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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從瓶山開始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道盡太虛
,盜墓從瓶山開始
四月二十二。
嵯峨山下。
今日的惠陽城相比于往日的寧靜,多了幾分喧鬧。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風塵仆仆的江湖釣客,城中道觀鼓樓人流絡繹不絕,煙火裊裊。
從寧州飄到楊州,一路上,劉子陽的嘴就沒閑著,不是箸膾飲酒,便是追在身后一臉好奇地問這問那,搞得道人不厭其煩。
勉強忍受到下船,李長清立即隨口扯了個理由,丟下三人,獨自遛著元寶上了山。
嵯峨山共七十二峰,太虛道宮有三十六殿。
李長清從山麓上去,順著崎嶇的青石山道行不多久,前方便出現(xiàn)了一道豎在隘口的天門鼓樓。
上刻十六個古樸蒼勁的大字。
前八個是:
“清靜無為,離境坐忘?!?p/>
其后八個是:
“法通玄真,道盡太虛?!?p/>
天門兩邊,既有蒼松老柏、幽竹巉石之景,又有鹿呦鶴唳、云溪霧流之色,盡顯道家返清歸璞之真意。
回到自家地盤,李長清自不會掩飾身形。
不等走至天門,遠遠地,便有十幾個身著玄色道褂的道士迎了上來。
其中不論乾道坤道,皆身負長劍,腰掛符寶囊,外罩鶴氅。
為首的是一男一女,大約二十許歲的模樣。
前者面如冠玉,劍眉朗目,后者五官精致,氣質(zhì)靜恬。
十幾個道士看清來人后,紛紛面露驚喜。
“弟子拜見師祖!”
恭身走到李長清身前,雙手合抱陰陽,貼于額上,便要俯身執(zhí)弟子禮,被李長清拂袖攔住。
“免了?!?p/>
負手笑瞇瞇地望著打頭的兩個“后輩”。
“洞棲、洞霞,好久不見吶!”
“長清小師祖,許久未見,您的道行愈加深不可測了!”
二人姿態(tài)恭敬,面對比他們小十幾歲的李長清,不敢有絲毫怠慢。
李長清不置可否,邊往天門走,邊問道:
“秋堇祖師可在山上?”
“祖師他老人家此刻就在抱樸峰會真殿,已等候您多日了?!?p/>
二人回道。
“嗯,如此甚好?!?p/>
李長清點了點頭,大搖大擺地向山上走去
他先回自己的扶劍鋒收拾了下東西,便徑直趕往師妹所在的素商峰。
素商峰不高,在嵯峨山七十二座主峰中處于下游,但環(huán)境優(yōu)美,風景宜人,適合定居。
一想到師父秋堇真人不在,李長清便神清氣爽起來。
秋堇真人在太虛道宮里地位尊崇,他的居所自然少有弟子喧鬧。
一路上,李長清幾乎沒碰到別的道士。
順著小道上了山峰,來到山頂?shù)亩葱钔狻?p/>
剛剛站定,便聞天際一聲清徹的長鳴。
只見一個白灰色的身影破開云層,便如一道銀光,俯沖著落在了他的頭頂,用嫣紅的鳥喙輕輕啄著道人的頭發(fā)。
“銀子,好久不見!”
李長清大笑,將它抱在懷里。
“吱吱”
元寶眨著大眼睛,朝云雁弱弱地打了聲招呼。
銀子高傲的仰起修長的脖頸,用翅膀拍了拍它的腦袋,差點把后者從李長清肩上扇下去。
“吱吱吱!”
小猴大怒,揮拳還擊。
銀子掙脫道人的懷抱,優(yōu)雅地躲開,接著一個“仙鶴戲水”,將其打翻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吱吱!”
元寶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不甘下風,一個“猴子撈月”,往銀子的下三路攻去。
“唳!”
銀子一聲長鳴,目露不屑,直接原地起飛,讓小猴的攻勢落空,接著從半空俯沖而至,將其再度扇倒在地
“元寶,別放棄,用通臂拳攻它上三路!”
李長清在旁看著元寶被揍得眼冒金星,滿臉幸災樂禍。
“對方?jīng)_過來了,快躲開!”
下一秒,元寶被毫無還手之力地扇翻。
“唉,你不要這么頭鐵啊”
李長清搖搖頭,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這時,殿內(nèi)的人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疑惑地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一襲白衣,豐神俊朗的道人。
“長清哥哥!”
軟糯的聲音響起,李長清回頭,一個嬌小的身影如乳燕般一頭撲進了他的懷中。
“芊兒?!?p/>
望著懷中熟悉的俏臉,眼底盡是溫柔,寵溺地揉了揉女孩的青絲,笑道:
“有些日子沒見,芊兒愈發(fā)出挑了?!?p/>
陸芊兒聞言嬌憨一笑,嘴角露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小虎牙。
“長清哥哥,外面怎么樣?好玩嗎?”
“你猜?!?p/>
李長清微微一笑。
“哼!”
“不說就算了!”
陸芊兒撅起小嘴,嘟囔道:
“芊兒一點也不想知道”
道人見狀一樂。
“芊兒若想知道,自己出去看看不就好了!”
陸芊兒聞言一愣,而后氣鼓鼓地轉(zhuǎn)過身。
“長清哥哥又來逗芊兒!”
“抱歉抱歉。”
李長清哈哈一笑,語氣神秘地道:
“芊兒,我這次回來,可是為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p/>
陸芊兒瓊鼻微皺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抵不過心中好奇,扭過頭來大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問道:
“什么好消息?”
“保密?!?p/>
李長清再度伸出魔手揉亂了少女的三千青絲,賣起了關子。
“等壽宴結(jié)束再告訴你?!?p/>
關于寶相花瓣是否能治愈小師妹的先天氣血不足,經(jīng)過多次的實驗他心中已有了一定的把握,但還不敢肯定。
具體,還要抽空去一趟步熊峰寶都殿,向妙陽師侄討教一下。
正想著,身后的樹林里突然傳來細微的響動。
李長清聞聲識人,當即嘆了口氣。
一個閃身過去,伸手將一個頭發(fā)亂成雞窩的老道從灌木叢里揪了出來,無奈地道:
“師父啊,您都多大了?還跟弟子們玩捉迷藏呢?”
陸芊兒見狀捂著小嘴噗嗤一笑。
“師父,您不是在抱樸峰喝茶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咳咳”
老道聞言老臉一紅,自覺被徒弟提在手里有些掉價,急忙跳到地上,辯解道:
“為師這不是忽然想起有件重要的東西沒拿,這才”
“再說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徒弟,從腰后抽出一柄拂塵在李長清頭上敲了兩下。
“為師要是不回來,能碰到你小子嗎?!”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洞棲洞霞那兩個小子都跟我說了,你就是故意躲著老子!”
“哪有的事!”
李長清一臉嚴肅。
“我只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別學老子!”
老道氣得跳腳。
“好吧”
李長清嘆了口氣,從袖子里摸出一個酒葫蘆塞給老道,笑道:
“這是我為您老準備的好酒一壺,師父您先去會真殿,讓玉陽師侄陪您喝幾杯,弟子先去一趟步熊峰找妙陽師侄聊聊,一會便過去?!?p/>
“哼!”
老道不動聲色地將酒葫蘆收下,眼皮一耷,背過手去,冷冷道:
“小子,你在教我做事???”
李長清嘴角抽了抽,看著老道一臉痞樣,恨不得狠狠敲這老不死的兩個腦瓜崩。
“不對!”
老道忽然反應過來,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皺眉道:
“你突然去找妙陽那小妮子做甚?莫非”
說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他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李長清滿頭黑線,攥了攥拳又松開。
一把將老道拽到了一旁,在其耳邊低語幾句。
“什么?!”
老道聽完一蹦三尺高,扯著公雞嗓子大叫道:
“你小子說得可是真的?!”
“自然。”
李長清笑著點頭。
“嘶”
倒抽涼氣之聲響起。
老道看了眼身后的少女,竟插著腰仰天大笑起來。
一旁的陸芊兒見狀,清秀的小臉皺成一團,大眼睛里盡是茫然。
師父這是,瘋了嗎?
“不過,此事還未有定數(shù),還請師父不要外傳?!?p/>
“放心,放心,哈哈哈哈!”
老道大笑著拍了拍李長清的肩膀。
“你小子這次辦得事很不錯,為師很欣慰,哈哈哈”
說著,他朝兩人擺擺手,甩手邁開王八步,瀟灑離開。
“那為師就先走一步了,你小子動作快點,可別讓老子等太久!”
路過元寶時,老道一愣。
“哪里來的猢猻?”
接著一把將狼狽不堪的小猴從地上撈起,放在了頭上,哼著小曲兒消失在山頂。
“長清哥哥,師父他這是怎么了?”
陸芊兒不解地問。
“唉”
李長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發(fā)出了一聲長嘆。
“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腦子有些不正常,咱們做弟子的還要多包容”
“奧?!?p/>
陸芊兒遲疑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芊兒,師兄出去一趟,晚上回來?!?p/>
“好的,芊兒等著哦!”
李長清笑著朝少女擺了擺手,踏空離去
步熊峰與素商峰一樣,同屬嵯峨山七十二峰之一。
因其形如臥熊,峰頂大如城郭而得名。
峰頂?shù)膶毝嫉钍翘摰缹m的三十六殿之一,統(tǒng)領道宮的肉食果蔬、符箓寶器、丹藥仙露等等事宜。
寶都的掌印正是道宮當代掌教紫陽真人的師妹,妙陽真人。
妙陽真人年愈五十,卻因修煉功法的緣故,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柳葉眉,絳朱唇,身段玲瓏,氣質(zhì)出塵,容貌極美。
活脫脫一個妙齡少女模樣。
她見到李長清,稍感驚訝,而后走上前,恭敬執(zhí)弟子禮,低眉拜道:
“弟子妙陽,見過小師叔?!?p/>
“妙陽師侄,近來可好?。俊?p/>
李長清笑呵呵地問道。
“有勞師叔掛念,貧道一切安好?!?p/>
妙陽微微欠身,露出一個溫婉的笑。
“小師叔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寶都殿,不知有何可以效勞?”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藥石之道有一惑不解,師侄你是這方面的大師,特來一詢?!?p/>
李長清遂將關于寶相花瓣的功效和猜測講了出來,并從袖中拿出一片遞到她手里。
妙陽真人聽完,大感驚奇,拾起花瓣薄片聞了聞,仔細端詳良久,柳眉微蹙。
“此花甚奇,貧道研究藥石多年聞所未聞,貧道能感受到其內(nèi)蘊含著不可思議的生機,脫體而久不散,絕非凡物?!?p/>
她嘆了口氣。
“說實話,此物已經(jīng)超出了貧道的認知?!?p/>
“不過,此物如真有小師叔您說得那么神奇,治愈芊兒師叔的先天貧血綽綽有余?!?p/>
“貧道這里有十二粒剛出爐的調(diào)融丹,小師叔可讓芊兒師叔搭配此丹服下,相信不會出什么岔子?!?p/>
說完,她素麗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微微躬身道:
“妙陽在此,提前祝賀芊兒師叔擺脫惡疾,法合道真。”
“借你吉言?!?p/>
李長清開懷一笑,一甩手,面前檀木方盒堆成小山。
“小師叔,這是”
妙陽真人一愣。
“這些都是剛才的那種花瓣薄片,既能外敷,也可內(nèi)服,就當是師叔我的謝禮了!”
李長清大袖一揮,豪爽道。
妙陽真人打開其中一個,只覺盒內(nèi)生氣噴薄吐出,滿室生芳,急忙將盒子蓋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了一下心情,對李長清鄭重行禮。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替道宮眾弟子謝過小師叔慷慨?!?p/>
“灑灑水啦!”
李長清隨意擺了擺手,見對方一臉茫然,便笑道:
“小意思,貧道身為道宮的一份子,為師門出力也是理所應當。”
“既然疑惑已解,貧道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告辭!”
說著,拱拱手,便要離去。
“小師叔且慢?!?p/>
妙陽將他攔住。
“還有何事?”
李長清回頭望向她。
妙陽真人面露難色,猶豫半晌后,緩緩開口道:
“冬堇”
“回見!”
李長清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騰地一變,不等她說完,便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留下妙陽真人一臉懵逼地立在原地
兩天后,四月二十四。
今天對于太虛道宮來說是個大日子。
不但是“太虛七陽”之一,云陽真人的百歲道宴,更是太虛道宮一年一度的“三元圣誕祭神大典”。
卯時,天際既亮,陰陽分曉。
嵯峨山東華峰,紅塵塔上鐘響三十三。
緊接著,斗姆峰三清殿中鼓鳴十二。
鼓鐘聲響徹群山。
聲畢,祭典開始。
整個太虛道宮,七十二峰三十六殿,共三千六百五十名道眾分列周天。
各峰由各掌印領路,其后依次是兩殿主、六經(jīng)事、四代弟子、五代弟子、六代弟子和七代弟子,踏上云梯,云集在龍牡峰祈禳殿前。
其中,前十峰地位至崇,分別為:
首峰斗姆,敕三清殿,掌印為掌教紫陽真人,道眾衣紫色。
次峰無上,敕執(zhí)律殿,掌印為都管執(zhí)事青陽真人,道眾衣玄色。
三峰東華,敕太虛紅塵塔,掌印為傳法執(zhí)事純陽真人,道眾衣白色。
四峰龍牡,敕祈禳殿,掌印為巡照執(zhí)事丹陽真人,道眾衣赤色。
五峰彌羅,敕大衍殿,掌印為三寶執(zhí)事有山真人,道眾衣藍色。
六峰步熊,敕寶都殿,掌印為坐殿執(zhí)事妙陽真人,道眾衣青色。
七峰抱樸,敕會真殿,掌印為知客執(zhí)事玉陽真人,道眾衣緗色。
八峰素商,敕洞玄殿,掌印為秋堇真人。
九峰扶劍,敕飛龍殿,掌印為守沖真人。
十峰玄陰,敕姹妘殿,掌印為冬堇真人。
眾峰集結(jié),除玄陰峰冬堇真人未到外,其余諸峰盡數(shù)到齊。
祈禳殿前的廣場上寂靜莊嚴,群道個個面色肅穆,垂手而立。
李長清身穿龍鶴衲衣站在最前一排,面色沉靜。
身后空無一人。
沒錯,整個扶劍鋒就他一個光桿司令。
因為嫌麻煩,所以他從未在入道大典上招過弟子
吉時一到,兩旁的眾經(jīng)師推開祈禳殿殿門,展掛祖師畫卷,擺開香案,拈香禮畢,高聲唱贊道:
“大羅三寶無量天尊,伏上!”
“稽首三寶禮,功德福無邊。
圣真萬年壽,誠達九重天。
行溢三千數(shù),時定四萬年。
丹臺開寶笈,金口永流傳?!?p/>
唱罷,一眾峰主掌印攜香進殿。
太虛道宮當代的掌教紫陽真人走在最前。
他身材挺拔,氣度沉穩(wěn),一對眼眸澄澈如清泉,看不出具體年歲。
眾道進殿后,肅列而立。
由掌教擊磬三聲,而后由首峰開始,依次上前上香獻茶。
此過程持續(xù)了足有半個時辰。
上完香后,掌教鳴鐘三聲,歸列,眾道爺齊喊道:
“今值啟元七年四月二十四日,恭逢往圣天尊圣壽良辰之期!”
接著行三叩九拜之禮。
禮畢,起身。
“各秉丹誠,祝太虛道宮一切圣真!”
眾掌印齊聲道:
“法通玄真,道盡太虛!”
最后,掌教擊半磬,念白道:
“祝壽已畢,圓輯退班?!?p/>
群道依次退出。
攜眾弟子井然有序地踏上云梯,返回各峰。
整個圣誕壽典從卯時一直到午時。
直到烈日當空,群道這才陸續(xù)撤離祈禳殿。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李長清悠悠然走到了紫陽真人身旁,問道:
“紫陽師侄,云陽那小老兒現(xiàn)在何處?”
紫陽真人見到他,先行了個道禮,恭敬地叫了聲“小師叔”,然后苦笑道:
“云陽師兄這個時辰應該在羅浮山與友人下棋吧?!?p/>
“多謝。”
李長清朝他擺了擺手,便出了廣場,往羅浮山方向趕去。
紫陽真人注視著他灑脫出塵的背影,目露無奈,良久,輕輕嘆了口氣。
羅浮峰與龍牡峰相距毗鄰,加上祭典剛結(jié)束,群山間道眾成群,賓客如流,李長清并不想引人注目,便從兩山之間的云梯穿了過去。
雖然他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但那張英俊的臉便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讓人見之難忘。
這一路走來,聽取“小師祖”一片。
近些年,隨著“北太虛,南少林”的名號越來越響,讓無數(shù)豪門富族的少年少女擠破頭也想進入這天下公認的習武圣地。
太虛道宮招收弟子的要求自然也水漲船高。
不但要心懷赤子之心,天生道骨,還對長相面貌有嚴苛的要求。
男子要面相豐朗,五官端正。
女子要容貌清雅靈秀,杜絕狐媚。
李長清負手走在云梯間,望著來往行禮眉清目秀的乾道坤道,暗自點頭。
別說,還挺養(yǎng)眼。
提著兩壺清酒登上羅浮峰,隔著老遠,便看到山巔的小亭下,兩個老頭正在對弈。
左邊的老頭白發(fā)、白眉、白須、白衣,從頭至尾一身雪白,手中羽扇輕搖,一派仙風道骨。
正是下午壽宴的主人,李長清的忘年之交,云陽老道。
右邊的老頭卻與云陽老道截然相反。
黑發(fā)、烏眉、墨髯、玄衣…連身旁的鐵劍都涂了一層黑漆。
遠遠望去,這兩人一白一黑,一陰一陽,簡直像是一副八卦圖。
“云陽師侄,別來無恙?。俊?p/>
李長清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兩人身旁。
“你回來了,長清,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禮物?!?p/>
云陽真人對他突然的出現(xiàn)沒有絲毫驚訝,嘴上說著,卻笑呵呵地從他手里取過酒壺,打開喝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
“嚯,好酒!”
倒是他對面的黑衣老者嚇了一跳,眼中滿是驚訝。
“這位道友是?”
李長清笑問道。
“貧道芥蘭觀烏鶴,見過這位”
黑衣老者頓了一下。
“李長清?!?p/>
“李道友!”
烏鶴道人對他行了個道禮,遲疑了片刻,忍不住皺眉問道:
“恕貧道冒昧,敢問這位李道友,你剛才所施展的是何種身法?”
李長清一怔,與云陽老道對視一眼,而后一齊哈哈大笑。
“這”
烏鶴道人被二人笑得老臉漲紅,卻不明二人真意,急道:
“兩位道友,何樂之有???”
李長清也不多說,揮袖曳出一道真罡,罡氣凝而不散。
“罡、罡氣如練?!”
烏鶴道人見狀,霎時間大驚失色,一個沒坐穩(wěn)差點從石凳上掉下來。
他語調(diào)陡然拔高八度,不敢置信地叫道:
“天人?!”
李長清和云陽先是一愣,而后笑得更大聲了。
一時間,整個羅浮峰頂都充斥著快活的氣息
與此同時。
嵯峨山山麓的惠陽城中的一間客棧大堂的角落里。
季天明、顧陵和劉子陽三個正低頭喝著茶,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臺上的戲劇。
“喂,我說,季兄,我聽說城西有家酒鋪不錯,正好離壽宴開始還有段時間,咱們不如先去喝上幾碗解解饞?”
劉子陽目光期待地看著季天明。
“不行。”
季天明果斷地搖搖頭。
“那里江湖客太多,這些日子咱們要低調(diào)行事,等風頭過去一陣再說?!?p/>
說著,他瞥了一眼劉子陽,輕笑道:
“你要真想喝酒,等晚上從嵯峨山下來,我讓掌柜的給你開上一壺!”
“沒勁”
劉子陽嘁了一聲,撇過頭,正巧見到一伙衣飾華美的青年從外面大步走進來。
“季兄,大事不妙!”
看清為首之人后,他臉色一變,從桌底肘了一下微笑看戲的季天明,低聲道:
“咱們跟你哥他們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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