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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成神指南 第1257章 必須去見藥
東夜市白天雖然沒有夜里那么熱鬧,但也照樣是滄浪城最繁華的地方。
計梅邊扛著桓豬徑自進了街邊的一家餃子館。
苗記餃子館門口擺著個大賬柜,柜臺后頭坐著個五十出頭的掌柜。
這會兒正低著頭,手上劃拉著算盤珠會賬。
因為不是正經(jīng)吃飯的時辰,餃子館只零星有幾桌散客。
聽見有腳步聲靠近,苗掌柜抬起頭。
看見計梅邊進來,趕緊招呼靠在后堂打閑嗑的幾個伙計出來,幫著抬下計梅邊肩上的桓豬。
有個伙計搬出來一張條凳放在柜臺前,又給計梅邊倒了杯草葉子茶。
草葉子茶不值錢,是許多飯館子里隨便應(yīng)付客人用的,經(jīng)常熬下一大鍋,都是現(xiàn)成的。
計梅邊端起茶碗一口干了。
放下茶碗,拿袖子一抹嘴,就看見彎下身的苗掌柜從柜臺下面抱出來個小小的木匣子。
木匣里頭有現(xiàn)成的止血治創(chuàng)的中藥粉子,還有干凈的舊布條。
這苗記餃子館的掌柜是打計梅邊母親在世時就結(jié)下的舊交。
當(dāng)年苗掌柜家老太爺突然去世,一應(yīng)白事都來不及預(yù)備。尤其急人的是遍尋不著愿意給死人量體裁衣的裁縫。
最后還是計梅邊的母親不嫌晦氣,仔仔細細給掌柜家的老太爺量了尺寸,可身做得一套漂亮的壽衣。
自那時起,苗掌柜就記下了計梅邊母親這份的恩,每回打發(fā)伙計出城辦事,總捎些餃子酒肉給他們母子帶去。
后來計梅邊長大,偶爾獵了山貨,也送來苗記餃子館。
計梅邊母親去世后,苗掌柜有意招計梅邊來餃子館做營生,但計梅邊考慮到自己女兒身不便,婉拒了。
苗掌柜為計梅邊的胳膊上了藥,又用布條仔細包好傷口,抬起頭,就見計梅邊伸著脖子往東夜市里頭張望。
苗掌柜順著計梅邊的眼神往那邊看過去,就見幾個男子站在街邊上,仰著頭,踮起腳,脖子抻地長長地往閣樓上瞭。
“哼!盡是些不著調(diào)的東西!年紀(jì)輕輕不思上進,大白天就來站著,什么樣子!”苗掌柜冷嗤了一聲。
他話剛說完,剛才抬著桓豬進去的伙計返回來,把豬肉的斤兩報給苗掌柜。
苗掌柜隨手在算盤上撥了兩下,拉開抽屜取出幾塊銀子交給計梅邊。又吩咐伙計從后廚包了塊現(xiàn)煮的醬黃牛肉塞進計梅邊手里。
臨了她都走出餃子館了,苗掌柜探出身來高聲囑咐:“可不敢往那腌臜地方去!好生家去啊!”
計梅邊應(yīng)了聲,沿著東夜市走下去。
經(jīng)過那幾個癡立在當(dāng)街的男人背后時,計梅邊也沒忍住往街邊那扇雙開的木門看了一眼。
她肯定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就是純屬好奇。
不過看見那小門上橫著的匾額,計梅邊忍不住皺了下眉。
落梅庵
這個名她看著有些不順眼。
大約因為她名字里也帶個“梅”,計梅邊覺得這個名有點不吉利。
想到不吉利,又勾起了計梅邊去交柴時不太好的心情。
她又看到了傷口。
那只隔日就會遞給她一串銀錢的手,腕上又有一道傷。
是新鮮的傷,傷口周圍的肌膚還帶有清晰的紅。
計梅邊狩獵時經(jīng)常受傷,她對皮肉傷很了解,快要結(jié)痂的傷口,周圍是澹澹的粉,那是新肉的顏色。
盡管那道傷口被小心翼翼地藏進寬敞的袖口里,但還是被計梅邊眼尖地看見了。
那只手的主人為什么會受傷?
他遇到了什么難事?
五年過去了,盡管計梅邊從來沒跟對方說過話,對方也從沒對她顯露過真容。
可是,這只手卻準(zhǔn)時地,風(fēng)雨無阻地把那一吊錢放在她的手里。
正是因為有這只手,她才得以平平穩(wěn)穩(wěn)地生活了這么些年,雖然辛苦,心里卻有著落。
這份差事,對像她這樣無依無靠的孤女,是難得的恩典。
不知覺間,計梅邊對這只手的主人生出了些情感。
確切說應(yīng)該是感激的情誼。
所以,當(dāng)她察覺到這只手發(fā)生變化的時候,便也忍不住在心里沉默地關(guān)切起來。
因為想事情想的太認真,計梅邊低著頭一徑往前走,沒留意迎面走來的人,肩膀便重重撞在對方身上。
計梅邊被撞了個趔趄,但她知道是自己走路低頭不小心撞了人家,趕緊道了聲欠,下意識回頭看被撞的對方。
被撞的那人已經(jīng)走了過去,似乎也不甚在意。
計梅邊回頭只看到一個男子高大的背影,穿著雪白的修士袍。
計梅邊愣了下神。
她覺得這男子的背影瞧著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卻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
計梅邊見那男子向著落梅庵走了過去,忍不住又皺起眉,快步離開了。
被計梅邊意外撞到的人,就是仲琨。
那日在野廟子里,只有仲琨跟計梅邊接觸的最少。
當(dāng)晚仲琨心思全在炎顏和玉眉先生身上,根本就沒拿正眼看這個落魄的砍柴少年郎,更別提過話。
計梅邊對他的印象自然也最淺。
今天仲琨來的比前幾日要早些。
前幾日他都是天擦黑了才打客棧里出來。
宗主自從投宿客棧之后,就把她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再沒出來。
玉眉先生雖然偶爾出來,也只是抱著那只奇怪的棋匣子在樓下坐上一時半刻。
先生也不同誰講話,其余時間便也都待在他的房間里。
博承賢也沒什么事情可做,帶著他那個沒什么天分的徒弟安生修煉。
他連個徒弟都沒有,就更沒事可做了。
盡管閑的發(fā)慌,可畢竟是跟隨宗主出行,行為上要克制收斂些。
可是仲琨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想寶兒姑娘想的心滾燙滾燙的。
盡管他不知道寶兒姑娘長啥樣,但并不妨礙對她的思念。
他甚至每一次在嘴里低低地念一聲寶兒姑娘的芳名,就會覺得嗓子眼兒發(fā)澀,嘴唇發(fā)干,恨不得下一息就把叫這名的那個人兒用力箍進懷里。
仲琨知道自己病了,可是他一點都不想醫(yī)。
如果非給他治病,除了拿寶兒姑娘當(dāng)藥!
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了一個上午,終于再也控制不住來了落梅庵。
他也顧不得博承賢會怎么想,甚至連宗主的想法也顧不得了。
他只想見寶兒姑娘一面。
見不著會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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