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系列：老子是石堅 第五百二十九章 況國華

溆水縣，九里徑，萬福義莊。

一個身穿青色對襟衣和同色長褲的青年指揮著幾個抬棺將軍放好棺材。死者親屬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遞給青年，叮囑道：“國華，我兄弟的尸身就拜托你幫忙看著了，兩天后我來抬走。”

況國華笑道：“你放心，尸身絕不會出問題。”

“我當(dāng)然相信你了，走了。”

“慢走。”

況國華站在義莊門口，望著幾人遠去，一轉(zhuǎn)身，便見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揉著肚子，可憐兮兮地說道：“況大哥，我餓了。”

“開棺，吃飯。”

“好嘞！”小男孩何復(fù)生歡呼一聲，輕輕揮手，一股無形之力涌出，棺蓋倏地飄起，露出躺在里面的男尸。

男人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對況國華、何復(fù)生來說，他體內(nèi)凝固的血勉強還能填飽肚子。

何復(fù)生走到棺前，踮起腳尖，伸手去抓男尸的手，指甲輕輕劃破對方的指腹，含在嘴里吮吸，臉上露出又嫌棄又享受的復(fù)雜神情。

“況大哥，你不吸嗎？”

況國華強忍不適道：“況大哥不餓……”

“唉！”何復(fù)生嘆了口氣，把況國華拉到身邊，小大人似地說道：“你從昨天開始就沒吸過血了，怎么會不餓呢？我知道你討厭做僵尸，討厭血的味道，我也討厭啊，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都這樣了，死又死不了。如果強忍著不吸血，餓極了六親不認，十里鎮(zhèn)的人就要遭殃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別人想想吧？”

況國華心中一緊，何復(fù)生口中所說的場景，絕不是他想看到的，自己做僵尸就已經(jīng)很痛苦了，他不愿別人承受這份痛苦。

將臣尸族，以吸血為生。血既是一種美味的食物，又是一種斷不了的癮。

人吃美食會感到幸福，況國華吸血只想嘔吐。

“咳咳！”

況國華劇烈咳嗽起來，何復(fù)生熟練地伸手拍打他的后背，用大人的語氣說道：“每次都這樣，沒人跟你搶的，吸慢點。”

“臭小子，教訓(xùn)起我來了。”況國華笑罵一句，揉了揉何復(fù)生的小腦袋。

何復(fù)生嘿嘿笑著，正要說話，忽然耳朵動了動，低呼道：“況大哥，有人來了。”

“你叫我什么？”

“爸爸。”

況國華點了點他，示意蓋上棺蓋，向義莊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只見毛毛迎面走來。

“毛教授！”況國華喊道。

“國華！”

“毛大伯！”

“哎呀，復(fù)生也在啊。”毛毛寵溺地摸摸何復(fù)生的頭，把手里買的水果糕點塞到他手里。

何復(fù)生打開包裝，興奮道：“哇噻，這么多好吃的，謝謝毛大伯。爸爸，我能吃嗎？”

況國華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少吃點。”

“嗯嗯！”

何復(fù)生忙不迭點頭，他們這類僵尸吃東西過后會拉肚子，吃得越多，拉得越厲害。可惜況國華的提醒沒起到作用，何復(fù)生拿起糕點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好吃’、‘太好吃’、‘爸爸，你嘗嘗’。

況國華嘴角微微抽了抽，懶得搭理他，對毛毛說道：“毛教授，你來就來，不要再給復(fù)生買吃的了，他吃起來管不住自己的嘴，經(jīng)常吃壞肚子。”

“小孩子嘛，貪吃很正常，不多吃點怎么長得高呢？”毛毛看著何復(fù)生，疑惑道：“說起來挺奇怪的，你們來溆水縣有一年多了，復(fù)生好像一點沒長高啊……”

何復(fù)生吃東西的動作一頓，況國華臉色有些不自然，轉(zhuǎn)移話題道：“毛教授，你來義莊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又要出門走腳啊？”

“以后不走腳了。”

況國華愣了一下，好奇地問道：“你打算退休了？”

“也不是退休，有位長輩來溆水縣拜祭先人，我準備跟他到港城混，不在溆水縣住了。你也知道，我平常沒多少親友來往，這溆水縣就國華你和復(fù)生比較處得來，要走了，我想在合慶樓請你和復(fù)生吃頓飯，算是告別吧。”

況國華連忙道：“應(yīng)該我們請你啊……”

“別和我爭。”毛毛抬手制止況國華，“晚上六點，合慶樓見，就這么說定了。”

“好吧，我和復(fù)生一定按時到。”

“那行，不打擾你們做事了，晚上合慶樓見。”

“再坐會嘛。”

毛毛搖頭道：“那位長輩在我家里，可不能怠慢了。走了。”

送走毛毛，況國華回到義莊，只見何復(fù)生坐在凳子上，雙手托頤，望著門外發(fā)呆。

況國華稀奇道：“這么多好吃的東西不吃，發(fā)什么呆啊，有心事嗎？”

“爸爸，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為什么這么問？”

“很明顯啊，才一年毛大伯就看出我長不高了，再住下去，知道的人會更多。”

況國華沉默片刻，愧疚道：“復(fù)生，對不起……”

“哎呀，你又來了，爸爸，你都怪自己怪了六年了，我變成僵尸根本與你無關(guān)嘛，是我自己出來找大咪和小咪，碰巧看到你和丹娜姐姐……”

況國華大聲道：“不要提她！”

六年前發(fā)生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場噩夢，馬丹娜是噩夢的源頭，雖然答應(yīng)和她殺將臣的是自己，可他從來沒想過變成僵尸，他寧愿死，也不想像現(xiàn)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況大哥……”復(fù)生擔(dān)心地看著況國華。

況國華深吸口氣，強笑道：“做好準備吧。”

“做什么準備？”

“拉肚子的準備。”

何復(fù)生立時發(fā)出痛苦的呻吟，“怎么辦啊，看到好吃的我根本忍不住，吃多了又會拉肚子，糾結(jié)，矛盾，痛苦啊！”

“晚上少吃點。”

復(fù)生不太自信地回道：“我盡量吧。”

落日銜山欲沒。

況國華帶著何復(fù)生前來赴宴，沖酒樓伙計報上毛毛的名字，伙計忙上前引路，三人上樓，去往包廂雅座。

“毛教授，您的客人到了。”

正和石堅說話的毛毛扭頭，看見出現(xiàn)在門口的況國華和何復(fù)生，起身招呼道：“國華，復(fù)生，快進來，我為你們引見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