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技師 第669章 隱情

“高昌只是一個彈丸之地，并不值得大唐費(fèi)心勞神。如果高昌甘心內(nèi)附，大唐即便是為了給他過以表率，也會對高昌非常優(yōu)待的，可惜你們父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自揣度，勾結(jié)西突厥，引狼入室。現(xiàn)在不但高昌因你父子遭了橫禍，大唐也因你父子的愚蠢而添了麻煩，鞠智盛，你該死啊！”

李牧毫不留情地打擊著鞠智盛的自尊心，大口喝酒，大口的吃肉，半點(diǎn)也不在乎的樣子。鞠智盛越聽，心頭的火氣便越大，終于忍耐不了，目眥欲裂，撿起劍便當(dāng)做刀一樣砍了過來！

李牧看著他攻過來，動也未動，問道：“鞠智盛，你是找死么？”

“找死如何？我先殺了你，也算痛快！”

李牧輕笑一聲，道：“本想留你一命，但你既然找死……也罷，成全你吧。”

李牧話音剛落，一根長矛自李牧身后射出，插進(jìn)鞠智盛的胸口，透體而出，慣性帶著他向后又沖擊了一段，把他釘在了王座之上。

李重義大步走進(jìn)殿內(nèi)，甕聲道：“大哥，你跟他廢什么話啊！”

“唉、”李牧長嘆一聲，道：“怎么說也是一個故人，他想死的有點(diǎn)英雄氣概，就滿足他咯？沒想到這個人啊，愚蠢到了骨子里，該硬氣的時候他軟，該軟的時候吧，他硬氣，真是愚不可及啊，枉費(fèi)了我一番心意?！?p/> 李重義聽得似是而非，不是很懂，但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李牧做得對，道：“大哥真是重情義的人啊，對敵人，也能做到如此?！?p/> “知我者兄弟也，你大哥我就是這點(diǎn)不好，太仗義——”他瞅了眼鞠智盛，叫來兩個人，吩咐道：“連同那個王座，一把火燒了，智盛兄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給他個墳塋，是對他的束縛，讓他隨風(fēng)去吧。”

說罷，李牧便帶著李重義出去了，兩個兵士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道：“哥，我讀書少，剛剛侯爺?shù)囊馑?，我好像沒有領(lǐng)會，我怎么覺著侯爺此番舉動，有點(diǎn)像是挫骨揚(yáng)灰?。俊?p/> “放屁，侯爺能是那樣的人？沒聽說么，這個混賬東西弒父奪位，侯爺為高昌王報(bào)仇，誅殺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即便這樣，還與他共飲，試圖規(guī)勸，沒勸成，能怪得侯爺？”

“可是……”

“還可是！小心你的舌頭！”

李牧隱約聽到這倆人的對話，笑著搖了搖頭，思緒回到了昨日，熱氣球騰空之后，李績把他叫到了一旁。

“李牧，我有一件事，必須得告訴你了?！?p/> 李牧不知是何事，但見李績說得認(rèn)真，便道：“義父有話請講。”

“你可知鞠文泰之死，何人所為？”

李牧皺眉道：“難道義父知道？”

李績緩緩點(diǎn)頭，道：“若我猜得不錯，做這件事的人，必是你的岳父——”

李牧笑出了聲，道：“義父這不是開玩笑嗎？我那岳父白鬧兒，雖說是個潑皮無賴，心地不好，但他也沒這個殺人的膽子、”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道：“義父，你說的是我的另一個岳父，天愛的父親，張勛？”

“正是他?！?p/> 李牧有點(diǎn)懵，說起來也是奇怪，他回到唐軍大營，該見到的基本都見到了，卻唯獨(dú)沒有見到岳父張勛，問過張?zhí)鞇?，得到的答?fù)是她走了之后，張家寨無人主持，所以父親留了下來。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只是現(xiàn)在想想，張家寨共計(jì)也沒多少人，大戰(zhàn)在即，需要什么主持之人?。磕撬枪室舛惚芟右?？

“義父可有憑證么？”

“憑證倒是沒有。但我說得不會錯?！崩羁兛畤@一聲，道：“張勛此人，早年與我有舊。他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在隋末亂世之時，便想著一呼百應(yīng)，做一方的霸主，只可惜他并沒有這個實(shí)力。他既不是仁義之人，也非門閥大姓，因此他只好另辟蹊徑，糾集了一些人，做起了馬匪?！?p/> “當(dāng)年在隴右，并沒有什么三大馬匪之說，只有‘一窩蜂’。”

“一窩蜂？”

“對！”李績沉聲道：“一窩蜂無惡不做，卻不是一伙人。他們每次行動沒有固定的人數(shù)，皆以切口辨認(rèn)敵我。相見的時候，都蒙著臉，互相不問對方的底細(xì)，得手后現(xiàn)場分贓，下次行動來或者不來，皆憑自愿。張勛當(dāng)年，便是這伙人的頭領(lǐng)?！?p/> 李牧蹙眉道：“可是為何后來沒了一窩蜂？只剩下張家寨了？”

“那是因?yàn)橐粋€人。”

“一個人？”

“對！”李績說著，露出崇敬之色，道：“你可聽聞虬髯客？”

聽到‘虬髯客’三個字，李牧不由精神一振，忙問道：“中原第一大俠，聽好多人提起過，相傳他是李靖大將軍的義兄，這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一窩蜂的覆滅，皆因此一人。當(dāng)年，范陽盧氏助夏王竇建德，范陽盧氏有一個女兒，傳聞天資聰穎，有女諸葛之稱。竇建德成事，多賴其所謀。但是后來這個女諸葛，不知與何人生了一個孩子，拜托虬髯客送到孩子的父親處。竇建德得知了這個消息，便雇傭一窩蜂想搶走這個孩子。虬髯客雖武力過人，但終究一虎架不住群狼，他被一窩蜂一路追殺，身負(fù)重傷，孩子也丟了。但虬髯客畢竟是虬髯客，待他養(yǎng)好傷之后，反過來找一窩蜂報(bào)復(fù)，一窩蜂的主要人員，都死在了虬髯客的手里，就連張勛也是身負(fù)重傷，蟄伏了好些年。”

李績沉聲道：“這也是我不想再跟他聯(lián)系的原因，此人——在我看來，心術(shù)不正。這個張益害死鞠文泰，其手段，像極了當(dāng)年一窩蜂中的某人，因此我才會產(chǎn)生聯(lián)想。”

李牧有些面色尷尬，張勛這個人他并不了解，得知一些，也都是在張?zhí)鞇劭谥兄赖?，作為女兒，張?zhí)鞇圩匀徊粫f自己親爹的壞話，而張勛也確實(shí)是在張?zhí)鞇鄣拿媲?，沒有流露過一點(diǎn)兒的野心，一直都是一副為了寨子里的人著想操勞的形象。

但李績是什么樣的人，李牧心中是有數(shù)的，他絕對不會肆意編排一個人，而且倆人是故交，李績既然這樣說了，就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李牧看向李績，問道：“那么，義父覺得，我岳父他意欲何為？”

“他想要，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