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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救世組織扮演先知 第二百六十八章 暴君
巨鐮橫掃,在漆黑的流光之間、擺渡人揮動手腕,再次斬落一個腦袋。
眼下她正站在商場的底層,旁邊則是那些不得不匍匐在地面上、雙手抱頭亡魂皆冒的游客。
鐮刀橫放在一個人的肩膀旁邊,擺渡人用淡漠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再殺一個。”
“我知道眼下大概處在你的能力之中,所以為了能夠打動你、我會盡可能地折磨這些人,讓他們的慘叫聲迫使你不得不主動站出來?!?p/>
擺渡人輕聲說道:“雖然我并不想這樣做,但是我很遺憾——哪怕這是未來,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夢境,我也不想要看你和其它人如此親密、同時從我的手中逃出去。”
躲藏在陰影中的紅蜘蛛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這比我想的還要瘋???”
如果是她站在擺渡人的立場,知道眼下只不過是白令夢境的話,恐怕都已經(jīng)開始擺爛了。
就像是白令當(dāng)初解決掉蒼白之女核心的背誓者一樣,認(rèn)為眼下只不過是夢幻泡影的未來,因此對于白令的一切行為都不加干涉。
但是擺渡人似乎不是這樣。
她那詭異、莫名的獨占力……占有欲,讓她不愿意看到紅蜘蛛和白令如此“親密”的距離。
她更不想要看到白令躲避她的存在。
所以哪怕知道眼下不過是白令的預(yù)知未來,她還是提起全部的干勁和力量,盡可能地壓迫白令、讓他不得不顯出身形。
這是何等扭曲的“愛”啊。
紅蜘蛛嘟囔了幾句:“這也太可怕了,要不我還是把你脫光了送給她吧?”
白令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蹙眉。
‘?dāng)[渡人到底還具有什么力量?’他在心里想著,‘既然是時間專門用來針對我的武器,那么應(yīng)該有針對時間力量的反制手段?!?p/>
但是現(xiàn)在來看,她別說是暴露哪怕一點自己的特殊力量了。僅僅只是這具身體攜帶的“起源”力量,就足夠讓紅蜘蛛招架不了。
更不用說白令了。
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現(xiàn)在的白令兩人完全就是擺渡人砧板上的魚肉。只要她想,白令他們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點反抗的手段。
“起源”和非“起源”之間是一道純粹的天塹,沒有任何外力的前提下、任何人絕對不可能依靠努力和運(yùn)氣來橫跨這道阻礙。
哪怕是到了如今,也不過是紅蜘蛛這個半只腳跨進(jìn)“起源”的家伙、和擺渡人在速度方面勉強(qiáng)的均勢而已。
如果擺渡人真的全力全開,白令甚至覺得自己扛不下一分鐘。
……一分鐘可能都還有些長了。
但是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這并不是她的全部實力。
‘她肯定還有底牌。’
白令的眼神閃爍:‘這個底牌才是最關(guān)鍵的——甚至于不僅僅是影響到我的生死存亡,甚至可能和解決時間這方面,都有所關(guān)聯(lián)!’
如果說擺渡人的存在是時間特地為了針對自己而捏造出來的人偶,那么想必她身上肯定會有對“時間”能力有效果的技巧。
既然這個技巧能夠用在白令的身上,那么如果將它擴(kuò)大化、未必不能夠用來對付“時間”本身!
所以,這才是迄今為止最為關(guān)鍵、也是白令最想要知道的。
擺渡人的存在意義已經(jīng)從單純的“敵人”,跨升成為了白令研究時間的一個樣本。
但是現(xiàn)在問題就在于,對方似乎并沒有什么想法來讓白令研究……
嘆了一口氣,白令打開手機(jī)、然后對著手機(jī)稍微輸入了幾行字。
很快,他拍了拍紅蜘蛛的肩膀:“行了,我們出去吧?!?p/>
出去?
紅蜘蛛愣住了:“你還真打算把自己上交給她啊?”
白令搖搖頭:“當(dāng)然不是?!?p/>
“只是現(xiàn)在僵持下去毫無意義,”他說道,“如果說想要獲取第一手的資料,那么就必須要依賴溝通。”
一切的分析都是建立在對方亮出真東西的基礎(chǔ)上。
如果自己這邊一點都不付出,光是想看著對方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來、如同跟空氣斗智斗勇一樣,未免有些太過異想天開。
覺得什么事情都能依靠其它人的腦部然后讓事情走向合乎心意的,多半都小瞧了一個人的自主意識到底可能會產(chǎn)生多少種……可能性。
從陰影里面爬出來,白令把手機(jī)放在旁邊的口袋里、然后凝視著遠(yuǎn)處的擺渡人。
“停手吧,”他說道,“我們聊聊。”
看著他的動作,擺渡人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放下手中的鐮刀,然后直接一腳踢在面前某個游客的背上。
這一腳直接讓對方腳步踉蹌、重新跌倒在地面上。
看也不看那個驚魂未定的普通人,擺渡人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果然,我就猜到你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人類在你面前承受痛苦?!?p/>
“在那十二年里,我每時每刻都在回憶過去跟你說的每一句話、揣摩你每一個語言和神態(tài)。”
擺渡人緩步上前:“通過對你堅持不懈的分析,我已經(jīng)摸透了你的性格。現(xiàn)如今,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也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其它人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因為我們才是命中注定的‘唯一’。”
躲藏在角落里的紅蜘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發(fā)現(xiàn)比起自己和魔女來說,眼前這個家伙很明顯病得要嚴(yán)重得多。
果然,這個世界上強(qiáng)者腦子有問題的才是絕大多數(shù)。像是白令這種正常的,反而是罕見個例。
想著白令之前跟她叮囑的東西,紅蜘蛛一邊聳肩、一邊小心翼翼地爬到旁邊。
在那里,是一個狹窄的、勉強(qiáng)只能夠讓她爬過去的通風(fēng)管道。
而在正面,白令則是扯了一下自己的紅圍巾。
他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對我的認(rèn)知到底正不正確,但是我很清楚一點——你所有的認(rèn)知,都是建立在我展現(xiàn)給你的基礎(chǔ)上?!?p/>
“一個人對于其它人的了解往往只是浮于表面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把自己真正內(nèi)心的骯臟和齷齪透露給其它人聽。就像是潛意識理論,如果說有3的冰山能夠看見,那么更大的東西還藏在海面之下。更不用說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p/>
他的表情平淡:“我可不覺得,一個專門被用來針對我的武器、到底有什么值得我信任‘命運(yùn)’的必要?!?p/>
聽著白令的話語,擺渡人面色不變。
“我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我存在的意義,”她的模樣甚至有些虔誠,“對于我而言,一切都是命運(yùn)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的。無論是我的誕生,還是我和你的相遇。在命運(yùn)的羅網(wǎng)下亦步亦趨并非壞事,至少它給了我存在的意義——尤其是在我那數(shù)千數(shù)萬年毫無意義的時光里,是它給了我存在的支撐?!?p/>
這基本上已經(jīng)代表了擺渡人是完全不可能溝通的。
一個人的思維如果已經(jīng)被定型到她這份上,那么一切不合乎邏輯的都會被她自我解構(gòu)成有意義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跟狂信徒幾乎沒有區(qū)別。
想到這里,白令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么就戰(zhàn)斗吧?!?p/>
他摸出兩個東西、并且朝著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壓:“雖然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說服你,但是不得不說、沒能夠提早糾正你那病態(tài)的三觀,我很遺憾。”
“更何況我也想看看,所謂‘起源’不可戰(zhàn)勝,到底是真還是假?!?p/>
說完這句話以后、白令深吸了一口氣。
伴隨著他吐氣的頻率,原本黑色的頭發(fā)也在慢慢變白。
等到一頭黑發(fā)徹底染黑的時候。
一抹燦金的流光閃爍在白令的眼底。
而對面的擺渡人則是笑了。
她重新舉起鐮刀,認(rèn)真地說道:“我很高興?!?p/>
“比起在追逐之中看著你不小心弄斷四肢,還是親手把你的手腳擰斷、更讓我覺得安心?!?p/>
“就像是養(yǎng)小動物一樣,唯獨親自把那些動物們照料得有條有理,主人才會真的相信這些動物是他們親密的伙伴、才會懷念過去與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p/>
說完這句話以后,黑色的鐮刀猛然揮動。
下一秒鐘。
擺渡人一個欺身上前,動作迅速到甚至產(chǎn)生了足以割裂臉頰的風(fēng)壓!
另一邊。
季千琴緊張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則是表情溫和。
“請坐,”他說著,變魔術(shù)一樣從旁邊取來兩把椅子,一把留給自己、一把則是推到季千琴的面前,“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因此我不介意稍微跟你們聊一聊。”
看著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椅子,季千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背誓者。
而背誓者則是表情凝重地看著那個男人。
她抓著季千琴的手,沉聲說道:“你還沒有放棄你那不切實際的妄想嗎?”
“你應(yīng)該知道,想要通過成為‘起源’進(jìn)入天淵,以此來抹殺異種法則這件事,本身就是極難實現(xiàn)的。我們過去僅僅只是想想,從來沒有真正實踐過,完全無法確認(rèn)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面對她的疑問,男人笑了。
他攤開手:“是啊,這一切都是空想。但是比起什么都不去做,還是去做一些事情比較好?!?p/>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背誓者大聲說道,“哪怕你真的把異種法則給解決掉,時間也不會讓你這么做!”
“時間……不可能看著異種的法則被你徹底消除。這對于祂來說還有用處!如果祂還想要‘我們’的存在,如果還想要讓‘白令’前仆后繼地奉獻(xiàn)自己的生命,就絕對不可能看著異種消失在這個世界上?!?p/>
“畢竟只有威脅真正存在、只有人類面對絕望無計可施,我們才可能會不懼生死,才可能會徹底把自己的命交給未來!”
聽著這句話,男人陷入了沉默。
好半天以后,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是啊,我知道。時間絕對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畢竟異種的存在能夠很好地逼迫白令使用預(yù)知能力。而‘錯誤’同一過程內(nèi)只會有一個,只需要把這個‘錯誤’和擺渡人永遠(yuǎn)綁定在一起,那么未來就不會誕生新的‘錯誤’?!?p/>
“所以,我把擺渡人從時之狹間里面拉了出來?!?p/>
他十指緊扣、身體前傾:“我要讓‘錯誤’徹底殺了她,我還要侵占她的力量、要掌握她那個能夠破壞時間的能力?!?p/>
“我會殺了‘錯誤’,連同時間一起。在那之后,我必將化身為新的‘時間’。這對我們來說并不困難,我們和時間都是同等的存在,有足夠的資格占據(jù)現(xiàn)在的祂?!?p/>
男人面容平靜、眼神凌厲:“一切的循環(huán),我要讓它在這一刻徹底終結(jié)!”
聞言,背誓者冷笑一聲。
“然后呢?”她反問道,“你成為了新的時間,成為了至高無上的‘偉大存在’,緊接著你就能夠徹底放棄一切、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拱手相讓,自己消失嗎?”
“省省吧!沒有任何一個生命體愿意承受徹底消失的痛苦!這不僅僅是‘死亡’——如果是單純的死亡,你現(xiàn)在讓我犧牲我都愿意接受!但是你如果真的變成新的時間,你想要終結(jié)這一切,就意味著你需要把自己的意識化為繩索,捆綁時間直至永恒無窮的歲月!畢竟有人格意志的時間,不能產(chǎn)生‘活著’的想法!”
“這是人類難以想象的意志力,即便是所謂的英雄、也最多能夠保證數(shù)千年如一日的枯坐。但是千年以后呢?萬年呢?你有什么信心能夠讓自己在一萬年以后保持初心不變,讓一切都穩(wěn)定向前?”
面對背誓者的反問,男人身體微微往后一靠。
他淡淡地說道:“一千年還不夠嗎?”
“我給他們一千年的時間,如果他們還是不能夠解決問題的話,那么所有的生命全部毀掉也無所謂。比起現(xiàn)在的時間苦苦支撐著無休止的循環(huán),我能夠給予其它人力量、讓他們自己尋找到救贖之道。無論是成就起源還是解決時間,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強(qiáng)者都足以掌控之后的一切?!?p/>
“優(yōu)勝劣汰、適者生存,成功則升入天堂、失敗就下地獄,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懂?”
背誓者搖搖頭。
“在變成異種之后,你已經(jīng)徹底瘋了,”她冷漠地說道,“我們這些糅合了其他核心的個體還算好,至少我們的意識有一份是其它人的、懂得什么是自我保護(hù)。至于你……”
現(xiàn)在的男人已經(jīng)徹底魔怔了。
如果讓他實現(xiàn)了一切,那么最后的結(jié)果必然是最為冷酷的森然法則。贏家通吃,輸家淪為奴隸,比馬太效應(yīng)更加絕望。
更何況如果一千年的時間內(nèi)問題沒有解決,最后所有人也都得玩完。
所以這不過是一個暴君為了滿足自己私欲而包裝得冠冕堂皇的……獨cai而已。
因此,背誓者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絕對不會看著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你要恨、就恨數(shù)百年前的自己吧?!?p/>
“如果不是因為你要糅合紅蜘蛛的精神進(jìn)我的精神體之中,那么我也不會這么害怕死亡。你所說的一切,在我的理性和感性上都是雙重失?。 ?p/>
聽著背誓者的話語,男人微微一挑眉。
他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是談判破裂了啊?!?p/>
“可惜了,”他說道,“本來我還打算兵不血刃拿下你的。”
“現(xiàn)在只能稍微,費點功夫了?!?p/>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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