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妖博物館 第五百二十四章 你可聽說過天罡神通……

“能夠拿到？”

衛(wèi)淵和白澤都愣了下，白澤知道衛(wèi)淵的打算，他一開始根本就沒打算通過昆侖試煉，只是為了誅殺依日月過來的，那是拉都拉不住，和禹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而衛(wèi)淵本來也對昆侖試煉不抱希望。

他可不知道燭九陰和開明獸在自己身上搞賭約。

只打算找個地方靜養(yǎng)，先把現(xiàn)在這個身體的藥力解決掉，否則真的要像是白澤警告的那樣了，但是沒有想到白衣少女給出了另外一個可能。

“嗯，可以?！?p/>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

面無表情的少女看著他，道：

“你剛剛最后一劍，為什么要把力量余波導(dǎo)入地底？”

“你那個時候，收力了吧？”

衛(wèi)淵尷尬道：“你看出來了？本來想要徹底砍出去的?！?p/> “出劍蓄勢的時候察覺到了問題?！?p/> “這一具身體畢竟還有些捉摸不透的地方，藥力撬動比我預(yù)料的快。不收斂一下的話，我怕我控制不住力量，徹底爆發(fā)全力就代表著精細(xì)度肯定會下降，因為往往舍棄控制，就能換來更大的爆發(fā)?！?p/> “劍勢再展開的話，哪怕是我也沒有辦法圓融地掌握。”

“會有余波，會有溢散的勁氣?！?p/> “所以只好把那些余波導(dǎo)入地面了?！?p/> 白澤咬牙切齒道：“怎么，你還擔(dān)心把那兩個神給殺了？”

“不，不是神。”

衛(wèi)淵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回答道：“剛剛只是在搏殺，我以劍式壓制住了他們，但是劍勢一旦完全展開，劍氣溢散和神靈的權(quán)能沖擊，肯定會爆發(fā)氣勁，這一座城會被劍勢的余波摧毀，至少摧毀三分之一……”

白澤張了張口。

衛(wèi)淵低下頭，沉默了會兒，看著那些藏在自己屋子里的普通人，道：

“神可以不顧人，但是我們這些出自人族本身的家伙都不顧的話……說不過去，白澤，假如我為了自己的生死而不顧他人的生死，那么我和依日月有什么不同？”

“擁有強大的力量，絕對的自我和肆意妄為，蔑視他人，我和那為了自己開心就駕馭十輪大日的羲和有什么不同嗎？并沒有不同了啊……”

衛(wèi)淵搖了搖頭，道：“趨利避害者為生靈?！?p/> “但人往往會給自己以約束?！?p/> “越是強大，就越要懂得約束自己，至少對于我來說，普通人的性命永遠(yuǎn)應(yīng)該是有力者的底線，人族的強者應(yīng)該以無辜者的生死作為邊界，那一劍徹底爆發(fā)斬出的話，可能能夠取得更大的戰(zhàn)果?！?p/> “但是就不只是在大道上斬出一道劍痕了……”

“會有成千上萬普通人因此而亡。”

白澤沉默了下，有些氣弱，道：“也是?！?p/> “那剛剛兩個神怎么樣了？”

衛(wèi)淵道：“被逼退了。”

“至于傷勢……”

他想了想，伸出手虛劈了下，道：

“我是沖著他們斬下去的，那一劍他們絕沒有避開。”

“余波卻斬到了后面的建筑?！?p/> “你猜祂們怎么樣了……”

白衣少女聽完衛(wèi)淵的回答，收斂視線，沉默了下，嗓音平淡：

“你收了那一劍，我會給你帶回來三青鳥之物?！?p/> 衛(wèi)淵若有所思，突然試探著問道：

“如果我之前，這一劍全力爆發(fā)的話……”

全力爆發(fā)，城池被毀，普通人傷亡慘重。

白衣少女安靜看著他。

眼底無波，倒映著衛(wèi)淵自己的臉。

衛(wèi)淵撓了撓頭，干笑著移開視線，道：“就只是個假如，假如?！?p/> 心底則是若有所思。

認(rèn)識三青鳥，白澤隱隱畏懼，看重人族。

白澤感覺到衛(wèi)淵的模樣。

覺得很欣慰。

這才是掛件應(yīng)該有的模樣。

感慨道：“真是……這樣都可以。”

“不過也算是好了，經(jīng)受昆侖洗練，這樣的你的身體也能恢復(fù)過來……”

“身體？”

衛(wèi)淵抬起頭，道：“我知道我現(xiàn)在身體有了問題?！?p/> “白澤你剛剛說的也沒錯。”

“可是沒有必要這樣吧？”

“你們兩個的表情怎么好像我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白澤愕然，忍不住道：“你都知道你現(xiàn)在身體承擔(dān)不住這些藥力的作用，放著不管，就不怕肉身崩潰？”衛(wèi)淵疑惑道：“放著不管當(dāng)然會出問題，所以我沒打算放著不管啊?！?p/> “這么多藥力，不管的話，我肯定會崩潰的。”

“你問隨便一個小道士都知道該怎么做了啊……”

白澤點了點頭，理所當(dāng)然道：

“那不就對了，要管的話，得要去昆侖試煉?！?p/> 衛(wèi)淵一句話直接被噎住，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yán)重的認(rèn)知問題，看向白澤，遲疑了下，還是問了一個在他看來很白癡的問題：“雖然我覺得這樣問很蠢，可是還是問一句，白澤……大荒有修行功法嗎？”

這一次論到白澤不解：“修行功法？”

“那是什么？”

衛(wèi)淵沉默，又問道：

“大荒的人類，是怎么修行的？”

白澤像是看個傻子似乎地看著他，不假思索道：

“像是你這樣啊，循序漸進(jìn)地服用靈藥，強化肉身，得到神異?！?p/> “比如食之御水，食之控火?！?p/> “然后想辦法將這些神異極大地發(fā)揮出效果來?！?p/> “你的山海經(jīng)就是他們服用靈藥的典籍，不過頂級靈藥幾乎沒有人能得到，都在神靈手中；不愿意吞服靈材，那就去祭祀諸神，得到神靈的賜予，像是依日月那樣，也能得到很強的力量?！?p/> 衛(wèi)淵回想之前見到的一幕幕，低語道：

“難怪會有這么多的靈材商人，靈材必須要大部分上交給各地的神靈，游商們才能各處去售賣，也就是說大部分的靈材在天神的手里；而另一條路更是直接需要神的賜予。”

“修行者的兩條路，都在天神的把持里?！?p/> “不怕這些修行者不聽從命令?！?p/> “而修行者再壓在普通人的頭頂……”

白澤不解道：“你說的修行功法，那是什么？”

衛(wèi)淵回過神來，道：“修行功法的話……”

“嗯，我怎么和你解釋呢？”

“大概就是這樣。”

他并指虛點身軀，吐納數(shù)周，白澤突然感知到背上衛(wèi)淵的氣勁變化，那些虛浮充斥體內(nèi)的藥力，居然凝聚化作一股，在他的體內(nèi)緩緩流轉(zhuǎn)，每轉(zhuǎn)動一次，便有一縷藥性融入體內(nèi)，其余藥性則仍舊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不休。

白澤幾乎驚地呆滯住。

不是？

這是什么東西？

人的身體怎么可能容納那么多的藥性？

你是披著人皮的妖獸吧？！

衛(wèi)淵徐徐吐出一口濁氣，道：“地煞七十二法，采藥?！?p/> “人體有大藥，得之可長生，各家各派化用藥力之法，皆從此出，身體當(dāng)然無法容納暴烈的藥力，所以要學(xué)會引導(dǎo)搬運，一點一點地將藥力化去，這是修行入門的人都知道的道理?！?p/> “其實我之前一直頭痛的是怎么把體內(nèi)的藥力榨出來?！?p/> “這身子的肉身強大，氣息還是弱了些?！?p/> “這次激怒之下，榨出來這么多，還挺開心的?！?p/> 衛(wèi)淵重新運轉(zhuǎn)另一門道決，深深吸氣，天地間仿佛有氣機被納入體內(nèi)，一氣呼吸三百息，徐徐吐出，寂然無聲，藥力和這一股氣機相合，轉(zhuǎn)化成了特殊的存在。

轉(zhuǎn)動之時，非但不會再傷身，反倒會緩緩彌補肉身。

身上散出一股股自然平和的氣息。

“這是天罡三十六神通，九息服氣。”

“萬物萬氣，聚則成形，散則成炁也，是三十六天罡法的基礎(chǔ)?！?p/> “但是修行到極致，也能夠吞吐天地元炁轉(zhuǎn)化為法力，又能將自身法力散化為元炁與天地相合，天地與我一心……”

“這就是修行?！?p/> 白澤：“人間居然已經(jīng)……”

他許久無言，道：“那個九息服氣的最高境界，很多人達(dá)到嗎？”

“這當(dāng)然沒有?！?p/> 白澤徐徐松了口氣，道：

“吞吐天地元炁轉(zhuǎn)化為法力，又能散化為元炁與天地相合，你這句話，怎么那么像是神靈……奇怪，為什么在存在神靈的大荒，并沒有出現(xiàn)這樣的法門，你們那個沒有了神的人間會有？”

白澤心中覺得古怪，駕馭云氣，瞬間遠(yuǎn)離了城池。

王宮之中，退后躲避的天神穩(wěn)住氣息，看到周圍倒伏一地的人，衛(wèi)淵出手沒有刻意追求殺戮，但是這一堆人全部被重傷，間或夾雜著重傷而死的，沒有刻意追求殺傷，不代表不會造成殺傷。

有人慌亂地奔跑進(jìn)來，將其中相熟的人攙扶起來。

有外面奔來的弟子暗自咬牙：

“咱們往后一定得復(fù)仇……”

一名劍客踉踉蹌蹌直起身子，看著手中的斷劍，苦笑道：

“復(fù)仇？復(fù)什么仇啊……”

“人家留了咱們一條命?！?p/> “這算是給了情面，再糾纏不休，就是自己看不清自己了?！?p/> “今天這事情，我算是了了，退出此事，也認(rèn)下這位的活命之恩……”

他看了看斷裂的長劍，嘆息一聲，把劍重重一拋，行了一禮，被弟子們攙扶著離開，其余的高手們沉默著，還能夠爬起來的，嘆息一聲，把兵器拋下來，然后各自離去。

天神暗恨，但是也沒有將心中的憤怒說出，回過頭看到那雙手持槍的神將仍舊站在對面，不動彈，皺了皺眉，走過去，道：“你怎么了？”

“嗯？怎么不說話……”

祂伸出手按在自己好友肩膀，卻看到對方眼底浮現(xiàn)一絲驚恐。

天神怔住，瞳孔收縮，看到自己好友眉心浮現(xiàn)一道傷痕。

劍痕無聲無息蔓延，從眉心一直蔓延往下，逐漸擴大，最后隱隱約約有一縷光透過這劍痕，落在天神眼底，以天神級別的視覺能力，甚至于能看到這一縷劍痕后的部分——裂痕往前，直到斬到石碑上為止。

最后一劍直接從這天神身上斬了過去，余波仍舊足以斬破大地。

一劍斷城。

自然要先斬到敵人。

天神臉上的神色凝固。

而后，這一縷光盡成血色。

城池里面，一身衣服樸素的少年依石看著地面上的劍痕，隱隱有些駭然，面色蒼白，覺得這城池有些危險了，呆在這里，還不如回到老家里去，背后有聲音傳出來：“大哥……”

依石驚喜轉(zhuǎn)過頭，看到自己的妹妹，還有鎮(zhèn)子里的鄰居一家。

“你們怎么來了？”

“這么熱鬧的事情，當(dāng)然得要來這里看看熱鬧了，只是沒想到，剛來就看著了這么大的事情，哎呀，這地方怎么比我們那小地方都來得危險啊……”

中年男子看著地面的裂痕，忍不住咂舌。

“小石頭你干脆隨著我們回去了吧?！?p/> “總比在這里擔(dān)驚受怕來得好?！?p/> 依石點了點頭，他悄悄把妹妹拉到旁邊，從一個小布包里拿出了那一塊糖，然后切下了一大塊遞過去，小姑娘吃了一口，眼睛都瞇起來：“真好吃……”

“哥你從哪里買來的啊？”

失去了對于白發(fā)劍者記憶的少年怔了下，道：“我，我不記得了?！?p/> “應(yīng)該是哪個好心人吧……”

白澤落于一地。

重新恢復(fù)成了一身邋里邋遢的大叔，揉著背部，齜牙咧嘴。

“我的老腰啊，不行了，不行了……”

衛(wèi)淵吐納呼吸，趁著被撬動藥力的狀態(tài)，以地煞法采藥，以天罡法服氣，運轉(zhuǎn)搬動藥力，算是再度開發(fā)一下這一具肉身，白衣少女站在地上，看著他，想了想，道：“我去找三青鳥?！?p/> “不過……”

“我對你說的天罡地煞神通很有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