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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逐光者 第一百一十五章 U盤
“呼呼……哈呼呼……”
金平安氣喘吁吁的順著路牌,來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入口。
信使正靠著停車場入口的路燈柱。
他靜靜的靠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雕塑。
金平安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金平安是一個很擅長自我調(diào)節(jié)的人,說難聽一點就是性格過于跳脫。
幾分鐘前,他還被胡英韶氣得牙癢癢,恨不得把這老東西按在地上錘。
而現(xiàn)在面對信使時,他的臉上又堆出一個傻笑,之前的不愉快全部被拋之腦后。
“拿著?!?p/>
信使把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拋向金平安。
“嗚哇哇,你直接遞給我不行嗎!”
金平安為了接住拋過來的東西,一陣手忙腳亂,像是站在滾球上的小丑一樣,看上去無比滑稽。
他看著掌心中的小巧物件:“這是……u盤?”
“這是王升拷貝的u盤?!?p/>
信使頷首道:“加密我已經(jīng)解除了?!?p/>
“原來是這個啊……可我們已經(jīng)從陶君那搞來了所有視頻,這個u盤沒什么用了吧?!?p/>
金平安耷拉著臉,明顯在為信使因為這種小事,把他特意喊道停車場有所不滿。
要知道他們可是等著審訊胡英韶呢。
從兩人相識開始,信使交給金平安的,無一例外全是關(guān)鍵線索。
所以每次收到信使的消息他都會在第一時間,滿懷期待的跑過來。
而這次卻是過期情報,巨大的期望落差下,會產(chǎn)生這種不滿的情緒很正常。
信使?jié)M臉嫌棄的鄙視道:“你的邏輯思維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簡直爛到家了?!?p/>
“什么意思?”
信使那看傻子似的眼神,讓金平安重新回憶起,跟他調(diào)查案子的日子。
“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信使懶得跟金平安解釋,反正u盤里的東西不會過期,任何時候都能派上用場。
與其告訴金平安u盤里的內(nèi)容,然后再耗費口舌,跟他講述其中的緣由。
還不如讓他自己思考。
一直等著別人解釋,而自己不去思考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有所成長。
信使沒有再多說什么,徑直走進停車場,驅(qū)車從另一個出口離開。
金平安在詢問無果后,也回到了田浩的車上。
負責(zé)審訊工作的還是田浩和施宏方二人,高彬拒絕了施宏方的邀請,只是在外面觀望。
這次審訊室的氣氛不同以往。
審訊對象,是綁架案的始作俑者胡英韶。
最近所有的大案子,都有可能伴隨著這一場審訊,畫上一個句號。
在審訊正式開始前,田浩和施宏方二人一言不發(fā)的整理著手中的資料。
他們企圖用這重沉重的氛圍,給予胡英韶壓力。
可這老東西,畢竟比二人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飯。
就算雙手都被銬上也絲毫不緊張,一點也不擔(dān)心接下來會受到什么質(zhì)問,只是笑盈盈的看著兩人整理資料。
啪嗒。
寂靜的審訊室內(nèi),響起記錄本展開的聲音。
“王友才和陶君,在接受審訊時曾說過,你是綁架案的主謀,關(guān)于這點你是否要否認?”
施宏方率先開口。
“我并沒有干過那些事情,這些都是污蔑?!?p/>
胡英韶否認了王友才和陶君的指控。
因為他相信,警方根本拿不出任何直接證據(jù),證明他曾參與過綁架案。
和眾人預(yù)想中的一樣,無論兩人問什么,胡英韶都矢口否認。
“老田到底在干什么啊!為什么不直接拿出證據(jù)?”
門外的金平安,看著一次次對質(zhì)疑進行否認的胡英韶,內(nèi)心十分焦躁。
“不要著急,哪有一上來就亮底牌的,你見過斗地主上來就甩王炸的嗎?”
姜開濟在外面充當著解說員的角色:“他們這么做,只是為了讓胡英韶多否認一些罪行,那時候亮出帶有受害者dna的親筆書畫,才能給他致命一擊?!?p/>
“不一定。”
面對這種事一向沉默的程樂嘉,突然搖搖頭。
他隔著玻璃看向胡英韶:“他當初給田叔寫那副字的時候,用的是王友德遞過來的筆吧。
這樣的話,他完全可以用自己不知情,是王友德為了陷害他,特意遞來動過手腳的筆,這種借口來狡辯。
畢竟那副字上檢測到的受害者dna,都是王友才會所里的受害者dna,而不是那些死者的dna。”
程樂嘉的話,把姜開濟等人,從盲目樂觀中叫醒。
“如果,我是說如果,胡英韶會不會早就預(yù)料到,王友才會用這種方法誣陷他,所以在糟蹋完那些受害者后,特意將她們送到王友才的會所。
就像王友才,刻意把王友德安排在胡英韶身邊伺候他一樣……”
程樂嘉的一番話,說的在場眾人毛骨悚然。
是啊,萬一所有的一切,都還在胡英韶的預(yù)料之中呢?
就像他之前用自首以進為退,主動拖延住警方的步伐一樣。
王友才留下的后手,會不會也是胡英韶刻意留下的破綻呢?
過于簡單就得到某樣?xùn)|西,人們肯定不會珍惜。
胡英韶處處嚴防死守,就是為了讓王友才產(chǎn)生一種,已經(jīng)突破他的防線的錯覺?
想到這種可能性,姜開濟再看向?qū)徲嵤覂?nèi)的胡英韶時,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他的后背。
如果這個假設(shè)成立,那這個老狐貍的心機,到底該有多深?
一個人,真的能達到這種算無遺策的地步嗎?
胡英韶的謀劃布局,不像其他人那樣,只是套娃套個一曾兩層。
他不僅套娃,甚至還預(yù)判了,別人預(yù)判了他的預(yù)判的預(yù)判。
一般心思狡詐者的布局,就像絲襪一樣。
只要被勾破了一道口子,不管這道口子有多小。
警方都能慢慢將它擴大,最終撕開迷霧,窺見事件的全貌。
而胡英韶不同,他會把一件大事,拆分成無數(shù)件小事。
每一樣小事,又都交給不同的人分開處理,絕不會讓兩件不同的事情,產(chǎn)生任何關(guān)聯(lián)。
例如做掉王升的事情,是讓陶君去做;
綁人和囚禁的事情,是假王升在干;
還有用來關(guān)押受害者的房車,由李榮出資購買;谷忖
沒有見過他真面目,還活著的受害者,交給了王友才處理;
至于處理關(guān)鍵證據(jù),那個光頭殺手在暗中銷毀了一切。
每個人都只是一顆螺絲釘,相互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甚至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警方辦案本就靠著順藤摸瓜的方法,這種做法對警方查案,可謂是毀滅性打擊。
不過,擔(dān)心歸擔(dān)心,姜開濟并沒有感到絕望。
“你這假設(shè)是有點嚇人,但就算是王友才為了陷害胡英韶,替換了筆筒里的墨水,我們也可以先以這副字為由,對他展開調(diào)查?!?p/>
姜開濟自信滿滿的說道。
可接下來的問詢,讓他徹底沉默了。
田浩拿起平板打開墻壁上的顯示屏:“這副字是你在支隊里寫給我的,這點胡老先生應(yīng)該不會否認吧?”
開始了。
室外眾人屏氣凝神,看看胡英韶面對這種證據(jù),將會如何反駁。
胡英韶扭頭看向屏幕,里面播放的,正是他在支隊大廳寫字的監(jiān)控錄像。
“當然,這幅字可是飽含我對田警官的敬意呢。”
胡英韶稍顯浮夸的說道。
嘶……呼。
田浩深吸一口氣:“我們在這副字跡中,檢測到了王友才會所受害者的dna,對此你有什么要說的?”
“這肯定也是誣陷。”
胡英韶攤開手掌若無其事的說道:“你看王友德是王友才的弟弟吧。
因為我一直極力阻止作惡,王友才對我積怨已久,會用這種方法陷害我很正常。
加上受害者都在他們那里工作,取得dna是非常容易的事情?!?p/>
最壞的局面發(fā)生了。
正如程樂嘉擔(dān)心的那樣,胡英韶一如既往的把鍋甩了出去。
田浩神情嚴肅的警告胡英韶:“但這是你的毛筆,你的宣紙,你無論如何都與此事拖不了干系,你最好配合我們調(diào)查?!?p/>
“田警官請你把視頻放大。”
由于手掌被銬住,胡英韶只能用手指指了指墻壁上的顯示屏。
“你看,我的隨身物品都是王友德在保管,他若是想趁機陷害我,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
如果你們想讓我配合調(diào)查,最好拿出別的實質(zhì)證據(jù)來,不然我拒絕你們侵犯我的隱私權(quán),有什么問題請跟我的律師講吧?!?p/>
田浩被這話氣笑了:“你現(xiàn)在是犯罪嫌疑人,擺正你的態(tài)度!”
面對田浩的警告,胡英韶的語氣十分嚴肅,但臉上卻掛著嘲諷的微笑。
“田警官,我說過,在你們拿不出實質(zhì)證據(jù)前,我拒絕配合調(diào)查。
如果打著查案的幌子,隨隨便便捏造一份證據(jù),就可以隨意對別人進行查處,那世上還有王法嗎?
你若執(zhí)意脅迫我配合調(diào)查,我會讓我的律師通知媒體,發(fā)布起訴刑警隊的通告,并向內(nèi)務(wù)部檢舉你們有暴力執(zhí)法的嫌疑?!?p/>
他早就知道田浩會有哪三板斧,無非就是捏著證據(jù)逼他就范,說出自己的行程。
然后通過這些行程,慢慢揪出自己的狐貍尾巴。
那自己只需要使出同樣的戰(zhàn)術(shù)即可。
找媒體炒熱度散播輿論,給予支隊龐大的社會壓力,再用打官司來拖節(jié)奏,最后再通過內(nèi)務(wù)部分散他們的精力。
應(yīng)對方法胡英韶的腦子里,記得清清楚楚。
綁架案是完美犯罪,所有的證據(jù)都處理的非常干凈。
手握劇本,導(dǎo)演了這一出大戲的胡英韶很清楚,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胡英韶擔(dān)心自己把他們逼得太緊,會有人狗急跳墻,非常好心的開出一個條件:“當然,如果你們能在傳喚期間找到王友德,讓他出面指證我,我可以配合你們調(diào)查。”
田浩頓時對胡英韶怒目而視。
找來王友德?
以王友才對弟弟的重視程度,王友德現(xiàn)在恐怕都不在千花市了,上哪找去?
在憤怒的同時,田浩的心底,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
不管是王友才兄弟也好,陶君等手下也罷,甚至包括刑警隊在內(nèi)。
他們每一個人所會采取的行動,都被胡英韶給預(yù)料到了。
除了陶君落網(wǎng),逼迫胡英韶不得不自首一波,拖延時間外。
仿佛所有人都在按照他的想法在行動。
不僅僅是田浩,室外的姜開濟等人,也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
他們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成為胡英韶的掌中玩物。
但這時,金平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產(chǎn)生了變化。
胡英韶能預(yù)料他們的行動,是因為他對眾人有很深的了解。
那么,有沒有胡英韶不了解的攪局者呢?
有,而且他還攪了不止一次局。
金平安的腦海里閃過信使的臉。
第一次,信使帶他抓到了假王升;
第二次,雖說是利用警方轉(zhuǎn)移注意力,但信使提供了王友才的消息;
第三次,信使幫他們抓到了陶君,繳獲了兩塊u盤,間接逼迫胡英韶自首;
第四次,信使告知他們,用來關(guān)押受害者的是房車,從而救下了周銀蓮。
信使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會為案件帶來巨大轉(zhuǎn)機。
那么,這應(yīng)該是第五次了。
金平安從口袋里,掏出信使剛剛給予他的u盤。
金平安捏著u盤,迅速離開審訊室,來到辦公區(qū)的電腦前。
插上u盤,打開文件夾,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
金平安帶著忐忑的心情,播放。
田浩本以為,拿到這種關(guān)鍵證據(jù),就能把胡英韶逼入絕境。
可誰知道姜還是老的辣,對方根本就不為所動,甚至還能通過各種手段反將一軍。
田浩和施宏方對視一眼。
施宏方無可奈何的點點頭,他打算拿出胡英韶和錢莊的人,在一起商談問題的視頻。
目前只能用經(jīng)濟犯罪為借口,先將胡英韶拘留,然后再慢慢調(diào)查。
田浩現(xiàn)在就怕胡英韶直接承認這項罪名,通過律師判個最低刑期,不痛不癢的關(guān)一陣子就能重獲自由。
到那時,關(guān)于綁架案的事情恐怕就……
警察擔(dān)心犯罪嫌疑人直接承認罪名,簡直諷刺至極。
就在施宏方拿起平板,打算把視頻投屏到屏幕上時,金平安的聲音從廣播中響起。
“老田!把門打開!我有關(guān)鍵證據(jù)要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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