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末的紳士 第四百九十五章 角落、極暗之地與深淵

(讀文學)

威廉回想自己的表演經(jīng)歷，他給觀眾帶去的恐懼是基于自身的童年經(jīng)歷，以孤兒院為基礎進行恐懼演繹，

環(huán)境、氛圍以及威廉扮演多位性格迥異的老師不斷給觀眾帶去各種壓力。

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恐懼癥？

威廉暫時想不明白，但他卻能隱約感覺到名為‘恐懼’的種子已在肉體間生根發(fā)芽，這顆種子將隨著表演次數(shù)的增加而成長，最終隨著他的途徑完成而成型。

何為恐懼，我依舊無法完整解釋與定義，只不過是‘照本宣科’模仿以前孤兒院帶給我的感受而已……這次表演能有這樣的效果完全相當于走了捷徑，我必須摸索出自己特有的恐懼。

獨立撰寫劇本，創(chuàng)建類似孤兒院的封閉場景，賦予能拘束參與者肉體、精神的規(guī)則，然而進行原創(chuàng)性人物的演繹。

這樣的話才能得到屬于我自己的恐懼，而不是單純對孤兒院進行模仿。

恐懼癥與我的癲腦十分匹配，一旦恐懼癥成型必然能輔佐我的癲腦，「教化」也能變得更加有效。

對了……這一點倒是可以問問佐克先生，他所具備的恐懼癥應該已經(jīng)與癲腦有著不錯的混合。

想到這里，威廉準備對未來時間進行嚴格規(guī)劃。

“凱瑟琳，魔宴是在正式表演前舉辦是吧？”

凱瑟琳盤著黑白絲襪坐于床邊，偏著腦袋，搬弄手指頭，“沒錯哦，算算時間還有29天吧！”

“行，我得規(guī)劃一下這段時間的安排，為即將到來的魔宴甚至是正式表演做準備。”

“啊？你還想著正式表演呀，你這個剛來一天不到的新人能參加魔宴已經(jīng)很不可思議了……正式表演可完全不同，現(xiàn)在的你很難駕馭，最多也就幫賈恩叔叔遞一遞道具。”

“稍微準備一下吧，萬一有機會呢。

話說，我現(xiàn)在準備去賈恩先生的魔術(shù)屋詢問關(guān)于深淵的事情，隨后可能會再去一趟動物園與佐克先生交流癲腦與恐懼癥的結(jié)合問題，伱要一起來嗎？”

深淵二字聽得凱瑟琳開始快速撓頭，甚至不小心將頭皮抓破，

“喂！你這個人不需要休息是吧？你從來到馬戲團就沒有休息過，

先是逛了一整圈還在后廚制作了菜品，而且昨晚我們還通宵進行夢境彩排，今天的表演還遇上意外而臨時改變催眠策略。”

“夢境彩排不就相當于睡覺嗎？”威廉戳了戳自己的腦殼，“我的癲腦能尋覓各種空隙進行休眠。”

“不去……我不太喜歡賈恩叔叔摘下面具，展露深淵的模樣。”

“嗯？與平時有什么不同嗎？”

“就是單純不喜歡，被那雙眼睛凝視的感覺特別不舒服，再說整個馬戲團應該沒多少會喜歡被深淵注視。

傳聞中被賈恩叔叔注視過的人，最終都將去往深淵。

至于動物園我也不想去，佐克那個暴露狂討厭死了！你一個人去吧，我就在床上睡著等你，反正我只需要入夢就能進行各種彩排訓練。”

凱瑟琳早就困得不行，做出拜拜的手勢后倒頭便睡，張嘴呼吸的同時還有黑色黏液從嘴角滴落。

同時還有一種強烈危險感于凱瑟琳的體內(nèi)擴散。

威廉有很直觀的預感，如果在這時候靠近凱瑟琳將遭到某種怪物的襲擊，甚至比她清醒時更加危險。

“凱瑟琳這家伙與失眠者加隆有一定的相似性，

她體內(nèi)的‘噩夢觸須’很有可能也關(guān)聯(lián)到異世界的生物……”

威廉起身便離開房間，向著魔術(shù)區(qū)的最深處而去，

穿過最里面的獨立通道，再次站在散發(fā)著深淵氣息的黑門之前，這一次不再有賈恩親自開門。當威廉伸出手指，輕扣在黑門表面時。

當前所處的筆直通道居然發(fā)生翻轉(zhuǎn)，威廉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思維影響，而是真實的空間翻轉(zhuǎn)。

直至通道翻轉(zhuǎn)至垂直態(tài)，黑門化作深淵開口。

墜入其中……嗡！

身體墮入黑門的瞬間便被黑暗侵襲，回過神時已然墜至柔軟物之上，正好呈坐姿狀態(tài)。

咔！燈光開啟。

意識恢復過來的威廉坐于一張真皮沙發(fā)，

戴著面具的賈恩先生由側(cè)面走來，手中還端著兩杯剛泡好的茶水，其中一杯遞送到威廉手中，他自己便坐于沙發(fā)對側(cè)。

這里正是賈恩的魔術(shù)屋，只是進門的過程被擬構(gòu)成墜入深淵。

“深淵墜落的感覺如何？你雖然并沒有產(chǎn)生恐懼感，但精神與意識也在瞬間被極暗剝奪。”

威廉撓了撓頭，“是的……這與原墓的感覺不同。”

“當然不同，原墓的深淵受到最初死者的直接控制，穩(wěn)定且對死者十分親和。極暗之地所形成的深淵不受任何人控制，屬于完全未知的區(qū)域。

極暗之地本就被列為舊世界的禁區(qū)，只有不怕死的尋寶者，或者極少數(shù)真正親和黑暗，對深淵有著需求的人物才會前往其中。

以微小概率出現(xiàn)在極暗之地的深淵更是無比危險。

你主動來找我必然是為了尋求深淵的知識，看在你今天表現(xiàn)很不錯的份上就稍微給你科普一下深淵的形成歷史吧。

這對于你后續(xù)觸及深淵是很有必要的。”

“好的！”威廉的癲腦完全激活，準備將賈恩的話語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

“邪陽尚未隕落前，由它散布的光線能滲透到舊世界99.9的區(qū)域。還有那0.1無法被照射的區(qū)域，被稱作為「角落」。

在那里堆積著罪惡、無序與混亂，是絕對的黑暗地帶，就連僧院的追擊都不會涉及其中。

因此有很多通緝犯、惡性病患都會選擇前往「角落」在那里度過余生。

隨著舊世界的戰(zhàn)爭爆發(fā)，「角落」的通緝犯、惡人、無名氏等等也紛紛投入這場戰(zhàn)爭。

生性殘暴的他們將戰(zhàn)爭視作千年難得一遇的饋贈，不計代價與入侵者拼殺到底，以至于「角落」的綜合死亡率能排進整個舊世界死亡區(qū)域的前三。

邪陽隕落，戰(zhàn)爭結(jié)束。

本就漆黑的「角落」變得更加黑暗，地面堆滿著罪惡之人以及外來入侵者的尸骸，

在如此極端的環(huán)節(jié)之下，某種與黑暗、混亂以及罪惡相關(guān)的未知疫病在里面生成。

這種疫病會吞噬一切光明與希望，為任何物體鋪上一層黑暗而持續(xù)侵蝕。

飄散著這種未知疫病的「角落」便正式更名為「極暗之地」，隨著時間的推移，未知疫病的堆積在極暗之地間形成大大小小的坑洞。

深淵也正是由這些坑洞演變形成，只不過演變率很低，僅有0.001。

至于深淵通往何處，存在的本質(zhì)與意義，這個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探尋，我的口述毫無作用。”

威廉從這番話間得到了一個重要推論。

“角落，黑暗地帶，難道說賈恩先生你當年就是……”

賈恩擺了擺手，“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被通緝者，也不是什么惡人。我只單純出生在「角落」而已。

雖然那里的新生兒存活率不足萬分之一，但我還是很幸運地活了下來，并且習得了一手足以在「角落」謀生的魔術(shù)技巧，一直以來都保持中立。

由于我從小就被灌輸一旦離開角落就會被僧侶抓走的思想，再加上我對外面的不了解，即便戰(zhàn)爭爆發(fā)、邪陽隕落，我依舊選擇留在角落。

直至極暗之地的形成，

直至我與同大量的戰(zhàn)爭尸骸一同被卷入當?shù)嘏既恍纬傻纳顪Y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我爬了出來，也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完成了攀爬……但這并不代表我從此完全脫離深淵。

因長期待在深淵之下，那里的漆黑侵蝕、改變著我的體質(zhì)，

最直觀的便是眼瞳，將其同化成深淵狀。

這樣的眼睛雖然允許我看清深淵間的景象，但同樣帶給我無法剔除的詛咒，如果不戴上面具，我就會將深淵傳遞出去，讓更多外界病者受到影響而墮入其中。

我原本所精通的魔術(shù)，也被改變成一種獨特的深淵魔術(shù)，一旦控制不好就會帶來災難。

不過，我卻是幸運的。

在我爬出深淵，丟失本性、丟失目標與方向的時候，

老板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讓我有了歸屬與方向，以及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家。

所以我熱愛馬戲團的一切，我愿意為其培養(yǎng)更多人才，例如像威廉你這樣的人才，抑或是凱瑟琳那樣有著夢魘特質(zhì)的小丑，即便她不屬于我的部門，我也會確保她的平穩(wěn)成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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