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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
我的女友是惡劣大小姐 233.相約在豐洲公園
「今天有空?」
「什么事?」
「天氣這么好,要不要相約去豐洲公園看書?你帶本《愛的流放地》,我?guī)П尽妒穲@》,我們交換著看。全本()」
「原來你喜歡看這類文學(xué)」
「不,我只是對女主角凜子感興趣」
「是嘛,可惜,我對渡邊一點(diǎn)興趣也沒有」
「麻煩說清楚點(diǎn)!是‘對渡邊淳一’不感興趣,是吧?」
「對渡邊不感興趣」
「不說謊話,也不說真話,清野小姐,真有你的!我都故意沒說‘對女主角凜感興趣’來調(diào)戲你,你倒調(diào)戲起我來了!」
「你沒說反而讓我有點(diǎn)驚訝,不符合你喜歡調(diào)戲女孩子的花花公子人設(shè)」
「我只調(diào)戲清野同學(xué)一個人哦」
「嗯,這就對了」
「對什么啊!我從來沒有那種人設(shè)!」
「反正你一開始肯定準(zhǔn)備說‘我只是對女主角凜感興趣’,然后猶豫一會兒,想到自己還有女朋友,所以還是把‘凜’改成了‘凜子’,用婉轉(zhuǎn)的方式表達(dá)對我無限的愛」
「你在監(jiān)控我?還是說你真的是神?‘無限的愛’又是什么東西?」
「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虔誠:最特別是她,在所有一切之上是她,我的神,清野凜」
「我的信徒,告訴你的神,幾點(diǎn)?」
「9點(diǎn),午飯我請客,讓你吃上我親手釣上來的魚」
「釣魚?不是看書嗎?」
「咦?我沒跟你說嗎?我?guī)П緯メ烎~」
「不說謊話,也不說真話,渡邊君,真有你的」
「得意:《了不起的渡邊澈》」
「冷眼:《渡邊澈》」
「保羅·??寺摹墩f謊》?」
「稱贊:博覽群書的渡邊澈!」
「清野小姐,我認(rèn)為您有必要向我學(xué)習(xí)一下如何夸人」
「哦?」
「‘你連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顏色’,這句如何?」
「今天就看川端康成的書了」
「博覽群書的R桑!瞧,我夸人的方式怎么樣?」
「引用名句被發(fā)現(xiàn),假裝成自己的策略,的確是緩解尷尬的好方法,讓人討厭不起來」
「九點(diǎn),豐洲公園,今天東京灣一定要沉下去一個!」
「期待」
渡邊澈穿了一件印有抽象畫的T恤,外面是紅黑相間的襯衫——前襟依舊敞開·美姬買,下身穿一條藏青色休閑褲。
換好衣服,從書架上挑選了一本川端康成的書。
經(jīng)過客廳時,看見放在桌上的香檳玫瑰,那是今天送來的。
他走出去,拿起玫瑰,把修剪得整齊的枝丫夾在書里。
簡直就像書里長出了一朵玫瑰。
渡邊澈想了想,又把花拿出來,只摘下一朵花瓣,把它留在書頁里。
在玄關(guān)穿好鞋,挎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釣魚工具箱,出發(fā)。
乘坐「總武線」到「有樂町」換乘,然后在「豐洲站」下車。
今天的東京,很多地段實(shí)施了交通管制,馬拉松在今天開賽。
天氣很好,晴朗、無風(fēng),嗮太陽的好日子。
走出站口,前方不遠(yuǎn)處,櫸樹樹蔭下有一張長椅,清野凜坐在那里看書。
藍(lán)白色風(fēng)衣,淺藍(lán)色牛仔褲,秀美的黑發(fā)垂落到腰間。
出眾的美貌,神秘的氣質(zhì),讓人無法靠近。
陽光升起,光線鋪滿東半球,但在附近路人眼里,卻好像太陽是為清野凜一個人升起,所有的光線全集中在清野凜一個人身上。
還有那櫸樹。
明明是哪里都有的行道樹,但唯獨(dú)那一棵,就像專門為了給她遮陽而種下去的。
渡邊澈走上前去。
“《伊豆的舞女》?”他看著她手上的書。
“看過了?”清野凜抬起那張清麗白皙的小臉。
“借這個機(jī)會,重溫一遍看過的書,也很有意思?!倍蛇叧耗贸鲎约簬У臅?,“看過沒有?”
“《少女的港灣》?”
“講了一個細(xì)膩的故事:三千子先是和洋子做姐妹,婉拒了克子。在三千子和洋子度過一段快樂的時間后,外出度假時,又被克子吸引,最后,三人一起做了好朋友?!?p/>
“你的想法還真是單純?!鼻逡皠C接過書,站起身。
“單純,指對人生的思考,是一種心境追求。它不是無知,是人生擺脫喧囂,洗盡鉛華之后的一種境界?!倍蛇叧阂材眠^《伊豆的舞女》。
“看來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那我直白一點(diǎn)好了——你太天真了?!?p/>
“天真,心地單純,性情真誠,沒有任何做作和虛偽”
清野凜拿他沒辦法似的嘆了口氣:“渡邊同學(xué),請有點(diǎn)自知之明。”
“咦?難道說,剛才的單純和天真是在罵我?”
兩人并肩朝豐洲公園走去。
天那么藍(lán),樹那么綠,身邊清野凜洗發(fā)水的味道那么香。
進(jìn)了公園,穿過全是小孩和大人的草坪,下了種滿櫻花樹的斜坡,兩人來到東京灣邊。
這里沒有沙灘。
腳底是水泥砌成的散步道,東京灣隔著護(hù)欄。
沿著護(hù)欄向左右望去,有不少人選擇在這個天氣來這里釣魚。
渡邊澈挑了一個有長椅的位置。
清野凜坐在椅子上,看他蹲那里組裝魚竿。
“為什么這么多魚鉤?”她問。
“可能是因?yàn)槲沂腔ɑü影??!倍蛇叧侯^也不抬地回答。
清野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等渡邊澈組裝好漁具,把魚鉤拋進(jìn)東京灣后,她開始看書。
翻開第一頁,入眼是一瓣玫瑰花,不濃不淡的香檳色。
忍不住伸出纖細(xì)的手指,在嬌嫩的花瓣上輕輕撫摸,她絕美的眉目柔和了許多。
抬起頭,眼前的少年嘴里嘀嘀咕咕,在懷疑這個地方到底能不能釣到魚。
她收回視線,嗅著遠(yuǎn)處櫻花、近處玫瑰的香氣,開始閱讀《少女的港灣》:
「這是在盛大的入學(xué)典禮結(jié)束后不久的某一天?!?p/>
渡邊澈把魚鉤拋進(jìn)海里后,站在白色的欄桿邊。
他看兩句《伊豆的舞女》,看兩眼魚漂,再看兩秒波光粼粼的東京灣,然后還會撇兩次遠(yuǎn)處的彩虹橋。
耳邊,規(guī)律性地傳來清野凜翻動書的聲音。
藍(lán)天,白云,粉色的櫻花,綠色的草坪,暖暖的海風(fēng),和煦的太陽,杜鵑花盛開在遠(yuǎn)處的花壇。
在東京灣釣魚是一件很考驗(yàn)?zāi)托牡氖?,幸好渡邊澈是來看書的,所以對于自己最后只“釣”到兩片海帶和一條不大不小的海鱸魚這件事,一點(diǎn)也不在意。
但有人在意。
“我看有人釣到小鯊魚呢,渡邊同學(xué)?!敝形纾逡皠C對正在收拾漁具的渡邊澈說。
“忘記打窩了,要不然別說小鯊魚,小鯊魚他爸爸——大小鯊魚,今天我給你釣上來!”
收拾好漁具,他說:“接下來去我預(yù)約好的餐廳,那里可以自己帶魚過去,廚師會幫忙料理。”
“通常都是帶頂級的魚過去?”
“有些事知道就好,沒有必要說出來,這對您的信徒來說,是保持心情愉悅的秘訣。”
兩人沿著護(hù)欄,走在東京灣邊,朝公園外在走去。
“我可以點(diǎn)其他菜嗎?”清野凜很文學(xué)少女的把書抱在懷里。
“點(diǎn)其他菜可以,瞧不起我的海鱸魚不行?!?p/>
“你也不是聽不懂我的話嘛?!?p/>
“這可是我親手給你釣的,你應(yīng)該感到幸福,而不是嫌棄?!?p/>
“不要為難我,渡邊同學(xué),你知道我只說實(shí)話?!?p/>
“什么實(shí)話?!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嘲笑我的釣魚技術(shù)吧?”
“沒辦法否認(rèn)?!?p/>
“你這家伙一點(diǎn)也不可愛?!倍蛇叧赫f。
清野凜扭過頭,語氣略帶一絲絲得意地笑著說:“謊言。”
在她身后,含苞待放的木蘭花,愜意地隨風(fēng)搖曳。
“是實(shí)話。”渡邊澈沒什么反抗意志地強(qiáng)行狡辯一句。
來到路邊,他隨手從花壇里揪了一朵杜鵑花,吮吸杜鵑花的花蜜。
一邊吸,一邊對清野凜說:
“小時候感覺很甜,現(xiàn)在卻一點(diǎn)滋味都沒有。人果然還是小的時候幸福,沒有那么多事,一塊糖能開心好一會兒?!?p/>
“長大也有長大的開心,而且人總要長大?!鼻逡皠C說。
“有道理。”渡邊澈點(diǎn)頭,“以前在村子里,每天爬樹、捉螃蟹很開心,來了東京以后,一樣有開心的事。”
“比如呢?”
“比如和清野同學(xué)你今天來釣魚。”
“果然是叫我來陪你釣魚嗎?”
“主要是請你吃飯?!?p/>
正午的春日,東京灣變得很美,少年少女并肩前行的畫面,仿佛曾經(jīng)看過的某部漫畫里的一幕。
離開豐洲公園,過斑馬線的時候,路人紛紛投來視線,渡邊澈面不改色,對這種事習(xí)以為常。
清野凜看了一眼他嘴里含著大紅色的杜鵑花。
走了五分鐘,到了提前預(yù)約的餐廳門口。
渡邊澈幫忙推開門,清野凜率先走進(jìn)去,兩人錯身而過時,她說:
“杜鵑花?!?p/>
“嗯?”
渡邊澈一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想起似地垂眼,連忙把杜鵑花從嘴里取下來。
服務(wù)員領(lǐng)著兩人在就坐,給他們點(diǎn)菜,然后確認(rèn)海鱸魚的做法,最后帶著魚走了。
“你早就知道了?”渡邊澈問清野凜關(guān)于杜鵑花的事。
“知道。”清野凜點(diǎn)頭。
“為什么不早點(diǎn)提醒我?”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我想看你丟臉?!?p/>
“……你是抖S吧,R桑?”
“應(yīng)該不算?!鼻逡皠C手抵下巴,沉吟道,“我只想欺負(fù)你,想看你丟臉,其他人怎么樣我沒興趣。”
“這還不算?”
“算又如何,不算又怎么樣?我看你不是挺開心,就喜歡我罵你嗎?”
“我……才沒有?!倍蛇叧簺]太多自信。
他偷瞄清野凜的表情,想知道自己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結(jié)果清野凜喝了一口檸檬水,看起了《少女的港灣》。
看來是被猜透了。
得不到答案的渡邊澈,只好無聊地打量起餐廳。
雪白發(fā)亮的桌布,每桌與每桌之間的距離隔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距離。
就算是正中午,燈也全部亮著,沒有放音樂,客人們低聲而愜意的交談聲,反而讓餐廳更加靜謐。
其實(shí)從菜單上那一頁頁的葡萄酒,還有專門負(fù)責(zé)倒酒的侍應(yīng)生,就可以看出這家餐廳價(jià)格不菲。
兩人上次一共吃了1946円的「食香閣」,和這完全不同。
不過再不同,對渡邊澈和清野凜而言,也是想吃就吃、腳尖一歪就隨便走進(jìn)去的餐廳。
價(jià)格不在他們考慮的范圍內(nèi)。
沒過一會兒,服務(wù)員端來牛排,烤得恰到好處。
還有輕度燒制的鮑魚,旁邊擺著切片的甌橘。
清野凜合上書,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一邊,開始享用小牛排。
“最近在做什么?”渡邊澈問。
“逛街、買衣服、買鞋子,主要還是在家看書看電影?!?p/>
清野凜用刀的姿勢精準(zhǔn)優(yōu)雅,叉子把大小合適的牛排送進(jìn)嘴里的動作,誘人好看。
“沒出去旅游?”
“這個季節(jié)島國哪里都是人,全世界都跑來看櫻花,國外我又不想去。”
“我也差不多,整天待家里?!?p/>
清野凜喝了一口檸檬水:“沒去找你的美姬?”
“美姬,我的美姬現(xiàn)在在國外。”
“所以你才來找我?”
“你這是什么道理?”渡邊澈奇怪地問了一句,“我和她說了買玫瑰的事,原本今天想約你們兩個一起,上演現(xiàn)實(shí)版《少女的港灣》,結(jié)果她去了國外?!?p/>
“她就沒說什么?”清野凜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
“你這么關(guān)心她,自己去找她好了?!倍蛇叧盒χf。
對于這種刻意調(diào)侃的問題,清野凜理都不理,繼續(xù)專心切著自己的小牛排。
渡邊澈吃了一口牛排,服務(wù)員端來蒸好的海鱸魚,聞起來相當(dāng)鮮美。
“清野小姐,快嘗嘗,這可是東京帥哥親手釣上來的。要是拿出去拍賣,絕對比巴菲特的午餐還要貴?!?p/>
“能和我共進(jìn)午餐,就算有錢也買不到?!?p/>
“自戀的話,麻煩等開學(xué)再說,放假的時候您就歇一會兒吧。”
清野凜沒理渡邊澈,先喝了一口水,然后用筷子夾了雪白的魚肉,放進(jìn)櫻色柔軟的嘴唇里。
與其說是她在品味海鱸魚,不如說海鱸魚在品味她的舌頭,真是令人羨慕——清野凜的美麗就是到了這樣的程度。
“怎么樣?”渡邊澈問。
“手藝一般,食材太差。”
“廚師要拿刀出來殺人了?!?p/>
“沒關(guān)系,反正你會替我擋刀?!?p/>
“幫我。”清野凜自信到輕描淡寫。
“正確!”渡邊澈輕輕鼓掌,一臉欽佩。
對于他的浮夸演技,清野凜不置可否,盯著渡邊澈的身后看。
“看什么?”渡邊澈扭過頭。
一家三口,后面跟著明日麻衣。
還有,餐廳不知何時放起了電視,音量很低,正在直播馬拉松大賽的最后時刻。
“我認(rèn)識?!倍蛇叧褐钢谝粋€沖過終點(diǎn)線的黑人,“里勒薩,曾經(jīng)和我一起跑過步?!?p/>
“從跑步這方面的成就來說,用‘我和他一起跑過步’比較適合?!鼻逡皠C和看向這邊的明日麻衣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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