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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圣人既為君父,天下黎民皆我手足

作者:白特慢啊  分類: 玄幻 | 東方玄幻 | 白特慢啊 | 神詭世界 | 我能修改命數(shù)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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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shù) 第三百八十八章 圣人既為君父,天下黎民皆我手足

閑云子心底泛著嘀咕,卻也不敢有所怠慢。

撣了撣道袍,正了正道冠,他神情肅穆,揚手掐訣。

進行過一番有模有樣的敬頌禱告,才將那半斤結著白霜的凍柿子,供奉于香案之上。

然后又磨好朱砂,提筆書了三道避災的護身符,用雙手奉給正打量城隍爺神像的那位貴客。

「道長,敢問城隍爺麾下,那些受香火的小神、野神,都可以行走陰陽兩界么」

紀淵突然問道。

他想到那個隱隱讓人覺得不尋常的申老頭。

按理來說,陰陽相隔是太古劫前就定下的規(guī)矩。

即便是走陰人這種,也并不能夠深入陰世,踏足舊土。

更別提,親身闖進陰司了。

可申老頭第一次出現(xiàn),便是在陽間的城隍廟。

第二次再見,換成白骨江渡口旁邊的陰廟。

這是否代表著,申老頭有著真正意義上行走陰陽的厲害本事

「尊客有所不知,城隍的來歷源遠流長,最初祭祀的是那些忠臣良將,當?shù)匕傩胀鶗樗麄兞⑸簟?p/> 只不過儒門中人,往往不語怪力亂神,求名傳青史,卻不想受香火,容易折損氣數(shù)。

后來經過幾次佛道興衰,道門昌盛之時,便奉城隍為「陽官「,守護城池,庇佑一方。

像是大嵩朝就有名家寫過祭文,提到「吏竭其力,神祐以靈,各供其職,無愧斯民,,以此彰顯敬重與本來地位。

而佛門興旺之時,就將城隍納為冥府,稱為「陰官「。

民眾也不管這么多,跟著燒香就是。

加上歷朝歷代,帝王皆很推崇立城隍為神。

這份香火,可謂是三千年都不絕,漸漸才有了如今的鼎盛?!?p/> 廟祝閑云子呵呵一笑,娓娓道來。

「所以,城隍爺?shù)牡匚缓懿粚こ?,并不遜色于古老相傳的三司六案。

而且,本朝圣人立國之后,屢次冊封,將其不斷抬高。

僅香火之力來說,遠勝于地藏王菩薩、酆都大帝。

尤其是那尊天下城隍,更了不得。

雖然從未顯圣,不可挪動金身。

但……極有可能,是當世惟一的地祇正神。

畢竟,像三清、佛祖那等,早已合道了?!?p/> 紀淵輕輕頷首,他曾經也揣測過。

圣人冊封天下城隍,是否懷著跟上古道門、佛門一樣的心思。

打算重新訂立陰陽兩界,免得人鬼雜居的情況加劇,鬧出天大的亂子。

「所以,尊客你剛才提出的問題,其答案不言而喻。

城隍爺兼具「陽官「、「陰官「,

還是皇朝正統(tǒng),受俗世香火。

穿行陰陽,不過等閑。

莫說天下城隍了,就連那些縣城隍、州城隍,都有不少人間顯圣的事跡流傳。

比如,為死去不久的長者托夢,告誡嚼舌根子的鄉(xiāng)野村婦,甚至令陰魂還陽訴說冤情……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不然的話,百姓又怎么會深信不疑,時常燒香祈福。

又因為這樣,許多小神、野神,也托庇于城隍廟下,

諸如什么關外的‘仙家,,耳報神之類。」

閑云子微微一笑,天底下再沒有哪一座寺廟、哪一座道觀,香火能夠爭得過城隍爺了。

升斗小民最為務實,講究一個「誰靈信誰」的路數(shù)。

「多謝解惑?!?p/> 紀淵若有所思,眸光閃動。

這樣看來,申老頭并不是

陰司正神,更像分屬于城隍體系。

或者,聽他天大的口氣。

貴為忝為掌管一縣、一州的城隍爺也說不定。

自古以來,不乏美名流傳的名臣死后。

讓崇敬的百姓主動,懇求朝廷賜封城隍的例子。

反正能入陰廟者,絕不是陽間人。

接過三道護身符,紀淵最后瞧了一眼威嚴凜然的城隍神像。

掏出一百兩的寶鈔,遞給閑云子當做香油錢,隨即離開主殿。

他期間又繞路去到公侯坊,挑了一座茶樓歇腳。

遙遙望向今日格外吵鬧的涼國公府,嘴角輕輕勾起笑意。

」老趙,這是發(fā)生啥事了」

「你沒聽說么昨夜水云庵中鬧鬼,把帶發(fā)清修的涼國公三小姐嚇得失魂了!「

「還有這等奇聞?」

「你這消息落后了,老王,不止那三小姐,嘿嘿,還有徐家公子?!?p/> 「徐家公子那個高中狀元,去韓國公府接親當日,跑到真武山當?shù)朗康男鞈延???p/> 「這其中怕是有蹊蹺吧?孤男寡女,私會尼姑庵?莫不是……」

「可別聲張,叫涼國公府的下人聽見,有咱們苦頭吃?!?p/> 「嘖嘖,想不到那徐懷英嘴上說著一心向道,推了韓國公府的婚事,轉頭卻跟涼國公府的三小姐勾搭上了……」

茶樓酒肆,除了說書聽曲,更有打聽消息之用。

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各色人物談天說地。

只要仔細觀察,總能收獲不少。

「徐懷英被神梟王吃得干凈,楊娉兒也淪為陰爐,雖然沒被殘害,可陰司的道則雷劫下,焉有幸存的道理?!?p/> 紀淵抿了一口香茶,分神請出三山九侯,設壇作法。

他用手指蘸水,于桌面畫符召出六丁六甲,潛入涼國公府。

終究眼見為虛,耳聽為虛,需要見一見才能確定真假。

六丁六甲穿墻過道,避開那些氣血強盛的護院家丁。

跟著兩個叫囔的老媽子,來到楊娉兒的閨房。

那個具有仙姿之相,空靈出塵的涼國公三小姐。

此時正呆呆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

嘴巴邊還掛著涎水,盡管丫鬟用手帕擦去,沒過多久又流下。

不管那些老媽子怎么攙扶,怎么哄著,楊娉兒都不愿意起來。

昔日嬌媚可人,一舉一動都講究禮儀的國公小姐,儼然完完全全變得癡傻。

「難怪說是嚇得失魂,她體內的三魂七魄,只留下一條命魂,其余全都沒了?!?p/> 紀淵眸中倒映出六丁六甲所見之景象,再隔空攫取一縷氣機,投入皇天道圖。

華光蕩漾,映照命數(shù)。

楊娉兒

命格:孤燕飛空

命數(shù)∶敬神(青)、陰爐(青)、惑心(白)、酥體(白)、身輕如燕(白)、無子(白)、癡傻(灰)、喪魂(灰)、失智(灰)

「紫色命數(shù)仙姿沒了,反而多出三條灰色命數(shù)。「

紀淵眸光忽閃,搖頭笑道∶

「沒死也好,接下來水云庵要承受涼國公府、真武山兩方的怒火。

那位冰清師太再如何長袖善舞,恐怕也掩蓋不過去。」

他喝完杯中茶水,抹去桌面水跡。

下樓,往大通坊去。

巳時過半,自個兒就該離京了,還有些瑣事要辦。

確認結果之后,就不必再耽擱了。

東宮,暖閣。

白含章正在與戶部尚書唐正陽,以及盧章、郭邦兩位侍郎,一同商議國事。

初春將至,今年要劃撥的軍餉、賑災的銀兩、收繳的賦稅……

諸多干系皇朝運轉、國計民生的要事,都要這位監(jiān)國二十年的太子殿下,親自決斷。

」殿下,打算要丈量天下田地?」

戶部尚書唐正陽額頭微微冒汗,手中捧著一冊文書,彎腰問道。

「唐尚書不認字還是看不懂吏部掌印郎中周覺民提出來的「清丈田糧八款「「

白含章眉頭緊鎖,似是大為不悅。

「微臣以為……」

戶部尚書唐正陽,此時心頭翻起驚濤駭浪,頓了一頓,方才斟酌字句回道∶

「首先,吏部的掌印郎中,不應該插手戶部之事。

其次的話,以周覺民的官位,也沒有上書直奏東宮的權力,這已經是僭越之舉了。

最后,殿下要知道,圣人立國之時,就已經丈量過一次,

還動用欽天監(jiān)的練氣士,專門編制「魚鱗冊「,詳細記載每鄉(xiāng)每戶之土地畝數(shù)。

微臣認為,如今國庫充盈,實無必要再……興師動眾?!?p/> 盧、郭兩位侍郎屏息凝神,似是噤若寒蟬,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他們都明白,自家尚書大人正意圖駁回吏部掌印郎中周覺民提出的丈量田地之策。

而之所以,能夠讓從不靠向某座山頭,綽號「八風吹不動」的唐正陽,冒大不韙頂撞東宮。

可見此事干系之大!

要知道,戶部掌景朝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堪稱朝廷的錢袋子。

平時太子殿下怎么伸手,唐正陽都是滿口答應。

哪怕像個吞金巨獸的天工院、開物院,一年要吃幾千萬兩白銀下去。

這位戶部尚書也咬牙給了,絕不推辭。

也因為這個,常被燕王一黨私下譏諷為「軟骨頭」。

可今天卻破天荒,為了丈量田地之事「硬氣「了一回。

「唐尚書心中有顧慮你不妨直說,就當是為本宮分析個中利害。」

白含章手指輕敲了一下,望向額頭汗水密布的戶部尚書。

監(jiān)國之權,儲君之威,外加上隆重如山的濃烈氣數(shù)。

亦有武道四重天層次的唐正陽,頓晴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他喉嚨滾動兩下,沉聲道:

「并非微臣藏有私心,不愿接納此策。

而是……丈量田地一旦頒布推下,其牽建之廣、影響之深,足以使得朝局動蕩。

殿下難道不知,當年圣人清丈全國土地,足足殺了江南七府六位府主,十五位州位,

前后罷免兩任戶部尚書,當庭杖死一位戶部侍郎。

最后更是調動衛(wèi)軍,剿滅九家本地豪強,

將其滿門抄斬,懸首示眾。

這才有了存于戶部的那份魚鱗珊!

現(xiàn)如今海內升平,風調雨順,國庫亦是充盈.

縱然九邊耗費甚重,卻也能夠維持。

殿下……何必動這個念頭。

微臣懇請,收回成命!」

說到最后,這位戶部尚書竟是跪倒下去,連連叩首。

盧、郭兩位侍郎,見狀亦是如此。

「唐尚書,起來吧,你剛才說的那些,本宮心里清楚得很。

也知道你心里的顧慮究竟在何處。

距離上一次丈量土地,已經過去六十

年了。

別的不說,僅涼國公他一人,大名府的莊田就有一百五十多所,這還不算在江南廣置良田。

而他原籍家鄉(xiāng)一府之土地,十分之七都歸于幾個義子、管家名下。

十三太保之首的趙無烈,雖然常年待在軍中,可他卻坐擁衡州、安州足足六萬畝良田

唐尚書,你告訴本宮,六萬畝良田,能夠養(yǎng)活多少人口!「

白含章一字一句平靜有力,宛如金鐵交鳴,迸發(fā)鏗鏘之音。

唐正陽眼底掠過一絲難言之色,剛剛站直起來的腰身,立刻佝僂彎下。

「唐尚書不知道,還是不敢講那好,本宮今日與你分說明白。

景朝南方水田畝產兩石,算是不錯的收成,北方旱地約莫產個一石多。

而一個壯年男子,一年最低吃米六石。

若是練武之人,消耗更大。

一家四口人,至少需要二十畝地才能活下去。

僅一位國公爺?shù)牧x子,便獨占了可供三千戶吃飽的田地。

本宮且問你,本朝有幾位國公又有幾位王爺

他們下面的門生故吏,投效的客卿幕僚,從龍有功的武勛貴胄,依附孝敬的小吏縣官……又各自兼并多少田地

這一層層壓下去,唐尚書難道還要對本宮大放厥詞,景朝四十九府的百姓,皆是安居樂業(yè),都能吃得上飯?!

唐正陽聞言如遭雷擊,佝僂的身子徹底垮塌下去。

白含章每一字、每一問,都像刀尖戳進心底,攪弄五臟六腑。

這既是龍脈氣運,正統(tǒng)大位,對于皇朝臣子的壓制。

也是東宮儲君,監(jiān)國太子,對于二品文官的誅心。

以往身居高位,可以權衡利弊得失,可以對底下視而不見。

仍然保持那股充塞宇內,堂皇正大的浩然之氣。

可如今受到太子殿下的嚴厲質問,四重天凝練出來的文宮、文心,頃刻不穩(wěn),險些崩碎。

「唐尚書,你適才說國庫充盈,確實沒錯。

可本宮有個疑惑,為何明明國庫充盈,賦稅每年也都有減免。

可廣燊府的胥州、池州,遼東的成州、越州……皆有貧戶餓死,暴斃街頭

是景朝四十九府的田地,養(yǎng)不活這么多百姓還是本宮沒有撥糧賑災

亦或者,是你們這些食君祿的父母官,肆意盤剝他們的黎民,將良田納為私產」

白含章好似大怒,竟然罕見地大發(fā)雷霆,直接將手中奏章砸了出去,而后冷聲念道∶

「唐尚書,好好看看周覺民折子上寫的是什么!

豪強兼并,民貧失所。私家日富,公室日貧,國匱民窮,病實在此「!

你身為戶部尚書,難不成……當真沒有絲毫覺察?」

唐正陽臉色慘白,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像吃了黃連一樣,心里發(fā)苦。

自己不過二品,如何去丈量清點當朝國公、乃至于藩王所侵占的良田私產

「微臣……辦事不力,疏忽職守,有愧于浩蕩皇恩,有愧于殿下栽培!

愿意,自請告老還鄉(xiāng)!」

思忖片刻后,稍微聚攏心神的唐正陽將頭重重一磕,跪地說道。

本來盛怒之下的白含章,眼中浮現(xiàn)極為明顯的失望之色。

寧肯辭官,也不愿擔這份責。

六部尚書亦如此,其下的官員可想而知。

「紀九郎終究太少,一把神劍還不足以蕩平天下,整頓世道?!?p/> 白含章無來由的,心頭浮現(xiàn)出那個鷹視狼顧的年輕千

戶,低嘆了一口氣,冷冷道∶

「本宮準了,一個戶部尚書,擋不了東宮的決心。

圣人既為君父,那么天下黎民便是本宮的手足。

國公權勢再滔天,豪強根系再龐大,難道敢從本宮手里搶田奪地么」

唐正陽默然,可內心卻難免不以為然,覺得這位監(jiān)國二十年的太子殿下,實在太會說場面話。

古往今來,每一代帝王都想做明君圣主,標榜自個兒愛民如子。

可誰真的做到了?

還未登基。

就擺起明君的架子。

難不成你還真敢拿國公、武勛、貴胄、豪強等開刀。

圣人殺得流血漂櫓,是能以一己之力壓住群臣。

可這位太子殿下,可以么做到

唐正陽心念閃動,面無表情地再次請辭,緩緩退出暖閣。

盧、郭兩位戶部侍郎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太子殿下把他們扶上去,督辦推行此策。

那樣,他們頭頂上的烏紗帽,恐怕也戴不了多久。

「都退下吧?!?p/> 白含章按住還回來的奏疏國策,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他坐于大案之后,終于感受到父皇常說的「孤家寡人」為何意了。

沒過多久,近侍陳規(guī)彎腰進來,輕聲稟道∶

「殿下,太子妃等您許久了。

她說,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討個說法。」

白含章微微一愣,皺眉問道∶

「什么說法?」

陳規(guī)低聲道∶

「涼國公府三小姐在水云庵撞邪,被鬼祟之物嚇得癡傻。

太子妃以為,此事與紀千戶有關系?!?p/> 白含章手掌重重一拍大案,震得堆起來似小山的奏章滑落散開。

「荒唐!真是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給本宮擺駕!」

陳規(guī)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問道∶

「殿下是要去……太子妃那里?」

白含章橫了一眼,沒好氣道:

「出宮,去城門。

今日紀九郎離京,本宮再見他一面。

婦人干涉朝政,若不是看在懷了太孫的份上,本宮……哼!

快些去安排,家事國事都來煩擾,本宮出去透口氣?!?p/> 陳規(guī)躬身應下,退出暖閣,心想道∶

「紀千戶的恩寵之重,朝堂上下,怕是絕無僅有了。

太子妃都動不得這位,真真前程不可限量?!?p/> WAP.到進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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