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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何故造反? 第五百章:護衛(wèi)
秋風(fēng)陣陣吹過,太陽高高懸在穹頂,盡管天色已近正午,但是邊塞的溫度卻絲毫都不能讓人感受到溫暖。
李賢的臉色漲紅,冷冷的望著眼前的兩個“護衛(wèi)”。
此時此刻,他身處之地,是大明的邊境重鎮(zhèn),大同城的城門外。
在他的四面八方,是為防不測,早已列陣的近萬大明官軍。
身后,仗劍而立的,是曾斬也先臂膀的定襄侯郭登,是曾經(jīng)坐鎮(zhèn)后方,指揮紫荊關(guān)之戰(zhàn),大敗瓦剌的少保兵部尚書于謙。
在他的面前,是代表朝廷出使和談,凱旋而歸的大明使團,是地位尊崇的太上皇陛下。
李賢從未想過,此等局面之下,竟會有兩個蒙古人,敢持著刀對他說,讓他后退?
短暫的驚詫之后,涌起的便是無窮的憤怒,只一瞬間,他險些便喝罵出聲。
你們算個什么東西!
但是他沒有說話,反而壓下怒意,后退了兩步。
雖說他是朝廷遣派過來,負責(zé)大同的迎候事宜的,但是在場有比他官階更高,更能做主的人。
李賢后退,但是那兩名蒙古護衛(wèi),卻也沒有收刀入鞘。
因為,在他們抽刀威脅李賢的同時,城門前原本散著的大明官軍,迅速將整支使團隊伍合圍起來。
郭登按劍而立,步子未曾挪動,神色卻已冰冷。
此時此刻,他看著那兩個持刀護衛(wèi)的眼神,仿若看著死人一般。
相對而言,于謙的臉色反而是最平靜的,他在看到那兩人之后,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了朱鑒三人的身上。
面對著于謙的注視,朱鑒有些羞慚的低下了頭,李實則捏緊了拳頭,面色鐵青,至于羅綺,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話,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不過所幸,于謙的目光并沒有在他們身上過多逗留,只片刻便收了回來,望著那兩個持刀的護衛(wèi),平靜開口。
“本官代我朝陛下,謝太師遣護衛(wèi)送行之情誼,如今太上皇已安全回到大同,諸位可以安心回去復(fù)命了?!?p/>
這話說的平靜,但是其中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兩個護衛(wèi),雖不清楚于謙是誰,但是郭登他們總是認識的。
在這種場合下,地位比郭登還要高,毋庸置疑是大明朝廷的大人物。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沒有后退,而是握緊了手里的彎刀,道。
“太師命我等,護送太上皇至京師,未至京師宮城之中,不得擅離太上皇半步?!?p/>
于謙沒在說話,后退一步,和郭登并肩而立,同時也將目光投向了郭登,帶著一絲征詢之意。
迎復(fù)太上皇是大事,他們自然提前預(yù)想過各種突發(fā)情況。
其中就包括,太上皇被虜賊裹挾,需要動用武力的情況。
此刻,使團整支隊伍早已被團團圍住,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郭登自軍中挑選的最精銳的士卒。
面前的馬車,是使團為迎接太上皇專門帶到瓦剌的,除了華麗之外,內(nèi)外皆覆有鐵皮,再以絹帛罩于外。
看似與普通馬車無異,實則堅固無比。
馬車當中,只有太上皇一人,駕車的是哈銘,太上皇的親信隨從。
那二十余個蒙古護衛(wèi),則是四散在馬車周圍,背靠馬車,身子朝外。
于謙望著郭登,眼神中的征詢意思很明白。
能否在保證太上皇安全的前提下,控制這些所謂的護衛(wèi)。
郭登沒有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右手按劍轉(zhuǎn)握。
劍若出鞘,便是軍令!
這個時候,跟在朱鑒等人身邊一同回來的瓦剌使臣,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
搶先一步站到了馬車前頭,先是對著那兩個護衛(wèi)喝道。
“你們護衛(wèi)太上皇,何必攔阻大明大臣朝見,還不退下。”
那兩名護衛(wèi)沒有說話,想了想,收起了彎刀,但卻沒有退下。
這次瓦剌派來的,依舊是曾數(shù)次到過大明的納哈出。
見此狀況,他臉上掠過一絲無奈,但很快平復(fù)下來,因為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這些護衛(wèi)的指揮權(quán),原就不在他的手中。
轉(zhuǎn)過身,納哈出早已經(jīng)變作一副笑臉,恭敬的行了個禮,同樣客氣的道。
“久聞于少保之名,今日再見,風(fēng)采依舊,于大人,郭總兵,今日迎歸太上皇乃是喜事,太上皇一路舟車勞頓,不妨先行進城歇息,如何?”
于謙自是和納哈出打過交道的,但是此刻,他沒有心情跟這個瓦剌使臣虛以委蛇。
掃了一眼那些倨傲的蒙古護衛(wèi),于謙淡淡的道。
“這是自然,不過大同乃是我邊境重鎮(zhèn),未奉圣命,本官不敢私自放外族進城。”
“諸位且將太上皇交于本官,一應(yīng)隨行人等,非大明子民者,需在城外扎營安歇?!?p/>
這當然是在瞎扯。
之前瓦剌遣使入貢,隨行兩三千人,也沒有被拒之城外,現(xiàn)在這些人,跟之前比少多了。
真正的原因是,這些所謂的護衛(wèi),竟敢在大明的地界,阻止大明的朝臣拜見大明的太上皇。
這種行為,和裹挾無異!
而現(xiàn)如今,精兵在側(cè),太上皇已歸,沒有必要再慣著這邊瓦剌人的臭毛病。
于謙身形再退,站到了郭登的身后,這便等于,將此處的主導(dǎo)權(quán),交給了主戰(zhàn)的郭登。
肅殺之氣鋪開,沖突一觸即發(fā)。
“郭登,住手!”
一道聲音響起,讓郭登已經(jīng)微微出鞘的寶劍,重新合上。
在這個地方,能夠命令郭登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代表朝廷,對諸邊有節(jié)制之權(quán)的兩邊總督于謙。
另一個自然是,尚在馬車當中的太上皇!
郭登止住身形,微微躬身,手卻仍按在劍上,道。
“太上皇放心,此處有我大明官軍一萬兩千人,您既然已經(jīng)到了大同城,臣無論如何,也會保證您能平安回京。”
出于對太上皇的尊重,他必須開口解釋,但是,他也沒有忘了,有現(xiàn)場指揮權(quán)的人,是于謙!
因此,他按劍而立,卻并未讓周圍的官軍退下,而是側(cè)身繼續(xù)征求于謙的意見。
朱祁鎮(zhèn)顯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厲聲喝道。
“郭登,朕讓你退下!”
“這些人,都是太師贈予朕的貼身侍衛(wèi),已經(jīng)臣服于朕,聽朕指揮,你想做什么?”
郭登沒說話,只看著于謙。
于謙的臉色有些復(fù)雜,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接著拱手道。
“太上皇,此處乃是大同,自有無數(shù)官軍將士奮死效命,您既歸朝,自然有大明官軍隨行護送,不必借他人之手。”
馬車之中,朱祁鎮(zhèn)沉默下來。
這個時候,一旁的納哈出咬咬牙,出言道。
“于少保,臨來時,我說了一句話,此去一路艱險,恐有不測,望太上皇善加珍重?!?p/>
“這些護衛(wèi),乃是贈予太上皇調(diào)遣,出營之時起,他們便不再是瓦剌人,而是太上皇的隨身之臣,請于少保明鑒。”
與此同時,馬車當中,朱祁鎮(zhèn)的聲音再度響起,道。
“于謙,朕說了,這些人是朕的隨身侍衛(wèi),京營乃至京衛(wèi)之中,亦有外族為大明效命,他們和那些人一樣,都是朕的臣子?!?p/>
“所以,朕命你,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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