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dǎo)演，我不比爛 1072.這里很好,但不是家

雙唯總部。

員工位上。

一名員工突兀的一聲高呼，搭配著高高舉起雙手的夸張動作，打破了上午飯點前后公司摸魚偷閑的寧靜。

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歡呼卻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視。

大家仿佛沒聽到一般，在她臉上興奮的情緒開始蔓延時，周圍工位的人都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了過來，看著自己面前的電腦……

“贏啦！！！！”

“許哥贏啦！！！”

“啊！！！！”

“喔吼！！！！！！！”

雖然表面上大家都在盯著電腦，可他們電腦上那奧斯卡轉(zhuǎn)播畫面卻已經(jīng)暴露了一切。

原來，大家都在關(guān)注。

大家都在看。

而就在辦公區(qū)的員工發(fā)出歡呼時，忽然，那幾個玻璃隔間辦公室里的門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打開了。

公司各個部門的主管就在歡呼之中走了出來。

但卻并沒有斥責(zé)任何人。

大家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無論是員工還是管理……所有人都看向了公司的最里面。

最里面那扇雙排木門……

那……是老板所在的地方。

“唉，可惜了啊。”

曾佳從自己的辦公室里出來，看著楊蜜那邊緊閉的房門，輕聲嘆息。

本來這奧斯卡是可以讓大家一起“觀摩學(xué)習(xí)”的。

這樣，大伙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把祝福送到蜜蜜身上。

本來公司已經(jīng)決定這樣做了。但后來管理層的人考慮到……萬一許導(dǎo)要是沒拿獎，那不是給老板找不自在，下不來臺么？

就又把這個活動給取消了。

而現(xiàn)在……

就在一分鐘之前，許導(dǎo)在大洋彼岸，剛剛獲得了……歷史上第二座屬于天朝的奧斯卡外語片小金人！

這種在影史上都具備光輝意義的時刻……要是大家能在錦上添花一下就好啦。

可惜，真的可惜。

錯過了呢。

她感慨著……忽然間有些恍惚。

明明幾年前……大家在橫店時，他還只是張導(dǎo)身邊的……跟班而已。

而現(xiàn)在……

還真是物是人非呢。

她心說道。

而此刻，辦公室里。

孫婷和楊蜜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電腦上的畫面，倆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整個辦公室里就只有愈發(fā)粗重的喘息聲……

聽到這動靜，孫婷隱晦的看了一眼坐在老板椅上的姐一眼。

琢磨了一下，心說姐應(yīng)該不是在為杰絲敏和肥仙兒一人親了許哥一口而生氣。

應(yīng)該是激動吧？

是的。

就在剛才，當(dāng)維奧拉·戴維斯念出了《完美陌生人》的名字時。

鏡頭第一時間給到許哥那邊，他幾乎是被身邊兩個女演員給拽起來的。

杰絲敏是右臉，摟著許哥就是一個大么么。

緊接著是強(qiáng)行把許哥給轉(zhuǎn)過來的肥仙兒。

同樣一個無敵大么么。

甚至……劉一菲還激動的哭了。

《完美》的所有人都在瘋狂的拍打著許哥，分享著這份激動與喜悅！

姐的呼吸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粗重起來的。

應(yīng)該不至于生氣。

她正琢磨著，就聽電腦里，終于接過那座小金人的許哥說道：

“謝謝，謝謝大家。”

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小金人，忽然露出了一種……很古怪的微笑。

很不自然。

就像是在繃著什么情緒一樣。

許哥現(xiàn)在一定很激動吧？

孫婷正琢磨著，就聽許哥繼續(xù)說道：

“感謝學(xué)院。說真的，這就跟做夢一樣……哇哦！我的意思是……哇哦！”

他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金人。

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了鏡頭：

“我要感謝學(xué)院能把這份榮譽(yù)頒發(fā)給我，感謝各位的認(rèn)可。同時，我感謝對我而言如同夢幻一樣的合作伙伴，派拉蒙公司。感謝《華爾街之狼》的制片人喬治亞先生，喬治，我的朋友。你知道我的意思。”

畫面瞬間切換到《華爾街之狼》劇組。

一身西裝，老錢風(fēng)十足的紳士點頭致意，目光含笑。

“接著，我要感謝杰絲敏、感謝吉塞培、馬特、劉、所有這個故事的演繹者。感謝大家為這部戲所做的辛苦付出！編劇菲利普……mAN！”

他一口氣說出了許多人的名字后，緩口氣的同時，再次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其實我要感謝的人還有很多，包括所有支持這部電影的影迷。是你們的支持與喜愛，讓我們《完美》劇組的所有人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如此的夢幻，如此的……不可思議！但，手里的小金人沉甸甸的在提醒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美夢的真實！……呼，最后，感謝我的祖國，是我的熱土這片富有藝術(shù)氣息的土壤，培養(yǎng)了我看待世界的目光。我能取得如此成就，皆因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感謝奧斯卡、感謝學(xué)院，最后……祝愿世界和平！謝謝！”

“嘩啦啦啦啦啦……”

掌聲中，許哥許鑫高高舉起了那尊金人，面向鏡頭，做出了那“V”的手勢。

楊蜜的胸膛劇烈起伏。

呼吸似乎都變得沸騰了起來。

一直等到畫面重新切換到艾倫那后，才緩緩平息。

接著，無心聆聽艾倫說什么的她直接對孫婷說道：

“婷婷，去跟大家伙宣布。這個月全公司每個人一萬塊獎金！咱們好好慶祝一下！另外，讓公關(guān)部開始做宣傳方案！這件事……我要全國的人民都知道！”

“知道了，姐！”

孫婷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而等她離開后，楊蜜再次長舒了一口氣。

她似乎有些口渴，想喝口水。

可剛端起來杯子，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在抖。

而同一時間……

“叮叮叮叮……”

她的手機(jī)鈴聲如同天籟一樣響徹了起來。

趕緊拿起來看了一眼……

但卻略微有些失望。

不是老公發(fā)來的，而是朋友們。

朋友，合作伙伴……如同雪花一樣恭喜的消息飛快涌入到了微信當(dāng)中。

包貝尓：“蜜姐！恭喜許導(dǎo)！恭喜許導(dǎo)！！！！！”

包子：“啊！！！姐！！！啊！！！！！”

詩詩：“你在哪，出來喝酒？”

唐煙：“哇！！！啊哈哈哈哈哈！”

張曉斐：“蜜蜜！恭喜恭喜！許導(dǎo)得獎啦！！”

五湖四海的親朋好友微信如約而至。

一下子，她手機(jī)里多了七八十條消息。

她就這么看著……看著亮起來的屏幕上一個好友框又一個好友框的在滾動。

逐漸，她的嘴角咧的越來越大了。

接著……

“噢！！！！！”

“蜜姐我愛你！！！！”

“老板萬歲！！！！”

聽著外面的喧鬧之聲，終于，這咧到極限的嘴角化作了最放肆的笑聲，從辦公室中飄散……

“嘿嘿嘿嘿嘿……”

“我草！老許牛比！！！”

死死的抓著傶薇的手，王斯聰?shù)难壑槎技t了。

而肚子已經(jīng)鼓起來的傶薇也任由他抓著，同樣用力點點頭：

“嗯嗯！牛比！！牛比！！！！”

別說老公了，連她也興奮。

因為……

她和奧斯卡“最佳導(dǎo)演”還有一部片約。

“老公……”

“啊！？”

已經(jīng)開始合計喊誰喝酒，怎么慶祝的王斯聰扭頭：

“怎么了？”

“我和許導(dǎo)還有一部片子……”

“呃……”

傶薇話沒說完。

但憑借夫妻之間的默契，王斯聰卻已經(jīng)懂了愛人的意思。

其實他第一反應(yīng)是抗拒。

急啥啊？

孩子出來都六月份了。

坐個大月子，就到了8月份……而且剛出月子就去工作，弄的好像家里不養(yǎng)閑人一樣。

可……當(dāng)他看到妻子那如同燃火一樣的眼眸時，忽然就釋然了。

是啊。

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奧斯卡的最佳導(dǎo)演。

和自己的妻子有一部片約……

那可是奧斯卡導(dǎo)演的片約！

“好。”

他點點頭：

“沒事，我陪你！老許回來，咱們就開始安排！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嘿嘿。”

忽然，傶薇笑了。

笑著張開了手：

“老公抱抱”

“嘿嘿”

新婚幾個月的夫婦在沙發(fā)上深情相擁。

看著電視里的奧斯卡頒獎典禮，王斯聰輕聲說道：

“老許這次……牛逼大了啊！”

“許導(dǎo)的商業(yè)價值，目前應(yīng)該是國內(nèi)第一了吧？”

妻子的話迅速得到了他的認(rèn)同：

“是的，第一了。”

雖然二人都明白業(yè)內(nèi)普遍都知道藝術(shù)性上是歐洲三大凌駕其上。

但論及商業(yè)價值……哪也比不上好萊塢。

比不上奧斯卡。

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崱?p/> “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導(dǎo)演的名頭，放到任何導(dǎo)演身上，都是一種對商業(yè)價值的巨大認(rèn)可！

老許也不例外！

“唉……”

張一謀工作室內(nèi)。

本來還在進(jìn)行最后的后期調(diào)校的張一謀看著自己的門徒高舉小金人下場的模樣，忽然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此刻，他不僅僅只是自己。

龐麗薇、張沫、周小楓，包括手里端著一盤子水果，姿勢幾乎都已經(jīng)凝固了的陳葶……好多人都在。

自從孩子們上了戶口后，一家人就從無錫轉(zhuǎn)來了燕京這邊。

尤其是超生“風(fēng)波”出現(xiàn)之后，孩子們終于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下。

不用再去避諱什么了。

于是，陳葶接手了平日里照顧丈夫飲食起居的全部操持。

他胃不好。

如果不按時吃飯，就會燒心。

而在這段時間的照顧下，張一謀臉上也多了一層肉。

精氣神好了許多。

而這次奧斯卡，小許提名最佳外語片，大家一直很關(guān)注。這會兒的頒獎禮自然不會錯過。

當(dāng)小許拿獎時，大家都很激動。

可這會兒看著小許下臺后，聽著老公發(fā)出的嘆息，陳葶回過神來，先把水果端到了桌子上后，又看了他一眼。

見他眼神復(fù)雜的看著電視后，想了想，說道：

“嘆什么氣啊？得替小許高興才是。”

“我當(dāng)然替他高興。”

張一謀有些無語的看了妻子一眼：

“剛剛成為第二位天朝國籍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導(dǎo)演，這是能寫進(jìn)華影歷史的，最重要的是他才28歲，前途無量，我肯定替他高興啊。”

說著，忽然他又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對張沫說道：

“跟他說，等他回國，讓他來找我一趟。”

“您要干嘛啊？”

張沫滿眼的不解。

見不僅僅是女兒，其他人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張一謀想了想，說道：

“給他上上課。”

說著，他在眾人那疑惑的目光中起身，回到了工作室里。

其實他的意思很簡單。

或許是角度不同。

他看到的東西……和其他人稍稍有些偏差。

必須要承認(rèn)，這份獎項榮譽(yù)，對小許而言是極大的認(rèn)可，幾乎可以說是里程碑一樣的意義。

但……

他有點怕。

或者說矛盾。

次要矛盾是……他其實也想獲得這個獎項。現(xiàn)在被自己的門徒獲得了……心里還挺復(fù)雜的。

但這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想起來了倆人當(dāng)年的一番話。

他曾經(jīng)說過：錢對你而言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就是你不用跟其他人一樣，被金錢所累。可壞事卻是……你天生比別人少了一欲。

到了知天命而耳順的年紀(jì)，他看東西總是習(xí)慣往長遠(yuǎn)了看。

他怕的是小許的鉤子，勾不住那片名為藝術(shù)的土壤了。

他的好友李桉在通過《臥虎藏龍》獲得最佳外語片之后，曾經(jīng)執(zhí)導(dǎo)過一部超級英雄電影《綠巨人浩克》……坦白地講，失敗的一塌糊涂。

用他的話來講，那就是：我以為我無所不能。可實際上卻并不是。我只是被金錢與榮譽(yù)的洪流沖垮了。

1個多億的成本，換來的是全球兩個多億的票房。

撲到一塌糊涂。

可歸咎其根本原因，還是那句話。

好萊塢冷不丁的沖他打開了大門，一切的資源對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一切的環(huán)節(jié)對他都大開綠燈。

他沒了限制。

也無需考慮風(fēng)格是否符合。

仿佛……好萊塢在那一刻徹底認(rèn)可了他的才華，他無論做出怎么樣的事情，都有資本會替他兜底。

更何況……2000年左右的1.5億成本，那是什么概念？

張一謀自問自己都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可事實證明，當(dāng)寶藏沖一個新來者開啟大門時，迎接他的并不一定都是好事。

同樣也有著數(shù)不清的麻煩。

至于到底會有多麻煩……坦白地講，他也不知道。

因為他沒拿到過奧斯卡。

可老友的經(jīng)歷，讓他明白……華語電影好容易出了這么一顆好苗子。

頭腦清醒，天賦卓絕……

他絕對不能讓不好的東西把他毀了。

當(dāng)洪流滾滾來襲時，無論本身認(rèn)為自己保持著怎樣的清醒頭腦，都會被牽扯其中，扯進(jìn)那個大染缸里來回旋轉(zhuǎn)……而等水潮褪去，他還不是曾經(jīng)的自己，那就誰也不好說了。

所以在這之前，自己必須得給他“上一課”才行。

不為了自己。

也不為了所謂的商業(yè)價值、粉絲、榮譽(yù)等等。

只為了……華語電影的未來！

“唉……”

眉頭緊皺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再次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這一天。

許鑫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新聞，席卷了整個天朝。

奧斯卡深遠(yuǎn)的輻射，也讓他的名字被全球越來越多的人知曉。

可以說是轟動的。

無數(shù)網(wǎng)友的沸騰情緒，在這一刻化作了一股無形的推手，讓人們瘋狂的想要了解著關(guān)于許鑫、《完美》等等的一切。

而在最后《為奴十二年》獲得了最佳影片后，整個奧斯卡也終于塵埃落定。

實話。

后面的接近兩個小時里，許鑫都處于一種賢者模式。

周圍的恭喜、吵鬧，嚷嚷著讓他回國請客吃飯的信息等等……

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有些不同了。

而最后照例，還有一場新聞發(fā)布會。

所有獲獎人員都要去參加的。

他也不例外。

只是……

這次他多了很多“朋友”。

一路往發(fā)布會現(xiàn)場走的時候，那些美顏的、高挑的、黑的、白的、形形色色的美女會對他抱以最艷麗的微笑。

那些陽光的、俊朗的、有形的、憂郁的……各種各樣的帥哥會主動和他打招呼。

他帶著《完美》的節(jié)目組走這一路，就像是走在一條華美鮮艷的繁華之路上。

甚至，當(dāng)許鑫剛抵達(dá)會場時，剛好被媒體堵著想要八卦自己錯失奧斯卡后什么感受的小李子，在看到了他都主動揚了個招呼：

“嘿，許，恭喜你！”

“謝謝，萊昂納多。”

許鑫禮貌道謝，然后就看到了蜂擁而至的記者……

“許，恭喜你成為第二個獲得奧斯卡殊榮的天朝人，你現(xiàn)在的感受是什么？”

“許，接下來你在好萊塢有什么計劃么？”

“你的新作品大概會什么時候拍攝呢？有后續(xù)的打算嗎？”

無數(shù)多的提問把他淹沒。

而好容易回答完了這些記者的提問后，終于，許鑫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許導(dǎo)，恭喜您！”

“電影頻道的記者？”

許鑫看了一眼他們那tV6的工作證，臉上的笑容變得自然了許多。

“是的，許導(dǎo)，能采訪您幾個問題么？”

“可以可以……你們隨便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他應(yīng)了一聲后，左右扭頭看了看，問道：

“其他人呢？”

“劉一菲小姐我們已經(jīng)采訪完了，杰絲敏小姐他們也都采訪過了，他們說在外面等您。”

“好。”

許鑫點點頭，左右看了看，說道：

“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吧。”

他主動帶著這幾個記者來到了一處角落。

這邊人很少。

“許導(dǎo)，那……先來和我們分享一下心里的感受，怎么樣？”

“感受的話……”

他想了想，忽然把手里的獎杯遞了過去：

“掂量掂量？”

包括記者在內(nèi)，幾個哥們同時有些愣神。

可記者在反應(yīng)過來后，眼睛亮了起來。

趕緊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

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奧斯卡這沉甸甸的分量。

而包括攝影師在內(nèi)，都感受了一下手感后，等獎杯還到了許鑫手里后，就聽他說道：

“其實現(xiàn)在心里沒什么特別的感受……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說的是真的……我明白這份榮譽(yù)的意義，但這會兒腦子里空空如也。我知道……可能我這番話被大家看到后會覺得奇怪，但我現(xiàn)在心里真的就空蕩蕩的，可能是開心大勁了吧。總之……現(xiàn)在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自己人，無內(nèi)鬼。

不用撒謊。

當(dāng)著家鄉(xiāng)父老的面，他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感受。

可記者聽到后，卻露出了理解的神色，點點頭后，繼續(xù)問道：

“那……現(xiàn)在你有什么話特別想通過我們的鏡頭分享給誰么？比如您的妻子？”

許鑫樂了。

繼續(xù)搖頭：

“實話還是沒有……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不是我不配合，我想說的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已經(jīng)和楊蜜說完了。她現(xiàn)在等著我回家給我燉羊肉犒勞我呢。嘿嘿，你換個問題再問問……”

“哈哈哈……”

興許是語氣太過俏皮，逗的大家都不自覺的露出了笑臉。

而記者見狀，想了想，說道：

“許導(dǎo)，我其實最在意的是您在獲獎感言最后那段話。您說感謝咱們國家這片藝術(shù)的土壤培養(yǎng)了您，您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就，蓋因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能解釋一下這段話的含義么？”

“可以。”

許鑫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變得正色了起來：

“我的意思，其實就是我所表達(dá)的。電影是一門藝術(shù)，藝術(shù)的發(fā)展，是一個碰撞、吸收、融合、共存的過程。就像是《完美》這部電影。在電影拍攝時，我就和大家說過。《完美》的場景很小，所有的故事發(fā)展，都局限在一部手機(jī)，一場家庭聚會當(dāng)中。

麻雀雖然小，但要五臟俱全。

從鏡頭語言上，我采用的多是油畫的質(zhì)感。大家可以發(fā)現(xiàn)電影里的鏡頭幾乎是固定的，每一個場景，都通過布景、采光、演員衣著、美術(shù)等等組成了一副恒定的油畫。

但油畫有時候會顯得死板，所以我試著融合了國畫的寫意風(fēng)格，把整個視角空間進(jìn)行拓展，拉大……哦對，這方面的鏡頭理論，我已經(jīng)編寫到我的博士畢業(yè)論文里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在發(fā)表后查閱……

總之，我想表達(dá)的是，《完美》這部影片不僅僅只是一個故事，更是我的一種嘗試。我想要把我自己心中屬于東方的美學(xué)與西方的美學(xué)，通過自己的理解來融合起來。這是一種藝術(shù)的融合，也是一種文化的融合。

而在融合這方面，我始終覺得我們這個五千年的文明走的路是最正確的。它包容、開放、謙虛、卻同時不失進(jìn)取之意。銳意進(jìn)取的同時，又保持了謙遜的心。我們始終對世界抱以善意與熱誠，用更開放的態(tài)度來迎接屬于藝術(shù)、屬于文化碰撞下所產(chǎn)生的美麗花火……

正是因為這片熱土具備了這樣的土壤，才使得世界文化的瑰寶更加多彩繽紛。

而我，也只是在沙灘上撿到了一片貝殼的幸運兒而已。

這是我們文化文明的氣質(zhì)，也是每個天朝人骨子里的浪漫基因。沒有這份基因，可能《完美》無法到達(dá)這層高度……所以，僅以這部收到認(rèn)可的影片，我希望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電影人帶來優(yōu)秀的作品。博采眾長，繁花盛開的華語電影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這就是我想說的。”

實話。

這番話，好多人都沒聽懂。

因為許鑫說的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或者思考。

而這番話感覺不像是在說什么獲獎感言，反倒有點像是做報告。

可偏偏……意思他們懂。

但這意思又不是很直白，反倒是經(jīng)過辭藻的修飾，讓它有種……根本不用潤色，直接拿回去就能發(fā)表的既視感。

這算啥？

出口成章？

觀感很奇怪。

因為許導(dǎo)這一番回答介乎于書面與口語之間。

明明意思很直白，但卻又包裝上了一些……大家都很熟悉，但一些人哪怕再怎么熟悉，也學(xué)不會的東西。

很厲害。

挑不出毛病。

很真誠。

但感覺又有些云山霧罩的……

許導(dǎo)的水平這么高的嗎？

等許鑫走到外面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點一根煙。

隨后，他就看到了在通往停車場的路上，站在一邊沖他微笑的老錢。

“喬治。”

許鑫快步走出了通道，笑著張開了懷抱。

“哈哈。”

老錢同樣張開了雙手。

二人完成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許，恭喜你！”

“不，是恭喜我們！”

許鑫滿心感慨……

能得到最佳外語片……外人怎么看不提，他自己知道。

派拉蒙在這場公關(guān)上，一定是花了大力氣的。

好萊塢老牌公司啊……

不過同樣的，他們的收獲也絕對不小。

對半平分的票房收益，以及北美dVd的收益……

其中還包括了流媒體網(wǎng)站的錢，他們同樣拿的大頭。

雖然和《完美》的全球收益來比，還比不了。

但光是北美這一塊……連票房加上dVd一起，許鑫估摸至少《完美》能創(chuàng)造出超過1.5億到2個億的利潤。

而且這份利益還很長遠(yuǎn)。

屬于年年有錢的那種。

大家都很滿意。

不過可惜這會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而老錢顯然也知道。

人多眼雜的，倆人直接往車子的方向走。

許鑫問道：

“《華爾街之狼》……”

老錢笑著搖了搖頭：

“沒關(guān)系，許。總會有機(jī)會的。”

“嗯。”

“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做？明天公司有一場慶功宴，然后……相信我，一定有很多片約在等著你的。”

聽到老錢的話，許鑫忽然搖頭：

“先別，喬治。”

老錢一愣。

就見他深吸了一口煙，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得回國一趟。”

“……啊？”

老錢有些意外。

這時候不趁著奧斯卡的熱度，趕緊拓展一下業(yè)務(wù)渠道……回國做什么？

奧斯卡的熱度最多持續(xù)一周，所有人都希望在這一周的時間里，通過奧斯卡帶來的名氣，恨不得把自己五年、十年之后的路都鋪好。

你回國？

而迎著他意外的目光，許鑫聳聳肩，笑道：

“張導(dǎo)找我。”

就在剛才，他看到了張沫的消息。

老頭找他。

雖然不知道做什么……但他確確實實想回去了。

一方面，趕緊趁著戛納之前，和大家分享下喜悅。

另一方面，看看老頭找自己干啥。

至于其他的……

先不考慮了。

雖然他也知道這時候，是拿到更多機(jī)會的最佳時機(jī)。

但……

還是那句話。

好萊塢再好……

它也不是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