭:“辛苦了,我們?nèi)タ纯础!?p/>
劉海余這才向許純良看了一眼。
許家軒道:“他也是報復(fù)的目標(biāo)之一。”
劉海余道:“上頭怎么交代?”
許家軒道:“我來負(fù)責(zé)說明。”
劉海余帶領(lǐng)他們先去了換衣間,換好衣服戴上口罩之后來到了解剖室。
兩名頂尖法醫(yī)正在對鄭培安的尸體進(jìn)行解剖,看到鄭培安的尸體,許純良心中還是有些感觸,如果一切如父親所說,爺爺?shù)乃朗且粓鰣髲?fù),那么鄭培安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
許家軒道:“李博士,進(jìn)展如何?”
被稱為李博士的那名法醫(yī)道:“指紋對比工作已經(jīng)完成了,水果刀上的指紋是克隆上去的,是有人故意用這種方法將指紋粘貼在水果刀的刀柄上,從而干擾警方的判斷,誣陷嫌疑人,他們做得非常專業(yè)。”
許純良心中暗忖,嫌疑人就是自己,老許畢竟是親爹,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幫他洗清殺人的嫌疑,聽這位李博士的意思,已經(jīng)幫忙找到了破綻。
許家軒道:“這種低劣的手法警方難道判斷不出來?”
李博士道:“手法很高明,警方目前的科技手段還無法做到精確鑒別,如果不是您出面,恐怕這個嫌疑人很難洗脫殺人的罪名。”
許家軒道:“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李博士道:“死者的身體有多處撞擊傷。”
許純良道:“他昨晚曾經(jīng)從天橋上滾落。”
李博士看了許純良一眼,他沒見過這個陌生的年輕人,點了點頭道:“我們結(jié)合昨晚死者跌落的監(jiān)控視頻來看,身上的傷大致符合,不過有兩處傷很特別。”
他先指向鄭培安的右側(cè)的足踝,所指的地方有一個淤青的圓點,看上去就像是尸斑。
李博士道:“根據(jù)我們對傷勢的分析,這里應(yīng)該是被橡膠子彈之類的東西擊中。”
他讓助手將監(jiān)控進(jìn)行慢動作回放:“你們注意看,兩人身體糾纏的過程中,是鄭培安先摔倒的,導(dǎo)致他摔倒的原因應(yīng)該是……”
他讓助手進(jìn)行畫面放大,再放大,畫面中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李博士道:“這顆子彈擊中鄭培安然后彈射出去剛好被畫面捕捉到。”
許純良握緊雙拳,這就更證明那晚的天橋事件是一次精心策劃的謀殺。
許家軒道:“看來還要對現(xiàn)場進(jìn)行一次勘查。”
劉海余道:“估計不是常見的橡膠子彈,也可能是其他的武器,否則警方在調(diào)查現(xiàn)場的時候就會有所發(fā)現(xiàn)。”
李博士道:“死者的腦后還有一處傷痕。”
李博士示意一旁的助手將鄭培安腦后的照片投屏。
眾人舉目望去,卻見鄭培安腦后有一條青紫的淤痕,明顯是棍棒抽打的痕跡。
李博士道:“根據(jù)我們對傷痕的檢測和傷口特征分析,這條傷痕應(yīng)該是棍棒之類的硬物擊打所致,時間大概在今天凌晨一點左右。”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今天凌晨一點,也就是說在鄭培安畏罪逃離之后,有人從后方襲擊了他,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背后的布局者。
許家軒道:“有沒有做過頭部掃描?”
李博士點了點頭:“有,死者的頭部發(fā)現(xiàn)了多個病灶,我們還在他的右耳內(nèi)部發(fā)現(xiàn)了一個植入的微型接收器。”
李博士用鑷子從一旁的托盤中夾起一顆麥粒大小的東西,這就是他所說的微型接收器,相當(dāng)于一個微型耳機。
許家軒抿了抿嘴唇,這種微型接收器是諜報工作中才能用到的工具,鄭培安只是一個普通的醫(yī)生,按照常理他不可能接觸到這樣的高科技。
李博士道:“我們懷疑死者生前就受到控制,有人通過這個接收器向他發(fā)號施令。”
許家軒道:“他的血液樣本中有沒有提取到藥物的成分?”
李博士道:“還在分析中,不過有一點我們可以斷定,導(dǎo)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并不是胸口上的這一刀。”
許純良道:“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李博士道:“我們打算開顱探察。”
許家軒道:“繼續(xù)吧。”
父子兩人都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們就在一旁看著法醫(yī)操作。
得知爺爺死訊的時候,許純良恨極了鄭培安,將這位昔日熱心慈祥的叔叔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當(dāng)越來越接近真相,他意識到這次是一次針對父親的報復(fù),鄭培安只是一個可憐的棋子,在他去糾纏小姑之前大概率已經(jīng)受到了控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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