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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我就想退出江湖 第一章過了今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深夜,一輛車身遍布新舊不一刮痕的銀灰色三菱Delica休旅車停在油麻地窩打老道的廣華醫(yī)院大門外,車門大開,盛家樂坐在中間的座位上,皺著眉,臉色陰沉的打量著車門外站著兩個亂發(fā)遮面,臂紋刺青的青年。
和車外那兩個紋龍刺虎,看起來就桀驁不馴絕非善類的青年比起來,一身白色T恤,運(yùn)動短褲,慢跑鞋打扮的盛家樂,如同干凈清爽的乖乖仔大學(xué)生。
所以幾個趕著去油麻地戲院看咸濕午夜場的麻甩佬看到這一幕畫面時難耐好奇,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想要搞清楚為什么兩個古惑仔卻怕一個乖乖仔,可是目光剛一望過去,兩個古惑仔就頓時暴怒,馬上表情兇悍的伸手戟指,粗口毫不吝嗇的對幾個行人奉上:
“你老母!看乜嘢呀!要不要靠近些我讓你睇清楚點(diǎn)呀粉腸!”
“仲在看!是不是要你契哥我?guī)湍阍卺t(yī)院開間房長住呀!冚家鏟!”
兇蠻氣焰嚇得行人連忙朝旁邊躲閃,隨后加快腳步消失在街尾。
醫(yī)院內(nèi),一個年輕壯漢和一個二十六七歲穿著艷俗吊帶衫熱褲的靚女此時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走了出來,看到兩人出來,兩個青年連忙打招呼:
“威哥,Lisa姐!”
又朝盛家樂小聲提醒道:“大摩哥,他們出來咗!”
盛家樂仍然是那副好像便秘的表情,望著走過來的男女,沒有開口,女人先低著頭朝盛家樂低低喊了一聲老豆,隨后就急忙上車躲去了后排,把壯漢一個人留在盛家樂面前,叫阿威的壯漢臉上有些惶恐,朝盛家樂喊了一聲大摩哥,就與剛才兩個青年一樣低頭不敢再去看盛家樂的眼睛。
“那家伙點(diǎn)樣?”盛家樂語氣平靜的開口,同時取出盒銀裝大衛(wèi)杜夫,抖出一支咬在嘴里。
“沒有大礙,在里面掛水,醫(yī)生說掛完就可以回家。”看到盛家樂叼煙,阿威急忙取出口袋內(nèi)的打火機(jī),湊上來想要幫盛家樂點(diǎn)燃,盛家樂等對方探頭進(jìn)車幫自己點(diǎn)燃香煙的瞬間,左手采住對方的頭發(fā)!右手猛地的把車門合攏,把阿威的腦袋直接卡在車內(nèi)!
“我說過幾多次!不要賣那些假藥!叼你老母,你知不知那家伙如果死在馬欄,我要花多少錢才能擺平!”盛家樂把點(diǎn)燃的香煙抵在阿威的眼前,阿威的睫毛都被燒灼的香煙烤得卷曲變形,此時卻不敢劇烈掙扎,只是嘴里連聲求饒:
“大摩哥!我知錯啦!那家伙是熟客來的!我不知他心臟撐不住!我不敢啦!絕對再冇下次!”
“那些客人喜歡食藥助興,隨他們,但是如果再讓我知道伱做Keep仔的同時賣那些西班牙狗公藥丸給客人,我就買下整條缽蘭街的藥喂你吃下去,讓你下去發(fā)情排隊(duì)被鬼搞屎忽!”盛家樂朝阿威的臉上噴了一口煙霧,慢慢把阿威脖頸卡出兩道血痕的車門松開:“滾。”
“多謝大摩哥,多謝大摩哥……”阿威千恩萬謝的從車上退出去,揉著脖子,招呼兩名同伴一起匆匆離開。
盛家樂煩躁的把車門關(guān)閉,開口對開車的小弟大寶說道:“送Lisa回……算啦,已經(jīng)一點(diǎn)鐘,回住處,同大家一起食宵夜。”
“老豆,干嘛生這么大的氣,要不然我?guī)湍闳トセ饸鈤?”Lisa從后座伸出兩只白皙得手臂攬住盛家樂的脖頸,把頭從后面探過來,聲音中滿是挑逗:“這種事不知幾常見,之前你都不會因?yàn)檫@種事兇阿威那班家伙。”
“坐好,憑你那三流技術(shù)也想泡我咩?把心思放在賺錢上,早些賺夠錢早些做返正行啦。”盛家樂沒有對Lisa發(fā)脾氣,而是笑著用手拍拍對方的頭,示意她回去坐好。
Lisa皺皺瓊鼻,在盛家樂背后做了個鬼臉:“那你也要給我機(jī)會提升一下技術(shù)的嘛?便宜你你都不肯,如果不是……我仲以為老豆你是不是性無能。”
盛家樂望向車窗外自己的倒影,勉強(qiáng)扯動了一下嘴角,隨后就吸著香煙陷入了沉默。
雖然他如今看起來是眾人眼中二十三歲的靚仔,但實(shí)際上這具身體里卻藏著一個來自2022年,年滿三十五歲的靈魂,不知道為什么,2022年做生意略有小成,身家剛剛達(dá)到五個小目標(biāo)的盛家樂因?yàn)檐嚨溗篮螅x奇重生在1987年的香江這個同名青年身上。
其實(shí)重獲新生,盛家樂倒不是不能接受,問題是他不能接受這具軀體之前從事的職業(yè),盛家樂在他重生之前,是旺角一帶的知名馴馬師。
除了馬夫這個職業(yè)之外,他還是社團(tuán)中人,早年就輟學(xué)加入江湖社團(tuán)和榮堂,如今是和榮堂這個三流社團(tuán)年輕一代的偶像,包括旺角一帶很多江湖人也贊他忠心義氣,有情有義,信誓旦旦說他早晚一定出頭,和榮堂龍頭的位置早晚會交給他,不過只有盛家樂自己清楚,自己穿越的這個馬夫真實(shí)內(nèi)心是個什么貨色。
坦白說,盛家樂對奪舍的這具軀體唯一認(rèn)可的就是樣貌,不要說做馬夫,就算去做牛郎也能掛頭牌,至于這家伙之前的那些手段,想法,讓盛家樂只覺得這人渣被自己奪舍,罪有應(yīng)得。
現(xiàn)在什么年代,87年,雙方已經(jīng)敲定香江回歸的日期,還有十年香江就回歸祖國,如今英國鬼佬已經(jīng)開始無為而治,甚至故意搞些章程讓香江人覺得鬼佬良心發(fā)現(xiàn),突然開始把香江國人也當(dāng)成自己人來看待,香江人已經(jīng)不被鬼佬歧視,而是有資格與鬼佬一起歧視在香江的菲律賓人,巴基斯坦人,印度人,越南人。
如此寬松的社會環(huán)境,當(dāng)然百花齊放,但是盛家樂這個撲街卻偏偏選了出來混這條最沒前途的人生道路,就算是出來混,也可以選擇各種偏門,但這家伙又選了最沒出息的靠女人賺錢。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盛家樂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拿起轉(zhuǎn)頭一樣的手提電話按下接聽鍵:“喂?”
“你是老榮的大摩是吧?”一個男聲在電話那一端響起。
“你是邊個?”
“問我是邊個呀,講給他聽啦?”男聲沒有回答盛家樂的問話,而是把電話移開說了一句。
很快那邊響起了一個女人的尖聲抽泣:“老豆!救我!老豆!我是Coco!救我呀老豆!”
聽聲音的確是在自己手下開工的Coco聲音,不過正常來說,這個時間她應(yīng)該在金巴利夜總會開工,就算有客人因?yàn)樽砭普衣闊鸢屠箍倳?fù)責(zé)睇場的新記人馬也會出面擺平才對。
“你這個叫花九的小弟嘴巴很硬,不肯講話,我看不如你來接他時順便幫他約牙醫(yī)。”那邊傳來幾聲悶哼,卻始終沒有人開口說話,過了一會,男聲才對盛家樂說道:“他不肯講話,我就只能找你談,帶十萬塊來見我,天亮之前見不到錢,就準(zhǔn)備幫兩男一女發(fā)喪收帛金吧,對了,讓這個三八對你講清楚,不是我要屈你,是他們自找嘅!”
電話那邊換成了Coco的聲音:“老豆,我在西貢美源街的滿記甜品……老豆,你快來救我!”
“慢慢講,不需驚,發(fā)生了咩事。”盛家樂陰著臉問道。
在Coco不時抽泣的講述中,盛家樂總算明白了事情原委,Coco在夜總會上鐘,遇到個凱子,看他錢包里鈔票夠多,Coco動了心思,打電話給盛家樂的頭馬花九,準(zhǔn)備捉這頭肥羊的黃腳雞賺一筆,結(jié)果Coco和凱子出去吃完宵夜,在公寓開好房,花九帶小弟阿強(qiáng)過去勒索時,對方不服氣,被暴躁的花九打破了頭,搶了錢跟Coco揚(yáng)長而去,還沒等吃宵夜慶祝,就殺來兩車人馬,把三人用刀架上車?yán)チ宋髫暎鹊搅说胤讲胖溃莿P子是西貢”老東“大佬蟹王的親弟弟。
“知道了,告訴他,我這就過去,讓花九不要嘴硬,識趣些,想俾人打,回來我滿足他。”盛家樂說完掛斷了電話,閉著眼思索了一會:“大寶,今日的數(shù)目公司收走了未有?”
大寶握著方向盤,雙眼平視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點(diǎn)多鐘,早該收走了,一般阿公那邊會讓人十二點(diǎn)之前就去店里清數(shù)的嘛,咩事呀大佬?”
“Coco和花九設(shè)局捉黃腳雞踢到鐵板,把矮騾子當(dāng)成了凱子,對方是老東蟹王的親細(xì)佬,蟹王要十萬塊外加斟茶認(rèn)錯才肯放人。”盛家樂打開車窗,把煙蒂彈了出去,煩躁的說道:“Coco無緣無故怎么想起做這種事?她又借了貴利?”
他邊問話,邊看向身后的Lisa,Lisa聳聳肩:“聽她講,她好像這幾日又遇到真愛咗。”
“真愛!我去你老母的真愛!出來賣的會遇到真愛!這么單純她不如不要拜關(guān)二爺,改信耶穌啦!耶穌他老媽生完他都仍對大家講她是處女!她不如也學(xué)耶穌她老媽!看看有冇人信她能遇到真愛!”盛家樂頭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罵道。
大寶透過后視鏡打量了一眼盛家樂:“大佬,不如去公司拿錢,先把人救回來。”
“公司的錢不要利息呀?你指望花九那撲街和Coco能有錢替我清賬咩?我不想欠公司的數(shù)目。”盛家樂嘴里罵道。
“要不就召集人手,趕過西貢開片搶人?”大寶聽盛家樂不準(zhǔn)備找公司拿錢救急,又問道。
盛家樂吐出口悶氣:“先送Lisa回去,然后開車送我去旺角洗衣街。”
“大佬……你不是話那是你……”大寶聽到盛家樂要去旺角洗衣街,眼睛看向后視鏡內(nèi)的盛家樂,臉色一變,欲言又止。
窗外,火樹銀花的繁華夜景透過車窗,投射在盛家樂那張英俊卻有幾分落寞的臉上:“我知你要講乜嘢,無所謂,這種江湖人情,用掉就用掉,反正我明日也要返公司見阿公,話俾他聽,我準(zhǔn)備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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