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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長一夢 第一百一十章 事變
一輛紅旗轎車,緩緩駛?cè)氪箝T。
和齊娟的車要駛進(jìn)車庫不同,這輛車直接開到了別墅門口。
司機(jī)平穩(wěn)的停好車后,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從后排匆匆下車,繞過車尾,打開了另一側(cè)的車門后,一個身量高大,留著平頭,穿著白襯衫黑長褲黑布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面無表情的從車上下來。
“哎呀,老齊同志,你的身體看起來很好嘛。”
齊娟先一步近前,攙扶住齊天海笑瞇瞇道。
齊天海臉上的嚴(yán)肅仿佛微微一滯,卻也只哼了聲,隨后一雙眼睛里目光深重的審視起張青來。
“爸爸,他就是張青。”
齊平微笑著介紹道。
張青上前一步,鞠躬道:“齊爺爺好。”
只是沒想到,齊天海連回應(yīng)都沒有,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李素芝看出來有些不對,忙上前半步開口說道:“爸爸,您是不是身體還是不舒服?先進(jìn)去休息吧。”
齊老太太自然更了解自家老伴兒,看出來齊天海今天是動了真怒。
只是她也沒想到,今天招惹他生這么大氣的人,居然會是張青?
她遲疑了下,還是上前笑道:“老頭子,瞧瞧這小伙子,一表人才。剛剛在港島拍了部電影,掙了幾千萬呢。天鴻一年凈掙幾千萬的時候,也沒多長時間吧?”
齊天海聞言,臉色卻更加嚴(yán)峻起來,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了?”
齊平道:“是的,爸,剛知道……”
齊天海臉色更難看,道:“你們還覺得很高興,很榮幸?”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yīng),他轉(zhuǎn)頭看向身邊臉色已經(jīng)很嚴(yán)肅的齊娟,問道:“娟子,爺爺有逼過你找個有錢的對象嗎?”
齊娟搖頭,看著齊天海道:“爺爺,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你不要生氣,有事慢慢說,說的明白的。”
齊天海聞言,看著這么優(yōu)秀的孫女,眼角都抽了抽,道:“那就慢慢說。我對你找對象談戀愛不反對,也沒想著逼你去攀龍附鳳,爺爺知道,高門大戶里的日子不好過,爺爺舍不得你受委屈。都說我把天鴻看的比命都重要,不對!我齊天海把我的孫女兒,才是看的比命都重要!所以我絕對不允許心術(shù)不正的人,欺騙你!”
齊娟眼睛有些濕潤,看著齊天海請求道:“爺爺,是您聽說了什么嗎?這里面可能有些誤會,可以慢慢說的。”
齊平也看出自己父親的怒火,他溫聲道:“爸爸,這里面可能有誤會……”
不等他說完,齊天海怒聲道:“你閉嘴!要我說,都是你的錯!家里那么多事你不做,好好的大學(xué)不去念,非要去玩什么搖滾,說那是什么藝術(shù)。我是農(nóng)民出身,是個土坷垃子,不懂什么是藝術(shù)。但我知道,要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要做一個正直的人。”
藝術(shù)在他看來,就是一群吃不了苦的人走歪路糊弄人的鬼把戲,供人消遣而已。
齊平嚴(yán)肅道:“爸爸,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家風(fēng)的事。”
齊天海臉色愈發(fā)難看,道:“你做過沒做過我不知道,可能沒做過,可是娟子就那么急著嫁出去?你們兩口子看了那么久,就找了這么個東西?”
齊娟大聲道:“爺爺,張青很尊重你!”
齊天海怒道:“我不用一個拍賭博電影,坑幾十上百萬人去賭博,賺黑心錢的人來尊重我!”
此言一出,眾人都驚住了。
他們這才想起,還沒問張青到底拍的什么電影,這么賺錢。
兩個月賺三四千萬,搶劫銀行都沒這么快。
齊娟更是傻了一樣,直直的看向張青。
張青緩緩道:“齊爺爺,賭片,只是諸多影片分類中的一種。這種影片,好萊塢有,歐洲有,港島有,日韓也有,凡是有電影的地方,基本都有。”
齊天海冷冷道:“不要叫我齊爺爺,沒那份關(guān)系。你說的對,資本主義的地方都有,但是,我們是社會主義中國,就沒有,也不允許有!你知道因?yàn)槟氵@部電影,港島百姓前去濠鏡賭博的多了多少?你知道多少人因?yàn)橘€博家破人亡?說你敗壞風(fēng)氣,你還不服?”
齊奶奶這會兒道:“老頭子,咱們這沒有那些電影,還不是一樣有人賭?你不能賴……”
齊天海怒道:“可是現(xiàn)在港島賭博的人更多了,有老人,還有沒長大的學(xué)生娃娃,都是因?yàn)榭戳怂牡碾娪埃 ?p/>
張青沉默稍許,點(diǎn)頭道:“齊老,您說的對,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因?yàn)橥醪龑?dǎo)演是拍賭戲成名,所以就想寫一部適合他拍的電影,沒有考慮到社會影響。我可以……”
不等他說完,齊天海就目光厭惡道:“拍教人賭博的電影是為了配合那個導(dǎo)演,那電影里玩弄女人,連尸體都不放過的下作惡毒事,也是為了配合他?你大可不必做出一副無辜模樣,你要不是因?yàn)樾奶撚泄恚伪夭仡^露尾不敢露姓名?要不是我讓人盯著你,都查不出你是那部電影大功臣!”
冷冷說罷,不再看張青,而是看向齊平、李素芝道:“這就是你們說的正直本分明是非?”
齊平、李素芝看向張青的目光里,充滿了惋惜和不解,不明白為什么會拍那樣的電影?
齊天海不理,問齊娟道:“娟子,你又怎么說?”
齊娟大眼睛里的目光讓人心碎,她看著張青,聲音中帶著細(xì)微的顫抖,卻仍然堅(jiān)定道:“爺爺,我相信張青。”
齊天海面色驟然一變,看起來居然開始發(fā)黑,齊老太太嚇了一跳,大聲叫道:“老頭子!”
齊平上前一把抱住,李素芝則看著齊娟,厲聲斥道:“齊娟!”
齊娟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目光卻仍始終看著張青,道:“爺爺,我尊重我們的約定,如果他……作出了不正直的事,那就分手。但是,我相信張青。”
張青眼睛泛紅,劉珊珊在一旁也哭道:“娟子,不就拍了部電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張青是什么樣人,我們都知道的。”
齊娟搖了搖頭。
她沒有不相信,所以才會這樣說。
齊天海推開了齊平,看著張青道:“窮一點(diǎn),出身貧寒,都不算什么。想掙錢,就要堂堂正正的掙。想出人頭地,就要……”
只是不等他說完,張青看著齊娟,開口道:“別哭了,我先走了。”
說完,終于移開了視線,轉(zhuǎn)身又對齊平和李素芝鞠了一躬,道:“齊叔叔,李阿姨,對不起,我行事不謹(jǐn),讓你們失望了。
但那部戲,是正義戰(zhàn)勝了邪惡的故事。之所以隱藏身份,是為了將電影送去灣灣發(fā)行。
我寫的電影,每一個元素都是這個世上存在的,不是因?yàn)槲倚皭簤男难劬幵斓摹?p/>
我不明白,內(nèi)地雖然禁賭片,難道就沒人賭了?這也禁那也禁,風(fēng)氣好了么?
電影,是映射現(xiàn)實(shí)的一種藝術(shù)而已!何罪之有?
喬北嚴(yán)老先生旗下的喬氏電影,賭片、武俠、鬼片甚至還有風(fēng)月片,無所不包,也不妨礙他有一顆高尚的心。
古往今來古今中外那么多名著,有幾部沒有描寫那些丑惡現(xiàn)象的?因?yàn)檫@些都是客觀現(xiàn)實(shí)存在,藏著掖著,就沒人作惡了?
這不是實(shí)事求是,我也不明白遮遮掩掩自欺欺人的道理。
但我明白,這世上能夠敗壞風(fēng)氣的,最邪惡最骯臟的,從來都不在百姓中。
所以,我問心無愧。
齊叔叔、李阿姨,再見。”
他的語氣由沉重,到激動,最后又平復(fù)了下來……
張青說完,又和齊娟對視了一眼后,轉(zhuǎn)身往外行去。
被眼前突然發(fā)生的事嚇的有些懵的周艷艷這會兒回過神來,抿了抿嘴后,也同齊平、李素芝鞠了一躬,然后小跑跟上了張青,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爸爸,您看了那部電影么?”
瞥了眼已經(jīng)不再流淚,只是站在那里的齊娟,李素芝輕聲問道。
齊天海皺眉道:“電影我雖然沒看,可報紙上寫的難道是假的?劇照都有。”
齊平勸道:“爸爸,先看一看吧。如果片子真的走邪道,品性不好,那娟子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齊天海瞪眼道:“還需要看?”
李素芝笑著勸道:“爸爸,港島的報業(yè)文化,從來都以浮夸驚人為辦報主旨,那么多報紙,都想多賣些,沒有底線的。你平時看的都是財(cái)經(jīng)報紙,工業(yè)報紙,所以可能不大熟悉其他報業(yè),那才是群魔亂舞,沒他們不敢說的。”
齊平也笑道:“俞世勛都被他們弄的焦頭爛額,趙船王和那些報紙打了好幾年官司,害人不淺。”
齊天海卻不留余地,警告道:“你們不要替他說好話,就算浮夸報道,但賭片就是賭片,港島提供出來的數(shù)據(jù)做不得假。齊平,齊家什么時候允許沾賭的?我告訴你們,除非等我死了。”
說罷,他大步往別墅內(nèi)走去,齊老太太連忙跟上。
齊平看著女兒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心都揪揪的疼。
劉珊珊更是在一旁眼淚沒斷過。
李素芝也嘆息了聲,輕聲道:“老一輩的思想,和我們不同,和你們更不同。在你們看是來入鄉(xiāng)隨俗的事,在我們看來有些嚴(yán)重的事,但在老人們看來,就是做人的根本原則甚至是人性的大事。
黃、賭、毒,沾一個都是家破人亡的大過,何況沾兩個?
娟子,你要正確面對此事,即便做不了戀人,也可以做朋友。
不過,你心里要有準(zhǔn)備,你爺爺可能會安排你出國留學(xué)。
這一次,要來真格的了。”
齊娟眼睛仿佛又黯淡了些,她轉(zhuǎn)身往車庫方向走去,劉珊珊趕緊跟上。
齊平皺眉道:“去哪,我開車送你們。”
齊娟腳步?jīng)]停,搖頭繼續(xù)前行。
劉珊珊擔(dān)憂的回頭看了眼,道:“齊叔,我會和娟子在一起的。”
李素芝只吩咐了句:“慢些開車。”
等一輛皇冠車從車庫穩(wěn)穩(wěn)駛出,只鳴笛一聲后就開出了大門,齊平忙對家里司機(jī)道:“快跟在后面!”
李素芝補(bǔ)了句:“看好別出事就行,別干預(yù)。”
司機(jī)點(diǎn)頭,重新發(fā)動著大紅旗,從后面跟了上去。
等車影消失后,齊平不無惱火道:“都是什么事!張青怎么搞的?拍什么不好,拍賭片!”
李素芝嘆息一聲道:“年輕人,誰能不走點(diǎn)彎路?只是走彎路,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的語氣中滿滿都是惋惜,本來一家人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已經(jīng)將那扇大門推開了一條縫隙,現(xiàn)在卻一下關(guān)死,還上了一把沉重的大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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