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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風(fēng)起青蘋 第一百七十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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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到方從哲進(jìn)到房間里面,卻見氣氛有些不對,行禮之后,便見朱翊鈞臉色差的臉色差得很。
“陛下?”
方從哲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朱翊鈞沒有說話,轉(zhuǎn)而用手指了指案桌上。
方從哲上前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一份密報,不過還是拿了起來,隨后翻開一看,直接也是驚在當(dāng)場。
“遼東敗了,剛來的戰(zhàn)報。”
萬歷皇帝說完,就坐在了躺椅上,久久沒再說話。
方從哲又將戰(zhàn)報看了一下:遼東總兵杜松不聽圣令,貪功冒進(jìn),領(lǐng)十萬兵馬在薩爾滸,被建奴六萬八旗軍纏住,雙方激戰(zhàn)兩日,大部將士戰(zhàn)死,僅后軍李如柏等兩萬軍士逃出幸免。
“陛下!勝敗乃兵家常事,還望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保重龍體。”
對于這樣一個結(jié)果,方從哲也是有些無語,皇帝已經(jīng)下旨說了不要貪功冒進(jìn),兩部要保持一日的行軍距離,可是杜松這個王八蛋,卻將圣旨當(dāng)成了擦屁股的紙,結(jié)果將遼東數(shù)萬精銳葬送在了白山黑水間。
方從哲見萬歷皇帝神情抑郁,忽然又想起一事來,便趕緊將盧飏的那份殿試考卷遞了上去。
“陛下,建奴疥癬之疾爾,我大明人才輩出,已然有人獻(xiàn)上了平遼之策。”
萬歷皇帝正愚昧著呢,此時一聽平遼之策,立刻來了精神,伸手接過那份考卷,直接便讀了起來,待一口氣讀完,立時長舒了一口濁氣,心情這才稍微好些。
“這份卷子是誰的?”
萬歷皇帝問方從哲。
方從哲在殿試監(jiān)考的時候,其實(shí)看過盧飏的卷子,知道他的筆跡,猜測著應(yīng)該是盧飏的卷子,但是卻也不敢太肯定,況且在未拆封之前,即使知道這是誰的卷子,方從哲也不會說的。
“回陛下,臣不知,不過臣以為這份卷子對于遼東之事可是清楚的很,而且提出的平遼之策也是甚為實(shí)際,乃是近年來不可多得的策論之卷。”
方從哲沒說這卷子是誰的,但是卻將其夸上了天。
“嗯,愛卿所言不虛,這份卷子著實(shí)不錯,乃是一等的卷子,你們定的第幾?可在頭甲?”
萬歷皇帝一邊說一邊還在看卷子里的平遼之策,如今這些平遼策對于他來說比吃了千年山參還管用,而且來的還這么及時,讓他似在黑暗之中,又尋到了一絲光明。
“回陛下,臣與六部和翰林院的同僚本想將其定在頭甲的,可是兵部尚書黃大人卻覺得此卷不妥,打了一個叉,臣見差距太大,便依照慣例重閱,可是閱了三次,黃大人依然打叉,臣不敢擅專,還請陛下定奪。”
三言兩語,方從哲便把黃嘉善給賣了,而且恰逢遼東兵敗,賣的時機(jī)非常之好,簡直有如天助,讓方從哲認(rèn)為扳倒黃嘉善的時機(jī)已經(jīng)到了。
萬歷皇帝聞言沒有說話,轉(zhuǎn)而看了看卷子上首,果不其然,七個圈,兩個三角,一個叉,而且打了三次。
“黃嘉善這個廢物,怪不得遼東會兵敗,這么好的平遼之策竟然被兵部尚書打了叉,這黃嘉善是眼瞎嗎?李恩,傳他來見朕,還有,讓駱?biāo)脊б瞾怼!?p/>
萬歷皇帝正好有氣沒地方撒,這下黃嘉善算是撞槍口上了。
而一邊的方從哲卻是面色不驚,不過心里早就樂開了花,而且已經(jīng)琢磨上了這次如何將黃嘉善趕出朝堂。
黃嘉善本來就在宮里,一會兒工夫便進(jìn)的煤山別墅。
剛才接到萬歷皇帝的召見,黃嘉善猜測應(yīng)該是那份殿試卷子的事,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是方從哲在皇帝面前進(jìn)了自己的讒言,于是一路上便想著如何反駁這份考卷上的平遼之策。
不過到了煤山別墅,黃嘉善與方從哲一樣也感到了氣氛有些不對,但是因?yàn)槟欠菘季淼氖拢S嘉善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黃部堂,你可知罪?”
沒給黃嘉善喘息的機(jī)會,萬歷皇帝上來便興師問罪了。
黃嘉善一聽,心中頓時有些慌神,覺得不就是一份卷子嘛,至于發(fā)這么大火氣嘛,肯定是方從哲那個混蛋在前面添油加醋了。
“陛下,這份卷子臣確實(shí)覺得不妥,想我二十萬大軍已經(jīng)出動,頃刻便會對建奴來上一場犁庭掃穴,平遼之事手到擒來,而再看這份卷子,全篇都是懷柔之策,還有不賣給遼東鹽鐵糧食,拉攏四方打壓建奴,這簡直是小人行徑,豈是我大明堂堂之師,如何使得這般下三濫的手段。”
黃嘉善還在喋喋不休的噴著,不過朱翊鈞卻忍不了,拾起桌上那份密報便砸到了黃嘉善的臉上。
“看看,看看,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笨蛋,遼東之?dāng)”銛≡谀氵@個尸位素餐的兵部尚書手里了。”
黃嘉善被萬歷皇帝這一砸,當(dāng)時便慌了神,顧不上額頭上的疼痛,慌忙撿起那份密報讀了起來,越往下讀,心越兩,等到讀完之后,直接便攤在了地上。
而這時候,正好駱?biāo)脊нM(jìn)了來。
“把兵部尚書送到詔獄關(guān)兩天,讓他清醒清醒。”
沒等駱?biāo)脊卸Y,朱翊鈞便先對駱?biāo)脊铝酥家狻?p/>
駱?biāo)脊㈧`通,在來宮里的路上便知道了遼東兵敗的事情,此時見朱翊鈞如此做派,暗道:這陛下行動好快,此刻已經(jīng)開始處理人了。
駱?biāo)脊е阑实壅跉忸^上,也不敢多說什么,唱了一聲諾,親自拉起黃嘉善便出了門去。
心中的那口悶氣出了以后,朱翊鈞感覺渾身似被抽干,頹然坐在椅子上,半響沒有說話。
不過方從哲心中可是痛快的很,黃嘉善被下了詔獄,這等于仕途已經(jīng)絕了一半,等到回去便召集浙黨的言官明日再給黃嘉善上上眼藥,準(zhǔn)備直接把老黃從詔獄干到老家去。
方從哲暗暗想著,猛然抬頭卻見萬歷皇帝正在盯著自己看,頓時一個激靈,接著道。
“陛下,此時建奴兵鋒正盛,切不可與之再戰(zhàn),臣記得之前盧士子在跟黃大人推演的時候說過,建奴有可能采用集中優(yōu)勢兵力各個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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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的策略,臣以為此時應(yīng)速速下旨,召回另一路兵馬,休養(yǎng)之后,可與建奴再戰(zhàn)。”
方從哲提的這個意見還算中肯,雖然喪失了利用建奴剛剛經(jīng)歷一場血戰(zhàn)人困馬乏的有利時機(jī),但是勝在穩(wěn)妥,畢竟第一仗是建奴勝了,誰也不知道建奴傷亡情況如何,貿(mào)然進(jìn)軍,也有可能在此被全殲。
聽了方從哲的話,萬歷皇帝起身來到沙盤前,冥思半響,還是對方從哲道。
“就依照愛卿所言,速速給楊鎬擬旨,命其務(wù)必確保剩余一路全身而退。”
兵貴神速,方從哲不敢怠慢,直接便給李恩要了紙筆,立刻開始擬旨,擬完后給萬歷看了看,又交給李恩用印,接著便有人來取了這份秘旨連夜往遼東而去。
方從哲擬完圣旨忽又想起一事,那殿試的名次還沒排好呢。
“陛下,這殿試的名次,還請您過目。”
方從哲說著將殿試的名次和前十名的考卷遞給了李恩,李恩正準(zhǔn)備呈給萬歷看,不料萬歷皇帝直接將手中的那份考卷拿起來開口道。
“這份考卷定為狀元,其他的就按你們擬的排吧,朕累了,你們下去吧。”
方從哲領(lǐng)命,然后便又抱著那堆紙張出去了。
等到回到之前閱卷的大殿,眾人便都圍了上了,想看看皇帝選定的頭甲是誰?
“其他的不變,就是這份考卷,陛下欽定的狀元,拆封吧。”
除了盧飏的那份卷子因?yàn)橐恢苯┏植幌旅伪銢]人敢拆封外,其他人的卷子早就拆封了,連名次都排好了。
眾人此時的目光都投向了方從哲手中的那份考卷,方從哲則拿起剪刀,將事先糊住的考生信息部分拆開,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這份試卷果然是盧飏的。
“延慶盧飏,一甲頭名,己未科狀元。”
方從哲高聲讀到,下面立時便炸了鍋。
“盧飏?鄉(xiāng)試解元,會試會元,殿試狀元,這不就是我大明的第三位大三元嘛?此乃祥瑞,我等明日便要上書為陛下賀。”
翰林院的一個老學(xué)士說著便兩眼有些濕潤,不知是感動的還是被蠟燭的煙火給熏的。
“盧飏?是不是寫出了《蝶戀花》和《木蘭詞》的那位啊,我觀此人策論,是個知兵之人,此人可謂是文武雙全,頗有前宋辛稼軒的風(fēng)采。”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喜氣洋洋的談?wù)撝缓蠛擦衷褐幸粋€年輕的學(xué)士開始往榜單上謄抄名字,準(zhǔn)備明日一早便在皇極殿前唱名。
古人都很迷信,自己閱卷的這科出了一個大三元,眾人都覺得是祥瑞,一個個便與有榮焉,談性正濃,只有方從哲眉頭緊鎖,在思索著要不要將遼東兵敗的消息告訴眾人。
不過此時也沒人注意方首輔的心情,但還是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
“方閣老,黃大人呢?”
吏部尚書趙煥率先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便問方從哲,因?yàn)閯偛艃扇耸窍群竺媸サ摹?p/>
眾人也立時感到有些奇怪,雖然兩人是先后面圣的,但是既然狀元已定,皇帝自然是遵從了方首輔的意見,但是不知為何黃嘉善卻沒有回來。
眾人立時都將目光投向方從哲,方從哲見瞞不過,便直接說了:“黃大人被下了詔獄。”
話音剛落,殿中立時又炸了鍋,隨后眾人看向方從哲的眼神便也不對了,眾人都想到了,但不好先開口。
“方閣老,你,你!”
吏部尚書趙煥都八十多了,而且對于仕途也沒啥想法,就想著趕緊回家過幾年舒坦日子,此時聽了方從哲的話,立時覺得有些過分了。
趙煥心道:黃嘉善這人是不大地道,但是你方從哲也不能因?yàn)檫@么一件小事就在陛下面前進(jìn)讒言,將一個堂堂的兵部尚書下了大牢。
方從哲見眾人面色不善,心道這可是誤會自己了,便趕緊對著趙煥和眾人解釋道。
“趙天官,諸位,諸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剛接遼東密報,遼東戰(zhàn)敗,八萬將士戰(zhàn)死,陛下一氣之下,便將黃尚書下了詔獄。”
方從哲說完,殿中又炸了一遍鍋。
“什么?遼東敗了?快快說與老夫,老夫”
趙煥歲數(shù)大了,這一晚上被驚到了三次,心臟便有些受不了,本想再問些詳細(xì)的,可是嘴卻不聽使喚,直接跌坐在椅子上,然后嘴里還不住的往外倒氣。
若是盧飏在這里肯定要找速效救心丸了,但是這是大明,此時還沒有速效救心丸,于是眾人便趕緊高聲叫道:“快傳御醫(yī),傳御醫(yī)!”
正好是在宮里,御醫(yī)來的及時,一番忙活,趙煥總算又能往里進(jìn)氣了。
“快給老夫說說,到底怎么回兒事?”
趙煥真是為國為民的古代文官系統(tǒng)的典范,剛醒過來,便抓著方從哲問遼東戰(zhàn)事。
方從哲見狀,也是長嘆了一口氣,便將密報上的事情給眾人說了。
眾人聞言,皆是默然。
“扶我起來,我要去見陛下,咱大明還有一路兵馬呢,且不可再折在遼東,兵貴神速,還得早作打算。”
說著,趙煥便掙扎要起來,不過剛起身便又被方從哲給按下了。
“陛下已經(jīng)給遼東楊鎬去了圣旨,讓他速速撤兵,務(wù)必保全那剩余一路的兵馬。”
眾人聞言,皆對著正北方向拱了拱手,直言:“皇上圣明!”
見眾人都平靜了下來,方從哲便又對著眾人說道:“遼東之事依然如此,朝廷掄才大典也是大事,我等還是先將明日唱名的事定下來吧。”
方從哲轉(zhuǎn)而又對著一旁的禮部官員道:“劉侍郎,明日皇極殿前唱名的事可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禮部的尚書在萬歷四十四年的時候,因?yàn)闀嚳茍鑫璞装缸哉埲ヂ殻呛髞恚f歷皇帝也沒有選新的禮部尚書,禮部尚書一職便空缺了三年,目前禮部事務(wù)由左侍郎劉炳乾代理。
“俱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是下官還有疑問,不知明日大典,陛下是否親臨?”
劉炳乾躬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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