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漢風(fēng)再起 第三十一章 咫尺大明

董鳳山領(lǐng)銜的三艘“飛魚號”探索船，從威遠(yuǎn)堡出發(fā)（今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莫爾斯比港），途徑金華堡（今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萊城市），通州堡（今印尼巴布亞地區(qū)馬諾夸里市），在中途島（今帕勞科羅爾島）卸下三十余鄉(xiāng)兵以及一百二十多個呂宋土人，修整兩天后，繼續(xù)楊帆朝偏西北方向行駛。

十二天航線后，因為航線稍稍偏離，抵達了大員島附近。隨即又往東北行駛兩天，陸續(xù)發(fā)現(xiàn)幾個小島。幾天的登島考察，最后探索艦隊選擇了一個較大的島嶼作為以后移民中轉(zhuǎn)點。

探索船隊選擇的這個島嶼位于后世琉球群島西南部，先島諸島東部，是宮古列島的主島宮古島。距離岸邊約八九百米的地方，有一百多琉球土人居住村落，幾十間茅草屋凌亂地散布在一處高地上。他們好奇地看著三十多個明人模樣的外來者，似乎并不感到害怕。

“這些土人應(yīng)該是與我大明海商多有接觸，看著也比較友好。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倍P山看到一群琉球土人拿著各種野果和魚干，涌到漢洲水手身邊，試圖想換些他們有用的東西，行為舉止上面，顯得頗為親切和友好。

“這里看著貧瘠的很，估計也沒什么吃的用的。如果有大量的移民在此中轉(zhuǎn)，恐怕需要提前囤積些糧食、布匹等生活物資在此地。”張琪生說道。

“其他的都好說，可以從大明直接采買回來。但是糧食，恐怕有些問題?！倍P山想了想，搖頭說道。聽那些往來大明的移民船同伴說，大明不論是北方，還是南方，幾乎都缺糧。廣東，江浙雖然也有些糧食，但價格較高。要想在大明采買大量的便宜糧食，恐怕要深入內(nèi)陸，到江西、湖廣一帶了。

“是在不行，我們繞道安南去買些糧食回來。”張琪生說道：“我們回去后，可以一次性組織十幾艘船過來，先分出幾艘船去安南、占城去買糧食過來，剩下的船只去大明拉人?！?p/> 董鳳山點點頭，對張琪生的建議表示贊同。

“不知道這島上安全不？荷蘭人來過這里沒？”董鳳山說道：“去找?guī)讉€通漢話的土人過來問問?！?p/> “回明人老爺?shù)脑?，我們這里還未曾見到西洋人、紅毛鬼之類的藩人?！币粋€五十余歲老人禮貌地說道：“不過，從東北方向浮海過來的東瀛人倒是經(jīng)常來此地?fù)屄游业刃∶?。?p/> “東瀛？”張琪生點點頭，“日本人呀！他們一般會在什么時候過來，有多少船只，是大船還是小船？”

“他們什么時候來，那還真說不準(zhǔn)?！蹦莻€老者說道：“他們一般乘坐兩三艘小船過來，或五六十，或一百余。因為我們在海邊除了魚獲，已經(jīng)身無外物。他們常常會深入島內(nèi)，去尋那里的部落進行搶掠。”

“哦，最多不過百余海盜?！倍P山說道：“他們一般使用什么武器？”

“長刀，竹槍?！?p/> “沒有火器？”

“有火器，是大銃。”

“哦，他們手里的那種大銃多嗎？”

“有兩三枝。……也有沒帶大銃的。”

“哦，火器不多，應(yīng)該好對付。”董鳳山笑著對張琪生說道。

“那我們在這歇幾天，然后返航？”張琪生問道。

“要不去大明看看？”董鳳山心念一動，此地距離大明已然很近了，他有種想過去看看的沖動。

“去大明得有五六天吧。咱們船上的儲備不一定夠我們返回通州堡。”張琪生猶豫地說道。

其實，作為一個在大明出生，在呂宋長成，在漢洲發(fā)展的少年，大明似乎更是一種心靈上的寄托，會關(guān)注，但不會系于心上。

“我們?nèi)V東，然后在那里去補給，順便拉些人過來，將這里的補給營地建設(shè)起來?！倍L(fēng)山覺得，都到了大明附近了，不去看看，心中總有種缺憾。

“行！拉一百多人過來，先將這島占了?！睆堢魃肓艘幌拢J(rèn)可了董風(fēng)山的決定。

既然決定要去大明，那么船上的眾多補給自然可以卸下，以騰空船艙。居住在岸邊的琉球土人興奮地劃著小船，幫著漢洲水手搬運船上的物資。

一貫窮困的他們，從未見到過這么如此豐富的食用物資。以往，雖然偶爾有船只?？?，也只是在島上補充些淡水，或者整理一下船具，或者來的是前來打劫的日本浪人。今天，這三艘遠(yuǎn)洋船居然會將眾多船上的補給卸載下來，要長期停留的模樣。

那么，依靠這些遠(yuǎn)道而來的明人，他們這些琉球土人，通過幫著他們做事，多少也能分享一些他們所帶來的各類物資。

“這里如此多的平地，看著也是肥沃，這些土人怎的不好好種糧食，搞的一個個餓得皮包骨頭！”張琪生搖頭說道。

“種糧食？你也不看看他們連個鐵片都沒有，哪有什么工具去種地！而且，沒聽他們說嘛，倭寇經(jīng)常過來搶掠，種了糧食，也是便宜了那幫倭寇?！睆堬@旺說道。

“那咱們要是占據(jù)了這個島嶼，得先立個寨子，要不然，讓倭寇摸過來，那可損失大了?！睆堢魃肓讼胍彩牵缓笾钢切┝鹎蛲寥司幼〉母咂拢罢泳驮O(shè)在那里，先砍些木頭把寨墻豎起來。還有，下次再來這里的時候，多帶些水泥過來，建一個儲水池。瞧瞧那些土人喝的那些水，泥土、雜草混入其中。這特么的不燒開了，都不敢喝！”

“水是臟了些，但那也比喝船上那些發(fā)綠的水要強！”張顯旺扔了手中的泥土，然后拍了拍手說道：“這土質(zhì)還行，種上莊稼，收成應(yīng)該不差?！?p/> “張大哥以前種過地？”

“那可不！”張顯旺說道：“三年多前，在大明淮北租種了十來畝水田，勉強糊口。流賊來了，官軍也來了，就沒活路了。坐船來到南洋，在巴達維亞的碼頭差點被送到荷蘭人的種植園，幸得被齊統(tǒng)領(lǐng)和羅指揮給買了回漢洲。先是屯田，后來跟著董指揮打漁，最后又分到探索船隊，一直到現(xiàn)在?！?p/> “過幾日，董指揮要帶著我們?nèi)ゴ竺?，你正好可以回去看看。”張琪生說道。

“有啥看的?！睆堬@旺搖搖頭，“咱們又不去淮北。即使去了，親人估計也死絕了，現(xiàn)在的所有念頭呀，都在我漢洲的妻兒身上了?！?p/> “那你在廣東可是要多買些大明的特產(chǎn)帶回去，讓他們新鮮一下?！趺戳?，張大哥？”張琪生見張顯旺突然站直了身體，凝神朝海邊望去。

“有火槍聲！”張顯旺沉聲說道：“我們趕緊回去?！?p/> “倭寇來了？”張琪生頗為興奮地端起了火槍，招呼了幾個同伴跟在張顯旺身后，朝海邊跑去。

野口聰一驚訝地看著距離岸邊不遠(yuǎn)的三艘修長形狀的船只，看模樣似乎是跑遠(yuǎn)洋的船，心中頗為欣喜。前兩年來這個島嶼劫掠的時候，都不曾遇到過有海商船只?？?，只能去搶島嶼上那些苦哈哈的土人，根本沒有多少油水。

野口聰一是來自南九州海邊的野武士，因生活困頓，便糾結(jié)了數(shù)十武士和無地農(nóng)民南下往琉球島嶼劫掠。琉球主島和附近幾個大島，為薩摩藩控制，一般的小股海上勢力不敢到這些地方劫掠，只能繞過，往西南邊偏僻的小島上找些財路。

十余天海上航行，野口聰一等五十余人駕著四艘小船，來到這個島嶼附近，先是圍著它轉(zhuǎn)了半圈，尋找合適的登陸點。卻不曾想到，在島的西南側(cè)，發(fā)現(xiàn)了漢洲探索船隊的三艘船。

他們悄悄地駛近漢洲探索船隊的“飛魚3號”和“飛魚5號”，準(zhǔn)備偷襲奪船。卻不料，還沒接近時，被船上水手發(fā)現(xiàn)，立刻取了火槍朝他們射擊，并大聲召喚船上的同伴。

原以為就是普通的海商，船上的水手應(yīng)該沒有什么武力，硬攻上去，也能解決他們，奪取他們的船只，殺光他們的人，享用他們的財物。

“砰！砰！砰！……”船舷邊上的五六個水手卻端起了火槍朝他們射擊。

“啊！??！啊！……”四個倭寇應(yīng)聲栽倒在海里。

野口聰一瞳孔頓時放大了，什么情況，對方的船上居然有火槍，這是普通的商船嗎？

“砰！砰！砰！……”另一艘船上也傳來火槍射擊的聲音，這群倭寇頓時亡魂皆冒，特么的，這哪里是商船，該不會是明國的水師戰(zhàn)船吧。

“掉頭，掉頭！”野口聰一大聲地喊道，“撤退！……”

四艘小船上的倭寇扔下長刀和竹槍，拿起船槳，拼命地朝后劃船，以圖遠(yuǎn)離這三艘形制與眾不同的船。

“嘿，日本人？”董鳳山站在船舷邊上，看著那幾艘準(zhǔn)備逃走的小船，“敢打劫到俺們頭上了。再射一輪?！?p/> 這時，船舷邊上已經(jīng)聚集了十幾個水手，他們笑嘻嘻地端著火槍，瞄著不遠(yuǎn)的小船。

“放！”董鳳山大喝一聲。

“砰！砰！砰！……”十幾桿火槍打響了，離得最近的小船上，瞬間倒下六七個，幾乎將船上一掃而空。

“起帆！準(zhǔn)備去將他們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