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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隴上行(7)

作者:榴彈怕水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榴彈怕水 | 黜龍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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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龍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隴上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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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三哥勞心了。」

平原城內(nèi),看到張行在幾人簇擁下踏入門內(nèi),牛達面色蒼白,只在榻上努力掙扎起來,奮力來言。「我的情況我自家清楚……稍作修養(yǎng)便可恢復(fù)如初。」

張行明顯怔了一下……他來之前得到的消息可是人內(nèi)傷加外傷,眼瞅著不死也廢的樣子,所以下的第一時間騎馬過來了。

這又是怎么回事

「不算是來安慰龍頭。」不待牛達再開口,一旁雄伯南搶先來答。「牛大頭領(lǐng)傷勢確實比較重,但要分兩邊看,一邊是本身的傷勢,一邊是他的丹田內(nèi)傷……只要丹田內(nèi)傷好了,以牛大頭領(lǐng)的身子骨,慢慢溫養(yǎng)起來,外傷也總是差不離的……便是退一萬步,這只右腳好不了了,可凝丹修為在,陣前陣后,又怎么會耽誤事呢」

牛達凝丹了。

張行恍然過來,心底卻沒有任何不解,牛達的修為、天賦基本上都是稍次于徐世英的,若說有什么地氣加成,他一個大頭領(lǐng)和分據(jù)一方的地位也擺在那里,晚了徐世英兩年凝丹已經(jīng)讓人猜度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通透了。

「原來如此,那內(nèi)傷如何」一念至此,張行趕緊上前,就在榻上拉住對方手來問。

「內(nèi)傷不算太嚴重,主要是真氣枯竭,又撞上了外傷,外傷比較重,腸腹這里一處,右腳這里,都比較難。」還是雄伯南在旁做了介紹。

「不管內(nèi)傷外傷,回來了就好,接下來好生調(diào)理便是。」張行嘆了口氣,繼續(xù)來安慰,卻又忍不住繼續(xù)來問。「既然凝丹,為何還至于真氣枯竭丹田受損」

「是交陣前不久才凝的丹,還不穩(wěn)當(dāng)。」雄伯南繼續(xù)來言。

「主要還是丟了澶淵城的緣故!」牛達忽然握緊了張行的手,而且面色漲紅,聲淚俱下,明顯既有情緒,也有扯到傷勢的緣故。「戰(zhàn)敗之事,本在預(yù)料之中,我只以為還能退到城內(nèi)再做防守,便絲毫不留力,只想著再難回到城內(nèi)都好說……結(jié)果官兵追的太急,而且居然早早在后面布置了兩路伏兵,只等我敗后便徑直詐做我軍取了城……然后數(shù)千兒郎,便憑空沒了依據(jù)……多是東郡東部子弟,盡數(shù)被沖散,哪個能不救結(jié)果救得一處,另一處又陷進去,救得另一處轉(zhuǎn)身剛救之人已經(jīng)覆沒……我……三哥,我這輩子跟屈突達勢不兩立!」

「咱們本就與暴魏勢不兩立。」張行當(dāng)即來答。「屈突達既做下此事,將來便是降服,又豈能給他抽殺的機會」

牛達聞得此言,咬牙切齒,到底是緩了一氣。

而張行猶豫了一下,想起靖安臺驗尸的法子,復(fù)又來言:「你且放松一下,我試試用真氣探查一下你身體,若到什么要緊的地方,不要抵觸,有疼的位置。」

雖然雄伯南已經(jīng)做過了,但畢竟是張行親自來探傷勢,牛達當(dāng)然無話可說,只是趕緊點頭。

就這樣,張行散出真氣,逆行對方經(jīng)脈,果然探的清楚,一處是奇經(jīng)中經(jīng)過胸腹;一處是正脈里過右腿,都明顯過不去。

反倒是丹田那里,雖然牛達本身疼的額頭出汗,但卻是還有一顆微弱但明顯存在的氣源。

確定無誤后,稍微放下心來,復(fù)又安慰幾句,只讓滿頭大汗的牛達好生休息,然后張大龍頭便轉(zhuǎn)身出來,往院外來說話。

來到院外,繼續(xù)又走了一段路,來到馬廄前的綠樹下,讓賈閏士居中屏退了其他人,只剩魏玄定、雄伯南、王叔勇、徐師仁四個大頭領(lǐng)后,張行方才低聲來問:「天王,按你派人來說的情形,你覺得那張長風(fēng)既不存好意,想拿牛大頭領(lǐng)與官府作交換,可曾虐待牛大頭領(lǐng)了嗎」

「反正不會善待。」雄伯南正色道。「行軍途中,當(dāng)然沒有太好待遇,不好拿這個說,但最起碼有故意耽誤傷勢來控制牛大頭領(lǐng)的

嫌疑,交換軍糧的事情更是確鑿。

「他為何如此」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然后從西北面界溝方向折回的王五郎詫異插嘴。「他不是義軍嗎」

「不是正經(jīng)義軍。」魏玄定冷笑答道。「張氏子弟,自號風(fēng)流,東都廝混過的,算什么義軍不過是張氏棄子罷了。」

「倒也不能全然這么說。」張行一如既往的實事求是。「張老夫子這人我見過,不像是個會這般處心積慮下棋落子的人,而且從這廝那般狼狽逃出河?xùn)|來看,更像是他自以為是……非要說義軍,也算是義軍……至于他所為,無外乎是挨了打,曉得自己斤兩,偏偏黑山那個位置,周圍無論是東都還是河?xùn)|,乃至于汲郡、河內(nèi)、武安魏郡,全都是朝廷勢力的硬茬子,所以為求生存,反而不敢跟我們眉來眼去。但不管如何了,朝廷不好惹,我們便好惹他人已經(jīng)被秦二抓了」

「是。」雄伯南立即答應(yīng)。

「魏首席去發(fā)函,就說之前的交還討論還算數(shù),但不要牛達活人了,只要張長風(fēng)的尸首來換那個渤海太守……若是活著來換,就把那渤海太守打死了送過去。」張行干脆揮手道。

「曉得。」魏玄定應(yīng)聲頗為爽快。

「交換回來的澶淵俘虜不要盡數(shù)打散,精心挑個千把人,分成兩個六百人,這次整軍的時候各自整體擺在兩個營內(nèi)……讓牛達領(lǐng)這個兩個營,順便兼一個直屬……到時候看牛達傷勢,若是好得快,這兩個營就放在最西面前線這里,準(zhǔn)備下一階段的作戰(zhàn)……整軍里的這些個事情還要雄天王去般縣那里親自來辦,移防的事情要魏公你來提。」張大龍頭繼續(xù)吩咐。

「當(dāng)然可以。」

「這是應(yīng)該的。」

待幾人應(yīng)承完,張行猶豫了一下,復(fù)又看向了幾人:「你們在這邊,統(tǒng)攬西線這邊的內(nèi)外事宜,覺得此戰(zhàn)可還有什么別的說法「

「伏兵和詐降之人估計有說法,之前我就覺得李定和李清臣可能參與了此戰(zhàn),現(xiàn)在來看,估計還有秦寶。」魏玄定認真來講。「但牛大頭領(lǐng)不愿意說……」

「這有什么顧慮的」張行面色陡然陰沉下來。「若是秦寶和李清臣戰(zhàn)陣上被捉了,也該有他的一刀,降了,也要抽一支簽,軍陣之事就這么簡單。反倒是李定,可以有些說法,卻是因為他手里有一支強軍,還對程名起、房彥釋幾個頭領(lǐng)有提拔之恩,對蒲有建軍之功,再加上別的零散交易,所以有資格與我們黜龍幫做些文章,而不是跟誰的交情。」

「其實,詐城的事情也說不好。」魏玄定點點頭,繼續(xù)來言。「根據(jù)彼時在城內(nèi)后來被交還回來的士卒說,是關(guān)許直接開的城,但現(xiàn)在關(guān)許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此言一出,雄、王、徐三人齊齊皺眉。

游戲「這種事情,如果沒有確鑿線索或者證據(jù),反而不要有任何說法。」張行也趕緊打斷認真道。「記在心里就行,甚至不能耽誤人家升遷任用……反過來講,一旦有確切證據(jù),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出來!」

「也是。」魏玄定點點頭。

「這邊可還有事嗎」張行追問不及,同時看了魏道士一眼,這廝幾句話都被周圍人否了,卻一直情緒高漲,根本不像他性格,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還有就是……」魏玄定認真以對。「元寶存松口了,就是剛剛的事情!」

「這么快」張行詫異至極。「前日不還說他自恃清河曹善成在他前面布防嚴整,所以姿態(tài)擺的高嗎我前日說他什么來著高墻之后逞勇易」。

「是。」魏玄定捻須而笑。

「估計是看到屈突達把他關(guān)真正的墻外頭了。」雄伯南似乎是想到什么,忍不住冷笑一聲,卻將屈突達在汲郡黎陽倉周邊重兵布防的行為重

復(fù)了一遍。「不管清河這里如何強硬,都只是道籬笆,根本不可能以一郡之地攔住咱們的大軍,倒是屈突達回身在他身后布防,把東都的虛實給露的干干凈凈……」

眾人紛紛恍然頷首。

而此時,王五郎忽然莫名嘆了口氣,不由插嘴道:「現(xiàn)在想想,咱們黜龍幫真是得天之幸……剛剛建幫的時候,大家都推張三哥跟李公做龍頭,彼時還有人不服氣,覺得兩位雖然名望高,手中卻沒有半點兵馬人口錢糧,憑什么做龍頭便是我跟徐大郎一起來推,也只是因為我們曉得,起事在即,若不能尋到有名望的人,憑我們幾個地方上的人,根本攏不住東郡、濟陰的其他豪杰,也喚不來地方官……而現(xiàn)在看來,有真正懂的多的人來領(lǐng)頭,要少走多少彎路有些說多了的話就不說了,只說這打到什么地方,是東都夠不著的,有多大力氣可以碰什么地方,這些居然是咱們過河北前就已經(jīng)知道的,而那些朝廷的大官卻都要到了最后才認清楚形勢。」

幾人怔了下,各自頷首。

雄伯南更是直接應(yīng)聲:「是這個道理!」

「元寶存這種人,未必不知道這些東西,只是身在其中罷了……」張行倒是一如既往,總給敗者找理由。「還有如曹善成,也未必不知道,只是也算有他一份堅持,忠臣孝子嘛,又不是沒見過便是薛萬弼的一時之氣,也不能說全無可取之處。」

話至此處,張行看向了魏玄定:「他什么條件」

「他想仿效梁郡之事,全聽我們的指示,但不易幟,同時要我們非必要不派兵過去,他自以郡卒為我們戍守西線,也不要排遣官吏……

「開什么玩笑」話未說完,王叔勇便無語起來。「梁郡那里是我們自家不敢再深入,梁郡太守曹汪自家也有本事在曹林身前立住,他算是什么東西」

便是資歷尷尬的大俠徐師仁都笑了。

孰料,張行和雄伯南居然都有沉吟,后者看了一眼前者,率先開口:「我先說……我覺得,若是他們能夠按照我們黜龍幫的規(guī)矩,讓老百姓不再繳雙倍的賦稅,我們要做什么政令,他都也跟上,同時能從西面黎陽倉不停地要糧食,不也是不能許他!

王叔勇恍然:「是了,糧食。」

「其實不只是糧食。」徐師仁猶豫了一下,也居然開口了。「龍頭,我之前便注意到了,軍中各種其他物資消耗的也極快……比如最好的三甲弓,就是不用真氣拉滿了也能洞穿三層鐵甲的那種弓,用壞一個就少一個,不光是缺工匠,也缺對應(yīng)的材料,其他如明光鎧的明光護心鏡、馬鎧的面罩、十二石腰弩,也多類似。」

「這是個大事。」張行聞言肅然起來。「肯定不只是這些最優(yōu)異的軍械部件,這只是冒頭的,接下來怕是尋常的牛筋、甲片、皮子,也要漸漸入不敷出起來……」

「又是一樁天大的難事。」雄伯南愈發(fā)不安起來。「所以從長遠計算,元寶存這里的確可以給個優(yōu)待。」

張行多看了雄伯南一眼,然后隨之點頭:「咱們黜龍幫到了這個份上,一郡之地已經(jīng)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了,武陽那里,其實可以緩幾年……只要元寶存愿意給糧食、給軍械、聽指導(dǎo)不作惡,咱們給他個……給他個三年之約如何許他留三年余地,但要排遣一部分人去要害之處監(jiān)視。不知道魏公怎么想「

魏玄定猶疑了片刻。

且說,王叔勇從雄伯南剛說完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何況是他當(dāng)時在東境的時候,東郡、濟陰能夠迅速運作得當(dāng),以至于后來在歷山之戰(zhàn)發(fā)力,其中就有曹汪和梁郡那邊的外交環(huán)境妥當(dāng),邊界上商貿(mào)往來順暢,物資轉(zhuǎn)賣得力的緣由……而河北這里,因為兩年間義軍與官軍的潮漲潮落,破壞的格外嚴重,極度缺糧之余堪稱百廢待興。

這種情況下,任何物資對于有著長遠打算和野望的黜龍幫而言,當(dāng)然都是寶貴的而且莫忘了,眼下幫內(nèi)最大的一個疙瘩,就是東境對河北的無限制支援引得兩邊明顯緊張,所以,這個時候若是能從盤子以外多撈點物資,不管是什么,效用都很大,糧食尤其大。

但是,他這不是期待許久了嗎

不就指望著元寶存這個出身前周皇族、舊日高高在上卻不用自己言語的貴人落到自己手下嗎那多痛快也就是猶疑了片刻,魏玄定便按下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心思,攏著手嘆了口氣,然后正色來答:「我也覺得可行,還是我來寫信給他……而且不光是他,我覺得魏郡、武安、襄國、信都都可以試一試,反正我們就沒準(zhǔn)備去打他們,但可以嚇唬一下,能撈點便宜是一點。」

「不錯。」張行笑著點了點頭,明顯欣慰,復(fù)又叮囑王叔勇和徐師仁。「但要做成這一點,只靠之前馬臉河一戰(zhàn)還不足,清河一戰(zhàn)務(wù)必摧枯拉朽……雖說春耕耗費時日,然后還要大規(guī)模整軍后才能出兵,但你們二位在前線,該做好準(zhǔn)備還是要做好準(zhǔn)備,跟魏公配合妥當(dāng)。」

王徐二將立即點頭。

就這樣,難得幾個大頭領(lǐng)都在,眾人繼續(xù)多說了話,卻是以整軍事宜居多,其他事情漸漸就說的少了……譬如徐師仁和王叔勇都希望自己新的營頭里能多些弓弩手之類的。

說了半日,聽說牛達稍微緩了一些,又一起進去看,再度安慰了一番,說了交換回來的士卒盡量給他集中起來的意思,又要他稍微好轉(zhuǎn)后不妨回南岸家中,還遣人先去接了家屬來照顧,這才離開了此地。

接著,張行告辭了幾人,便帶著賈閏士和幾十騎親衛(wèi)準(zhǔn)備折回堆滿了庶務(wù)的將陵雄伯南因為要去般縣,也跟著一起出來了,便準(zhǔn)備同行一段路。

然而說是同行,其實不過幾里地便要分岔,一往北一往東……這個時候,張行便欲拱手作別,而也就是此時,雄伯南嘆了口氣,卻居然不回禮。

張行醒悟,擺手示意讓賈閏士率眾在路口等候,自家與雄伯南一起往前面行了一陣,然后就在一側(cè)路邊并馬來看春日野景此時正值萬物復(fù)蘇,是河北地區(qū)真正的春耕伊始之時,入目所見,到處都有衣著襤褸的枯瘦百姓在田間地頭辛苦耕作,還有黜龍軍的屯田兵夾雜其中,以及成建制的巡查隊伍在遠處道路上行進,甚至還有許多剛剛投降的地方小吏難得下地,往來行走,做些什么奇怪的宣告。

端是一番勃勃生機,萬物競發(fā)之態(tài)。

而從黜龍幫主事人這個角度來看,也著實讓人自豪。

但雄伯南還是眉頭緊皺,半晌不語。

張行只是安靜等待。

終于,雄天王還是開口了:「不瞞龍頭……徐世英這一回,有些事做得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心的,但越想越覺得不對頭。」

張行怔了一下,但很快,隨著雄天王將徐世英與秦寶約期一事講述出來,他還是迅速反應(yīng)了過來,然后不由當(dāng)場嗤笑:「徐大郎精明過頭了!」

「所以,龍頭也覺得是徐大郎自家私心作祟」雄伯南認真追問。「想趁機壓一把牛達,讓牛達掛上失陷官軍的名頭,然后被交還回來,從此丟掉威望」

「必然如此。」「為什么呢」

「不為什么,牛達一直是他獨占東郡的阻礙,本就是我跟李龍頭一起給他徐世英安插的后備兼釘子,他一直想把牛達踢出來,這次沒忍住罷了!」張行干脆做答。「只不過還是太稚嫩……一則,沒想到牛達重傷,而且拼到真氣枯竭后的重傷,顯得過猶不及;二則,只以為出來處置此事的你是他姐夫,便會維護于他。」

雄伯南長呼一口氣:「我其實也是這么猜的……但不敢作準(zhǔn)……總覺得他

不至于這般。」

張三郎笑而不語。

而雄伯南猶豫了一下,認真來道:「龍頭,我不是不明白一些事情,當(dāng)日單大郎做派不比徐大郎好,程大郎更是公開抗命自行其是過,但此一時彼一時,那都是一開始亂糟糟也沒個權(quán)威的時候,現(xiàn)在幫中內(nèi)外都有新局面了,他這種聰明人怎么還是這般姿態(tài)甚至反過來不如程大郎跟單大郎了。」

「因為程大郎和單大郎在河北,他在東境。」張行有一說一。「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

雄伯南明顯恍惚起來:「是說這邊有龍頭看著嗎」

「倒不是那個意思。」張行笑道。「而是說這件事情,本質(zhì)上是東境的事情,而程大郎和單大郎最近都在忙河北的事情……須知道,這幾位東境豪強出身的大頭領(lǐng),都在東境有地盤,或者有過地盤,而且視地盤為私物根本,只要牽扯到各自地盤,便會利令智昏……說句不好聽的,如徐大郎這般做得體面的,已經(jīng)算是了不得了,換成其他人,說不得丑態(tài)畢露。」

「當(dāng)日咱們在這東北面說過此事的,龍頭也認了,說就是忍不住東境的腌臜,這才來河北開辟新局面,我今日才算是見識到了。」雄伯南聽到這里,不免嘆氣,卻又忍不住來問。「話雖如此,龍頭,須多久才能回頭打掃東境呢」

「三年五載,甚至更多吧」張行若有所思。

「如何這般久」雄伯南明顯焦躁。

「因為要全取河北,且經(jīng)營妥當(dāng),使河北這邊的力量遠遠大過東境了,才能動手的。」張行指著前面田野道。「可若是全取河北,是需要等的……你看眼前這個樣子,取下清河或者整個河北后,不需要休養(yǎng)生息嗎而且,不需要等東都或者江都自家崩掉才能進去全河北嗎」

「我以為打贏了這仗,再回頭開個決議就可以收拾東境了。」雄伯南連連搖頭。「怎么還要這般麻煩」

「因為怕分裂,怕造反,怕黜龍幫自家內(nèi)亂,失了人心。」張行望著眼前田野幽幽來答。「其實天王此問問的極好!依著我的念頭,當(dāng)然是想事情如眼前一般,一馬平川、一覽無余,而且橫平豎直,條理分明……所以,我巴不得徐世英立馬來磕頭認錯,從此悔改,棄了他的豪強做派,一心為公,多好一個胚子,將來磨煉下來,未必比李定差……只不過,事情哪里那么簡單呢郭敬恪商販出身,做到頭領(lǐng),只為了點錢就能公然違背軍令。你要一紙令下,剝奪幫內(nèi)一多半領(lǐng)兵頭領(lǐng)的家族地盤,你覺得會出什么亂子這事,不到把握十足,是根本不能辦的。」

雄伯南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難以接受。

「我問你天王另外一個問題,你知道左右龍頭這個事情是怎么來的嗎」張行眼瞅著對方心結(jié)難解,干脆來問。

話題轉(zhuǎn)的太快,雄伯南明顯有些茫然。

「你當(dāng)日不在,當(dāng)然不曉得細節(jié),實際上就是徐大郎怕我一家獨大,專門拽著李樞過去的,我跟李樞沒辦法,私下商議,拉上了魏公,這才湊了這個四不像的體制。」張行笑道。「便是咱們剛才說的牛達卡在濮陽,也有我跟李樞為此警惕了他徐大郎,后來一起報復(fù)回去的意味。」

「我竟不覺得詫異。」雄天王回過神來,復(fù)又苦笑。「你們這些人,心眼都多……都多……」

「咱們繼續(xù)說,咱們黜龍幫從頭到尾最大的問題,不就是兩翼不合嗎外面都講,若是一開始就一個大龍頭,咱們早就連江都打下來了。」張行也笑。「那我問天王,若是一開始徐大郎沒干這破事,我獨自做了龍頭,咱們真能現(xiàn)在就打下江都」

雄伯南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怎么可能三萬東都銳士,五萬關(guān)隴屯軍,好幾個宗師,拿頭打何況你還說過,那司馬正的本事

和牛督公的修為。」

「當(dāng)然不可能。」張行點點頭,輕松以對。「實際上,幫內(nèi)之所以不合,是因為從頭到尾,每個階段內(nèi)里都有對立和矛盾……譬如建幫的時候,是我和李樞兩個空頭龍頭跟他們幾個本地豪強的對立,這叫外來與本土矛盾,名與實的矛盾,所以這個時候我跟李樞肯定要趕緊妥協(xié),一致來對付徐大郎、單大郎,不然就要淪為傀儡……而后來的兩翼對立,也更多是個表象,是不同人拿這個做說辭的戰(zhàn)場……

「你看,建幫后,為了很快舉事,到處都在拉攏人,結(jié)果就是魚找魚蝦找蝦,降服的地方官吏、來試探的世族子弟多跟上了李樞,而外地來的豪俠、商賈、道士則多跟上了我,這些人天然對立,相互齟齬,雙方各自依附于李樞跟我,自然也就使兩翼發(fā)生了對立,但實際上,這個是出身高低所致的矛盾,我跟李樞當(dāng)時都沒有爭斗的意思;「接著是李樞東進,我留守,這就形成了武力進取與地方政務(wù)經(jīng)略的矛盾;「然后是歷山之戰(zhàn)后,我稍微占了上風(fēng),但又開始有大量降人進來,這時候主要是資歷者與新入者的矛盾;「而到了現(xiàn)在,又有了河北和東境的矛盾……天王以為,是留后們不愿意轉(zhuǎn)運物雄伯南心中微動。

話至此處,張行看向了雄伯南,懇切來言:「天王,我的意思很簡單,有些事情不從根本上解決,表面上處置的再漂亮,那也就是個裱糊……而從根子上解決,就是盤根錯節(jié),就是自家給自家開腔破肚。」

「我明白龍頭的意思。」雄伯南點點頭。

張行見狀直接勒馬掉頭,卻又忍不住打趣:「其實,也不是全無可能,若是過幾個月,我和三娘還有你,都一起到宗師了,或者脆直接至尊下凡附體,擺出來大宗師的本事,那倒是有些說法……可惜,我連什么成丹什么觀想都沒摸到呢!」

雄伯南也笑:「若我至宗師,必助你一臂之力,處置了東境那里的局面!」

二人達成共識,一起按下此事,各自上路。

且不說雄天王去般縣整軍,只說張行處置了西線諸事,回到了將陵城,沒有安穩(wěn)幾日,忽然間,北線單通海派人傳訊,告知張行,有一批客人自渤海郡最東北面的渤海海面上而來,據(jù)說是北地來人,想要見張行。

張行難得詫異,他以為東夷人會先來,而且會帶上實質(zhì)性的軍政討論,卻不料居然是北地人先至,而且上來就尋自己,沒有犯東夷人將白三娘當(dāng)做主事人的錯,也沒有弄錯地方去東境。

這就很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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