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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兇猛 第七十四章 懂你
仇念不輕動,恩義不可忘。
離開黑龍城那晚發(fā)生的事,張瀟一刻都不曾忘記。
正如當(dāng)年初來奉陽時那一年的收留之恩,張瀟也從來都放在心里。
送別白宗元的時候,張瀟讓小媳婦把早準(zhǔn)備好的霞光鎖龍瓶和上古奇物自力車給岳父大人帶上。寶圖殘片加上這兩件重寶,再有先行一步入京接掌按察司的許笑杰照拂,只要岳父不是特別能作死,應(yīng)該足以立身自保了。
城外十里,還是那座報恩亭下。
這次送別的主角換成了小媳婦,張瀟沒有過多的表現(xiàn)自己,只是一路默默陪伴。
白家其他人,只有老夫人早早站在城頭,看著兒子出城,目送長子遠(yuǎn)去。
盡管從來都不太待見這個長子,可畢竟是親生骨肉,想到這一別可能是永別,又豈會不來看一眼。
只是白發(fā)人都不喜歡送黑發(fā)人,所以相見不如不見。
而那位一肚子憤懣的白三爺還沉浸于喪子之痛中,恨兄長無情無義,空有一身本領(lǐng)不愿為白凌風(fēng)報仇雪恨。
故此沒來相送。
一代家主,北國之虎,任誰都沒想到會以如此落寞的方式離開。
其實白家人未必都是無情無義之輩,白宗元當(dāng)了十五年家主,人緣再怎么差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所以如此,其實是因為白宗元禁止了還留在白府生活的任何人前來相送。他不想連累那些念舊的人。
如果他不主動提出這個要求,白家那些念舊的人內(nèi)心必定要在來與不來之間掙扎。
現(xiàn)實已經(jīng)足夠殘酷,何苦再雪上加霜呢?
世人常說白宗元有梟雄之姿,既然是梟雄,又豈會不懂世情人心?
報恩亭下,梨花帶雨的白凌霄抿著嘴,竭力保持著堅強(qiáng)的形象。作為最了解爹爹的人,她知道白宗元首先是個癡情人,然后才是外人口中那個北國猛虎,擠兌的北王有家難回的一代梟雄。
張瀟轉(zhuǎn)身對同來的師小紅吩咐道:“唱支歌吧,就唱昨天教你的那首。”
“你靜靜地離去,一步一步,孤獨的背影......”
一曲懂你,唱出了白凌霄心中所有身為兒女的心聲情懷,也唱出了白宗元的寂寞和為女兒的付出。
白凌霄忽然泣不成聲,倒在張瀟的懷中,悲聲道:“官人,爹爹入長安,從來不是為了白家,他是為了娘親去的。”
“長安,暫時還不是我們的舞臺。”張瀟軟玉溫香抱滿懷,溫柔的說道:“但是相信
我,那一天不會太遠(yuǎn)。”
白凌霄淚光盈盈看著男人,重重點頭,道:“我也相信官人不會讓我等太久。”
白宗元沒有刻意跟張瀟話別交代什么。因為該說的話早已在送別許笑杰的時候說盡了。他算是對張瀟的底細(xì)知道的比較多的人之一,幾乎只比許笑杰少一點點。把女兒托付給這個男人,他已經(jīng)盡了作為父親最大的責(zé)任和努力。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接早已完成,現(xiàn)在是他去完成和愛人之間約定的時刻,女兒今后的路該由她自己走了。
單槍匹馬,形單影只,漸行漸遠(yuǎn),終于消失在天地間。
“你帶小鵝和小紅先回城去。”張瀟對白凌霄說道:“你心情激蕩,今天就不要修行了,讓她們倆陪著你逛逛,我很快就回去陪你。”
白凌霄黛眉微蹙,問:“為什么現(xiàn)在不跟我一起回去?”
張瀟道:“自然是因為我還有事要辦,我要等一個人來見面,你留下來會有些不方便。”
白凌霄不是喜歡纏著男人的性子,點點頭,叮囑一句官人小心些,領(lǐng)著小鵝和小紅走了。
張瀟獨自坐在報恩亭里,望著極遠(yuǎn)的盡頭,用陰神去感知,還能看到一點點白宗元的背影。
“長安是世間最多情之地,大侄子是我在世間見過的最多情的男人。”玉京姑奶奶的聲音從報恩亭上灑落:“蒼穹書院卻是世間最無情之地,楚王陳無忌亦是世間無情人,癡男怨女無情漢,有意思的很。”
“多情總被無情擾,道是無情卻有情。”張瀟依然淡定,似乎早知道頭上有人,回應(yīng)道:“您自己沒能在長安得到的東西,未必我岳父就不能得償心愿。”
“你小子可真敢說。”白玉京說道:“可惜只是無知無畏,但凡你對蒼穹書院有一點點了解,都說不出這傻話來。”
“蒼穹為天,書院求的是天道至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與天道言情本就是人的妄想。”張瀟道:“蒼穹無情就對了,天若有情天亦老,至少您說的這個無情的蒼穹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人與人之間的事,求人不如求己。”
“你在點化我?”白玉京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充滿了不悅:“小猴子,你才見過多大的天就敢口出狂言?”
“我在陳述事實而已。”張瀟毫無懼意,淡定道:“您不看好岳父此行能否成功,我看卻未必沒有希望,事在人為,怨天尤人不過是蹉跎歲月毫無意義。”
“打機(jī)鋒我老人家也會。”白玉京哈哈一笑,道:“你古話說的挺
溜,便該聽過這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的手再大也遮不住天去,蒼穹信奉的是無情天,書院的那些人都是不可理喻的瘋子,但也都是不可思議的天才。”
陳無忌也是天才,而且比這世上絕大多數(shù)人都更無情。這樣的一個人,很可能會得到蒼穹書院的支持。
“看來我們有點話不投機(jī)了。”
張瀟道:“那就不要再做口舌之爭了,成敗與否總歸還沒到蓋棺定論的時候。”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岳父能成功。”白玉京道:“燕蝶衣也是個有趣的孩子,霄兒很像她。”
“可惜,您很喜歡的這個侄孫女現(xiàn)在想回娘家看看都不行了。”張瀟趁機(jī)吐槽新家主。
白玉京嘻嘻一笑,道:“那個俗不可耐的破地方有什么好的,她嫁給了你,寶貝和原石一定不缺的,要是她有別的需要,隨時可以來書院后山找我老人家玩兒。”
“孫婿代凌霄拜謝玉京姑奶奶。”
“小猴子鬼精鬼精的,給你根棍子就能爬上來。”白玉京笑道:“謝就不必了,也是我跟霄兒有這場緣分,能幫就幫一幫,不過她想要快速突破當(dāng)下的局限,除了大量原石支持外,最好再有一種特殊的寶貝。”
“什么寶貝?”瀟哥問話的語氣透著財大氣粗。
“龍元!”白玉京的回答有點玄妙。
張瀟聞所未聞,問道:“龍元是什么?”
“當(dāng)然是龍的元丹。”
“這世上真有龍?”
“你可是玄水大帝的子孫后代,居然會懷疑這世上沒有真龍?”
“這東西大概是買不來的。”張瀟有點泄氣,問道:“沒有又如何?”
“那就只好穩(wěn)扎穩(wěn)打,把基礎(chǔ)打牢了才能進(jìn)階。”白玉京道:“霄兒的雙生圣魂相比我當(dāng)初還好,她是有機(jī)會進(jìn)化出天彪魂相的,那才是白家圣獸白虎魂相進(jìn)階的最高魂相,惟其如此才能不至于像我一樣不敢問鼎圣境。”
“不是很明白。”
“彪虎生翼是風(fēng)系元素圣獸,圣獸白虎魂相只是太古兇獸級別,而姑奶奶我是單魂相進(jìn)階的彪魂相,霄兒如果能修行到我現(xiàn)在的階段,在六級中境時會有一個魂相融合進(jìn)階的機(jī)會,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嗯,這回明白了。”張瀟道:“如果我們?yōu)榍笏俪桑迷哑銎饋淼木辰缇蜁A(chǔ)不牢,到了您說的這個境界時,就可能影響到最后一次魂相進(jìn)階的機(jī)會,實力不足,就不敢挑戰(zhàn)圣境。”
“有了龍元就不
同了。”白玉京道:“只要一點點,就能讓魂相和丹田海達(dá)到最完美狀態(tài)。”
“我會去嘗試尋找。”張瀟道:“只能說盡力而為,畢竟是您都找不到的東西。”
“這種事要看機(jī)緣福澤,不是說誰的境界高就機(jī)會更大些。”白玉京道:“我看你小子就有點那意思。”
“您不會無端提及此事,是不是已有具體的方向?”張瀟從她急迫的口氣里嗅到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你。”白玉京道:“我的確是有一點私心的,但肯定沒有害你們的意思,那神物多半藏在黑龍城的方向,具體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一拍腦門兒,“哦,對了,白宗秋托我你,書院的原石存貨不足了,如果十八行那邊供應(yīng)不上,他便只好聯(lián)絡(luò)桑國的高價貨。”
廣德書院之前的原石供應(yīng)主要來自北軍,現(xiàn)在許笑杰調(diào)任長安,寧東風(fēng)接替了他的位置,張瀟出于謹(jǐn)慎把那條原石走私渠道給停了。白宗秋能托白玉京這么問,就說明他是從許大哥那里知道了一些事。
“原本的渠道關(guān)了。”張瀟干脆的說道:“新的渠道一時半刻還建不起來,主要是人手不足,這個事還需從長計議。”
“此人就是張瀟,兄弟們并肩子上,得手后平分五千原石!”
喊出這句話的人只向前沖了半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殘忍的掰斷了一條手臂。
張瀟站在聽風(fēng)小樓前,看著曹夢熊和許六安兩個少年如猛虎入羊群,將收到自己確切位置的消息后,幻想著聯(lián)手發(fā)財?shù)钠呙僳E江湖的低階異人干翻。
曹夢熊一臉興奮的湊過來,道:“老師,您想的這辦法真好,這一網(wǎng)抓到了七個。”
許六安也爽了,道:“關(guān)鍵是賣消息還有錢賺,現(xiàn)在奉陽江湖上,您確切位置的消息已經(jīng)價值五十金。”
坑人帶騙錢,果然使壞更能使人更快樂。
張瀟點點頭,道:“下次注意,盡量不要把他們弄傷。”轉(zhuǎn)而又問道:“曹大人那邊統(tǒng)計出多少人了?”
曹夢熊道:“父親大人和郭叔叔這兩天抓了十六個,衙門大牢里一共六十二個,算上今天咱們抓的這七個,一共六十九個,差一些的一級,最好的三級上境。”
“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張瀟吩咐道:“小六子去通知那個綿里針金玉,不要再邀請江湖異人來奉陽了,也不要再販賣我在哪里的消息,這個事情到此為止。”
許六安領(lǐng)命稱是,卻沒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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