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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問仙道 第二千三百七十八章 蚌珠
“赤練道友?”
秦桑故作驚訝,“道友怎么會在這里?”
“妾身在石龍山誤判形勢,犯了大錯,被打入壬子壇,最后貶到此地輔佐青逍,將功折罪,并且百年之內不得晉升……”
赤練露出一絲危險的笑容,“當年道友無故失蹤,妾身還以為道友遇到危險,讓妾身一陣好找。今日見到道友安然無恙,終于能安心了。”
一雙美目盯著秦桑,語氣中明顯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當初赤練把秦桑當成棋子,反被秦桑卷走所有龍膽石金。
現在看來,赤練的謀劃最后失敗了,而且在五仙齋內部受到了責罰。
這個責罰不可謂不重。
至于赤練的失利和自己有多大關系,秦桑自然不會傻到主動詢問。
“在下當初恰好收到一封急報,事關重大,匆匆離開,來不及向道友稟報。不過,仍要多謝赤練道友掛念,”秦桑煞有介事向赤練行了一禮。
明知秦桑在胡說八道,赤練卻拿他毫無辦法。
畢竟是她利用秦桑在先,秦桑識破計謀,只是卷走龍膽石金,并未通敵,誰又能說他的不是?
只能怪她小覷了秦桑,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墨硯看看秦桑,又看看赤練,看出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佯作不知,笑道:“二位既然早有淵源,望請二位能夠同心協力,襄助在下,墨硯感激不盡!”
他環施一禮,側身一引,“林中備有薄酒淡菜,二位有請。”
“赤練道友先請。”
秦桑無視赤練的目光,風度翩翩邀她同往。
赤練微不可查哼了一聲,甩袖而入。
他們隨墨硯進入竹林深處,便有異香撲鼻,一座竹樓前果然備好了美酒佳宴。
“二位貴客請上座!”
墨硯熱情相邀,坐下后左右環顧,“在下還有兩位賢弟,不知為何今日遲來,容我催他們一催。”
話音未落,周圍響起清脆的鈴聲。
秦桑注意到竹樓的檐角上都掛著竹鈴,此刻一齊奏響,鈴音在夜色中散播開去,頗有雅趣。
這時,秦桑察覺到赤練的視線,回頭看去。
赤練眼中的憤憤之色已經消失,沖秦桑微微一笑,對主座的墨硯問道:“久聞飛仙三友的大名,墨硯道友的兩位賢弟也會與我們同往?”
墨硯頷首道:“三弟會與我們同行,二弟則須隱于暗處,萬一遇到變故,也能接應我們。因此,此行要多多仰仗二位。”
正說話間,竹葉沙沙,有兩人乘風而來。
其中一人著五彩羅衣,身上玲瑯環佩,貴氣逼人,卻不顯庸俗。
他的長相俊秀非常,雖是男子,明媚動人,竟和赤練爭奇斗艷,不弱分毫。
他笑容可掬,人未至,聲先聞。
“我等來晚矣……”
另一人跟在他身后,也是一名俊逸青年,身形消瘦,不茍言笑。
秦桑留意到此人,看出他鋒芒內斂,這種氣質讓秦桑不由想到了人族劍修。
“該罰!該罰!”
墨硯開懷大笑,派婢女斟酒。
婢女皆是花靈,各個千嬌百媚,攜來酒壺,斟滿酒杯。
兩人非常爽快,告了聲罪,一飲而盡。
這時墨硯才為雙方介紹,“二弟無弦、三弟斷鞘,還不快見過二位道友?”
雙方相互見禮,一陣寒暄,觥籌交錯,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墨硯、無弦、斷鞘……”
秦桑暗暗打量三妖,暗道好奇怪的名字。
這時,秦桑聽到赤練傳音,“飛仙三友之中,斷鞘修為稍弱,和道友相仿,無弦的實力應當和我不相伯仲。唯有那墨硯最為神秘,據說此妖有藏氣斂息的寶物,而且此妖長袖善舞,交游廣闊,從未與誰為敵,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赤練竟主動傳音,告知秦桑飛仙三友的情報。
秦桑偽裝成煉虛初期,赤練則有煉虛中期修為,斷鞘和無弦表現出的氣息,恰好和他們兩個相當。
唯獨墨硯,連秦桑都看不透。
這就有些令人玩味了。
倘若此妖是一位煉虛后期強者,何須招攬護衛?恐怕像赤練說的,懷有藏氣斂息的寶物。
“道友似乎話中有話,不妨直言,”秦桑道。
赤練道:“他們親如兄弟,你我卻是受雇而來,道友總不會為了雇主舍生忘死吧?我們兩個是天然的盟友,最好放下芥蒂……”
“在下對道友沒有芥蒂!”
秦桑語氣一沉,“道友到底知道些什么?倘若此行太過危險,在下這便告退,不去了!”
“道友果然深諳明哲保身之道!”
赤練忍不住諷刺了一句,“我并未收到什么風聲,只是未雨綢繆,擔心道友和上次一樣,突然失蹤,留下我自己,孤掌難鳴。”
秦桑打了個哈哈:“道友放心,這次定會先知會道友一聲。”
“我先去試他一試……”
隨著赤練的傳音,還有陣陣絲竹之音傳入耳中。
秦桑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對面的無弦,只見此妖懷抱琵琶,神情陶醉,指間流瀉出美妙樂音。
此音不啻于仙樂,婢女花靈都癡了,忘記了斟酒。
這副琵琶上竟無一根弦,契合‘無弦’之名。
眾妖都露出沉醉之色,赤練忽然起身,“久聞墨硯道友畫技無雙,可否為妾身繪制一幅?”
說著,赤練離席,行步竹樓前,翩翩起舞。
一時間,舞姿和樂聲相映成趣。
樂聲是仙樂,舞姿亦非凡俗,時而如清風拂過,時而似江水滔滔,無形之中,赤練和無弦在進行著某種較量。
墨硯大為驚喜,“求之不得!”
當即呼喚婢女擺案,可惜那些婢女都陷了進去,難以自拔,驚醒之后一陣手忙腳亂。
秦桑連連搖頭,開口道:“今日興起,在下也略施小伎,為諸位助興。”
他看了看月亮,又望向竹林外。
這處洞府位置極佳,能夠望見飛仙磯全貌,此刻月光照耀在飛仙磯上,真如仙人臨風。
“這些花靈縱然嬌媚,卻難與飛仙磯相配,且讓我請幾位仙女下凡,為道友研墨。”
說罷,秦桑伸出一指,指向月空,忽而天空陰云密布,雷聲隱隱。
雷聲并未破壞樂音,烏云也沒有遮蔽月亮。
星辰隱蹤,中天孤月,獨照此間,月光反而顯得更加明亮。
烏云積聚,雷電相激。
竹林外,無數生靈被驚動,以為雷雨將至,紛紛逃進洞穴。
雷霆奔走,電光爍爍,忽有一道粗大的閃電,仿佛劈開了天門。
‘咔嚓!’
巢穴中的生靈都顫抖起來,萬靈驚怖。
雷光和月光交匯,月中忽然浮現出幾道人影,竟是幾名衣袂飄飄的仙女。
她們踏雷而來,笑嘻嘻支開書案,有人素手研磨,有人鋪開畫紙……
這些仙女皆是雷法所化,秦桑不想暴露青鸞血脈,但仍要使用雷力,便融合青鸞妖法和道庭雷法,自創了幾個法門,可堪一用。
此乃雷法中的一種幻雷之術,未必多么精妙,但這些仙女靈動似真人,便能證明秦桑強大的控制能力。
“好仙女!好神通!”
墨硯撫掌,大加贊嘆。
‘嗆啷!’
斷鞘起身,祭出三尺青鋒,躍入中庭,“我也為哥哥和二位貴客舞劍助興!”
“還真是個劍修……”
秦桑愈發覺得三兄弟有趣,就算在人族,這種風雅人物也不多見。
目光一轉,秦桑含笑看向墨硯,且看此妖有何手段。
無弦奏樂,赤練和斷鞘共舞。
墨硯立在書案后,手捏畫筆,卻舍不得挪開眼睛,直至一曲終了,方才落筆。
斷鞘收劍,默默回到席間坐下。
赤練則款款走到書案前,看著墨硯作畫,眼中漸漸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唰!’
最后一筆點下。
墨硯端詳著自己的畫作,露出滿意之色,輕輕朝外展開,上面畫的正是兩妖共舞圖。
秦桑眼底閃過一抹凝重。
“這幅畫乃我等共作,有此畫護佑,此行定然萬無一失!”墨硯歡喜道。
赤練回過神來,感嘆道:“道友的畫技果然名不虛傳,這等上乘畫作,最好永遠不要有動用它的機會。”
無弦和斷鞘兩兄弟早知道大哥的本領,也忍不住露出贊同之色。
秦桑亦微微頷首,目不轉睛看著這幅畫,他關注的并非畫的內容,而是這幅畫的走筆和神韻。
他感覺自己像在看一道符。
這是一幅畫,亦可以稱之為符、器,墨硯在作畫之時,向畫中注入了自身的神通,以后遇到危險,完全可以祭出此畫御敵,而且威力定然不俗。
單就這幅畫而言,已經進入以畫入道的層次,竟在一名妖修身上看到這么高明的畫技。
看來飛仙三友并非附庸風雅。
仙女撤去書案,回歸天上,云開雷散,墨硯命花靈撤宴,擺上靈茶。
宴罷說起正事。
“既然諸位都已到齊,我們便在三日之后動身,進入蓮渡大澤,如何?”墨硯提議道。
無弦和斷鞘自然沒有異議,赤練問道:“道友現在是否可以透露,究竟要去取什么寶物?”
“一枚蚌珠,”墨硯道。
“蚌珠?”
赤練露出疑惑的表情。
秦桑好奇道:“道友難道要去獵殺一頭蚌妖?”
單純的取寶和獵殺一位妖修,難度不可同日而語,雇傭他們的價錢肯定也不一樣。
“非也!此物雖是蚌珠,卻非蚌妖所生,而是一件天生地養的寶物……”
墨硯搖了搖頭,有些為難,“言語難以解釋,等二位道友見到便能明白。”
秦桑和赤練暗中傳音交流,得知赤練也從未聽聞什么蚌珠。
“看來道友都已經打探清楚,仍如此謹慎,將我們請來,取寶之時,難道還會出現競爭者?”赤練問出關鍵的問題。
“按照常理,應當只有我們兄弟知曉蚌珠即將出世,但世事難料,況且世間還有推算之術,請二位為我護法,是為防范發生變故,”墨硯解釋道。
赤練俏臉一沉,“推算之術?難道會將妖圣引過來?”
墨硯聞言大笑,“道友過慮了!我等非亡命之徒,倘若蚌珠會引來妖圣,豈敢動念?”
“這么說,我們要一直跟在道友身邊?”秦桑插言。
“不!你們和三弟一起行動,先成為大澤中一位妖王的親衛……”
三日后。
秦桑和四妖悄然離開竹林,進入蓮渡大澤。
蓮渡大澤無邊無際,浩浩水波,猶如汪洋大海。
不過,大澤之中的山巒島嶼遠比海里常見,時不時能夠遇到叢林、沼澤,唯獨一點是不變的,這里潮濕悶熱,越往深處,霧氣越濃重。
他們深入不遠,眼前就已是白茫茫一片。
行進之時,秦桑留意四妖之間的閑談,言語之中偶爾會透露出蓮渡大澤的一些傳說和秘聞,是從外界打探不到的。
途中,秦桑經常發現妖修的蹤跡,這里的局勢果然錯綜復雜。
墨硯飛的不是直線,時而繞行,偶爾會指點幾句,秦桑才知哪里可以通行,哪里最好避開。
除此之外,蓮渡大澤不乏令眾妖聞風喪膽的兇地、禁地,秦桑都一一謹記在心。
連續飛了月余。
墨硯帶著他們落到一座荒島上。
推算了一番,墨硯輕舒一口氣道:“就是這里,二弟……”
無弦點點頭,沖秦桑他們一拱手,獨自離去。
秦桑他們繼續飛了一段時間,來到一處沼澤上空,墨硯回身道:“我獨自前去拜訪,你們找個機會混進去。”
臨行前,墨硯交給他們三個黑色的玉瓶。
墨硯走后,秦桑他們繞著沼澤的邊緣飛了一會兒,赤練輕聲道:“來了。”
不多時,沼澤深處的灰霧中飛出一隊妖兵。
它們個個體型壯碩,身著黑甲,長著鱷魚的頭和尾巴,原來是一群鱷妖。
這隊妖兵從他們面前飛過,毫無察覺。
秦桑他們跟在后面,各自選定一個目標,心中動念,同時打開玉瓶。
‘啪!’
玉瓶中飛出一團墨。
墨水好似活物,在秦桑面前蠕動不定,然后展開,化為一層黑色的膜衣,貼在秦桑身上。
下一刻,秦桑形象大變,變成一頭鱷妖。
這種偽裝幾乎毫無破綻。
接著,隊伍最后的三頭鱷妖悄悄被掉包,秦桑他們混入其中,大搖大擺和這群妖兵一起巡視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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