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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師府茍到無敵 第三百四十四章 周玄破陣,華宇辰之變
隨著詭道氣機的涌入,馮飛開始詭變,一會兒像是爛泥一樣不停地蠕動著,一會兒又像是失去控制的提線木偶……
它開始在地上擺弄四肢,然后搖晃著身子,像是行尸走肉一樣,垂吊著雙臂,緩緩地戰(zhàn)立了起來。
“周玄……是周玄……該死!都該死!”
他的口中不斷地發(fā)出囈語,頭腦時而混亂時而清晰,但越發(fā)瘋狂。
“童雯……李乾空……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該死!”
“嗚……好……餓!”它搖晃著身子,環(huán)顧四周,最終鎖定了憑虛而立的周玄。
“吃!我要吃!我……好餓啊——”
“伊嗷——”
它還殘存著最后的意識,但卻早已非人,它發(fā)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叫聲,裹挾著一片濃厚的詭道云霧,向著周玄的電光小人殺去。
“不好,所有的天地大勢都被它掠奪了!”
玉石臺階上,宮商羽以幽寧琴心感應(yīng)天地大勢的躍遷,秋眸盯著詭變的馮飛,驚呼道。
“馮飛他……正在見詭?!”李乾空的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了憤怒之色,“這個混蛋!”
“還沒進(jìn)乾元上境我就感覺他思想不純,本以為只是心高氣傲不服管束,沒想到卻是早已心懷不軌!”
“那么多的詭道氣機全部集于一體……還是人嗎?”雷婷咬緊牙關(guān),拳上電弧攢動。
凌清漪微微搖頭,冷酷道:“詭道奪他人他物之造化加諸己身,所成之‘物’早已非人。”
胡月追趕上來,與江楓禹、素兮匯合,隨后也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周玄。
奉陽君站出來,想著周玄高聲呼喝道:“周玄!不行就回來,沒必要跟他死磕!”
正在所有人都踢周玄感到心急時,一道平靜的聲音,緩緩地從眾人后方的響起。
“放心……不會有事的?!?p/>
聞言,原本還有人想說“哪來的人瞎安慰別人沒見人周玄都到了生死之間了嗎”,但話未出口,他們便僵在了原地。
只因他們發(fā)現(xiàn)那說話的人并不是別人,而是——
“周玄?!”李乾空不顧傷勢,一個閃身來到周玄面前,抓起了后者的手臂,接著吃驚道,“咦?的確是本人……那那個人是誰???”
宮商羽也有些吃驚,但她卻不會像李乾空那樣直接跑到周玄面前,而是以靈目觀測雷光小人版的周玄,接著心頭一跳:“法力化身?不對啊,他為什么要以法力化身去救人……”
周玄微笑道:“那是我凝聚出來的一道神通法術(shù),因為短暫的滯留而形成的幻影?!?p/>
說著,便是將目光投向了雷光小人。
“只是一道神通法術(shù)的幻影,就有這樣的能耐?!”李乾空心頭巨震,其他人也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身為星海玄門年輕一輩的領(lǐng)軍人物,他們的眼界并不低,年齡或許不高但所接觸的東西卻不少,閱歷也相當(dāng)豐厚。
但就算是這樣,只是一道延時爆發(fā)的神通,就能夠造成這樣的威力,說出去也顯得未免有些荒誕了。
他們合力都無法撼動的詭道法陣,華宇辰拼上老命、不惜引玄冥入體、身陷不詳與詭異,都只能隱隱壓制的詭道法陣……
就這么被周玄的一道神通給打崩了?
這怎么可能?!
“那你這法術(shù)神通,能把它一起滅了嗎?”李乾空看著詭變的馮飛,面色凝重地問道。
周玄微微搖頭,嘆息道:“盡人事聽天命吧,能把你們盡可能地救出來,已經(jīng)很好了。”
“你說得對,沒有你出手,我們就算能夠短暫壓制那幫詭道魔種,但時間久了,還是會被那法陣反撲,最終陷落、死在其中?!狈铌柧谅暤?。
“凡事不可貪心,能破陣已是不錯了?!睂m商羽翩翩落地,柔聲道。
周玄微微點頭,說實話,馮飛的詭變并不在他的計算之中。
他也是在觀察到了那法陣地下的詭道祭文,才意識到那么大一整個詭道法陣,本質(zhì)上就是用以祭道的。
有詭道魔種布下此陣,像是一個打撈桶一樣,不斷地“捕獲”進(jìn)入者,將他們耗死在里面,然后全部祭道。
他猜到那幕后的詭道魔種大概率不在陣中,但不論成敗都會將那些詭道氣機收集起來帶走,適才有了這樣的出手。
“那馮飛自甘墮落,欲要詭變成魔種,但他卻不知,魔種是假,人傀是真……”周玄微微搖頭。
“做人不好嗎?”
詭道法陣的遺跡處,雷光小人周玄面對著裹挾詭道云霧沖殺而來的馮飛,冷漠道:“看的出來,你對殺我執(zhí)念很深,只可惜,我對你根本沒有半點印象?!?p/>
說話之間,周玄五指微張,虛按了下去。
“滅?!?p/>
“轟隆隆……”龍雷轟鳴,整片天空都彷佛塌陷了下來,宛如萬重山岳,向著馮飛鎮(zhèn)壓而去。
馮飛發(fā)出聽不清道不明的詭道囈語,像野馬的嘶吼、狂獅的咆孝,又如夏夜的鬼火在林間燃燒,發(fā)出噗呲噗呲的聲響。
與此同時,它的身上還冒出來了無盡的灰霧,像蟲群嗡鳴,遮天蔽日,亦如飛蛾撲火,引火自焚。
龍雷落下,詭道云霧盡數(shù)崩滅!
馮飛發(fā)出厲聲咆孝,形骸灰飛煙滅,卻仍然死死地向著這些撲去。
與此同時,一縷微不可查的灰色氣流,帶著濃縮的詭道氣機潛入地脈之中,向著遠(yuǎn)方逃遁而去。
“用馮飛自爆,以此來一次金蟬脫殼的機會……連退路都計算得這么好,真是難為你們了。”周玄冷酷道。
接著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抹過塌陷的天空,將無盡劫云凝聚掌中,再度化為斬詭雷矛,向著那一縷氣機投射而出。
“休——”
斬詭雷矛在撕裂云層,像流星劃破夏日的夜空,拖著長長的雷光焰尾,不偏不倚貫穿了那道詭道氣機。
“噗……”
詭道氣機像泡沫一樣煙消云散。
以此同時,距離此地百里之遙的某座荒山之中,一頭長著三個頭顱的人形詭道魔種忽然面色劇變,“哇”地一聲,勐地噴出了一口污血。
這詭道魔種頭生三面,分別為一張瞠目男修的臉、一張陰鶩女修的臉,以及一張口生彎曲獠牙的豬臉,赫然便是曾在和平區(qū)域之中與那長著七只眼睛的詭道魔種‘童鬼’一同出現(xiàn)的另兩頭詭道魔種之一。
它仔細(xì)地感應(yīng)了一番四方天地,接著目露驚恐之色,語氣微微發(fā)顫:“怎么會這樣?!”
“尊上賜下的詭道氣機……居然被人消滅了?”
“祭道迷陣也被攻破了!”
“三環(huán)區(qū)域里全部都是元嬰期的修士,到底是誰干的?竟然能夠攻破此陣!”
它目光閃爍。
“不行,雖萬死不能退步……”
“山修那廝應(yīng)該在破壞禁地陣眼,童鬼原本應(yīng)該和我一起布置詭道迷陣,卻在和平區(qū)域被人干掉了……”
“我得先突破到分神詭境,然后再去那紫炎砂浮宮!”
“就算詭道迷陣失敗了,我也不能失??!”
下定決心之后,它又坐回了原地,四條手臂扭曲在一起,結(jié)了一個怪異的手印,進(jìn)入到了祭道突破之中。
在它身下的大地上,只見一方用鮮血刻畫的祭道法陣,無數(shù)血色咒文像是屋檐下的風(fēng)鈴一樣漂浮在那邊,冒著幽森的灰綠色火焰,宛如地獄之火。
而在它的身邊,則是堆砌著七座人頭塔,每一顆人頭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與不甘……
詭道法陣的遺跡處,因果光球逐一浮現(xiàn)。
雷光小人周玄耗盡最后一縷法力,將其推送過界,讓它們漂浮到了周玄本尊的身前。
做完了這一步,他便消散了下去,化為了最為純粹的天地靈氣,反饋到了天地之中。
玉石臺階上的周玄心念一動,便將諸多的因果光球逐一清算。
通過因果清算,周玄知道這些詭道魔種的確全都來自于那四方詭道世界,要做的事情也跟他知道的差不多。
一部分前往三環(huán)區(qū)域的諸多禁地之中,去破壞一些類似陣眼的樁點;
另一部分,則是匯聚到紫炎砂浮宮之前,布下詭道迷陣,困殺來自于天道世界與星海玄門的年輕一輩們。
而由于詭道祭道之法的特殊性,一旦他們擊殺了天道世界的修士,就可以立刻用他們的血肉根骨煉制血色咒文與詭道祭文這類東西,舉行祭道儀式,像滾雪球一樣,通過詭道反饋來的詭道氣機提高自身的修為。
而馮飛的因果則令人唏噓,他本為大夏仙朝朝中太常之子,心高氣傲,視自己為天驕,覺得自己能夠比肩監(jiān)國太子,更認(rèn)為自己能與李乾空等人站在同一陣列上。
因為太過高看自己,且又目中無人,而遭現(xiàn)實無情打臉,因此心生仇怨,又遭三環(huán)區(qū)域之中游蕩的縷縷詭道氣機侵蝕,逐漸發(fā)掘內(nèi)心的黑暗,從而沉淪其中。
他甚至以為自己詭變之后能夠開啟一段龍傲天的人生,卻不知他與夏懿類似,豁盡全力也只是成為了詭道的人傀。
清算全部因果,周玄總計獲得了九萬余年道行以及一些悟道精魄。
“唉……這幫詭道魔種,是不是只會爆悟道精魄啊?消滅了這么多,怎么就連一道神通法術(shù)的獎勵都沒有?”
周玄想到前世游戲中的某些試煉副本(秘境),只會獲取對應(yīng)的特殊材料,難道在乾元上境殺詭道魔種,就跟那種副本意義差不多?
“其實只有悟道精魄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敝苄档溃暗鹊搅撕诵膮^(qū)域參悟‘法天象地’,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困難,這悟道精魄既然能夠提升悟道的概率,自然是越多越好……”
“至于神通法術(shù),等回到大夏仙朝,我若需要大不了去獵殺一波仙境妖魔?!?p/>
周玄的神通法術(shù),大部分都是妖魔那邊爆出來的。
光是他印象里記得的,就有清瀾江流域的那些江河湖海之中的蛟龍、蟒蚺什么的,還有比如那個槐中仙所在的千瘦嶺之類的……
真要下狠心來搞一波大掃除的話,估計收獲也不少。
這么一想,反倒是悟道精魄這種東西不多見,好像只能從詭道魔種的身上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詭道魔種只爆悟道精魄,這么單一的話,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周玄想道。
紫炎砂浮宮的玉石臺階上,近乎匯聚了星海玄門年輕一輩的全部領(lǐng)軍人物,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而是有些呆滯地望著那被打的形神俱滅的詭道氣機,嘴巴微張,愣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周玄不說話,他們便也沒有人搶先說話,無形之間,更是隱隱以周玄為中心而分散站立。
終于,一道痛苦的低吟聲打破了寂靜。
“唔……”
玉石臺階的盡頭,紫炎砂浮宮外一個僻靜的角落里,華宇辰被不詳與詭異糾纏,渾身長滿了細(xì)密的白毛。
他一把將董任和紀(jì)谷推開,接著一手高舉桃木劍,另一手祭出銅錢劍,靠著自己僅存的清醒意識,演化出了一道冒著赤金色光芒的符篆,欲將自己鎮(zhèn)壓封印。
“董任、紀(jì)谷……快點……鎮(zhèn)壓我!”
“我要克制不住了!”
華宇辰的雙手死死地握著桃木劍,負(fù)責(zé)由麥色逐漸青灰色轉(zhuǎn)變,他的身材也逐漸從消瘦開始不斷膨脹,面目不斷變得猙獰,嘴角隱隱冒出尖牙……
它渾身白毛亂舞,白毛的根部,更是滲出了鮮艷的血色!
“呼呼呼……”
紫炎砂浮宮刮起了白毛旋風(fēng),旋風(fēng)之中,摻雜著一兩根透著濃郁的不詳和詭異的紅毛!
“叮鈴鈴……”
華宇辰的本命三清鈴在他的頂上三尺處瘋狂地?fù)u動著,發(fā)出一連串急促的響聲。
董任和紀(jì)谷焦急地大叫,紛紛祭起香爐寶鼎,點燃鎮(zhèn)魂香,演化風(fēng)水之力,向他壓迫過去。
然而,隨著風(fēng)水之力的靠近,華宇辰竟然發(fā)出了興奮的怒吼,原本鎮(zhèn)壓向他的風(fēng)水之力,竟被白毛旋風(fēng)吞同化,化為不詳與詭異,不斷的涌入他的體內(nèi)!
隨著這股風(fēng)水之力的加入,白毛旋風(fēng)之中泛起血光,逐漸往紅毛旋風(fēng)演變!
紅毛旋風(fēng)飛舞,隱隱從虛空之中打開了通往玄冥的門戶,不詳?shù)牧α颗腔卦谔斓刂g,一扇常滿了紅毛的虛幻門戶,在虛空深處若隱若現(xiàn)……
不詳擴散,血光與綠光像是霧氣一樣彌漫了出來,沿途所過指出,玉石地板彷佛歷經(jīng)了無數(shù)的歲月一般,竟以肉眼可見的方式變得失去了色彩,變得腐朽不堪。
霧氣涌出,桃木劍腐朽折斷,銅錢劍上也變得銹跡斑斑!
“華師兄!”董任和紀(jì)谷焦急地大叫了起來,但轉(zhuǎn)瞬之間,不詳霧氣彌漫而出,鎮(zhèn)魂香斷裂,香爐寶鼎被掀翻,不詳與詭異將他們也卷入了其中!
“?。 奔o(jì)谷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叫聲,不斷地甩動自己的手臂,但詭異的白毛卻像是跗骨之蛆一樣生長了出來,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開始向他的軀干上蔓延過來!
他那黑白棋盤一樣的服飾,像是紙張一樣飛快變得枯黃破敗,像土灰一樣片片碎落!
他們所在的位置里,一切事物都隨著不詳與詭異的侵蝕而失去了色彩,逐漸變成了一個灰白色的世界!
關(guān)鍵時刻,一縷琴音響起,宮商羽一邊壓制著自己的道傷,一邊催谷飄渺琴音,只見高山流水的異象緩緩浮現(xiàn),迎上了那擴散的詭異,欲將之壓制回去。
“諸位道友請快速避入紫炎砂浮宮,盧承風(fēng),隨我共奏一曲,以鎮(zhèn)不詳,為道友爭取時間!”
宮商羽恬靜的嗓音隨著琴音片片落下,玉石臺階上頓時走出了一位手持長笛的男修。
此人被困詭道迷陣中時,已經(jīng)耗盡了法力,但局勢緊迫,宮商羽尚且壓制道傷出手,他自然也知輕重,便取出幾粒療傷回氣的丹藥,一股腦兒吞入了腹中。
接著,他沒時間細(xì)細(xì)消化藥力,便是取出了長笛,以法力催谷道法,準(zhǔn)備和琴而奏。
但就在這時,其主導(dǎo)作用的宮商羽本身卻月容微變,臉上浮現(xiàn)起了一抹蒼白之色。
她喉嚨一甜,頓時驚覺有一股氣血涌上了喉嚨,差點從口噴出。
“宮仙子!”盧承風(fēng)驚呼一聲,憂慮萬分道,“你已是強弩之末,若在調(diào)動道法,只怕會香消玉殞……要不還是我來吧,一命抵一命,我若燃燒元嬰,當(dāng)能鎮(zhèn)壓片刻,為你們爭取時間!”
此前董任和紀(jì)谷出于好意,將華宇辰帶到了紫炎砂浮宮外的角落中,但隨著不詳和詭異的蔓延,紫炎砂浮宮外盡數(shù)被不詳霧氣所籠罩。
眼下唯一安全的去路,就是破開回蕩在紫炎砂浮宮門前的不詳霧氣,讓其余修士撤入其中。
音域所修之法,乃是以調(diào)動天地之力為主,與風(fēng)水化術(shù)有一定的淵源,因此在場眾修之中,唯有宮商羽和盧承風(fēng)有此能耐。
可他們經(jīng)歷詭道法陣一戰(zhàn),元氣根本沒有恢復(fù),強行運功,只會讓自己也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事關(guān)生死,其余所有人也都飛快地轉(zhuǎn)動著大腦,思考著其余的辦法。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卻已經(jīng)拾級而上,向著那不詳霧氣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兒有人,是誰過去了?!”有人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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