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之逆轉(zhuǎn)未來 40. 鬼魅

“教授，你們最好來看看這個……”有個實習(xí)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曼施坦因和施耐德快步走過去，顯示屏上是一片花圃，位于安珀館南側(cè)，從這里可以通向?qū)W院的西側(cè)大門，在爆炸發(fā)生的一瞬間施耐德就已經(jīng)抽調(diào)了二十名左右的執(zhí)行部精英前去那里把守。敵人連冰窖都能入侵，很明顯對卡塞爾學(xué)院的地形了解透徹，西門附近都是體育館之類的設(shè)施，晚上幾乎沒有人在，把西門定為逃脫路線是最合情合理的選擇。

監(jiān)控畫面里忽然出現(xiàn)了幾個身穿作戰(zhàn)服的人影，很明顯是執(zhí)行部專員，他們手持步槍對著畫面外的某個方向開火，一邊節(jié)節(jié)后退，好像他們不是在和人類或者混血種作戰(zhàn)，而是有哥斯拉或者史前暴龍這樣的東西正在步步逼近。

有名專員大聲地喊了什么，但監(jiān)控離得太遠(yuǎn)，沒能錄下他的聲音，他伸手到作戰(zhàn)服后袋里像是想要拿什么東西出來，一抬頭，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驚恐。

前面那幾名還在拿著步槍掃射的專員忽然不約而同地跪倒，他們捂著脖子，鮮血過了一兩秒才噴濺而出，像是他們的頸部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切開了。一個人影憑空出現(xiàn)在最后剩下的那名專員面前，穿著白色防化服和防毒面具，看起來像是個剛從實驗室里走出來的研究人員，卻透著莫名的詭異。

最后的專員像是被恐懼摧毀了意志，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穿著白色防化服的人也不動手，拿著一個像是銅罐的東西，居高臨下地俯視專員。

他慢慢地蹲了下來，像情人那樣溫柔地?fù)肀ё詈蟮膶T顫抖的身體，但世上再無如此血腥的擁抱，森森白骨刺透了專員的五臟六腑透出皮膚暴露在外，從他嘴里和傷口被擠出的鮮血迅速地染紅了地面，染紅了草地上的花朵，也染紅了那個白色鬼魅一樣的人影，這一幕就像是新娘在彼岸花海中擁抱自己死去的愛人，透著令人絕望的美。

白色鬼影站起來，緩緩地扭頭看向監(jiān)控攝像，動作生硬得介乎僵尸和機(jī)械之間，他的臉完全被防毒面具遮住，但中央控制室里的每個人都覺得不寒而栗，

“他在詩寇蒂區(qū)摧毀了煉金實驗室，拿走了那個東西，還穿上了我們的人的衣服。”施耐德低聲說，“赤裸的挑釁。”

“太殘忍了……太血腥了！”曼施坦因聲音有些發(fā)抖，他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這樣的場面，以前只在執(zhí)行部的報告上看見幾個冷冰冰的字母，‘Death:’后面跟著一個或大或小的數(shù)字。每當(dāng)那時他會跟著其他人一起緬懷默哀，然后在教堂的鐘聲里寫好報告遞交上去，渾然不知生命真正的重量是扭曲的骨骼，空洞的眼神和大片殷紅的血跡。

“我們在對抗的一直都是這樣的東西，曼施坦因教授，這就是執(zhí)行部。”施耐德淡淡地說，“但我不得不說這個敵人的棘手程度超乎我們的想象，D組里有兩名A級專員，可他們都死了。”

“你為什么不讓守夜人解開‘戒律’？”曼施坦因眼神復(fù)雜，“如果能動用言靈他們不一定會死！”

“我們沒有用言靈，他們也沒有。”施耐德直視他的眼睛，“一個手上甚至沒有熱武器就能覆滅一支執(zhí)行部小隊的敵人，你能想象他的言靈是什么么？”

曼施坦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施耐德說得沒錯，混血種真正區(qū)別于普通人類的其實不是體質(zhì)，而是言靈，言靈的強(qiáng)弱有時甚至能改變一場小型戰(zhàn)役的走向。歷史上幾乎所有的戰(zhàn)役，包括昆陽之戰(zhàn)和三皇會戰(zhàn)這樣的著名戰(zhàn)役里都或多或少有混血種的影子。未知的危險言靈就像一頭被囚禁的巨龍，誰也不知道把它放出來會是什么后果。

“這為什么是錄像？剛才的實時監(jiān)控為什么沒有通報？”施耐德問實習(xí)生。

“附近監(jiān)控都被毀了，敵人在殺死D組的時候還同時毀掉了攝像頭！”實習(xí)生的聲音里帶著顫抖，“視頻是諾瑪剛剛修復(fù)的！”

“大概多久之前？”

“不……不會超過二十秒。”

施耐德轉(zhuǎn)向麥克風(fēng)：“C組，愷撒·加圖索在么？”

“聽得見，施耐德教授。”愷撒的聲音從通訊頻道里傳來，“要我?guī)ш牫啡ノ鏖T前攔截敵人對么？我剛才聽到了槍聲。”

“是，你們是離C組位置最近的一組，現(xiàn)在只有你們可以做到，我會馬上調(diào)派增援。”施耐德聲音低沉，“敵人很危險，首要目標(biāo)從擒獲改為拖延！弗里嘉彈換成實彈，一切武器都不禁用。”

“收到。”愷撒簡短地回復(fù)。

“為什么不把楚子航也抽調(diào)回去？”曼施坦因遲疑了一下，“愷撒小組對付得了么？”

“我會讓他去的。”施耐德說，“在他解決了學(xué)生宿舍附近的那個入侵者之后。”

“時間上來得及么？”

“來得及！”施耐德看了一眼表，“只要是他就肯定來得及！”

……

……

素白的小手緊緊卡在寧秋的脖子上讓他動彈不得，四面八方都是紛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棟宿舍里的女生都正在趕往這里，塞爾瑪就在他身后。

他無計可施了，他身上連一顆弗里嘉彈都沒剩下，何況要讓他從零手下逃走是不可能的，冰山小女王的戰(zhàn)斗力并不弱于楚子航，只是平時總不顯山不露水的，誰都不知道。

零忽然俯下身，淡金色的頭發(fā)幾乎垂到了他臉上，女孩身上淡淡的馨香撲面而來。

“你要做什么？”

為什么這樣問？她猜到了自己是誰？寧秋沒說話，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原本規(guī)劃的逃跑路線。

其實也不是毫無辦法，如果他還能再一次龍化……但那樣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藏住身份了，而且他能控制得住自己么？

他的眼神藏在棉質(zhì)黑色頭套的兩個孔洞后面，但零似乎看懂了。

“知道了。”零淡淡地說，“對我揮拳。”

寧秋怔了一瞬，毫不猶豫地一記上勾拳，他的拳頭還沒能碰到零，女孩就忽然間仰倒了，看起來像是他突然暴起一拳把零掀翻了。

寧秋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沖向通往廣場的那個轉(zhuǎn)角處。

零迅速地起身，奮起直追，在塞爾瑪和其它女生的視角里，零因為疏忽大意被寧秋擺脫了控制，但很快就爬起來追了上去。

塞爾瑪也在全力追趕，但前方的兩人速度太快，迅速地消失在樓宇間的陰影里。